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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北府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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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同阿娇缓步而行,方至书院门口,抬眼望去,白玉砌成的牌坊映射着日光,微微有些刺眼,正中所雕的“北府书院”四个大字笔走龙蛇,竟隐隐有些要挣脱玉石束缚的凌空之势,连秦昭这种“半文盲”都看得有些怔神。

整座书院依山势而建,甫一入门,便是一处宽阔的广场,彩旗飘飘,人潮如织。

秦昭望去,只见绿色的彩旗上写着“丙级学堂”,下头四五张桌案,五六个忙忙碌碌的人影在桌案之间来来回回,桌案前方围着几个颇有些吊儿郎当的人,先是指着案上的册子骂了几句,被执笔之人瞪了一眼便如兔子一般缩起来了。

秦昭抬手,阿娇便从包袱里取出拜帖放在她手上,两人便一齐朝着那绿色旗下走去,刚走出去没两步,却被林从文一把拦住。

“你不是已过了县试,加上姨父的拜帖,可入乙级学堂。”言罢他抬手一指,只见前方鹅黄的旗帜飞扬。

秦昭恍然大悟,是了,她又升了一级,好划算的买卖!

于是几人又挪到那黄色旗帜之下,登记入册,出钱买了衣裳,又接过来一个木牌,一把钥匙。

林从文笑了笑,将木牌翻来一看:“你这校舍是今年新落成的,正好在后山之上,而你这学堂呢,又是在前头半山腰,来去需经过一座长桥,百级阶梯,你这些年在京城娇生惯养,只怕是要瘫在半路上。”

秦昭瞪他一眼,抬手一把将木牌和钥匙抓过来,笑呵呵道:“那倒不至于,就是不知表哥这身公鸡衣裳影不影响你上学?”言罢她径直往前走去。

林从文下巴颤了会儿,又十分怀疑地望向自己的装束,这分明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哪里像公鸡了!

北府书院是长渊最大的官方书院,北上求学之人数以千计,丙级学堂通过朝廷官员拜帖便可入,是以其中多是一些世家子弟,多半是家里送来“镀金”的,原本秦昭以为自己也该在此列,混完三年,再随便一考,无论成绩,总有个小官混口饭吃。

而乙级学堂中的学子来处便更广一些,除却大半是过了郡试的学子还有秦昭这种过县试加拜帖的“后门党”,学子们都有几分学识志气在,对秦昭这类人总有几分唾弃,却碍着她们父母表面上还是十分和谐。

而这甲级学堂则不得了,红旗飘飘,人才济济。长渊幅员辽阔,划东西南北四州,一州下辖十几郡,一年一州试,一州约摸百人,凡通过者皆入北府甲堂,三年一满,授职都要比其他两堂强上许多,叶向洵便是甲堂的新学子。

秦昭同阿娇拾级而上,今日书院格外热闹,来往学子三两成群,北府书院男女院服款式一样,皆是简单利落的窄袖,襟口上绣着书院标志性的莲花暗纹,通身月白,腰带则是用来区分学堂的。

“秦姑娘!”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秦昭回身望去,只见谢不言正牵着衣角艰难地抬腿,他一手按在膝上,气喘吁吁地扯出一个笑来,“好巧啊。”

秦昭等了一会儿,他便赶上来,二人并行,谢不言笑着问:“不知你如今在哪个堂?”

“乙堂。”

“巧上加巧,我也在乙堂。”谢不言眼睛发亮,“我去年入学,凡是新生,入学过后需行考校,书院分三堂,三堂之下又有文武工三生,不知你可想好学什么了?”

秦昭眉毛一蹙,心道居然如此麻烦:“都考些什么?可算作成绩之类,若是没通过,我家老父岂不打死我!”

“不急不急,都是试试看罢了,我叫你武艺超群,若是从武……”他顿了顿,“我也只是说说,不知你家里怎么想的?”

阿娇忙附到秦昭耳边悄声道:“侯爷说了,要你学文。”她抬着眼睛思索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阿娇学着秦自明的模样摇头晃脑,粗着嗓子道,“如今天下已定,边关安稳,也不知这兵蛋子能做到几时,我儿定要科举入仕,给为父争一口气。”

秦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竟敢学他,不怕挨板子么。”可再一想到自己看书已经足够吃力,别说锦绣文章,就是几个毛笔字也能难倒她,“我还是学武吧,若是学文,别说是争一口气,我怕他被气得只剩一口气。”

“姑娘,使不得,侯爷说了,每逢休沐,他定然要考你的。”

“他自己同我又有多大的分别,也考不出什么花来,到时我先找人写几篇文章,回家路上背一背,糊弄过去就是了。”秦昭指着阿娇,“倒是你,嘴巴牢些。”

谢不言愣愣:“不妥,你怎可欺骗亲长,如此行事,有违礼法,若是实在不愿,应力陈己情,打动尊长才是。”

“他要是能被打动,我如今就不站在这里了。”

*

谢不言见秦昭新至,便主动领着她,一行人穿过山顶的藏书楼,而后跨过“长山桥”往后山,平日所行的宽阔大路尚未竣工,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弯弯绕绕的石子路上。

校舍隐于林间深树,两人绕来绕去,居然迷了路,秦昭拭着额头的汗,看着前头谢不言的背影,努力地压抑住了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你不是说你来过?”

他微微一笑,有些尴尬:“我上次来时并非此番模样,约是从别处移了花草树木来,将原先的路一遮,我便看不出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前头不知何时忽然冒出一个瘦小的童子来,猫着腰不看路,直冲冲往秦昭腹上撞来,她后退两步,感受着手心里有些扎人的触感。

是张纸。

她展开一看,上头只四个字:凉亭一叙。

谢不言凑上来望了两眼,啧啧两声:“才入书院便有人找你,可认得出此人字迹。”

秦昭又细细瞧了瞧,心里一紧,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又往前行了三两步,眼前忽然就开阔起来,一片桃林,花枝繁茂,正中凉亭里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他抱着琴,伸长着脖颈一直朝这边看来。

秦昭忽的顿住脚步,那人目光灼灼,一见秦昭来整个人周身立即升腾起一股雀跃的气息来。

谢不言嘴唇微张,凑到秦昭耳边:“这不是极乐云上的梅香公子么,怎在此处。”他目光在两人身边来回一圈,将秦昭往前推了几步,“定是他找你,可行个方便,也引我见一见。”

梅香公子的琴艺闻名京城,坊间传闻他待客随心,连达官显贵也不能左右,是以谢不言久闻其名,却只远远地见过几眼,看得不够分明。

梅香一见秦昭的身影,便轻轻将古琴递给身旁的小童,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走下凉亭的台阶。

秦昭硬着头皮,被谢不言逼着半推半就上前去,还未及看清梅香面容,他便朝着秦昭盈盈一拜,起身过后更是垂着眉,微微抬眼看着她。

此人面若桃李,眼眸之中似有盈盈水波,时常含笑,看谁的眼神都情深似海,唇角似乎一直带着笑意,小巧的下巴弧度流畅,一张脸生得阴柔妩媚。

“秦姑娘。”声音清如碎玉,仿佛黄鹂啼唱。

秦昭愣了愣,被谢不言的一声咳嗽一吓,这才回过神来,便顺手过去托住梅香双臂,将他轻轻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

梅香轻咬了一下朱唇,抬眼再看秦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昭手忙脚乱地摸出一方帕子来:“你找我是有何事?若有难事,我身旁这位谢公子也可尽绵薄之力。”

梅香这才朝谢不言看去,也不知是不是谢不言的错觉,梅香朝他行礼时淡漠了不少,只平平地道了声:“谢过公子,改日我定为公子亲奏一曲,以表谢意。”

人家都发话赶人,谢不言再不好多呆,只得拱手告辞,让秦昭自己对付。

秦昭望着谢不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隐隐不安。

“秦姑娘这么久不曾来找我,莫不是已经厌弃了梅香?”梅香又走得离秦昭近了些,端着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就要倚在秦昭身上。

秦昭眼疾手快地将他扶正:“你为何会在此处?”

梅香一愣,这才缓缓道:“我受邀前来演乐,往年都被我推了,前些日子我辗转听闻姑娘你要到北府念书,这才应了下来。”他一脸担忧地拉起秦昭的手,“我听闻侯爷狠狠打了你十几个板子,如今可好些了?”

秦昭看着他美丽的脸庞,听着这样细致入微的关心:“你说,你是为了见我才应邀演乐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梅香弹琴,他修长的指节拂过琴弦,琴音便似鹰隼振翅,精致的古琴中涌出千军万马之音,同她之前所听过的琴都不同。

恍惚间,他的身影渐渐莫名与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从回忆中抽身,内心如同鼓擂,她当时不过是出于道义出手相助,却不想叫梅香误会至此,于是后退两步转身,“不可不可,我如今决心入仕,还是该少听一些琴,不然又要被打。”

梅香闻言眼眶立时就红了起来,他声音哽咽,竟一把扑过来,贴着秦昭的后背用双臂紧紧拢住她的腰身,还有越勒越紧的趋势。

秦昭被他毫无防备地抱了个满怀,一时间愣在原地,不过一刹,梅香竟将脸贴在她脊背上,背上似有温热湿黏的触感,秦昭立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人居然真哭了!

“你,你先放开,我们好好谈谈。”秦昭好声好气地商量。

梅香闻言却勒得更紧,贴得更近:“我如今已是将廉耻都丢掉了,这么久了,姑娘难道还要说是乐友之谊么?”

乐友之谊?秦昭只觉得胸中立时畅快起来,于是乎语气中也带了些轻快:“乐友之谊,自然是乐友之谊!我对你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梅香闻言抽噎了一下,缓缓放开了双手,他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摇着头后退,跌坐在长椅之上,抬手扶着柱子,声音细小,恍若自言,“若非喜欢,你为何救我,又为何赠我乐谱,我的抚奏只有你懂,你既是我的知音,也是我……”

他说得都有些叫人不忍,秦昭又重新摸出那方帕子来递到他面前,及时打断他的话:“你误会了。”秦昭咬咬牙,面对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她实在说不了狠话,“梅香,你久居花楼,看惯了迎来送往,或许早就不知道何为真情,何为假意,我救你,送你乐谱,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荒唐生活里的一些谈资罢了。”

梅香拭泪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望着秦昭,他似乎从未见过秦昭的这一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他才缓缓道:“到底是梅香自不量力,一些小恩小惠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秦姑娘不愿对我坦诚相待,是因为住在你府上的那位公子吗?”

秦昭摆手,忙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梅香见她一提到叶向洵便面色紧张,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也是,我不过一介蝼蚁,怎能与明珠争辉。”梅香将拭完泪的帕子方方正正地叠好,放入怀中,又抬手往侧边一指,“只是那明珠站在那里,见我二人,不知作何感想。”

秦昭顺着梅香的手望过去,只见叶向洵拢着袖子立在不远处,重重花影之间,那身月白的袍子实在太过扎眼,而阿娇早就没了踪影。

秦昭仿佛吞了一块石头一样:“他来多久了?”

梅香缓缓起身,缓步同秦昭越来越近,秦昭一双杏眼圆睁,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梅香用双手搭住了肩头,她身子一僵,梅香的唇差点触到她的耳垂。

“应该在我抱你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秦昭:他的下颌好眼熟(裴行远),他的手好眼熟(梅香),他整个人有点眼熟(叶向洵),集邮ing

叶向洵:我来这里要做什么来着,怎么有点生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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