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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香菜企鹅与连环杀人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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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萧蔷还在挑灯夜战,如同作者我本人通宵码字。

她将连环杀人案的死者照片一字排开,细思谨严地比对着各个报案人与目击者的说词。

“Y市连环埋首杀人案”是这半年来闹得满城风雨的一件重大刑事案件,时至今日已有八名在不同场地死亡的受害者。死者年龄介于十八至七十岁之间,落差极大,皆为女性。

凶手让她们的心跳终结在孕育生命的砂土上,小至杂草丛生的空地,到公园、河堤岸,甚至于普通民众的住家后院都惨遭池鱼之殃。

死者的手脚被随手能得的尼龙绳牢牢捆死,身上遍布黑紫参杂的殴打瘀伤,她们口中绑着鲜艳的红布条——凶手还特意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讽刺意味浓厚地将死者“包裹”成像个祭天的礼物般。

最后将残存一口气的死者头部埋进挖好的土壤中,闷着让人活活致死。

第一起案件的事发地为人烟稀少的河堤渡槽桥下,死者是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与丈夫一同抚养着两名上小学的双胞胎男孩,一家子口是和乐融融,鲜少出现纷争。孩子乖巧听话,丈夫工作上进,而她相夫教子、家务理财样样无懈可击,夫妇二人也从未听说与人结仇,日子过得是美满得意。

事发过后,据街坊邻居说词:妇人平日里在傍晚五点左右会出门采购,通常不出一个小时便满载而归。那天他们一如往常互道招呼,没想到竟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位女士和气的很,教养孩子也是有方有理,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呢。发生这种事……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邻居们无不摇头叹息。

那晚,死者丈夫见妻子许久未归,连忙报案请求警方协寻,可警方却以失踪未满24小时拒绝受案。

那天是邻居们第一次因为妇人的失踪而被敲门问话。

24小时一到,丈夫立即报案,警方终于开始建档通报。由于妇人已是能正常识别是非的成年人,也并非罹患重病、有自我伤害之虞的人,以致警方轻看了案件的重要性,悠悠忽忽地做着笔录、调查手机定位……

“她平日里待孩子如何?”

“你们夫妻间最近有过争执吗?”

“她的交友状况你清楚吗?”

“你有注意过她最近的心情吗?”

丈夫心急如焚,却还是镇定地一个个回答了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跟你不认识的……嗯……较为亲密的朋友一起?”

“或者参与什么比较“特殊”的聚会去了?“

“她以往深夜都在家吗?

“有没有其他的‘工作’?”

问到这里,丈夫终于忍不住拍案大骂。他愤怒的导线已不再是警察的散漫,而是无数张嘴都明了证实妻子的行事坦荡、日月可鉴,但他们还是不断的质疑妻子是“因故”自行离家,完全不把他对家人的挂念放在心上。

尽管这是警方例行公事,听在他耳里却是格外辱人。

“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外出走走。”

由于追查不到妇人的手机定位,加上丈夫的其中一项说词里出现:“她向我抱怨孩子不爱惜餐盒里的筷子。”,于是承办人员以此为由,打发丈夫让他回家等候消息。

就这么一个“心情不好”,让他们与一个生命的殒落擦身而过。

夫妻再次见面,是五天后的清晨。

天色刚亮,一个慢跑中的民众途经河堤,远处发瞧见渡槽桥下有人横趴在地。那人衣衫破烂,满是皱褶,路人心想或许是哪个喝醉的倒楣游民跌下岸了,只是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可前脚刚走他越想越不对,那身型像个女人,衣衫穿着也不算邋遢,而这处河堤平日别说清晨了,连个尖峰时段会经过的人也寥寥无几。

他心脏一震悸,直觉发生了不好的事儿,连忙翻身往下查看,却被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一个明显经历严刑拷打的女人被绑住四肢,正面朝下整颗头颅被埋进土壤中,甚至不少缺乏内骨骼的无脊椎动物都开始在女人的身上爬行了。

“现场并无打斗迹象、无拖行痕迹,因此能判断女人是在别处地点惨遭虐待,再被凶手“抱”至此处。而从尸体周围的土石移动痕迹与杂草的碾压程度,看得出女人一息尚存时,凶手早已想好她的安身之处,强压着不断扭动身体挣扎的活人,将人的最后生气活埋至此。”

鉴识人员从土里小心翼翼地将头颅挖出来,全员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皆倒抽一口气。

多变气候、暴露于空气中的细菌,与其他生物的啃食,叠加成了加速尸体腐败的先驱。翻脸像翻书般的温带大陆性气候,残忍的在短时间内夺走女人作为一个人的“完整性”。

当女人的丈夫赶到现场时,原先他试着说服自己:死者只是刚好穿跟妻子一样的衣服、刚好有着一样的发型、刚好有着类似的身材……他不断的否认死者的身份,找着各式的证据说服此人并非自己的妻子,她一定还活在别的地方——

他求着警方继续调查真正妻子的行踪,不过想当然,被警方严正推辞掉了。然而他脸上的泪倾如雨下,终究出卖了他内心的答案。

“先生,请您确认死者的身份——死者左肩上的月型胎记、衣着、发型,以及身高比对下来,皆与您给的资料相互符合,请您再次确认。”

“先生,节哀。”

警察照着惯例说着一如既往的官方用语。

事件已演变为重大刑侦案件,他们得有一翻忙活了,可死去的终归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只希望这位丈夫能尽快协助他们厘清案发过程及找到凶手,至于死者家属的后续生活与情绪调理都跟他们毫无干系。

一阵呼天抢地中,男子哭着承认了死者确为自己失踪多日的妻子。

萧蔷翻阅着数据,当时由于事发重大,警方总算开始认真着手于调阅监视器,以及访查目击死者行踪的民众。然而搜查还未果,不出一月,第二起事件又发生了。同样的死法、同样身为作息正常的女性、同样失踪多日。

凶嫌对警方的监视网了若指掌,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这些可怜女子,巧妙的躲避任何监控。但凡街上所有见证过被害人出没行踪的仪器及活物,倒映在他们眼中的,全部都只有被害人的独行身躯。

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谁也不蹭谁家米。

最小的女孩是个即将毕业的高中生,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平日里的人际往来也干净磊落,贴心的她为了不增加父母的困扰,课余时间在一家儿童补习班兼任助教,还曾获得Y市市长的公开表扬。那段时间里女孩的家人倍感荣光,逢人就拉,不说个两句炫耀一下,嘴上是发痒难耐。

至于年龄最大的七十岁老太太,早早便从银行经理退休,与儿媳一同生活,含饴弄孙的幸福她得来易手,年少时的打拼如同夏日的暖阳回照给她的晚年,一切皆如此美好……

如果残忍的恶魔不曾现身——

萧蔷滑动着掌下的鼠标,点开刑警侦查后的保密信息,里头密密麻麻的文本参杂着目击者的证词与详细的被害者个体资讯——年龄、身份、职业、家庭背景、人际交往、失踪时间与案发现场……

她们居住地遍布Y市的东南西北,连上街买个菜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

她再往下滑一页,龙飞凤舞的解剖报告打得啰嗦冗长,总结一句话就是——无酒精与药物反应,身体无重大疾病,仅死前遭遇残酷殴打。

警方的初判是熟人犯案——

其中五名死者,在录下她们最后身影的监控系统中,她们都曾满心雀跃地朝监控屏幕之外的“人”打招呼,伴随她们的热情,不想随之而来的是葬送自己生命的地狱列车。

他们开始追查着死者们生前有过交集的人、事,警方列出了一长串嫌疑人名单,其中居然不少人是同时与八名女子有过交集。然而这个交集可深可浅,浅至身兼数职的外卖小哥——却也仅止一面;深至人脉广阔的保险业务员,都跟这些死者打过交道。

萧蔷投心在这些嫌疑人的数据里,如管中窥豹只能小瞧着微妙的端倪。

[她们都来自美满的家庭……]

她并非侦探,也非刑警,更遑论受害者遗族。她不过是个作家,可她半年以来不眠不休地追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透过私人管道取得这些保密资料,原因除了那些遗族们找上她诉苦外,最为重要的一项来自那位十八岁的被害女学生——她的埋首地点正是萧蔷居住公寓的正对面——一片杂草都生了半人高的私人空地。

正是这点,让她回想起十四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她想像着手无寸铁的女孩就被绑在自己面前,满脸泪痕,而嘴上被绑着红布条导致无法求救,最后被强硬地压住身体,在土壤中慢慢窒息而死。她死前的眼神有多绝望?那种无助该有多痛?

“妳一定很害怕吧?一定很痛吧?”

事发后,萧蔷带着一束白净无垢的白百合,在一个雨落寂静的夜晚,与闻声前来悼唁的民众们一块将花束、布偶与卡片放置一起,悲恸地说出了十四年来不敢在女儿坟前问出口的话。

[既然刑侦队的破案速度缓慢,不如靠自己的力量来追寻蛛丝马迹。]

萧蔷在接收到大家的期愿,以及知道自家对面就是其中一个冤魂游荡之地后,她开始厉色投入其中,並以委婉的姿态推绝掉警方对她的严厉警告:

[这起事件是由刑侦队与各大国家机构联合办案,不是妳们这些市民小井自以为是地牵扯涉案,如扮家家酒般做着无所谓的侦探角色。]

然而警方有警方的办案手法,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追查轨迹,于是她打定主意就是要往火坑里追,势必要追到那个残忍的杀人魔,不将他送入地狱绝不罢休!

“唉……”想到此,萧蔷站起身来走向了落地窗,看着对面那片被黄色布条封锁的命案现场。

月色万年依旧在,依旧皎洁明净,只是岁月及黑暗的现实,打破了人们对这美丽夜晚的憧憬,变得害怕与恐惧。于是,明月成了深渊的指引者,成了让人望之却步的存在。

深渊之上,萧蔷的脸上的苍白使她显得更加沧桑与狼狈。

她疲惫地看向那个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白衣小无赖,也不知对方何时溜进了她的房间,一声不响抱着她的枕头就埋进了被窝里。

说也奇怪,天使需要睡觉吗?

她有些无奈,却不自觉地淡淡勾起了嘴角。

她十九岁就结婚生子了,如果她的薇薇还在,会不会也像这丫头一样,唧唧呱呱地吵个不停,整天只会耍赖皮要着零食吃呢?

“别看她了,天都快亮了,妳都还没休息呢!”

一个稚嫩可爱的声音在她的后方响起,说话的是一只企鹅。

她一听到这声音,头又开始发疼了。说点实在的,天使都出现了,还不知从哪带回一只会说话的企鹅布偶,看着她萧蔷哪天滑着屏幕时,公寓若长出了健壮的双腿开始奔跑,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企鹅为鹅豪爽,个性不羁,它毫不客气地从她的厨房里翻出一包昨天刚买的香菜,坐在她的床上大快朵颐。香菜们的细屑漫天飞舞,在萧蔷的床上活泼地摆动着,好不热闹。

萧蔷:“……”

企鹅优雅地挪动圆滚滚的身体,挥动那没填足棉花的薄片翅膀,十分艰难地捡着香菜细屑:“我收拾下,让个位置给妳睡……等我呀……唉……呦……怎么这么胖呢真是……”圆润的身体导致它行动困难,像个过度肥胖却想追赶老鼠的橘色大猫一般。

萧蔷一阵沉默,接着生无可恋似地伸手自己收拾香菜。

这个个性泼辣的女人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不是成为猫狗的铲屎官,而是一只企鹅的“香菜屑收集器”。

“谢谢。”企鹅非常客气的朝她道谢,随后自个儿“滚”下床,朝着浴室“走”去,看来是要去洗澡净身了。

企鹅又说:“能否麻烦妳将那些香菜放进碗里?别浪费了,我天亮时吃。”

萧蔷:“……”

她默默的取了个碗来聚集这些渣渣,心里感到无比欣慰——没想到这只企鹅还是个省吃俭用的主妇型好企鹅呢……

[真是乖巧懂事。]萧蔷那面无表情的内心灵魂如此称赞道。

随后她将白裙丫头往墙边用力一推,抢过对方手中的枕头与棉被,开始她了短暂的“夜晚”。

*****

夜深人静,少女尾随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后方,将自己藏在阴影处。她看着尾随目标走进超商,买了些应急用的胶带与美工刀等文具,心脏不安份的狂跳着。

[绝对是他!]她心里笃定地想道。

闺蜜死前曾跟这个男人有过接触,男人常以辅导课业为由,将闺蜜在放学后独自留在教室亲自指导。她之所以知道,是有天无意间遗漏了作业,返校回教室时偶然间看见的。

她更是看到了不能对外多说的震惊画面……

当然,她保持沉默随即转身就走。

碍于友情,她也没胆将自己的知情告诉对方,就怕损了友情又毁人声誉。

她曾试探着问闺蜜:“他很关心学生呢,妳平时课业上的问题会在课后请教他吗?”不过对方只是敷衍着否定:“我放学都直接回家的,作业问题不都跟妳一起讨论的?”

少女当场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疑问:这两人真的有问题!!!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直到闺蜜失踪、死亡……

她满心懊悔,却也充满恐惧。她后悔自己没有即时阻止两人的关系;恐惧对方是否察觉到自己的暗中观察。

在极度的恐惧下,反而反向引导她走上了复仇之路。

她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证明那人与连环杀人案有关,也深知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于是她踩着颤抖的步伐,开始了每日尾随对方的工作。

——就这么跟到了对方住所。

她也发现对方不只跟闺蜜有过往来,还跟其他女子来往关系密切。

或许是因为其他女子都是成年人了,他们相互之间都是光明坦荡的在阳光下说话,这让少女越加忿恨:[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死的是她……?]

就在她愤怒的臆测男人的所做所为时,她没发现黑暗里一只手从她背后伸了出来——

“唔……”对方将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上了少女的嘴,成功逮到了这个日夜监视自己的小丫头。

少女不断挣扎,不过体弱的她又怎会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她的手脚渐渐无力,最后成了对方新的掌中玩物。

深渊之处,恶魔嘴里哼着轻快的儿歌,拖回了新捕猎到的猎物。

*****

萧蔷家中。

企鹅百般无聊,它爬上了萧蔷那片被案件轰炸过的桌面,它拖着圆圆的下盘,可笑的小脚踩上了一张张的白纸黑字。

“咦?”它发出了一个微小的惊讶声。

“呦呦呦——这大姐的手段也不怎么光明嘛——”它自言自语道,随后瞄了下萧蔷忘记关上的电脑屏幕,小小的绿豆眼扫过她刚好停顿的嫌疑人页面:

“这‘两人’还没被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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