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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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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邵康元断言不会再出现在南疆的朱家人之一的朱屹此刻已然坐在了节度使大人家的花厅中。

深夜中被吵醒的赵仁伯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坐在下首的圈椅上,而上首的位置已经被不请自来的长乐王占据了。

“这一天天的,日子简直没发过了,邵家的那个老匹夫难道不知道安分应该怎么写吗?真是的,再这样下去,迟早我这把老骨头要猝死在任上……”

“事发突然,搅扰到赵大人了,本王在这里向大人道个不是……”

司徒琰出声打断了赵仁伯充满怨念的碎碎念。

“我倒没什么,只是少睡一觉罢了,不过想必那边也有人陪着,也不算亏。只是璞光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恨,这才多久,居然连刺杀都找上门来了,实在是应该好好去庙里拜拜……”

赵仁伯举杯又一杯浓茶下肚,这一夜他都全靠着这吊着精神,生怕有个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也好尽早做出安排……

不过,幸好璞光这孩子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否则,他可怎么向如海老弟交代哦。

“劳大人记挂,林琬才能平安无事归来……”

话还没说完,她的话就被赵仁伯打断。

“回来就好,对方可有留下什么线索?”他探出身体,一双眼下不满青黑的双眼却放出犀利的光,“截杀朝廷命官,即使那老匹夫上头有人,也够他吃一壶的!”

林琬迎着赵大人希冀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有可能知道内幕的人被他们自己人的暗箭所杀,其他俘虏的人一无所知,尸体让军队里的人辨认过了,除了为首的有人在战场上见到过对方,知道对方叫黎真以外,其他人都是生面孔,只能从手中的武器分辨出事安南国那边的制式,其余一无所获。”

“我就知道……”赵仁伯又失望地坐了回去,眉头紧皱,一手忍不住揪住了一缕胡子,苦着脸道,“这些年在南疆意外出事的官员不少,我一直都怀疑是不是南安郡王那老匹夫在暗中做了什么,如今林琬碰上这事,看来这么多年并不是什么巧合……”

“来人特意使用安南国的之时武器,想来已经想好若是成功就将截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按在安南国头上,不过,看衣服材质和对方使用武器的习惯,其中绝大多数的确是安南的人。”

林琬回想了一下昨晚和那些人交手的画面,补充道。

“邵俊良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无论任何事情都会做几手安排,是个滑不留手的老狐狸,一时半会想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恐怕不容易,更何况……”

他说着抬眼看了眼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长乐王,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手段是一方面,更棘手的是对方上头有人,即使是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很多时候还不是要看着金銮殿上的那位的意思行事……

今夜的截杀,若是有证据还好说,像现在这样,死无对证,即使对方自己漏了破绽让你看出了端倪,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而若真的要拿下南安郡王,在朝廷中圣旨已下,圣上意思明确的情况下,若想翻盘,恐怕还要看还在此处的长乐王的态度。

赵仁伯的言下之意,上首的司徒琰和站在一旁的林琬都不是蠢人,哪能听不明白。

见两人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司徒琰淡淡一笑。

“赵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大人有些为难地捋了捋胡子,他私心里是希望司徒琰能全力站在自己这边,但也清楚皇室之中不像外面表现出来得那样简单,长乐王一向表现得与世无争,若是擅自拉对方入局,是否太过强人所难,故而也只是打着哈哈回道:“想必明日一早王爷就会收到南安郡王的拜帖,不知王爷准备怎么回复……”

司徒琰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林琬,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反而看向了门外,不知在关注些什么,他收回目光,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却又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此事我自有主张……”

他淡淡地回道,随即闭口不言,赵仁伯很有眼色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赵大人……”而终于从门外收回目光的林琬突然出声叫住了赵仁伯,“这次我能脱困还要感谢一个人,因为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我将他一同带了回来,或许从他的嘴里能知道些什么……”

“哦——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巧合吗?”

前有邵康平雨夜前来报信,后又有人恰好出现在对方截杀林琬的现场,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不免让赵大人多想了一些。

林琬瞬间领会了赵大人的意思,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还要请赵大人一同帮忙判断一下。”

“也是,既然这样就叫进来一起看看吧……”

话语间,林琬已经走出门外,很快就领着一个高壮大汉从门外转了进来——正是一路随林琬回来的朱屹。

赵大人看着来人有些熟悉的面容,眯了眯眼,有些迟疑道:“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你可是姓朱?”

“大人记得没错,我正是姓朱,曾经和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朱屹恭敬地行了个礼,抬头道。

“原来是你,你不在水师里当值,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赵仁伯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多年之前在南海水师中初次见到对方的场景——对方当时正在一众同伴的起哄声中和他人比试水性,当时对方在水中敏捷的身姿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对方在同伴中一呼百应的气派,深觉得这将来必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殊不知转年再见到对方之时,他已经成了南安郡王府世子外八路的姻亲,当年那个豪爽而又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眼间不知何时已染上了阴郁之色。

因为观念和政见,赵仁伯和南安郡王两人之间向来都是针锋相对,对于与南安郡王相关的人,他赵仁伯一向是敬而远之,只是偶尔响起,也可惜了未来一员水师中的猛将又落入南安郡王旗下。

而如今再度见到对方,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朱屹苦笑一声,随即道:“赵大人,现如今我已经不在南海水师中了,更确切的说,我现在已然是一名见不得人的逃犯……”

“什么?”赵仁伯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琬同样也有些吃惊,当初在防城港相遇时,对方还身着一身水师兵士的统一服饰,一脸桀骜地和自己作对,如今却已经成了逃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直接在我们三人面前揭开自己逃犯的身份,就不怕本王立刻命人将你缉拿收押起来吗?”

司徒琰冷笑一声,莫名地就是有些看不惯眼前这个人。

朱屹昂首挺胸,虽然从未直面过天家之人,心中不免有些打怵,但是一想到造成自己如今境况的那些人,他又将一切抛诸脑后,连对于王爷这个身份的畏惧也甩在一边。

“我今日既然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就是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即使顷刻之后就要被抓回大牢,我也要为我朱家还有我那可怜的妹妹讨回一个公道!”说着,他目光转向林琬,“这也是我特意带人前去帮助你的原因,就是为了卖你一个人情,希望你能帮我打垮钱家……”

在林琬看不到的地方,赵大人和司徒琰相视一眼,面露了然——他两人都知道南疆钱家的名气和底细。

那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而是南疆三十六境的地头蛇啊!

这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赵大人面露可惜,对着朱屹摇摇头,抿唇不语。

见节度使大人如此情态,朱屹顿时眼圈都红了……

“我记得钱家号称南疆首富,贸易网遍布整个南疆,又掌管许多秘密的港口和码头,光名下商队里的走镖的队伍都不知凡几,据我所知,他家似乎一直是南安郡王府暗中的一张王牌……”

就在几人静默之时,林琬突然出声,说出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钱家的消息。

“正因为如此,这钱家才轻易动不得……”

赵仁伯叹息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可钱家一直都是南安郡王府的钱篓子,两者几代交互已经深度绑定,形成了极为牢固的共生关系。

最重要的是虽然目前钱家尚无人入仕,可家族中子弟众多,遍布整个南疆,更是因为世代生长在这里又经商的缘故,黑白两道通吃,外有南安郡王府保驾护航,内里更是与整个南疆大大小小的山寨部落均有所牵连,其势力上到朝廷下到贩夫走卒,可以说是盘根错节,可以说南安郡王府一大半的人脉都依托在整个钱家之上。

“曾经听闻从南疆游历回来的友人谈起过钱家,据说在整个南部素来有‘钱能通天’之称,仅从钱家就能窥见南安郡王府在南疆经营得势力之深……”

林琬叹息一声,当初柳清羽知道她要去南疆从军,还特意赶来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此处一些有名的家族势力剂部落都一一告知,如今回想起来,两人现在已然分别足有近两年时间,也不知对方现在又在何处。

曾经调查过林琬的司徒琰哪能不知道对方指的是谁,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林将军果然交游甚广,连交好的友人也同样如此,年纪轻轻就四处游历……”

“王爷过誉了……”林琬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准备继续搭理对方,转头向朱屹问道,“你与钱家又有何恩怨?你成为逃犯又和钱家有什么关系?”

早在赵仁伯和林琬两人叙说钱家势力之大之时,了解到南安郡王府与钱家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以后,朱屹的一颗心就渐渐沉到了谷底,此刻再听到林琬的问话,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的冲劲,他几乎已经放弃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这几人身上的想法。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出了他与钱家的恩怨以及他成为逃犯的经过……

这件事情还要从朱屹的妹妹——朱芸娘说起……

原来当初世子相中了朱芸娘,特意请人来说合,许诺若对方愿意入府就立马给一个姨娘地名分——这对于朱家这样的普通农家来说实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朱家只略有几亩薄田,朱父年轻时上过私塾,考过童生试,勉强称得上是耕读之家。朱母出身摆夷族,当年贪玩误入大雍境内差点被人欺骗卖入花楼,幸得朱父出手相助,这才脱困,两人日夜相处,互生情意,于是便成了家,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

送女儿去王府里做姨娘这样的事情,放在别人家是天大的好事,对朱家来说却不是如此。

朱父思考了一夜本欲拒绝,谁知第二天世子就派人大张旗鼓地上门送来重礼,这件事情在乡邻之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朱家里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芸娘很快就要嫁进王府享福去了……

此时正值朱屹在南海水师中当值,远在边城,朱父朱母势弱,在这样内外交加之下顿时没了主意,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应了这门婚事。

一开始也还好,世子对待芸娘也算有心,朱父朱母看女儿每次求得世子同意归家后,行为举动都与往日不同,唇红齿白,面色红润,脸颊时时带笑,说话间笑语盈盈,显然在王府中过得很好,又探听到世子妃是个有名的和善人,也渐渐放下心来。

而朱屹本人,等到他好不容易获准归家探亲,知道了这件事,恨不得立刻上门将自家妹妹抢回来,深怪双亲太过懦弱,这才让自家嫡亲的妹妹去做了别人家的妾。

在他的心目中,即使是王府世子的妾也还是妾,更别提那等深宅大院,只要进了门,生死皆不由人,无奈木已成舟,在双亲和妹妹的几番劝说之下,他这才在表面上放下了这桩心事……

然而,芸娘入府三年被诊出有了身孕,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这本是一桩喜事,朱屹也为自家妹妹高兴,十分期待自己小侄子的降生。

可是随着钱姨娘的入府,事情却急转直下……

先是仗着新入府和世子正热乎着,多次挑拨世子与芸娘之间的关系,并处处针对她,折腾得芸娘苦不堪言,只能日日以泪洗面。

朱屹意外撞见钱姨娘仗着家世欺负自家妹妹,顿时怒不可遏。但还是顾及着芸娘日后还要在王府中生活才勉强按捺住怒火,转而多次上门求见世子,希望对方能看在芸娘身怀有孕的份上,多顾惜着她,并管教管教越来越嚣张的钱姨娘,却次次都被世子以家事为由,轻描淡写地打发了出去……

后来被惹得烦了,更是让府中下人拒客,朱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不得而入,也无从知晓芸娘的消息。

后来算着日子芸娘生产的日子将近,想要借着机会向世子提出要将芸娘接回家的提议,却没料到居然接到了自家芸娘早产大出血一尸两命的噩耗……

这个消息骇得朱屹肝胆俱裂,他要求要亲眼看一眼芸娘的尸身,却被王府的人白班推脱,后来更是以芸娘因为早产胎死腹中乃不祥之人的离谱理由匆匆将其火葬,等到朱屹剂双亲赶到之时,芸娘最终只剩下一抔灰烬。

在这个信奉人死后应当入土为安的年代,火化无疑是一种极为严酷的处罚,朱父朱母当即昏死过去。

等朱屹缓过神想要找王府讨个说法,紧随其后,他就出了事,有人指认他有摆夷的血脉,是外族,又有人站出来说看到他高平沦陷前几天偷偷摸摸地与外族人有联系,有私通外敌之嫌,并在他的床榻夹板中搜出了用安南国语言书写的信件。一时间,人证物证俱在,只等着上报之后就要对他处以极刑。

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受人冤枉,含冤死去,幸而他手下的兄弟个个都是重情义的汉子,暗中密谋偷偷放走了他,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他刚一脱身就立刻偷偷赶回老家将父母远远送走,又暗中偷偷地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抓住了钱家在这一连串事情中的尾巴,这才知道——原来,妹妹惨死在王府后院,自己被诬陷私通外敌,都是钱家的手笔!

这一刻,对钱家地恨意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心脏,他发誓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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