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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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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栀今日醒的早,也没睡多少工夫,大抵是事情太多,他倒是想睡也睡不着了。正好赶在江潜上朝前,与他难得地吃了个真正意义上的早饭。

早饭是一如既往的清淡,两碗粥几碟小菜,言栀用筷子将包子一个个扒开,竟发现没一个是肉馅的,脸上浮起几分讶异,不知所措地看着绿油油的菜馅。

江潜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言栀砸了咂嘴,略带疲倦地笑:“生煎......”

江潜点了点头,一边喝着粥,默默就把“生煎”二字记下了,不一会儿,半饱之后,江潜便携着官帽要去上朝,只是时间尚还充裕着,两人躲在角落中搂抱了许久才舍得分开。言栀站在江府门口目送他离去,回头却见软酪正蹲在一旁,察觉到主人的目光后撒娇似的翻开肚皮,逗弄了一会,言栀抱着猫儿便回书房看书去了。

翻书无趣,更何况是这些古籍策论,走马观花一般翻了两本,正翻开第三本时,一张薄薄的纸从书页之间滑了出来,“嘶......”言栀艰难地弯下腰,将其拾了起来,大约是江潜记录书页所用。

突然眼前一亮,轻笑出声。纸上画着一个小人,散发模样,看不清没眼,一旁蹲着一只白猫,言栀断定那就是软酪,他拿起笔蘸墨,又仔细在纸上画了一番,一个身着官服的江潜便跃然纸上,言栀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笔,再次回到百无聊赖的等待之中了。

云岁骛在大理寺前的台阶上坐了好几个时辰,当属下禀来许赫在江府门前游荡时,手下的暗卫便分布在了裕都城中的各个角落,监视着百官行踪,而昨日那一闹的所有细节,许赫说的每一个字全都记录在册。

大理寺衙门从来都不是瞎子,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调查那一角碎布。

云岁骛仰首望着天际,本该是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拂晓时分,如今却依旧漆黑一片,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反复着,不厌其烦地思考。

他盯着属下呈上来的册子,咬每一个字。最终,目光落在了子时。

“大人?”刘恪时来到他身边,听候他的下一步发落。

云岁骛点了点册子:“子时,丞相人在何处?”

刘恪时犯了难:“探子来报,相府大门是由丞相下令打开,想必是在府中。”

“想必?”云岁骛眯起了眼,“那为何不在闹事当时便开启府门,却任由他撒了如此久的泼,仔细问问昨日回来的探子可有漏报,问完自己领罚。”

“是!”

云岁骛起身回到衙门,吩咐了其他,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二三随从,纵马长街,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裕都,苏记裁缝铺。

云岁骛下马敲门道:“掌柜的,开开门!”

没人应答。

云岁骛再次敲门:“官府办案!掌柜的若不开门......”

鸦雀无声,依旧无人回应。

云岁骛感觉不妙,眼神顿时阴鸷:“砸——”

随从破门而入,只见地上血迹斑斑,厚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云岁骛踏入裁缝铺,听得几声呜咽,忙循声寻找,他大惊失色,只见在柜台角落绑着苏掌柜一家老小。

“快!给他们松绑!”云岁骛一声令下,随从忙向前赶去。

苏掌柜方才被松了绑便携一家向云岁骛拜去:“快!拜见恩公!”

“掌柜无需多礼,快起身说话,”云岁骛凝神片刻,调整好了呼吸,“掌柜被何人所绑,可还记得相貌?”

苏掌柜早已涕泪横流:“我正欲开门做事,不成想方才推开了门,就瞧见一人一身黑就坐在对面铺子的屋檐上,来不及关门他便闯进我的铺子,将我一家老小全绑了起来,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一听有黑衣人的出现,云岁骛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看清楚是谁了吗?”

掌柜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他当时蒙着面......”

云岁骛长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可有人伤亡,地上的血迹是?”

苏掌柜的嘴角抽了几下,道:“人......倒没有,这血迹是我家狗的......”

“什么?”云岁骛抬起头盯着掌柜,不可置信。

一听见“狗”,被苏夫人抱着的幼童便号啕大哭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呜呜呜,大黄......呜哇哇哇哇!”

“回大人!我也不知他为何,为何要绑我一家,还杀了我家的看门狗,我此生从未得罪过何人啊!”

云岁骛挑起眉:“不杀人,却杀狗?”

刘恪时在他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莫非此人无意杀他,只是为了吓唬掌柜一家?”

云岁骛没有好脸色,淡淡地说道:“吓唬?你会认为一个当众杀人的疯子杀一只狗只为了吓唬人?疯了!”

刘恪时讪讪地退至一旁,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待随从们安抚好苏掌柜一家时,云岁骛从袖中拿出了那一角碎布,这是他此行的目的,“掌柜,你可认得这料子?”

那掌柜只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认得,认得。”

“哦?”云岁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料子什么来头,说说看。”

掌柜坐在椅上还微微喘着气,“这料子是暗红鎏金,除却皇商,裕都城中只有我苏记独有,只是不同于进贡宫中的那一种,那技艺是我们百姓学不来的,我只能效仿出七成相似,所用的线也稍次些,但这料子为普通百姓所用已然是十足的好了,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定这种工艺的料子!”

“可还记得具体是谁?”云岁骛正色问。

掌柜略显难色,道:“来定这料子的人有许多,大人待小的翻翻账目。”说着,苏掌柜忙绕至柜台后头,“刷刷”地翻起了账目,不久后,说道:“徐府定过,谢宅的二公子也定过,江府曾派下人来问过新出的样式,小的,小的当时送了一匹,还有张家,李家......曾经的陆尚书来定过两次,还有许多......”

一旁的随从正忙着记录,云岁骛霎地抬头:“陆尚书定过两次?”

“是,一次是在十年前,说是公子要拜师,一次是在去年端午。”掌柜记的详细,这本是他作为商人吹嘘的资本,却不想如今在这派上了用场。

“江、谢两位大人也做过衣裳?”云岁骛问。

“是,谢二公子的性子......全城皆知,他便是喜欢这些样式,还有许多更为浮夸的料子也曾定过,至于丞相大人......恕小的不知,江府以往定的大多是更为清雅的面料,这暗红鎏金料子是小的试探着送的,并不知相府是否裁衣。”

云岁骛颔首看了看门外,天已然大亮了,果然,天明天暗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只是长夜难熬,白昼也并不尽如人意,他起身道:“衙门里还有事,掌柜若是害怕,我留两个随从在此处保护掌柜一家安全,便先告辞了。”

“谢谢!谢谢大人!”

苏掌柜将云岁骛送至店门口,看他与刘恪时上了马,又迅速将门锁了起来,云岁骛忍俊不禁,笑了两声后便策马离去。

“大人!回衙门吗?”刘恪时骑着马在他后头追赶着,云岁骛从不肯放慢速度去等任何人,来去无影是他的性格。

“去丞相府!”云岁骛朗声道。

他赶到相府时已然过了早朝的时辰,而江潜也早早回了府,换了一身便装,站在府门口喝着热汤,而言栀依旧是坐在石狮子上,吃着他心心念念的生煎包。

云岁骛的到来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向江潜抱拳一礼后便打起了招呼:“丞相好兴致,怎的站在门口?”

江潜微笑道:“下朝不久,他想吃生煎,又怕弄的屋子里有味儿,便想着在院子里吃,这不前几天来了几个江湖术士,总在这条街上表演,大概再等一会便要来了。”

云岁骛挑眉笑道:“丞相也喜欢看这些唬人的把戏?”

江潜的神色略微温柔了些许,少了方才的梳理与客套,“自然不是我,是他呀。”

云岁骛将目光投向骑狮子吃生煎的言栀,打量一番便走上前去:“公子便是青笮吧?”

放下生煎,言栀擦了擦嘴抬眸望向他:“哟,你连我的字都知道。”

“曾经听谢大人与太子谈起过,小公子相貌生的好看,性格可爱。”云岁骛弯腰笑道,在门后玩着锁头的林随意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肺腑道:“他还可爱......”

“云大人不会只是路过,来相府谈个天吧?”江潜倚门笑道,目光却不见笑意,冷冷地盯着云岁骛。

“自然是有事想问问丞相大人。”

“何事?但说无妨。”

云岁骛又来到江潜的身边,笑道:“若有冒犯,还请丞相见谅,我也是秉公办事罢了。”

“我说了,”江潜直起身子,“但说无妨。”

“昨夜子时,丞相大人身在何处?”云岁骛开门见山,毫不遮掩。

江潜闻言不过淡淡一笑:“喝酒。”

“喝酒?如此深夜,独饮消愁?”云岁骛盯着他看。

“自然不是,同窗相邀罢了。”

“何人?”云岁骛步步紧逼。

江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温言道:“谢闻枝,我与他在刑部喝的酒。”

云岁骛讶异道:“丞相与谢大人竟是同窗?”

“你若有心留意,便能在当年的科举记事上发现我与他的名字,不过是差了两三行罢了。”

见他皱起了眉头,江潜随即补充道:“我与他是同窗,但凡在裕都待过几年的应当都会知晓,朝廷上也无人不知啊。”

云岁骛曾经并非是京官,而是在伊氏草原上潜伏多年的密探,是近两年方才调回京中,换上原名在大理寺任职,只因表现出色,几个月便升至大理寺卿的职位。

魏煦昭一向是个大刀阔斧,从不吝啬官位的皇帝。

但皇恩自古如潮水,潮涨潮落,来得快去得也快,齐国为官者无不战战兢兢。

“那又是何时回府?”云岁骛拿不准江潜所说是真是假,又问道。

江潜沉吟片刻,道:“记不清时辰了,我若晚归,便不会从正门而入,江府后有个侧门,离书房近些,我便是从那回的府,探子若是没看见也是正常,云大人切莫怪罪底下人,若是觉得调查麻烦,我以后便还是走正门吧。”

“丞相不必如此,是大理寺的手下办事不利。”云岁骛沉声道,像是心中犹有疑问。

倏然,几声锣鼓将云岁骛的思绪打断,他下意识回头望去。

“术士来了!大哥!”言栀从石狮子上跃下,笑嚷道。

江潜一扬眉,问:“云大人可还有疑问?”言栀已然来到他的身边,拉着江潜的手臂兴致勃勃地望向不远处缓缓走来了江湖术士。

“没了,多谢丞相。”

未等云岁骛上马,江潜已然同言栀转身离去,云岁骛执着缰绳,目光仍旧停留在二人的身上。

“老狐狸。”他暗骂一声,从江潜身上移开目光。

“大人,我们可要去刑部求证谢闻枝?”刘恪时试探问道,却被自家大人狠狠剜了一眼。

“蠢货,他既敢如此说,必然是和谢闻枝串通好了!”云岁骛骂道,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他一打马鞭,回头望着刘恪时:“你倒是提醒我了,快上马,和我去谢宅!”

谢闻枝见到家丁时,他正在刑部大院里处理公文,手头上的事做了一半,便听家丁说云岁骛去了宅子。

“他不来刑部找我,去宅子做什么?”谢闻枝蹙起了眉,十分不耐。

家丁见他要发火,腿止不住的哆嗦,生怕谢闻枝哪天不快将自己扔去大牢里伺候,“小的,小的也不知,只是听云大人说想要见二公子......二公子被您锁在屋子里,小的这才来问问您。”

“他要见疏林?”谢闻枝猛然合上书册,震声道:“你们谁又放他出去闯祸了!”

家丁连忙跪下:“没有,没有人放二公子出去过!大人明鉴啊!”

谢闻枝见他如此畏惧,定是自己错怪,长叹一声道:“罢了,随我回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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