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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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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永州那日还是晌午,宋仁和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进城,偏要等到傍晚时分,将杨思婉交给了前来迎她的舅父,见他们一行人顺利入城后,一人一马独自进城。

查过宋仁和的通关文牒后,那城中守卫见他手持长剑、衣着不凡,又多盘问了几句。可宋仁和却并不似往日那般伶牙俐齿,反倒支支吾吾起来,看上去颇为可疑。

守城将士见他这般衣冠楚楚、却前言不搭后语,长相与前几日在城中行骗各家小姐的采花大盗的画像颇为相像。

这骗子靠着外貌在城中哄骗了许多良家小姐,是县衙正在追捕的重要犯人。衙门本就为追寻不到犯人头疼,现在有个傻小子送上门来,他们自然乐得其所。也不管眼前这个傻小子到底是不是嫌犯,就先把他请进了大牢。

于是黎朝那个人人称颂的少年将军,就这样被送进了监牢平白背上了采花大盗的恶名。

宋仁和在监牢中待了两日,狱中陆陆续续关进了一些长相英俊的青年,看样子这些官差也拿不准自己抓得到底是不是采花大盗,干脆将永州城内稍微符合条件的青年一网打尽,省得被大人责骂办事不利。

宋仁和在牢中日日好吃好睡,每日最解闷的娱乐就是望着牢房那扇小小的窗子,听着周围牢房中那些没见过这般阵仗、没吃过苦的青年们喊冤,看着牢头骂骂咧咧的用皮鞭抽着牢房的横杆。

被带出牢房审讯时,宋仁和坐在长条形的木凳上,望着眼前不耐烦的抽着旱烟、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精瘦的中年男子昨夜似乎并未睡好,此刻抽了两口旱烟,便打着哈欠的询问道:“姓名、籍贯、为什么被抓进来?”

宋仁和安静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下摆,回道:“杨兆麟,籍贯历城,我入城的手续齐全,不知为何被守城官员抓了进来。”

高程是守城将领中的小头目,这些年没少借着官府由头乱抓人,许多人为了免去牢房中的皮肉之苦,一般都会赶快求饶,并识相的奉上钱银、珠宝,可是眼前这人不卑不亢、看样子并没有半分恐惧,说话的口吻还高高在上。被狱中百姓捧惯了的高程顿时醒了盹,坐直了身子:“小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你傲气什么?是不是想尝尝皮肉之苦?”

“据我所知,你们这种守城将领私设刑堂、审问犯人、索要贿赂,按照黎朝律法,轻则杖刑五十棍,重则蹲牢房三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高程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他在永州做守城将士已经有二十余载,在这大牢里什么人没见过,可是这般理直气壮的人却十分少有。他回身望向身后的手下,那人熟练的在高程耳边叙述了一遍宋仁和的被抓进牢房的全过程。

高程越听眉头越皱越紧,此人的通关文牒上写的是个武进士,再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姓名,他立刻大呼不妙。

此人名叫杨兆麟,大摇大摆的带着利刃通过哨卡,一看就是来头不小。

而他又转念一想,城西宋家家主的亲妹是蓟州侯的儿媳。而蓟州侯前两年刚从战场上收养了一个义孙,也就是后来名震四海的少将军。好巧不巧,这位世子爷、杨家军的少将军,就叫杨兆麟,祖籍历城。

高程吓得旱烟掉在了地上,立刻匍匐跪地,口中哀嚎:“小的给少将军请安!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求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啊!”

监牢内原本还盛气凌人的看守们顿时僵在原地,反应快的也跟着跪了下去,口中含混着求宋仁和饶命。

宋仁和从桌上拿起了一支毛笔,在案桌上的白纸中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递给高程后便转身离去:“莫要迟了,否则你的小命不保。也别琢磨着跑,你也跑不掉。”

高程看着眼前熟悉的地址,心知少将军定是早已盯上了他。他与城外的淳于部落相约,五日后打开城门放淳于部落大军进永州城的事情,少将军想必也是全然知晓,不然少将军也不会亲自前来见他。

还有最近他谎称有采花大盗出没,趁机抓城中世家公子进大狱敲诈钱财之事,只怕也藏不住了。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被人发现俨然是死路一条。此刻少将军已经知晓他家的地址,便是要用他家人的性命和家中财产相要挟。

高程心中没有什么家国大义 ,他只知自己这一辈在永州一直是个末流的小官,好不容易淳于部落愿意与他交易,单于允诺,只要他能在五日后打开城门,便许他高官厚禄、万贯家财,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就在高程在心中天人抉择之时,他身边新来的守城参将缓缓来到他身后,高程立刻察觉有人用匕首抵着他的后腰。他僵硬着身子,小声求饶:“别杀我!我听你们的,绝不会有二心!”

解决完这一切,宋仁和缓缓骑着马来到了永州宋府,也就是杨思婉的亲舅舅家。他刚一进门,就看见姚恩祁已经坐在正厅和婉婉说话,他们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好一对儿俊俏儿女,亲亲热热混在一处,倒真有订亲后的小情人之间的暧昧氛围。

杨思婉这两日本来十分忧心,义兄一到永州就不见踪影,追问他将去何处也不肯解释。好不容易等到了相熟的姚恩祁,他见她忧思过度,便一改往日沉闷性子,主动给她讲了一些义兄在军中的英勇战绩,她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毕竟现在天气越发寒冷,眼看就要到永州失陷之日,现在她舅父一家都在永州,永州百姓也没有撤退。她本就揪心不已,可是她当年也不知永州为何一夜失守,现下就更不知该如何解永州之困。

可是看到姚恩祁的到来,顿时让杨思婉安下心来,恩祁主要负责军中军需供给,负责军中大小事务,轻易不会长时间离开杨家军。现在他风尘仆仆赶到此处,说明义兄应该已经知晓了永州将会大乱,提前调遣了杨家军驻守。

而且她也相信,义兄不是鲁莽之人,若是心中无万全把握,绝不会贸然带着她涉险。

想到这些,杨思婉最近悬着的心才回到了原处。其实与其说杨思婉看见姚恩祁开心,倒不如说杨思婉见杨家军亲临,她心中有了底。想到百姓不用受战乱之苦,不用被淳于部落之人践踏,她才难得喜上眉梢。

宋仁和进屋时,杨思婉正听得入迷,一听到义兄如何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如何诱敌深入,带着杨家军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她便觉得热血万分。明明姚恩祁讲故事是平铺直叙,从不夸大,她却还是能透过平淡的叙事体味到战争的残酷。

“哼!”宋仁和大声清了清嗓子,顿时将杨思婉从故事中拽了出来。

杨思婉轻轻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宋仁和身边,笑着问候道:“我们大将军回来啦!”

宋仁和听到这胜似蜜糖般甜蜜的呼唤,厉色稍缓,可一张口却还是禁不住冒着酸气:“我应该再晚些回来的,叨扰你们了,是义兄不好。”

姚恩祁强忍着才没笑出声,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少将军多么少年老成、运筹帷幄,可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时,还是会忍不住自我怀疑,忍不住像个怀春少年一般吃醋、闹少年脾性。

待稳住自己情绪,姚恩祁赶忙解释:“臣刚刚给小姐讲了您在战场上的故事,小姐说我讲得不够生动,可是臣觉得战争之事应该严肃、认真对待。可是臣转想,臣虽然时刻随军,可是都是在营帐之中忙碌,从未亲自上过战场。战场上厉兵秣马、生死一下的时刻,臣都没有经历过。怎么能如亲眼所见一般呢?要臣说,还是得您亲自来讲,小姐才能如身临其境一般。”

见主子的脸色稍缓,姚恩祁这才如释重负,赶忙找借口离开:“我日夜兼程而来,身子困倦得很,就先回房休息了。晚膳时再见!”说完,便跟着宋府小厮去了新住处。

杨思婉最近越发摸不透义兄的性子,她以前从未在义兄身上发现过这么多的情绪。不过想想义兄小小年纪便统帅三军,想必初到军中时,不服管教之人定是大有人在。为了服众,义兄早早便失去了像同龄人一般宣泄情绪的权力,还得日日板着脸。这般压抑的日子过久了,义兄难免在松懈之时泄露出几分孩子气,她也就学着理解了。

不过刚刚听到姚恩祁和宋仁和说话时,口口声称臣,还叫义兄主子,她就很难理解,义兄在家从不摆谱,姚恩祁干嘛非得这般死板:“为什么恩祁叫你主子?为什么明明在家他也自称臣?这么别扭,你不管管他吗?”

宋仁和沉默着,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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