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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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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因缘

“真的要这么做吗,老师。”津岛看着国木田,皱紧眉头,手下还有些犹豫的样子。

刚才国木田老师给他派了一个任务,让他设法找到二条非法占有十六夜家财产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就伪造一条。

“如果你能找到切实的证据的话自然是最好。”国木田严肃地说,“但二条后天就要出国了,一旦让他离开日本,想要再控制住他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我知道,可是……”津岛还是有些犹豫。

“要分清主次,你只用尽全力去做就好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只能伪造一条证据的话,一切后果我和太宰来承担。”国木田坚定地说。

“我明白了……”津岛做了一个深呼吸,心里下了决定,然后也认真地看向国木田,“我一定不会让您和太宰先生承担伪证的后果的。”

“那就拜托你了。”国木田欣慰地笑了。

另一边,加荷里斯家医院。

“那家伙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听完主治医师的汇报,加荷里斯无奈地摊了摊手。

“都是我晚了一步,如果能更早地把达里尔救出来就好了。”高文又开始自责了。

“如果你早一步去救他的话,现在就换你躺在那里了。”加荷里斯没好气地说。

“什么意思?”

“依我推断,现在达里尔还能留住一口气,完全就是因为你最后冲进去救了他,然后作为替代,你的异能被抽走了一部分才能让达里尔的身体里保留下最后一丝异能的能量,也是这一点能量才支撑他没有彻底死去的。”加荷里斯双手抱臂,平淡地说,“好了,我们今天就先走吧,毕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救他的办法。”

几人从医院离开,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奇怪,仁成和小光就像是路人一样完全看不出他们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小光脸上更是多了几分被强拉着看望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的厌恶,莱特站在他的肩头,一张猫脸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高文则始终低着头,情绪明显很低落,像是在自责,神情里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而加荷里斯脸上又展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四个人,啊不对,是三个人加一个异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让原本因为出色的外形而对他们投去多几分目光的路人也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吓得往旁边躲了几步。

“加荷里斯,钟塔为什么会制造出异能抽取装置?”终于有人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了,是高文,“亚瑟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加荷里斯摊手,“不过如果从客观角度来说的话,异能抽取装置对钟塔其实挺有用的,如果遇到实用的异能,如果异能者死掉之后这个异能也就消失了的话就太可惜了,所以在异能者死之前把异能抽取出来保存好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适合的人再植入呢。”

“但那样的话,原来的异能者就会死的啊!”

“没错啊,但对组织来说,重要的是异能本身,而不是对应的异能者。”加荷里斯的语气自然得近乎无情,“亚瑟他就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亚瑟……”高文的神情十分痛心。

“啊,抱歉,忘记了,你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加荷里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加荷里斯,兰斯洛特,你们说……”高文甩了甩头又认真想了一下继续说,“异能抽取装置会不会……和圣杯有关?”

“圣杯?”加荷里斯眨眼。

“比如,要得到圣杯需要很多异能能量,所以亚瑟才用异能抽取装置收集这些异能能量之类的?”

“噗——”小光突然笑了出来,“这是什么鬼——”话说一半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实体化状态。

“小光先生?”

“啊,咳咳,没什么,请继续。”小光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失态,然后继续用看笑话一样的表情对高文说。

“我只是,有这么一个猜想而已。”高文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你这么想倒也不无根据。”加荷里斯倒是认真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亚瑟岂不是已经掌握到圣杯的下落了,但为什么他还要让我和帕西瓦尔来日本——”

“这个答案很容易就能知道。”

忽然,几人前方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四人全部愣住了。

“只要把你们都杀掉的话。”清丽声音的主人露出明艳的微笑,“就能知道圣杯的真相了。”

“帕西瓦尔。”仁成的神情有些许复杂。

“你是不是应该用另一个称呼叫我呢?阿仁。”这句话,她是用日语说的。

“香织(かおり)。”仁成微微握紧了拳头。

女人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深了。

现在站在几人面前的,就是圆桌骑士团的最后一位骑士,帕西瓦尔,本名,江国香织。

“好久不见,高文,加荷里斯。”香织又换回英语说,“还有,兰斯洛特,另外这位先生是?”她看着小光,看到他和仁成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叫小光,是我的异能。”仁成解释道。

“异能?”香织再次陷入惊讶之中,她记得仁成的异能是利用歌声催眠其他人,那眼前这个异能又到底是……

不过,这些倒是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香织还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加荷里斯你也背叛了圆桌骑士团,你之前不是还说要让背叛者好看吗?现在是怎么了?”香织讽刺地说。

“先背叛我们的人是亚瑟,我只不过是回到了正确的方向上来罢了。”加荷里斯不甚在意,“倒是你,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亚瑟的本质吗?”

“强词夺理。”香织嫌弃地说了一句。

“真不好意思啊,我一直都是这样渣的。”加荷里斯倒是笑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高文看着加荷里斯的笑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只是想要得到圣杯罢了。”香织说得很轻松,“杀了你们,拿到圣杯,我就能让亚瑟实现我的愿望,抹消掉那屈辱的过去。”

“我觉得亚瑟不会轻易让你实现愿望的。”高文只是很单纯地想做个提醒,但是语气却听着特别像是在嘲讽,这个效果大概也只有像高文这样单纯又心口如一的人能做出来了。

“那也要等先找到圣杯再说。”香织把双手从和服衣袖里拿出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那么,就先从你开始可以吗?兰斯洛特。”

“帕西瓦尔。”仁成用了称号来叫她,“离开英国的时候,没有按照约定带上你这件事,的确非常抱歉。”

这是他曾经对她做出的承诺,但是他却没有做到。

“只是这一点吗?”香织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一起手,仁成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你该不会想说忘了自己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了吧?”

小光身体僵了一下,仁成面露疑惑神色,高文和加荷里斯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对你……做过什么?”仁成认真地想了想,除了自己没有履行约定带她离开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事情了。

“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香织冷笑道,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正好加荷里斯和高文也都在,就顺便让被蒙蔽的他们也知道一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仁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很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你。”香织看着仁成,眉眼中努力压抑着悲痛,“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感受到这份情感,但是我一直把它当做宝物一样小心地守护着,所以,才一直没有对你说出来。”

加荷里斯啧了啧舌,有点想要离开的意味,他可没兴趣在这里听同伴的感情史,旁边的高文倒是很认真地在听着。

“我知道,但我不能回应。”仁成平静地说。

“你知道?”香织悲痛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呵,你居然说你知道?那也就是说,你是在知道的基础上对我做的那件事吧。”

“兰斯洛特到底做了什么啊?”高文小声说。

“我怎么知道。”加荷里斯嫌弃地回应。

原来,他是知道的,然后,他还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香织的内心升腾起一股滔天的愤怒。

“既然是在知道的基础上犯下罪行,那也就意味着做好了不管被我如何报复都心甘情愿的心理准备了吧。”香织再一起手,仁成脖子上的血痕又更深了一些。

“香织……”仁成想要劝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现在都不知道香织为什么事而生气。

“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了!”香织大喊道,从衣袖中飞出的看不见的细线直接缠住了仁成的脖子。

“那个名字的主人的人生在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就停止了……”香织低着头,浑身犹豫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她狠狠地盯着仁成,悲愤地大喊出来,“在她被你这个人渣qj的时候就一切都没了!”

?!

仁成、加荷里斯和高文脸上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兰斯洛特,你——”高文不可思议地看着仁成。

“我没做过!”仁成抬起右手握住缠着自己脖子的看不见的丝线,大声地笃定地说。

“到现在还想要狡辩吗?”香织收紧了手中的线,仁成脖子上的伤痕也更深了。

“我没做过的事情哪里来的狡辩?”仁成的手掌也被割出伤口,但是他不甚在意,只是坚定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我最开始也不相信。”香织残酷地笑着,也不知道这个残酷是对仁成还是对她自己。

“毕竟这是个异能存在的世界。”她继续说,“换皮易容的异能存在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所以,后来我特地请克里斯蒂老师帮忙,把你留在我身体里的那玩意儿做了DNA鉴定,结果要不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呢?”

“兰斯洛特,难道说你真的——”高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既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换皮易容的异能。”仁成的表情没有一丝动摇,“那为什么认为完全复制他人DNA的异能不存——”

然后他动摇了,他睁大了双眼,缓缓往旁边看去。

难道……

“怎么不说下去了?”香织嘲讽道,“是不是终于想起来了?你那晚像禽兽一样侵犯我的‘美好’回忆?”

“把你的异能收起来吧,帕西瓦尔。”

“什么?”这下轮到香织愣住了。

“不是兰斯洛特,是我做的。”小光站了出来,握住了仁成手上的那只手,“是我占用了他的身体,侵犯了你。”

“到底是什么意思?”香织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刚才兰斯洛特也向你介绍了吧,我是他的异能。”小光苦笑了一下,“但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以前只能像幽灵一样跟在他身边。”

“幽灵……?”香织稍微冷静了一下,这么说起来,她确实记得以前兰斯洛特时不时总会看向某个地方,问他看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回答没什么。

“人形的异能也并不是不存在的,不是吗。”小光继续说,“幽灵形态的时候,我尝试过夺取兰斯洛特的身体,像电影里经常演的,不是吗?然后我成功了一次,也仅有一次。”

“所以说,当时是夺取了兰斯洛特身体的你侵犯了帕西瓦尔,然后兰斯洛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帕西瓦尔也就一直记恨于兰斯洛特。”一直旁观的加荷里斯总了总结。

香织愣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把你的异能收回去吧,不是兰斯洛特。”小光又看着香织说。

忽然,小光的左脸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让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兰斯洛特!”高文不禁喊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刚才如果不是帕西瓦尔千钧一发之际收回了异能的话,现在兰斯洛特可能已经人头落地了,他刚才挥动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狠揍了小光一拳。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兰斯洛特,他印象中的兰斯洛特一直是平静冷淡的,他没有见兰斯洛特有过大的感情起伏,似乎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一样,也就别说看到他像现在这样愤怒了。

当然这一点对小光来说,也是一样的。

“阿仁……”小光捂着左脸,看到仁成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阿仁第一次这么生气,十五年前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给我负起一个人应该负的责任来。”仁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小光,然后他又转头看向香织,“真相已经明了,你该仇恨的对象不是我是他,要怎么复仇随你的便,但是,与我无关。”

他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也想说与你无关吗?”香织又说。

“如果要连坐的话,你的人生早在你母亲被处死的时候就跟着一起结束了。”仁成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平淡地说完这句话。

香织一时竟无以反驳。

仁成离开了,香织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小光身上。

“真是遗憾啊异能先生,你的主人弃你于不顾了。”香织往前走了两步,“你刚才说是你做的,那我就当是你做的。感谢你站出来说明了真相,不至于让我冤枉兰斯洛特,我就当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可以吗?”

“帕西瓦尔,我——”

“那么,首先,是这双碍事的眼睛。”香织说着,从袖中飞出细线在小光头部眼睛的地方缠了一圈。

“帕西瓦尔,住手!”高文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没来得及,香织收紧了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光发出惨叫,眼球被割裂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掉,鲜血和泪水从眼眶中溢出,他的神经似乎都在突突地疼。

“接下来是这张油腻的嘴巴!”

细线比着嘴唇往外突出的部分,如同利刃一样切割下来,连牙齿都能看到。

“帕西瓦尔!”高文想上前阻止,却被加荷里斯拉住了。

“你站在什么立场去阻止呢?”加荷里斯严肃地看着高文,“你用什么理由去劝说帕西瓦尔住手呢?”

“我……”

“‘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不会再犯了,你就原谅他吧。’——你想用这样苍白的语言来说服帕西瓦尔放弃吗?连兰斯洛特都没有这样说,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呢?”

“我只是……不想看到帕西瓦尔这个模样。”高文看着帕西瓦尔疯狂的样子,还有小光的惨状,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还有小光先生。”

“帕西瓦尔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但不把内心的愤怒发泄出来的话,她也无法继续向前。”加荷里斯轻叹一声,“至于小光,他只是异能,没有死亡的概念,所以别担心。”

“可是……”高文看着小光,觉得身体隐隐作痛。

“还有这十根不知好歹的手指!”香织大喊着,操纵细线来来回回几次,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切断了小光的十根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啧……”加荷里斯啧了啧舌,松开抓住高文的手,转过身,烦躁地说,“真是看不下去,我先走了。”

“加荷里斯?”

“你得留在这里。”

“欸?为什么?”

“你要在这里见证,见证帕西瓦尔复仇的全过程。”加荷里斯严肃地回答,然后就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哦……”高文等到加荷里斯离开现场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是看不下去所以离开,但是需要留我在这儿以防万一吗?

他想着,又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刑场”。

帕西瓦尔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小光浑身上下已经血肉模糊,除了惨叫之外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高文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亲历者,无法评价什么,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能让帕西瓦尔的内心得到些许安慰,但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帕西瓦尔这样继续崩坏下去。

至于小光先生,高文觉得帕西瓦尔刚才说的话有道理,他既然选择说明真相,应该也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觉悟。

只是,他当初为什么要对帕西瓦尔做那样的事情呢?小光先生明明应该也能明白帕西瓦尔对兰斯洛特的感情啊,为什么他要把这一切都毁掉……

高文实在是不懂,他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他们。

祈祷这场“复仇”能尽快结束。

“让我看看,还剩下什么地方?”香织隔着不会沾到血污的距离,看着已经没有人形的小光,脸上依旧是愉悦和残酷的表情。

“哦对,还有四肢呢。”香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想到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站着,我开始有些佩服你了,小光先生。”

是的,小光没有倒下,尽管现在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叫嚣着痛楚,但香织没有割掉他的双腿,他也依然晃晃悠悠地站立着。

很痛,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痛的,下巴已经被割掉,甚至连紧咬牙关都做不到了,身体的所有触觉都快被痛觉给取代了一样。

可是,这一切加起来,还没有阿仁的那一拳痛。

但是,他现在突然觉得很安心,至少,香织还算是讲理的,至少,阿仁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至少,香织的内心……也能得到些许安慰吧……

对不起……

“啊啊啊啊!!!!”

“哎呀抱歉,本来是瞄准脚的,却切成了手呢。”

真的……对不起……

另一边。

烦躁的心情让加荷里斯的步伐逐渐加快。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个场面,所以把高文丢下自己一个人先逃走了。

帕西瓦尔的愤怒让他觉得那不仅是在针对小光,也是在针对自己,他之前对帕西瓦尔说过轻佻的话,现在看来,她当时没直接砍了自己真的是相当手下留情了。

她那愤怒和疯狂的姿态也让加荷里斯不禁开始反思起自己至今为止做过的一些事情来。

然后就觉得,脸上真的是又烫又痛的,左胸口的地方也堵堵的。

“可恶!”他一圈打在电线杆上,把拳头都砸出了血,他收回手,看着流血的手,脑中不禁浮现出小光的惨状,然后他又立刻甩了甩头。

就算再恶劣,他也是个医者,医生最见怪不怪也最见不得的,就是那种场景了。

“恩?”就在他重新迈出脚步往前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个扶着电线杆的熟悉的背影。

“兰斯洛特?!”加荷里斯好奇地走上前去,却发现扶着电线杆的仁成脸色苍白,浑身被冷汗浸透,一脸痛苦的模样。

“加荷……里斯。”仁成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只能从声音判断来人是谁。

“喂!你怎么了?”加荷里斯连忙伸手扶他,“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叫救护车!”他说完这句话,却被仁成一把抓住,仁成死死地抓住他,加荷里斯的手臂竟然感受到了痛楚,同时他也看到仁成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指关节开始泛白起来。

“回……家。”仁成死命地摇着头,痛苦只能让他说出简单的单词。

“兰斯洛特!”

“刚才切得太快了,接下来还是从关节的地方开始吧。首先是小臂!”

小光剩下的一只手小臂被切掉。

仁成忽然瞪大双眼,右手死死地捂住左手手肘的地方,紧紧地咬住牙关。

“然后是整条手臂!”

仁成的右手移到肩膀的位置,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左腿!”

仁成蹲了下来。

“接下来是右腿!”

仁成蜷缩在地上。

“最后是有着肮脏想法的脑袋!”

瞳孔骤然缩小,仁成大喊了一声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喂!兰斯洛特!兰斯洛特!!”加荷里斯扶住仁成没让他直接栽地上,整个人已经有些混乱了。

浑身紧绷颤抖,肌肉僵硬,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明显是疼痛休克的症状。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仁成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

这到底是……

另一边。

被割断的躯体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上,香织眯了眯双眼,再次抬起手。

“够了!”突然,她的那只手被紧紧地抓住。

“小光先生已经不在了。”高文心疼地看着她,“已经够了吧,帕西瓦尔。”

帕西瓦尔看着那些残躯,它们渐渐的消失了,连带着血渍也是,她又看了看高文,才终于收回异能,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在大海深处沉溺了许多许多年之后,终于浮出水面呼吸到了空气,见到了阳光一样,但是,心里却突然觉得有点空空的。

“帕西瓦尔……”高文松开手,把自己的手帕拿给他。

“不需要,我没有沾到那些肮脏的血渍。”香织摇摇头。

“你哭了。”高文轻声说。

香织不禁眨了一下眼,才感觉到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滚烫的热度像是要在脸上留下伤痕一般。

“这是……喜悦的泪水啊。”香织扯了扯嘴角。

“真的吗?”高文没有收回递手帕的手。

“当然了。”

“你真的,感到开心吗?”

“当然……”香织忽然抓住高文的手帕,然后低下头,“居然让你看到了失态的一面……”

“我不看就是了。”高文说完,立刻闭上眼睛。

香织愣住了,她抬头看着高文闭上双眼的模样,心里竟淌出一丝暖意来。

“转过去。”于是她说。

“哦。”高文听话地转过身,然后感受到后背靠上来的重量,帕西瓦尔现在,和他背靠背站着。

“ありがとう。”

“什么?”

“在日语里,是谢谢的意思。”

“谢谢……あり……が……とう?”

“没错,谢谢你。”

————————二十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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