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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红楼之琬若游龙 >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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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天林琬最终也没有和邵公子见面,等到她收拾好心情,却被告知南安王府来了人,将邵康平召回去了。

而能做到如此的,不是身为世子的邵康元就是南安郡王。

至于司徒琰,林琬并不想回去见他,也不知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防城港的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林琬也很快被调回了钦州,又重新见到了静海节度使赵仁伯。

虽然几个月没见,对方鬓边的银丝却又多了好几缕,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好几岁,最明显的是他原本那股精神气不知为何变得萎靡,居然显出几分老态龙钟之像。

见到林琬,赵仁伯难得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也不顾及两人的官阶品级,亲切地招呼她坐下。

“是璞光啊,快坐下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拘礼。”

林琬也并没有客气,行了一礼之后坐到了赵仁伯的对面,眼神是掩不住的担忧。

“赵大人虽然公务繁忙,但也要保重身体啊……”

赵仁伯默了默,笑容中露出几丝苦涩,低笑了一声,自嘲道:“这么明显吗,果然还是老喽——”

林琬曾经在对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对其心结也有些了解,见对方现在居然如此憔悴,也有几分不忍,低声询问道。

“大人可是因为朝廷那边的旨意……”

“嘘——小心隔墙有耳……”赵仁伯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窗外,苍老的脸上满是平静,并未有何愤懑之色,他感叹道,“老夫原以为时机已到,结果还是敌不过天意啊——”

赵仁伯谨慎的举动让林琬心生疑惑,此处乃是静海节度使下榻的府邸,对方行事还如此小心,实在让人费解,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如此小心?”

“能不小心吗?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子,上面的旨意一下,谁不知道这里做主的是谁,不想着点子趁这会子巴结一下,等到以后想攀还不一定攀得上呢!”

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几乎要从字里行间溢出来了。

“怎会如此——”林琬眉头紧皱,目光扫过府邸,果然比之从前,门庭冷落许多,从前络绎来往不绝的官员更是不见了踪影。

“好了,不说这些,正好也清净一下,等到安南求和书一到,我也可以重新回到交州,总是待在这里,我都已经有些想念家中的夫人和儿孙了……”

林琬这才想起讨伐安南和广南的军队已经开拔,而负责指挥调度的节度使却在家如此清闲,怎么也不合理。

似乎看出了林琬的疑惑,赵仁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圣旨上特意责令南安郡王带兵将功补过,所以现在这军队的指挥权又落到那老匹夫身上了。”

责令带兵,这不是变相将兵权重新交到南安郡王身上吗?

“可这次南部之乱,很可能是南安郡王私通外敌所致,现在不追究罪责,居然连兵权也不收回吗?”

“谁叫人家有许多好姻亲呢!说起来,这里面和你也有一点联系……”

赵仁伯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看着林琬道。

“和我?”

林琬有些错愕,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和南安郡王以及其姻亲有何关联。

“和你亲厚的族中伯父兰台寺大夫现任巡盐御史的那位,娶的夫人出身荣国公府,正是南安郡王的姻亲之一,不过这次事与之也无甚大关联,反倒是甄家出力甚多……”赵仁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拍了拍林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今后可以的话,还是离着这几家远一点吧,还有你那位伯父,如果不能确定对方的立场,最好也选择远离……”

林琬一听贾家和甄家的名号,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四王八公的势力,尤其是甄家,曾经去过江南的人就不会不知道甄家的名号,作为七皇子的母家,曾经多次迎接圣驾,圣眷优渥,宫中又有一位受宠贵妃——现在是贵太妃的甄家在江南可以说是风头正盛,即使家中并无多少出色的子弟,但顶着国公的爵位,一众官员但凡见了,都要卖个面子,客气几分。

这一家,在江南可谓是手眼通天,就连困扰林如海多时的江南盐政,其中也多有甄家的手笔。

“下官知道了……”

“好了,又不是在官场上,又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下官下官地自称了!”

林琬并没有犹豫多久,果断改口自称“璞光”,这还是前年在扬州提前冠礼时林如海为她取的字,却一直没有多少人知道。

“璞光谢过大人好意,只是伯父他生性高洁,平时也不爱这些结党营私之事,我相信以伯父的为人定然不会因为姻亲的关系就同流合污,所以即使我也不需远离对方……”

赵仁伯好心告诫,自己却并不愿意完全听从对方的建议,林琬本都做好对方会生气的准备,却没料到对方只是捻着胡子朗笑一声道:“林如海那家伙算是有个好侄子啊——”

林琬一脸疑惑,问道:“大人听起来见过伯父?”

“素未谋面——”赵仁伯故意卖了个关子,见林琬好奇追问,这才揭破其中原因,“只是书信交流过几回,其人其言果真君子端方,几经接触之下颇有相识恨晚之感。”

“原来如此……”林琬恍然,随即新的疑惑又盈满心头,两人为官之地相距千里之遥,又不是同期,相识都难,又怎会有机会互相通信?难道是进京述职之时恰巧撞上,这几率也太小了吧。

“看来你已经发现问题了,那猜猜我和你伯父到底是怎么搭上线的?”

两人交谈之间,赵仁伯又显露几分平日里的作态,故意吊起林琬的胃口,挑动着对方的兴趣。

“我实在猜不出……”

林琬早就摸清了对方这一套,果断认输,这反应着实让赵仁伯有些失望,但还是将答案告知了对方。

“是林如海知道你到了南部从军,特意写了拜帖托人千里迢迢前来送来,嘱托我在军中多照顾你的!”

想到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的林琬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伯父他……”

“虽然只是远房伯父,可林大人可真的是将你这个堂侄当做亲儿子对待,这一番折腾也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脉关系,才找到我这里,也算是用心了……”

“是……”

林琬喉咙发紧,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违逆了伯父的好意,执意从军,对方即使不生气,也断不会再如以往一般对待自己,可现在却发现并不是。

“伯父待我一向亲厚……”

提到林如海,林琬不免想聪扬州离开之时,贾敏已经显怀,现在肚中的孩子估计已经出生,有了自己留下的灵药,母子二人应该是安然无恙,只是不知到底是个哥儿还是个姑娘了……

“你知道就好,不要辜负你伯父的一片苦心,这里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等到时候我再为你上书一封,再加上有王爷的担保,将你调到京城,否则将你耽搁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赵仁伯突然停下,看向林琬的目光带着岁月的沉淀后闪烁的睿智,他俯身拍了拍林琬的肩头,接着道,“这段时间,你我也算是相处愉快,你的那点子心思可瞒不过我,少年锐气,总渴望建功立业,一举成名天下知,不过须知枪打出头鸟,太过锋芒毕露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当初我不同意你前去钦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只可惜王爷他一意孤行,如今大局已定,你再留在这里,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王爷他……”

林琬感觉脑海里嗡嗡的,耳边算是方才赵大人的一番肺腑之言,还有那句王爷担保将她调去京城的话,一时心乱如麻。

本以为当日将司徒琰独自丢在酒楼以后,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就就此断绝,却没想到对方临到头还为自己如此费心经营,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爷他虽然糊涂,但老夫冷眼旁观,并不是那等狠辣之人,他将你卷进这摊子浑水,居然还能记挂着你日后的前程,可见其心……”说到这里,赵仁伯瞄了一眼林琬那张脸,一时也有些摸不清那个长乐王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主动提出要为林琬做担保。

若真是因为那张脸……

赵仁伯不禁再次为林琬捏了把汗,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过,即使如此,以后再见了王爷,也千万记住要保持距离!”

林琬被说得哭笑不得,连声应诺,这才安下了赵仁伯的心,可她的心头却涌上一阵无奈——虽不知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如此,可是南部事一了,两人之间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虽然很可惜不能从对方那里打听到有关于隐世的消息,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方向,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线索。

下意识的,林琬第一时间就否决了继续从司徒琰那里打探消息的选项。

她甩了甩头,将那个迤逦矜贵的男人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对话上。

她想到近日里得到的消息,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人,南安郡王的事情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已经确定了邵家私下贩卖铁器的渠道和路线,虽还没有拿到证据,但已经大概知道能从哪里拿到证据,有了这些,足以让朝廷给南安郡王定罪。”

听到林琬的话,赵仁伯有些吃惊,暂时陷入了沉默,思考了一番才道:“我并不确定,实在是现在局势有些复杂,你以为这只是朝廷的旨意,却不知……”

“我知道——”林琬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前不久我和王爷私下里见了一面,从他那里知道这件事牵涉到上皇和圣上以及四王八公……”

赵仁伯抚着长须的手顿住了,神色颇有些意外。

“王爷他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看来……”接下来的话赵仁伯实在不好说下去,毕竟王爷喜欢年轻俊俏的男子的名声是众所周知的,这事放在别人身前还能说一声王爷器重对方,但放在林琬这个充分满足王爷一切喜好的林琬身上,这就实在让人很难评啊……

“咳咳——”他颇有些尴尬地止住话头,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南部的局势,“这只是一方面,上皇还没糊涂到如此,你可知南部除了安南广南等零零碎碎的小国,还有多少部落?”

林琬仔细回想自己曾经翻阅的地理志,上面对此记录并不多,于是她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南部之外有大理、安南、广南几国,还有诸如摆夷、百濮,氏羌等部落,其余并不清楚……”

“也难怪,南部被称为南蛮之地,各种部落多如繁星,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信仰与语言,连土生土长在南部的本地子民也多有分不清的,更何况你一个初到此地的你。正因为如此,南部管理起来尤为困难,开国以来,太祖想要教化南部子民,却举步维艰,尤其是隔海另一边地安南,尤为难缠,只能划海而治,尽力隔绝两地之间的交流……”

“居然如此。”林琬突然有些明白了,“听说南安郡王出身南部,家族在南部各部落多有耳目,难道是因为如此,上皇才会容忍对方如此?”

“是啊,当面太祖将南部划给南安王府做封地,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当年若是换一个人,恐怕不会有那样的手段与能力尽快稳定住南部的局面。”

“可是,现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前朝藩王之乱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上皇就不怕再养出一个藩王出来?南安郡王既然能避开朝廷耳目向南安运送铁器,可见已经有了不臣之心,若是任由其野心放大,一个郡王恐怕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你的担心何尝又不是我所忧虑的呢?只是……”说着,赵仁伯脸上露出一丝疲态,“皇命难为,中间牵扯过多,也许是时机未到……”

“若我能拿到证据呢?”

林琬继续追问,此刻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纯粹是不想放任这样一个不顾南部百姓安危的郡王为祸一方。

“璞光,你……又何必如此……连王爷都要回京了,显然不想再继续沾染这些事,你又何必,恐怕到时不但立不了功,反而会得罪顶上面那位……”赵仁伯低声飞快地说完,神色间显然不乐意林琬继续掺合进来。

“王爷不愿意是因为他是皇家人,无论怎么样他都绕不开上皇和圣上。可我并不一样,若是真的能找到证据,即使上皇心有不快,一时也不能拿我怎样,我又远在边关,一时之间也鞭长莫及,何况我官位卑小,上皇最多叹一声年轻气盛,只要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也不会真的拿我开刀……”

“你这家伙,你以为王爷来得是好看的吗?还说证据,南安郡王私下里这点事情,皇家早就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掌握的证据早就够给南安郡王抄几次家了,现在还不办,只不过是看不上安南、广南那点子弹丸小地,又用得上南安郡王,所以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当日林琬的提议被赵仁伯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并让她安分一段时间,等待调令。

然而,林琬虽然暂时听从了赵仁伯的话,没有找对方麻烦,却没想到麻烦却率先找上了她。

对南安发起进攻后的一个夜晚,整个钦州大雨滂沱,浑身湿透的邵康平突然冲进长乐王暂居的府邸,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林琬中了埋伏,被伏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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