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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石塘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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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阿邱发消息,说自己在去鸭嘴尖提车的路上。

阿邱意外他选在今天跑车,劝道:“雨天开山路,很危险的。”

裴彦只说自己会小心。

阿邱看他主意已定,便不好再劝了。

裴彦取了车,做完车检,开车在鸭嘴尖兜了圈,算是熟悉了下手感。

下午3点,抵达石塘山山脚,还未下雨,只是地上有些潮湿。

裴彦来的时候,裴时景已经在了,地面上划出两道线作为起始车位,路边还站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他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似乎是作为裁判。

裴时景同他介绍规则:“绿旗发车,同时起步,终点就在山顶,由裁判和摄像同时记录,最先抵达者获胜。”又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中途发生意外情况,打这个电话,他会来救你。”

裴彦不由看了眼墨镜男人,对方向他点头示意。

裴时景又道:“意外情况仅限擦撞侧翻,要是失控坠崖,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你。”

裴彦没有存那段号码,只是将纸条装进口袋:“你不是说,无论输赢都会告诉我答案吗?”

裴时景:“没错。”

裴彦:“所以还不会到失控坠崖的地步。”

裴时景意味不明地笑笑,没再说话,转身上了车。

裴彦也上了驾驶位,系上安全带。

伴随发车旗挥落,几乎是同一瞬间,他将油门直踩到底,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加速带来的强烈推背力,车辆在短短两秒内瞬时提速至100KM/H!

千万级超跑极致的加减速性能,让他在起步前十秒,不多不少领先对方半个车身。

石塘山山脚一段路是较为平坦宽直的双向两车道,伴随着海拔升高,道路宽度缩窄,弯道也开始增加。

经过第二个弯道,裴时景车头已然与他并行,在第五个弯道的时候,对方借着甩尾过弯,超过他整整一个车身,同时山路彻底缩窄为双向单车道,避免两车擦撞,裴彦不得已轻点刹车拉开车距,超车难度愈发加大。

接下来几公里,裴彦只能勉强做到不让两车车距继续扩大,好在连续阴雨天后地面湿滑,裴时景也不敢过于托大,连续弯道时放缓了速度。

裴彦握紧了方向盘,每过一个弯道,他都会不断调整进弯减速的时间点,在维持车辆不失控的同时,尽可能缩减弯道刹车时间。

两车车距渐渐缩短至一个车身。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180度急弯,裴时景保守起见沿道路内侧减速过弯,裴彦则始终保持超高车速,只在过弯前一瞬踩下刹车,巨大的离心力让车身不住向外侧偏移,幸而有护栏阻挡才没有翻出悬崖,车身贴上护栏,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借由护栏抵消离心力,却也同时实现了高速过弯,在切入直道的瞬间超越了明黄跑车。

裴时景有些意外,不知道该说这人不怕死还是大手笔,不说减速稍晚一秒就有车毁人亡的风险,就算操作得当,一千多万的车也就这么刮花了。

裴时景原以为和一个业余选手赛车,没必要冒太大风险,看如今形势,似乎也不能再保守下去。接下来过弯时明显抬高了车速,地面湿滑导致车身时有偏移,多年赛车经验带来的优秀控车技术,让他堪堪保持车位在护栏内侧,不至于发生擦撞。

裴彦也知道,自己方才不过是凭借一时投机取巧,在临近终点的几个弯道,还是被对方反超了车。

裴时景先他一个车身抵达终点。胜出。

终点裁判是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向双方宣布比赛结果,二人各自下了车。

裴时景目露赞许:“你很有胆识,刚才那个急弯,连我都不敢这么开。”

裴彦如实道:“论赛车水平,我比不上你,今天气候原因,才能勉强赶上一些。”

裴时景笑了下:“我从10岁开始接触卡丁车,14岁学习F1赛车,18岁开跑车上路,到现在已经整整15个年头,从来没有、也没想过会输给过业余车手。”

天色渐晚,裴彦不想与他讲这些场面话,直接问道:“你可以说了,袁道平究竟怎么死的?”

裴时景被他打断自己难得的感慨,有些遗憾似的,片刻后才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对他起了杀心。”

裴彦惊住了:“什么?!”

裴时景继续道:“但你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被韩驰杀了。”

裴彦刚想说什么,忽然后脑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阵发黑。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倒,跌倒那刻勉强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能完全躺下,有什么湿热的液体顺着后脖颈流淌。

他忍着剧痛缓缓转过头,看到那个皮肤黝黑的高大裁判举起一根棒球棍,上面沾了血。

裴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五脏六腑都像是扭曲在了一起。

裴时景一只脚踩在他的小腹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本来也该在那天死的。”

裴彦脑海里有什么闪过——巨大的爆炸声、火焰,和泛着银色光芒的枪管。

他头晕得厉害,但是身体的剧痛令他无法昏厥,顺着额角流下的血水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裴时景此刻的表情。

裴时景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传来:“ 你大概不记得阿军了,他是一个画家,也是我的朋友。他给我讲他的过去,也提到过你,他画那幅画,也与你有关。”

裴彦勉力撑着身体,五指几乎陷入地面,说不出话来。

裴时景略弯了腰,看着他半跪于地的狼狈模样:“后来他死了,死的时候,比你现在遭受到的一切残酷百倍千倍。”他抬高了声音,“砍断手指脚趾、过量注射毒品、强迫性行为、阉割生殖器,你可以想象到一切最龌龊、最肮脏的事情都在那天晚上发生了!而我不过因为那天恰巧和他同行,就被强制注射海/洛因!”

他后肩被重重踢了一脚,额头撞上地面,脑中一片嗡鸣。

裴时景的恨意不加掩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邵书存……或者该叫他叶书存,也因为你!”

他缓缓撑起身体,胸口发闷,没忍住呕出一口血来。

许是淤血被这一冲化散开,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起来。

姓叶的少年、匕首、向日葵和将要燃尽一切的火海。

记忆深处的零散片段逐帧串联到一起。

那天夜晚,巨大的爆炸过后,热浪席卷而来,熊熊燃烧的火焰里,有人将枪口对准他。

韩驰是邵景的人,一场爆炸杀死了不愿背叛裴先生的袁道平,他与袁道平同乘一车,被爆炸波及却只受了轻伤,而将枪口对向他的那人,却是裴时景。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肩,但没能杀死他,子弹裹挟而来的冲击力让他后脑撞上石块。

袁道光匆匆赶来,裴时景见状离开了火场,他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裴时景拿出了那把枪,抵上他的额头,他俯下身凑近了,像是要看清他濒死前的表情:“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

裴时景话音未落,手指还没扣上扳机,掌心猛地一阵剧痛,却看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骨肉撕裂的痛楚让他一时间没能拿稳,手枪重重落在地上。

下一秒,太阳穴被狠狠击中,裴时景头晕目眩,竟看不清前方种种,他只能大声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高壮男人见状冲上前来,棒球棍挟着破空声而来,他侧身躲过,因为受了伤动作迟缓,还是被擦到了手臂。不过男人看着健壮,却没什么实战经验,被他一脚踢中小腿腿腹,重重摔倒在地。

趁着对方因为疼痛而反应迟缓,他捡起那根棒球棍,朝男人后脑同样位置打了下去,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剧烈挣扎起来。

他想,估计是刚才受了伤,力气不足,又朝同样的位置打了下去,直到那人趴伏在地上,不再动弹。

裴时景用手扶着跑车引擎盖,勉强稳住身体,还没缓过劲来。

他走到裴时景面前,一脚把那柄枪踢远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没有任何logo的手机,解开密码,打了一通电话:“鸭嘴尖,石塘山山顶,三十分钟过来。”

对面:“知道了。”

裴时景视线渐渐清明,喘着气看向他。

他抓着对方后领,把匕首抵在了裴时景喉咙,他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累,索性将身体靠坐在了明黄跑车的引擎盖上。

裴时景的手掌不断流出血来,被制住喉管,艰难呼吸着:“下面的人联系不上我,会去找别人,裴含境很快就会来了。”

他说:“他在莲花湾,不会来得更快。”

还有十分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看到引擎盖上的向日葵,那花瓣的颜色在雨冲刷下愈发深刻:“我很喜欢这幅画,他是个很好的画家,阿军没告诉你他做了什么,当初我不要他的命,是因为他也被人利用了,我没想到他会死,也没想到会这样死。不过现在谁对谁错也没有所谓了。”

雨愈发大了,额头凝结的血痕被雨水一冲,化了开来。

一行五辆车开上了山,围绕山顶平台停下,白色的车灯照得四周惶惶如昼,顾衍越下了车替他撑伞。

有人拿来毛巾和纱布,要替他处理伤势,被他抬手挡了下来:“死不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顾衍越递给他一双手套,他把匕首放在一边,又将手套戴上了,捡起不远处地面上的那只枪。

他举起枪,对准了裴时景的太阳穴。

另一队人马终于赶了过来,一排车停在山顶向下一层的空地上,与他们隔着近百米对峙。

透过雨雾朦胧,他看见裴含境从车上下来,他没有让人撑伞,雨水落在他脸上,顺着脸颊滚落。

今夜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河,现实与虚无的叠影间,那场足以燎原的大火烧尽了,只剩下焦黑的土地与枯枝残骸。

他对裴时景说:“我不杀你,但……”

枪声划破雨夜,裴时景右肩炸开一片血雾,硝烟弥散开来,他整个人向一旁倒了下去。

“一报还一报。”

袁道光举枪对准了他。

齐骏睁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你背叛裴先生了吗?!”

金诠还算冷静,声音却也颤抖起来:“为什么要替顾衍越做事?”

时间不可逆地向前流动,连火焰都干涸,但仍有某种来自灵魂、又溶于骨血的力量支撑着他,如果废墟已无法重建,越岭翻山后必有新的沃土。

他缓缓吐出胸腔里一口浊气,张开嘴,声音却已经哑了:“你说错了,不是我替顾衍越做事,是顾衍越替我做事。”

他不是拓荒者,也不是殉道者,命运如洪流滚滚而来,它是物质与意志的交叠,但又不为意志所改写,但哪怕只是宿命下的渺小蝼蚁,至少在此时此刻——不要停,要往前走。

他说:“我就是徐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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