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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下第一魔君退休后 > 第42章 归云轶事(五)

第42章 归云轶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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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裴幸风幽深漆黑的眸子盯着,小厮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霎时间更白了几分,开口更是吞吞吐吐的结巴:

“这,这,先生恕罪,小人实在是......”

正当小厮左右为难之际,便被一道清朗的男声打断了:

“两位公子乃是县令大人的座上之宾,一切行为皆可从简处置,你等退下就是。”

出声的正是去而复返的魏淮。

归云县中,除了县令杨念祠之外,便是这位县令大人的亲信魏淮先生了,是以众人在看到魏淮发话之后,自然也是不再坚持,只听了吩咐四下散开。

毕竟,在很多时候,这位魏先生的话是可以堪比县令的,若真要论起亲疏远近起来,也只有这位魏先生首当其冲了。

只见人款步走下石阶,向裴幸风与江晏两人拱手道:

“裴公子既然是神医药者,自然是多有深意,这便随我进庄,只是......”

魏淮加重了几分语气继续道:“素来瘟病无情,还是要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裴幸风眼皮倏然一跳,抬眸看向面前之人。

只见魏淮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寡淡模样,未见丝毫的情绪,遂亦不再言语,只与江晏随人缓步入内。

一处庄园亭台楼阁很是雅致,很是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只是为着眼下的时疫,恐怕是早已不复昔日的模样。

裴幸风负手随着魏淮穿过前庭花厅,一路行至后院,只见四周的回廊楼阁间间门窗紧闭,除却后院门廊处的看门人,再未见其他人影。

如此布防紧密,想来便是一众发病之人所居之处了,只是......

裴幸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周,心下只觉得有些奇怪。

由来风寒时疫之症,多讲究门庭清爽,通风散热,但是现下如此金币门窗,甚至是连闭合不严的窗缝也塞入了布条,的确是十分称奇。

伸手理了理腰间的垂下的丝带,眼风随意扫过足下的青石地面,忽然便瞥见了乌黑的青石砖地上似乎撒了些黄褐色的粉末。

心下未及多想,蹲下身去捻了些粉末在手指上,那粉末质地很是细密,粘在手指上又似乎附着力极强。

裴幸风用拇指和食指细细摸索着指尖之物,只觉得这等滑腻之感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这样的触感,从前定是在哪里接触过的,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此物定然不是在落霞镇的十年碰到的。

那么,到底是十年前,还是十三年前?

多年前的南无山庄,其实并不擅长制药,只不过作为江湖中的四大门派之一,日常行事总是难免伤病,所以当年的慕容逍也曾经在山上养了几个大夫。

寻常的病证刀伤已经是足以应付,只是,若真的要说有些什么独门秘药,却是当真没有的。

裴幸风在快速在脑中捕捉记忆中与之相匹配的影子,只是这些年细辛之毒搅扰的识海已经是十分混乱,是以如今想要在过往纷杂的往事中寻些线索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的艰难。

思索间,只听身旁的江晏已经率先开了口:

“不是说医馆中人也在此处么,怎么一路走来未见有一个大夫呢?”

魏淮敛了敛衣袖,开口解释:

“平常医家诊病之时,多是与大夫直接接触的,若是接触之间不慎染病,再随意走动传给他人,自然是防不胜防,所以在庄子里,大夫与病患是同在后院之中,不可随意走动的。”

裴幸风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

“既然大夫不准随意走动,那么每日往来的汤药又是如何送服更替的呢?”

“门房守卫皆是县衙中人,自辟了这庄子以后,便一直是由大夫送了药方出来,再由县衙中人亲自抓药熬煮,煮成的汤药再由守卫送进来,所以基本上,此院中人是没有机会往来走动接触的。”

“哦?”裴幸风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一眼魏淮:

“那么我等今日前来此地,岂不是也是有进无出,有来无回了?”

面罩之下,看不清魏淮的面色,只见人眼角弯了弯道:

“自然不会,两位乃是杨大人的贵客,岂能多在此地逗留,看过病患之后,自然会送两位出去休息。”

院中静了一晌,裴幸风只盈盈立在廊下,未说只言片语,魏淮提袍上阶走上几步,再开口时含了几分意味深长:

“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在下也会一力担保贵客安然无恙,裴公子请随我来。”

于是两人跟在魏淮的身后步入房中,随着雕花镂空的房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极难闻的酸臭之气。

这股气味像是已经久久未曾得到释放,随着门外的冷风灌入,都争先恐后的顺着流通的气流跑出来,直面门外之人,带着已经腐朽溃烂的颓败之气,生生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纵然是已经蒙了面罩,却还是难以抵挡这股味道,裴幸风不由退后了几步了,眉头不由自主的蹙起,伸手在脸前扇了扇空若无物的空气。

待这气味散尽了些,魏淮方才引着两人入内,屋内昏黄的烛火下,魏淮的半张脸更是显得模糊,饱含了歉意的声音适时响起:

“患病之人周身多有溃烂,多有得罪。”

面罩之下,裴幸风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闷:“无妨,既是看病,自然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所以还要亲自面见病者才好。”

绕过昏暗的正堂,裴幸风随人走上通往二楼的木梯。

这木梯像是已经很少有人走过,是以裴幸风一步踏上去的时候,立时便发出极为刺耳的声响,足下的触感也只觉得有些朽木软腐之感。

一时间,竟是足有几分年久失修的感觉。

步梯没有想象之中的坚硬,裴幸风几乎是处于本能的伸手扶了一把身侧的栏杆,岂料伸手的触感也像是此前才匆忙打扫过的,还带着未曾擦净的灰烬。

裴幸风垂下眸子,所见之处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影影绰绰,虽然道是寻常,但是总有一股说不出口的怪异之感。

“裴幸风,我看此处古怪的很,还是小心为上。”

江晏跟在裴幸风的身后,压低了声音在人耳边轻声耳语,眼风微微扫过在烛影之下的一众雕梁画栋的摆设,只觉周身都充斥着腐朽的寒意。

裴幸风足下未停,抬头看向屋顶,只见木质的房梁上竟然卧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蟒蛇,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在如此光线昏暗的境况之下显得尤为瘆人。

细看之下,此物竟是用房梁上的横木雕刻而成的,只是许是因着雕工甚为精美,一尾蛇缠绕在横梁上栩栩如生,叫人望而生畏。

也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魏淮回身让了裴幸风两人先行,间见江晏的目光犹自停留在上方的蛇身雕刻上,便开口解释道:

“相传此地距离前朝古战场的埋骨之地不远,所以当时负责督造宅院的工匠便说要在宅中所有主梁上雕刻祥瑞之兽,方可保府邸安宁,所以这才有了此物。”

一番说辞,倒也算的上是合情合理,本朝民风素来开放些,百姓多有信奉之神也是多见,江晏随意点了点头未多做纠缠,只压下心中疑虑,快走几步上了二楼。

楼上的光线倒是比楼下好了不少,借着窗外的日光看去,与想象中的差不多,也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屋子,房门紧闭,窗纸也是上好的白宣,看不清屋内的样子。

只有偶尔几声微弱的像是已经压抑过后的呻,吟传出,只那么一两声,裴幸风便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出声之人定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未等魏淮上前,裴幸风便已率先伸手推开了身侧的房门,纵然他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房中的景象却还是足足超过了他的预料。

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未见其他转角,一眼便可望穿房中所有角落。临窗放置了一张卧榻,透着窗外的光线看去,床榻上躺着个蜷缩着身躯的人影,身上还搭了一条将落未落的薄被。

此人背对着房门,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细看去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也许是听见了房中开门的动静,又或许是感受到了自房外灌入的冷风,只见那身影动了动,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只是轻微的动作便抖的更加厉害。

此人像是想要转过身来,只是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牵制,想来也是痛的厉害,还未见动一动,便难掩口中的呼痛之声。

与方才的酸臭不同,这间屋子中充斥的恶臭更甚几分,裴幸风目光向四周移过去,却见墙壁之上赫然布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想来是被疫病折磨的生不如此,用力在墙上抓出来的痕迹。

之前早已听闻,凡是患病者都是全身肌肤溃烂脱落,想来着刺鼻的气味便是源自于肌肤了......

人影在床榻上蠕动了半天,终于挤出几个喑哑的字节:

“是......是大夫来了么?”

裴幸风走进房中,在床榻边坐下,扶着胳膊帮人翻了身。

入目所见,是一张形似骷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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