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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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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今日起得尤其早,她洗漱一番便径直往厨房去了。

几个仆妇见她步履匆匆,形色喜悦,忍不住打量起来。

不多时,她又提着一个食盒跨出房门,朝里挥了挥手:“多谢李嬷嬷,明日你再给我备一大碗,越腻越好。”

李嬷嬷将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嘿嘿笑着应下:“姑娘不必有忧心,我定给您备好,都选新鲜的。”

秦昭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新鲜倒也不必,只管腻得流油就是了。”

言罢她穿过游廊,步伐轻快,不多时就立在了叶向洵门外,自将他从白家救回来,已过去了约莫五日,这段时日,他安分守己地待在屋里,基本上不怎么出去。

秦昭朝阿娇使了使眼色,阿娇便不由分说地将门推开,屋内陈设一览无余,床榻上锦被叠得齐整,叶向洵正端着茶水将将要喂进嘴里,被两位不速之客吓了一跳。

他抖落衣袍上的水珠,起身拱手,笑意盈盈:“秦姑娘。”

秦昭只觉得此人实在太能忍耐,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巧的食盒来,哐啷一下放在桌上。

叶向洵见状脸色都变了变,鼻翼微闪,忍不住别过头去。

秦昭见他难受,自己心里头好受了不少,忙不迭打开食盒盖子,只见里头放着满满一大碗油光闪闪的红烧肉,腻呼呼的油味带着佐料的香气直扑到两人脸上。

“叶公子,你有伤在身,有道是缺什么补什么,你缺了肉,就该多吃肉。”秦昭眉眼弯弯,英气的眉眼露出几分得意洋洋来。

叶向洵似乎是憋了一口气,而后满脸勉强地将碗取了出来,持着筷子的手迟迟下不去。

秦昭在他对面坐下,用手支着脑袋,微笑着催促道:“叶公子不必客气,快些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叶向洵先是望了她一眼,而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因挤压而流出来的肥油充斥在口腔中,味道一下下地冲击着他的脑袋,他觉得喉咙深处滑过一道腻乎的触感,下一瞬,他便不受控制地呕起来。

这是秦昭第九次给他送来红烧肉,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叶向洵冲到门边,扒着门板开始呕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眶里溢出的泪打湿了睫毛。

秦昭跟出去,眨巴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没好气道:“不就吃点肉嘛,你少给我装样,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

叶向洵摸出怀里的帕子拭了拭唇边,抓着门框的手指更加用力:“不如我给秦姑娘打个欠条,我还一两,你划掉一两。”

秦昭一拍大腿:“你早该有如此觉悟!”

王又容过来时,就看见这样一番场景,她本是去找秦昭,听下人讲她来寻叶向洵,心中喜悦,只道两人已经熟稔到好事将近了。

不料正看见自家侄女抱胸而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而旁边的叶向洵垂着脑袋,似乎是受了欺负。

她大步上前:“什么欠条?什么觉悟?”她望向秦昭,“你对叶公子做了什么?”

秦昭万万没想到,一大清早的,王又容不睡觉竟找到这里来,她摆摆手,脸上换上讨好的笑容:“三婶!你听错了。”

王又容皱眉,悄声道:“叶公子本就寄人篱下,家人又都不在身边,你要时时照拂,万不可叫人欺负了他。”

秦昭装模作样地点头。

谁料叶向洵却道:“我欠了秦姑娘钱,理应归还。”

王又容一愣:“你怎么会欠小昭钱,你们之前认识?”

叶向洵拱手:“之前在……”

他话未完,便被飞过来的秦昭捂住了嘴巴。

秦昭嘿嘿一笑:“叶公子的意思是,他之前给家里人烧纸,身上钱不够,我借了他一些,他人客气要还我,我自然说不必了。”

王又容打量两人一眼,怎么看叶向洵也不像是胡闹的人,罢了罢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们进来。”言罢她提脚进屋。

“哎!”秦昭这才缓缓松开手,用锐利的目光警示叶向洵,悄声道,“不许瞎说话……”

叶向洵心下了然,唇角勾起一抹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看来三夫人他们还不知道你在旬阳的事。”

“你不许胡说。”秦昭威胁他,“你要是说出去,你沦落风尘的事也会被大家知道,别人虽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你自己掂量吧。”

这话却似乎触动了叶向洵一样,他面色沉下来,竟有几分认真地问秦昭:“你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呢,又怎么想我?”

秦昭摇摇头:“我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叶向洵一愣。

“我不仅嘴上说你,心里也骂你,你等会儿进去守好嘴巴。”

叶向洵轻轻叹口气,就知道自己不该多想。

王又容从袖中拿出一张请帖来,郑重其事道:“下午初五,平阳公主于崇明湖畔设宴游舟。”

秦昭接过来,满面愁容:“我还是不去了吧,表姐面上设宴,实际上又是选幕僚入公主府,他们就围在她旁边从天文地理谈到朝堂积弊,我听不懂,不去了。”

平阳公主是当今圣上长女,林贵妃所出,颇得陛下宠爱,如今年轻的朝臣,出自公主府者占了大半,坊间甚至传言,陛下要立她做皇太公主。

“平阳公主的宴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你跟在她旁边好好学学,若是学不到什么,也去见见人,总闷在家里会把人闷坏的。”

见秦昭还是不动,王又容叹口气,正欲再劝劝,谁料从身旁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他将请帖接过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三夫人言之有理,我见秦姑娘这几日郁郁寡欢,是该出去走走。”

他又道:“三夫人请放心,我定会劝她的。”

王又容见此情形点点头:“也好,你二人再合计合计。”她起身,“小昭,你万不要辜负了公主的心意才是。”

望着王又容远去的背影,秦昭起身,一把夺回叶向洵手中的请帖,昂着脑袋看他:“你要做什么?”

叶向洵眼神却一改往日的浮浪,满是坚定:“我想去,你开个条件。”

“你去做什么?”

叶向洵毫不掩饰:“结识达官贵人,攀附权贵,飞上枝头变凤凰。”

秦昭一愣,心道这人好生直白,如此汲汲营营,毫无书生骨气,可她对这种行径却又很能理解。

“其实我今日确实有事问你。”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秦昭白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道:“你可知京城的暗窑子都在什么地方?”

叶向洵镇定自若的表情在此刻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一下子好像都不会说话了:“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喉头微动,欲言又止,他本以为秦昭只是个寻常的官家女子,就算想出去找野花,满京城的花楼竟没有合她心意的男人么。

秦昭见他表情愈发奇怪,立时明白过来此人会错了意:“我并不是去找乐子,而是要去找一个人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

秦昭还记得那日归京,三婶同她讲那个叫做顾十九的小倌,说她欠皮肉钱,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她虽不是很在意她破烂不堪的名声,可不是她做的事情,怎么能赖到她头上。

同阿娇摸查了几日,在自己人这方总算有了几分眉目,就是这顾十九,她同阿娇找遍了京城的花楼,都道没有这个人。

如此一来,这人可能是在一些暗窑子,或者是私人的庄园里。

“你不就是干这行的,多少应该清楚一些吧?”

叶向洵闻言却是顿了顿,他沦落花楼说来话长,也非他所愿,当时在楼中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也鲜少与他人往来。

不过暗窑子他多少有些耳闻。

“可以,我帮你找到人,你带我去崇明湖游舟。”

秦昭眼睛一亮,有人相助,自然再好不过,她将自己近日查到的东西给叶向洵说了一遍。

她母亲的遗物都是放在床头一块睡觉的,能将她东西摸出去狎伎的人,应当是身边服侍的人,出去玩玩便罢了,居然还打着她的名号,实在欺人太甚。

叶向洵点头:“暗窑子藏身之处多半寻常不过,难以察觉,你们跟踪她,可有其他的发现?”

秦昭摇头,此人似乎对她们的调查有所警觉,她派人跟踪,也亲自跟踪过,并没有收获。

捉奸要捉双,是以两人迟迟未动这个侍从。

“无妨,让我想想,他们既然如此要好,自然忍不住相见,只要相见,就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秦昭点点头,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看来你还是有几分用处,只是初五也快了,希望叶公子尽快。”

叶向洵微笑着点头,望着秦昭的走出门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倚在门框上,语气慵懒:“秦姑娘,那顾十九,当真是诓你的人?若是个像我这种被你始乱终弃的人,该怎么办?”

秦昭闻言,左脚绊右脚,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始乱终弃,叫雷劈死我。”

他轻轻一笑,却只望着秦昭,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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