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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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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感万物。”

云全看着人进入院中后,念起了口诀。从一开始,云全就知道自己身处于幻境中,只是沉浸在无助,悲痛等情绪中的他无法脱身。

虽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云全来到这处人家时,他突然恢复了自己的控制权。施好术法后,云全抬手敲响了开着的门。

“这下应该不会被幻境牵着走,但还是要注意。”在进入这户人家时,云全在心里安置了自己几句。

听到敲门声,带他来的人惊讶的看着他。

“为何不直接进来?”

“可以吗?”云全讶异。

“嗯,这是你的家,当然可以。”云飞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

云全的心被触动,抬眼望去,原本眼中模糊的人变得清晰。只是一眼,云全的眼里就多了戒备。

“云飞!”

见云全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云飞走到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往屋子里走去。

“父亲,母亲,我带小弟回家了。”云飞很开心,话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他们围着云全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是欢喜,也是满足。

云全被他们看的难受,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几步。妇人见状,松开了拉住他的手,与他隔开了距离。

“是我太欢喜了。”妇人擦掉眼泪,“走,进屋说,阿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云全笑笑,借着余光仔细打量着这几人,与他相似的面容让他有些烦躁。但现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带出什么祸端。

云飞拉着云全坐在院子中,妇人和丈夫去了厨房。不多时,几碗笋干面就端到了桌子上。妇人将面放到云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对,尝尝看看好吃不好吃。”男人在一旁接了话。

“多谢。”

云全端起面条吃了一口,熟悉地味道萦绕在舌尖。他心神一动,心里的疑惑越发的多。他吃着朝几人笑笑,继续埋头吃了面。

“好吃吗?”

“嗯,好吃,很熟悉的味道。”

“喜欢吃,娘就给你多做些。”

“小弟,等你吃完,我们去挖笋子吃吗。”云飞搂着他的肩膀,“哦,还可以去抓鱼,嘿嘿。”

“好。”

云全虽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个“好”字。碗里的面条没多久便见了底,云全意犹未尽的吃完最后一口,刚放下碗,妇人便拿了过去。

这时,云全才发现,他们三人面前的面条皆未动。

一股不安从内心深处传来,云全呆愣的看着面条,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吃的时候他们明明吃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全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云飞的笑声还在耳边。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云全和他们以后的生活。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飘渺,云全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金光过后,入目皆是废墟。这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院子,有的只是坐在竹子边的云全。

另一边,路回轻再度陷入了意识世界。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站在黑暗中无处可去。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暗色化作一张大网,将其禁锢在原地。

路回轻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点金光。金光虽然微弱,但也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在这片光亮中,路回轻是唯一存在的人。

“这到底是哪里?”路回轻往前走了几步,“为何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一头撞在了屏障上。他揉着额头望过去,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夜色。皱了皱眉头,他把手往前了些,借着光看到的仍是一片虚无。

狭小的空间里,看见的是广阔的天地。

“哈,搞什么鬼。”路回轻挠头,“这不像是我师兄搞出来的东西。”

“哎,不对,我在这?云全在哪?”路回轻一拍大腿,“哎呀,我徒弟去哪了?”

“云全?”

喊了一会儿,路回轻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坐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屏障,用手托着脑袋发呆。

坐在竹子旁休息的云全老是听见有人叫他,声音很熟悉。有些像大师兄的,但仔细听,又像是师尊的。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之间他无法找出准确的位置。没多久,声音就消失了,云全虽有疑惑,但眼下他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身后的竹林,他的眼前是一片废墟,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处坟冢。破破烂烂的房子前杂草丛生,野兔的身影若隐若现,乌鸦在天上盘旋着,偶尔落到竹枝上。

凄凉的叫声让人心惶然,一只蝴蝶突然出现,围绕着云全转了几圈,最后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你找我有事吗?”

闻言,蝴蝶动了动翅膀。云全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的翅膀,在他地手指离开后,蝴蝶的翅膀化作了点点星光。

星光洒落之处,花开满地,馨香阵阵。蝴蝶围绕着盛开的鲜花翩翩起舞,而云全手上的那只蝴蝶变成一朵小桃花画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片竹叶缓缓飘落,遮挡住了他的目光。在这一瞬,漫天的蝴蝶忽然聚拢。待云全看去,已有一人自蝴蝶中踏出。

来人面带蝴蝶面具,一身黑袍包裹着全身,手中拿着一枝雕刻着蝴蝶和雨滴的竹杖。云全看着逐步向自己靠近的人,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黑袍男人在离云全十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恭敬的向他俯下了身,“多谢。”

“这是?”

云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人是在向自己鞠躬时,吓得直接站了起来。犹豫一下,壮着胆子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

“你好。”说着,云全又看了看,生怕错过什么人影。

“万一是别人,那我不……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我该说些什么?”

“对,打招呼,先打招呼一定不会错。”

“等等,我该叫他什么?先生,仙君,陌生人,大哥哥……”

“啊啊啊啊啊!救命!”

云全的心紧张的怦怦跳,额头上也渗出了薄汗,“不值当,不值当,那个先生快快请起。”

眼见这人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云全心一横后退一步,也想学着他的方式给他行个礼。

有来有回,这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只是还未等云全俯下身,那人就伸出手阻止了他。

“不必。”黑袍男人声音温和,望向他的眼里满是欣慰,“跟我走吧?”

“呃。”云全沉默了。

见他拒绝,黑袍男人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云全没有说话,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鲜花铺垫成一条小路,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向一个看似平和的村庄。飞舞的蝴蝶点缀着盛开的花,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压不住炊烟,平和,安宁在此刻变为具象。

云全收回目光,可看向黑袍男人的眼里还是充满了警惕。未等他开口,黑袍男人转过了身,指着远处笑了笑。

“我知晓你不信任我,但是可否请你相信我一次。”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云全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族人无法安息,是我难以忘怀的痛楚。”黑袍人的声音里带了些伤感,“诺,前方是我的家,也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对吗?”

云全有些懵,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对,也不对。”

黑袍男人弯下腰捡起了一片发黄的竹叶,“似真似幻的世界,何来拯救一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

“我知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我只想请你喝一杯茶,吃一碗面。”黑袍男人望向他,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容。

听到“一碗面”,云全莫名的想吐。一想到自己吃下的那碗面条,他就有些后怕,现在他还没搞清楚前面的经历是什么意思,现在又要跟别人一起去吃面了。

“即便是再怎么喜欢吃,这么吃下去也不行啊!”

“您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在考虑一下。” 云全尬笑,挠挠脸。

说完这话,云全恨不得钻进地里面——云全,你在说什么?拒绝他,快,拒绝他!师尊,救命!

“看来你是答应了。”

“哈!”云全瞪大了眼。

“走吧!”

“哎,走,不是,我想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全一急,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黑袍人扭头,对上了他紧张的眼神。云全被他看的更紧张了,咽了咽口水,在经历一番心理斗争后,云全决定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

“我明白。”黑袍人道。

“我们两个说的是一件事吗?我还要再说一遍吗?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云全心里的纠结全写在脸上。

这一幕落到黑袍人眼里,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果然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好吧,请带路。”

云全快速审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好像拒绝了他也没地方去,不如先跟着他,到时候随机应变。”

走过小路,二人来到了村口。村口处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三个字——竹林村。二人迈入村子后,路回轻那边天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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