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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宫墙外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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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就这样匀速前行,到了京郊。

京郊附近的树丛植被与裘冕大不相同。

京城位于裘冕北偏西。

车马这些天走的官道,基本没绕什么弯路。

裘冕出发,白日基本用作赶路,晚间在道侧的酒店驿站休息。

裘冕坐煦州南偏东的位置,出煦州地界用了一天半,进入绢州。绢州整个州是南北向的,官道基本顺着建,出绢州范围用了三日,进入青州。青州总体较大,但青州东部比西部更窄,官道经青州东部,通过用了两日,来到京郊。

一路由南向北。

不说自然之景有变化,官道两侧的居民建筑群也风格逐渐不同。

在煦州地界中,肉眼可见的贸易繁华,只要官道上不同时行进多辆车马,商贩就敢提着篮子、挑着扁担,走上官道,隔着路过的马车窗口推起他们的货品。况天气还算炎热,大多车马都会掀起部分帘子,这更给了商贩们机会,“珠钗哟、姑娘们要珠钗么”“卖烧鸭嘞、卖烧鸭嘞”“彩瓷碗,嵊州来的彩瓷碗”“姐姐,荷花,新采的荷花来一把”……种类繁目。

而绢州地界,官道两旁的城镇就分布相对于煦州来说更疏一些。上官道推销商品的少之又少,不过官道旁边的街,关于纺织类的商铺格外的多,还能时不时见到女人们聚坐一起抻布、抖丝、编绳……吆喝倒是少听,有成品的都直接挂展在自家门口。李蛮歌还真瞧见附近有的车马停下车来去购置布匹的。

到了青州地界,城镇就更是稀疏,时常走好大一段才遇见一城镇,李蛮歌想是不是青州的主要城镇部分不在东边。不见城镇时,能见的是广而平的青黄色的田野,而遇上城镇,又能听见吆喝声了,不过这边的人好似更少提供上官道兜卖的服务,想买的又要下车去买。青州倒是多下过几次车,“桃子桃子刚下树的桃子嘿”“麦芽糖,新收的麦子做的麦芽糖”“馒头,大白馒头,又白又甜的馒头,养人的大馒头”“酱饼,酱饼”“麻花”……谅谁听见这些吆喝都难以把持。

京郊则规整了许多,连同建筑房屋、景观植被和小商小贩,越靠近京城外城墙,越规整。

从进京郊界内,到京郊外城墙,用时不到半天。

于外城墙附近的驿站换了城际舟马。

过外城墙,下车等待盘检时,李蛮歌觉得气温适适好,同样八月上旬,丝毫没有在裘冕的闷热感。

城际舟马经李蛮歌要求,将他们带到评价尚好的高端旅舍前放下。

他们三人清点行李后入住旅舍最高层,推开窗就能看见临街的景。

还没简单休整,就从窗口眺到不远处的青竹钱庄总店——青士最大的官营性质钱庄,正是她必去的地点之一。同个街口竟然还相对开着如斗钱庄京城分店!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暗道。

三人直接下楼步行至那街口。先去如斗钱庄取出部分银票后,转身就进青竹钱庄,李蛮歌往柜台建档登记存储身上部分银票和金银,再兑换了些,因是新档,所以更耗了些时间。好在办的还顺利。

青士钱庄在各州都有分店,官营性质,能使她游行途中资金更有保证,随用随取也行。先前的如斗钱庄,虽然许多服务都更为灵活和先进,但如斗钱庄是民营为主、官营把控,且如斗钱庄最先出现于裘冕,于煦州范围内影响力较大,他州除了京城有两家分店、绢州两家分店、青州一家分店、嵊州一家分店…其他什么更远些的州基本没店。

从青士钱庄走出,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几人无心拖着疲惫的身躯体验京城的饭店,直驱驱地回旅舍订饭上楼。

简单整理后,鞠其奇回隔壁房,并交代有事随时叫他。

李蛮歌和宋关关同个房间,早早睡着。

夜半,京城就潜入今年第一场秋雨。

最开始飘几点,一丝一缕,毫无声响。

后半夜才开始下得急了,敲打在京城繁华街口铺置的规整石板地面上,乱弦弹珠。

动静如此大皆未惊扰夜梦中安睡的众人。

只是随着雨切切急下,空气温度斗转变凉,迷蒙中翻身时都顺带提了提被角。

天露鱼白,雨势渐停。

睡得早又睡得好。

李蛮歌睁眼后没贪床。

直愣愣从被里坐起来,忍不住瑟缩肩膀。

李蛮歌往窗边,打开窗看向外,才知夜里有雨。

心里庆幸,还好赶路时晴空万里。

仿有内应,秋雨可是来接风洗尘。

梳洗添衣后,三人门口碰面,出旅舍寻早食。

到达京城前,他们就已对京城的本土吃食不抱有多大期翼。

图册上关于各州各城的本土特色吃食介绍,一般一个州能占个二十来页算是正常,青州、柳州则出色了些,都分别占了四十来页。偏偏京城,偏偏京城,半页有余,还能从字缝中读出编者的尽心尽力。

京城虽本土特色吃食被那本图册记载摘录的少,但确实有吃的。寻到专门食店聚集的街道,牌匾争奇斗艳——嵊州石馕饼、孟州扒鸡卷、煦州糯米糕、丽州烤奶…...每一个州的特色小吃中的代表都在京城卷得出花,能立足延续都是各凭本事、拿出好手,满足了四面八方的胃,也更是捏下了京城本土想诞生点什么特色吃食的苗头。

不过京城有容,容得下东南西北的人,容得下东南西北的食。

他们三寻安逸食物的方法很简单——哪家排队多就去哪家。

这种不计时间的消磨,或许难能可贵。

除了打着柳州牌匾的有意略过以外。

其他没见过的,他们三人都极具好奇。

初来京城头两日,除早食是街面上寻着,想着自家一并经营着早食街,不定能得些启发。

午食和晚食倒是没浪费此行。打听的都是京城最有名望的酒楼。

大部分知名酒楼都还好说,提前一天派个跑腿小厮去交定金,登记排位,次日就能用餐,消费虽令人咋舌,但有所获——

特朗来。酒楼用黑色木头做柱,浅色岩石填充墙面,穹顶弧形,上有雕花与鎏金,进大厅时,常见到络腮胡或红头发的外邦人。用餐为长条桌,餐布繁复优美,主营外邦菜。炙肉与本土炙肉差别略大。宋关关持着银具将一小块配桌小厮分割好的炙肉送进嘴前,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只见那牛肉条带着微微焦褐色,撒上外邦特有香料,缠绵肉条本身烤炙出的晶莹油脂,令人垂涎,但截面泛红的血丝,却实在令她不习惯;见李、鞠二人先后入口,宋关关轻轻将眼一闭,也把牛肉条送入口中!曾前李受过来自甸州的客人遣随从快马专送的礼物,甸州距柳州路途遥远,炎炎七月,箱子里的巨冰到相思楼门口时愣是没化完,据说配的几匹交接送物的马是甸州专产的汗血宝马,而冰块是发车前开凿的峰顶洞内的老冰,箱子中的箱子,打开——各式乳酪制品,宋关关借着李的光,尝试过不少,用餐下来,不觉得特朗来的乳酪制品与甸州的差别有多大。面食爱好者看到面制的餐品才丢开最先炙肉的不适感,特朗来的面食与曾吃过的本土馍馍、面饼、包子非常不同,脆硬的外壳,蓬松多孔的内里,空吃都觉得口感盈韧回着麦香,抹上特朗来的专配酱料,又是另一味道,陆续几种不同的面食制品上上来,虏获宋关关的心,直呼要嫁一个既会做本土面食、又会做外邦面食的人!外邦吃食种类也多,腌鱼、黑巧巧、烩饭、糜汤……虽都只点了一份,由配桌小厮分食给三人餐具中,但还是琳琳朗朗摆满了长条桌,菜品有独特称道的,也有试过沉默的,参半参半。

聚隆汇。打听一番,才知如此有名的饭庄在接近京郊的位置。京城治安无需担忧,三人不再设防,直接打点内外皆奢的马车载他们去,许久,才在京郊一未名山的脚下寻到这饭庄,别看偏远,恰好是饭点到的,篱笆外满是同样奢华轩辕的马车停靠。饭庄内菜畦、果树、鱼塘,循环共生。粗陋的广大棚子一搭,很难想象棚子下方就是用餐之地,鲜少这类消费颇高的酒家不分包厢,各桌食客相距不远。朴实喜庆的装修,简单无华的餐具,却盖不住山上特采野菜之清香、放养走地鸡公之鲜美、池塘专捕滑口鳝鱼之醇香、菜畦精心种植时蔬之脆口……鞠其奇对所上菜品,用四字涵盖——清恬鲜香。一切的味道,都点到为止,恰到好处,不予人切切逼迫、也不诱人痴痴其中,食完,只觉一阵头皮放空的闲适。

木鱼行。跑腿小厮交付定金登记预位后,回话特意提到,次日用餐时莫提荤腥。木鱼行内里给三人最大的感受就是静,庭院含蓄的树与枯山水,小角落里雕刻看不懂的梵文,半垂的廊边竹帘,褪鞋轻坐的干净蒲垫。上菜小厮一位位都话语鲜少,保持虔敬,素净的盘中,菜品精致小巧,皆是素食,或许是豆类、萝卜、南瓜、菜心、菌菇……却不知是如何膳出看素是素、又看素非素的餐点。用餐过后,灵魂虽不至得到洗涤,但确实领到片刻安宁,三人无话。

除了一家。

不受定金,也不受预定登记。

李蛮歌三人便直接去了。

竹宴。

在京城内湖不远处的古老小巷之中。

竹元巷口,三人下马步行。

历史的厚重给小巷赋上一些别有的味道,小巷曲曲折折,路径低调隐蔽,终是绕到一盘下大面积地域特建的大宅院前。

大宅院匾上,方方正正的“竹宴”二字,棕褐的牌匾,黢黑的字,再无修饰。

门口两列小厮,个个都双手于身前垂下相交。静候客来。

李三人踏上入门台阶,两列小厮低音齐声:“恭迎来宾。”并不一惊一乍的聒噪,从他们低垂的脸中也并未能看出什么特殊表情。

很快就有专人来接待。

接待之人对相貌记忆颇有特长,也极有眼力,恭敬发声:“恭请来宾。几位面生,请问是官消还是客消?”

李蛮歌先前做过功课:“客消。”

“请随我来。”便躬身抬手引三人往右边的廊道上走。

鞠其奇回头望了眼左边那条廊道——每隔几步脚便有专人把守,弯弯曲曲的廊道,尽头看不清,那应该是“官消”专行的廊道吧,他猜测。

除了入宅门一个中规中矩看不出所以然的小院,弯回曲折的廊道一路走来都没见多少外世的光。

李蛮歌片刻便了然,宅中宅。

入门小院实际不是宅中院,反而是分割官堂、客堂两院不通的外地。真正的宅是官堂,客堂。届时才会有真正的小院。

不出所料,“客消”行的廊道尽头,出来,一影壁。绕过,真有一小院。

这便是客堂的地域。

小院里已有七八身着华丽的人在消遣时间,有的于亭椅上休息,有的于锦鲤池前喂鱼。

盘虬老石榴树,上面挂着红黄相间的果,不大,也坠的枝条弯弯。

李三人同与原先七八人等院中不久,客堂负责人盯着日晷指针——午时,即刻提醒,“请各位移步竞拍。”

方才接待在领路时便讲清,竹宴是官营宅院。尤其,官院仅用作接待官员及其携带眷友,设置在另一边,不与客院相通,烦请未经准许切莫误入官院。客院是专门另独出、可接待各路来宾的,官院有的餐食,客院同等选择,只是客院每日仅中午开放三个厢房,于午时竞价择拍。

虽然人不多,房中还是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李蛮歌交由鞠其奇去拍。

随着鞠其奇再次声音落地,还有价倌数次询问,今日午间客院最高层的那套厢房定下。

吃食不能说味道如何一绝,只能说用材和做法讲究,入口不厌而已。

但一位位小厮精细恭谨的服务却让人受用。

更为受用的是这个厢房能看到的景——南窗打开,是方才植有石榴树的精致小院;北窗打开,是充满历史古韵的老区房屋;西窗打开,是波光粼粼吹着水上风的京城内湖;东窗打开,是大道延伸至的广场和宫墙。

李蛮歌葱白的手指敲着窗边。

眺向那宫门。

不算远。

她好像都能看到守门士兵其中一个偷偷抬手挠了下鼻子就立马恢复原位了。

三人用餐后下楼,接待人又将他们送到宅外。

宅外两列小厮又是低音齐声:“恭送贵宾。”

出了曲曲折折的竹元巷。

顺着笔直干净的大道。

步行至宫墙外广场。

只见站在广场中央的李蛮歌,倒也不顾是否有路过行人。

虔敬提起衣裙前摆——跪下。

对那正中间的宫门沉缓三叩首。

守门士兵都不禁侧目看向广场正中央那跪拜完又转身就走的戴面纱女子,还好侧目幅度不大,不然被上司抓到就要挨训。虽有好奇,但还是压制住揣摩她此举的意图何在。

行好己职,莫关他事——初来没多久守岗的小士兵暗念。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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