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突然出声，小竹不由睁大了眼，惊讶问道:“外面有人?”
“嗯。”
“怎么会有人呢？这里这么偏，谁能找到这里?”
而在门外因为自己碰到门槛被发现的顾山栀，向小弟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顾清川摇了下头表示没关系，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小竹姑娘，好久不见?”顾清川看着门内的两人，从容说道，一点都没有被别人发现偷听的心虚。
小竹看到来的竟是今日刚见过的熟悉的面孔，指着他们，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跟踪我?”
还有，谁跟你们好久不见啊，咱们很熟吗?
看着小竹生气的样子，顾清川反而有点好笑，明明是这小姑娘设计偷了别人东西，主人家找过来，怎么还能倒打一耙呢!
虽然他也是故意的，但那不是她们想出这个方法在先吗，最多是她们没有算计过他，顾清川很是理直气壮。
“小竹姑娘这话就说的有点不对了，我们明明是来找我们的钱袋的。”
“结果就发现一点有趣的事……”顾清川说着还看了看她身后护着的少年。
小竹脸色当即变了，也不再和顾清川说些没用的废话，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就要冲过来。
幸而顾清川早有防备，在他朝着他们过来时，先一步撒出了一些药粉。
不好!
盯着顾清川动作的小竹发现顾清川的动作，惊叫道:“小安，捂住口鼻!”
晚了，顾清川早就捂住的嘴角轻轻一笑，看着那人左晃右晃，最后无力跌倒在地上。
“小安!小安!哥!”看到小安倒下，小竹忙跑到他身旁晃他，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没事吧，你不能留你妹妹一个人在这世上啊，哇哇哇……”
此时倒下的小安终于在小竹的晃悠下缓缓睁开了眼，他感觉他浑身无力，而且头蒙眼花，还特别想吐。他想，他可能中毒了……他就要——命不久矣了。
于是他对上哭的伤心的小竹的脸，缓缓开口道:“我，我感觉四肢发麻，而且我的头好晕，咳咳……”
“小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走后，你一定不要为我报仇，你要救下迟洹哥哥，要好好活着……”说到此，还哽咽了一下。
“不要，不要啊……”
看着两人生离死别的场景，感情丰沛的吕音也哭的稀里哗啦。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表弟他那么狠心，他都敢下毒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而且别人亲哥哥都要死了，他还笑得出来，吕音看来一眼顾清川嘴角习惯性的笑，不由打了个颤，紧拉着顾山栀的手，往顾山栀身后躲了一下。
顾山栀看了下往她身后躲的表妹，无语凝噎。
终于，站在后边当背景板的顾山栀松开吕音，悄悄挪到了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弟身旁，问道:“你给他下毒了?”
“我下没下毒阿姐不知道吗？药粉都是阿姐给我的。”顾清川无奈道。
“那不应该啊，我非常确定那只是一些让人无力的药罢了，最多让人昏一下，都不会太久的。”
顾山栀不禁怀疑自己，她难道真研究出了什么旷世毒药不成?
“戏多。”
“什么?”
顾清川淡淡道:“阿姐不必怀疑自己，那俩就是戏比较多罢了。”
“也就是说他没中毒啊!”
“对啊!”
姐弟俩的对话被生离死别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两人瞬间僵硬了起来，就起开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特别是小竹刚好眨了眨眼，一行泪就顺着脸颊落到小安脸上。
“啪嗒”
好大一声!
好丢人!好绝望，让她死了吧!
她好想死!
绝望的小竹手不由攥紧了手下的衣服。
“你再勒下去，他就真的要出事了!”顾清川出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可这对于小竹来说真不如不出声。
小竹呆呆的向下望去。
“我……没事……”本来无事也被小竹勒的脸青白的小安，举起颤颤巍巍的手，面无表情的安慰着小竹，还努力的想给妹妹一个微笑。
但这个动作对本就脸部表情僵硬的他来说太难了，脸色泛青加上面部扭曲。
好可怕。
“碰。”
小竹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小安晕过去了。
啊啊啊!
人一天怎么会想死两次呢？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晕过去，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脚趾扣地的只有她一个?
小安，从此以后咱俩就断绝关系吧。
还是顾山栀走过去扶起了呆滞的小竹，“小竹妹妹快起来，来，擦擦眼泪!”
小竹任由顾山栀在自己脸上动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栀姐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小安那个废物是不能要了。
……
等小安缓缓转醒时，已经过了一刻钟了，就看到先前还要打要杀的他妹妹，已经和那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平和的聊起天来了。
“小竹妹妹，你和小安是亲兄妹吗？”
“嗯，栀姐姐。”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住着?你们的家人呢？”
“家人?我们没有家人，我们三个就是一家人啊!”
“那……”
小安疑惑，他晕倒后是发生什么了吗？小竹居然会乖乖回答问题，不过小安一向不多想。
“小竹……”
小竹听到小安醒了，还挺激动的，激动过后就是平静，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不要叫她，她不认识他。
“小竹，你怎么了？”小安疑惑。
小竹皮笑肉不笑，“我?我没怎么啊？”
“噗，先前你还担心人家小安担心的不得了，一会儿问一次，人醒了就没表示了?”顾清川笑道。
“我没有。”小竹梗着脖子不承认。
“没有就没有吧，小安也醒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顾清川眼神瞬间犀利。
小竹低头，“你们想知道什么?”
“之前听你们说，你们偷钱袋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有了钱才能买药，是为了救床上那个叫迟洹的人。”
顾清川把他们的目的知悉的一清二楚，小竹僵硬的点了点头，“对。”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别急，我还有好奇的地方。”
小竹苦笑，“我们不过三个无家可归，连生活都艰难的孤儿，还有什么秘密呢？”
顾清川眼神一敛，“抱歉，我没有要揭你们苦楚的意思。”
“如果有不想讲的，你可以不说。”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才能明白从哪里帮你们比较好。”顾清川声音温和，带着诚意。
他想寂明大师所说的收获就是这三个人了吧？那这三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小竹，一个有脾气的小姑娘，只是有点聪明伶俐，化妆技术不错，但在市井里混的，不伶俐点活都活不下去。
小安，一个有点武功的小呆子，看着面无表情，实际只是呆愣，速度确实很快，这个年龄是很难得，听话也是一个优点，但他也能培养出来，不至于让他动容。
至于另一个嘛，一个病秧子，醒都没醒，甚至还要他来救……
寂明所说的收获不会就是让他做个好人，救救这三个可怜人吧!
越想顾清川越是头疼，而且都遇到了，就算没有收获，顾清川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但平白做个大冤种也不是顾清川的性格。
算了，先听一下他们待会怎么辩解，啊不，回答!
听到此，小竹猛的抬头，“帮……我们?”
小安也紧紧盯着顾清川，但带着十足的警惕。
小竹古怪的看了眼顾清川，“为什么帮我们?我们并不认识，甚至还偷了你们的钱袋，你不会脑子有点……”
顾清川瞥了一眼小竹，淡淡道:“当然，不是无偿的，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大的广济胸怀，救你们自然是有所图。”
“我就知道……”小竹嘴里嘟囔着。
“好了，现在我问，你们来说，满意了，我就救，不满意，就……”
不等顾清川说完，小竹马上抢答道:“小公子放心，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让小公子满意。”
“那个人是谁？”顾清川最好奇的还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他没忘记他阿姐就是听到迟洹这个名字才变了脸色。
这个人，和他阿姐的前世有关系吗？
顾清川一想到此，脸就有些不好看，就是那本破书操控了他们一家，甚至这个世界还隐隐有那本书的影子。
小竹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他们这一晚上都不知道往她迟洹哥哥身上瞄了多少次了，但为了能救迟洹哥哥，她忍了，“那是我的迟洹哥哥，当年是我和小安捡了迟洹哥哥，但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们。”
顾清川点了点头，没做评价，继续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像普通风寒。”
“哥哥他病了，每个月十五哥哥都会特别烧，很难受，哥哥都会喝很多很多药，但这次哥哥感染了风寒，然后……然后哥哥就突然提前发作了。”
“我们每天都拿药来喂哥哥，可是没有用……我们不是故意偷你们的钱袋的，我们也没想到会是你们这样的小孩去买人。”
“一般来买我的都是一些坏人，我们才下手，可这次我们一点银钱都没有了，我真的好怕哥哥会死。”说着说着小竹就哭了起来。
“对，对不起。”
“我可以看一下你哥哥吗？我在学医，而且你哥哥这个症状听起来有点耳熟。”顾山栀突然插口道。
“嗯，可以。”
顾山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神复杂，迟洹啊，她曾有幸远远见过这位，五官面貌确是如此，只是稚嫩了许多。
顾山栀把住床上人的脉，面色逐渐凝重，这是?
这可不是病，而是孙女医前几天刚给她讲过的一种毒——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