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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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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琇莹本不打算把招魂幡取走,没想道苍明还专程跑一趟,亲自将东西交到琇莹手上。

琇莹将触手生凉的招魂幡拿布巾包裹,想要直接交给掌门。

跟在一旁的火燚眼疾手快地将招魂幡拿走,用无辜的表情面对琇莹。

琇莹疑惑,问道:“这是本门派的东西,你拿去是要做什么?”

火燚摇头说:“我不是要拿它做什么,而是要拿它当挡箭牌。”

“我知道。你怕今天晚上事情不成,想用它与掌门做交换,对吧?”

火燚脸上笑开花,说:“姐姐聪明!竹哥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将东西交给你。”

“他是先把东西拿出来,应该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琇莹看到火燚一脸的不以为意,再看她把东西死死地握在手里不肯还,便由着火燚的性子去。

存着私心的琇莹看着火燚拿着招魂幡乐呵,心里开始盘算着东窗事发后,该怎么解释。

夜晚,符篆堂后,琇莹提前等着徐闰和长歌,火燚则站在旁边摆弄招魂幡。

“这个东西有用吗?感觉它除了跟冰块一样,会发点光。啥用没有啊!”

火燚左右挥舞着幡,开始嫌弃起来。

琇莹伸手将幡拿回,收入怀中,说:“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会用的,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用!”

火燚听到琇莹的话,立时提起兴趣,说:“姐姐肯跟我说笑了!”

琇莹摇头笑笑,没有回应。

不多久,徐闰带着长歌匆匆赶来。

徐闰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长歌满脸通红,一张小脸眉毛眼睛拧在一起。

琇莹见长歌的穿着,明白她一脸窘迫的原因。

“徐闰,你哪里找来的衣服?她这样要是被长老们看到,你能替她挨骂吗?”琇莹生气地质问。

“琇莹姐姐别生气,”长歌通红着脸说道,“我想见哥……”

琇莹看长歌充满希望的眼神,无奈地叹气,摸着长歌的脑袋:“你们等着,我去与弟子交涉。你们进去需眼疾手快!”

徐闰牵着长歌的手,认真地点头。

琇莹从符篆堂后走出,慢慢走向静心房。

此时,正是临近换班的时刻,弟子们皆是盼着来换班的人来,看到大师姐许琇莹前来,立刻迎上。

“大师姐怎么来了?今日换大师姐当值?”

琇莹心念一动,没有明确表态,顺势说:“里面情况如何?”

“回大师姐,今日无虞。夜间值班大师姐还请多小心。”弟子恭敬地给琇莹行礼,“既然大师姐已经到场,师弟们告退。”

琇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眼光微扫,就见徐闰破除符阵一角。

两人从窗进入静心房。

换班时到,琇莹看到一队弟子走来,呼吸间稳住心神,避免紧张。

“大师姐好!”

众弟子看到此地只剩琇莹一人在场,脸上不免露出疑虑。

琇莹摆手,解释道:“我见他们事出有急,便让他们先去,我在这里帮忙守着。”

接班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但没人出言质疑,都是走向自己的岗位值守。

“多谢大师姐帮忙!但是渊泉长老曾嘱咐我们千万守好符阵,也不能让弟子在次多逗留,以免出现意外。”

有一名弟子见琇莹久久驻足,便上前与琇莹交涉。

琇莹支吾地答应,脚下还是未有动作,心中的紧张令她手抖。

弟子见琇莹未走,便说:“大师姐,夜深露重,还请先回房休息。”

琇莹只能退开,走到一旁的树后,担心地观察静心房外的情况。

火燚跟着走到琇莹身旁,悄声对琇莹说:“姐姐要不要我用缩地之术带你进去?”

琇莹惊讶地回头,随即觉得不对,问道:“你不是在穹苍不能法术吗?现在能用?”

火燚眨巴眼睛,笑道:“我跟渊纪长老说上山路难爬,不如让我用缩地之术来去方便。渊纪长老答应后,给了我一张白纸,让我写下缩地心法。我写了,就能用了。”

“这……”

琇莹仍觉得不放心,并未立刻答应。

火燚等不及,牵起琇莹的手,念动法术瞬间将两人带进静心房。

一入静心房,火燚发出疑惑地声音,琇莹赶紧上前捂住火燚的嘴。

察觉到门外没有异动,琇莹看着空荡房间,心生警惕。

琇莹小声与火燚商量:“我亲眼看见徐闰他们进来。就算长风不在里面,不可能徐闰他们也会见不到。四处找找看。”

说罢,两人在房内开始分头寻找。

找了一圈无果后,两人再次碰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姐姐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也是看见一间空房,从别的地方离开了?”火燚先提问。

琇莹回忆着刚刚的经过,不敢确定。

就在此时,门外出现声响,隐约传来渊泉长老的声音。

琇莹心中咯噔一下,左顾右盼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倒是火燚冷静,拉住琇莹就施展缩地术将两人带出房间。

琇莹再次见到屋外的景色,正好看到渊泉长老进屋。

琇莹想起徐闰和长歌还在屋内,心中大乱,拉住火燚的手。

“姐姐怎么了?”

火燚察觉到琇莹的异常,立刻问道。

“他、他们还在里面……”

琇莹紧张到腿软,已经想要冲出去阻止渊泉长老。

火燚赶紧拉住琇莹往后走,说:“别紧张啊!姐姐,你冷静下。”

琇莹紧盯着静心房的方向,紧盯里面的动静。

“他们来的也太快了,”火燚见琇莹已经脑门出汗,咬着嘴唇说,“姐姐别紧张。我再进去看看情况……”

琇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火燚,咽下嘴里的口水,说道:“千万别!要是你也被抓住,就全成一条藤上的蚂蚱。徐闰还好,我是担心长歌……”

火燚不解,问:“长歌不是没有被收为徒弟吗?难道也会被门规处置?”

“如果被抓,渊泉长老一定会主张将长歌永远赶出穹苍。师父他……应该也会同意……”

说到最后,琇莹的声音归于叹息,眼睛里只有静心房的倒影。

时间过去许久,渊泉长老带着弟子走出房间,面色如常。

琇莹没有看到徐闰和长歌,悬着的心微微落下,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

渊泉走后,琇莹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姐姐?我们要不要再进去看一看。”火燚建议。

琇莹摇头,左思右想之际,忽然发现一名弟子将原本被徐闰破坏的符阵修好。

从窗口一点望进去,里面似有锁链微荡。

就在此时,琇莹听到一声传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琇莹,还不快带火燚来藏经阁!”

是渊纪长老的声音。

旁边的火燚也是一激灵,手足无措地看向琇莹,说:“渊纪长老让我们过去。”

琇莹对她点点头,最后回头望着已经被合好的窗户,心中有大概的猜测。

一进入藏经阁,琇莹就看到徐闰低着头跪在渊纪长老面前,气氛极为严肃。

那块被徐闰拿走的罗盘正摆在两人之间。

琇莹也闷声不言,小心地看着渊纪长老的动作。

“你们两个好小子,敢这么违抗掌门的命令。”

渊纪长老此话一出,琇莹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根本不敢抬头。

“师公别怪大师姐,”徐闰立刻抢白,“都是我出的主意,跟大师姐无关。”

紧接着又一落地声,火燚也跟着跪下,也是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琇莹发现四周没有长歌,心中又疑虑又担心,但畏于渊纪长老的威严,不敢插话。

“徐闰!你今天莽撞行事,可知错?”

渊纪长老简洁有力的话,让徐闰冷汗直流。

“弟子知错。若不是紧要关头师公救我,只怕要困死在法阵中。弟子知错。”

徐闰连连磕头,认错速度比御剑速度还快。

琇莹见状,还未等渊纪长老发话,也学徐闰磕头认错。

火燚眼睛一瞪,将动作一样学去。

“好了!年纪轻轻就磕坏脑袋,”渊纪长老也是无奈,“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跟老夫我说。都不许自作主张!”

三人齐齐停下动作,一起望向渊纪长老。

“去去去!莫要打扰老夫读书。”

三人相互对视,齐声告辞后,一同走出藏经阁。

“什么情况?”

火燚耐不住性子,还没走出去几步就扯着徐闰发问。

徐闰神色焦急,跃起御剑往山下去。

火燚还没明白什么个情况,也被琇莹一把拉到剑上,往山下而去。

待三人落在结庐境,就听见长歌在屋里哭泣。

琇莹着急,一把推开房门进入屋内,长歌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望着琇莹。

竹苍明站在一旁,眉峰微蹙,似是在思考着为难的事情。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屋外檐上铁角撞击的脆响。

“徐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进去怎么都不见人影?长歌怎么成现在这样?”琇莹发难。

徐闰垂头丧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们一进去,就看到长风师兄被铁链子穿着。长歌上去一摸长风师兄,我们就被关进了惑光师父设下的阵法里。还没说上几句话,我们就听到渊泉长老的声音。之后就被渊纪长老救了。长歌不是本门的弟子,可能因此被渊纪长老传送到结庐境来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啊?我跟姐姐进去房里面是空的啊!”火燚接话。

徐闰露出一副“你孤陋寡闻”的表情,回到:“阵法启动,我们所有人都被符阵关到另一个地方去了。你们在外面的,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火燚恍然大悟,点头竖大拇指,说:“加强关禁闭的效果。厉害!”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符阵。”

琇莹惊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徐闰解释道:“这是惑光师父最近发明的,新的阵法。”

“但是渊纪长老更厉害啊,随随便便就能破。”

火燚发现了新的点。

徐闰脸上自豪,道:“师公可是本门仙人,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打住!”琇莹拦住徐闰即将而来的长篇大论,“那现在长歌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向已经不抽噎的长歌,她眼中还是无神呆滞的样子。

“这个……”徐闰心疼又烦躁地说,“长风师兄被折腾得很厉害,人都消瘦变形了……渊泉长老真是不做人事……”

“别乱议论长老。”

琇莹阻止徐闰继续说下去。

琇莹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用罗盘看出什么吗?”

徐闰点头,道:“有!但是判断不清。虽然长风师兄体内还有邪气残留,但是他体内的那个东西应该不是邪灵。”

“不是邪灵就好。”琇莹悬心落地,将呆呆的长歌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你的长风哥不会有事的。”

长歌才勉强回过神,撇着嘴说:“哥好惨啊……我不想哥继续受折磨。琇莹姐姐帮我求求掌门和渊泉仙道好不好?”

“这……”

琇莹看着怀里可怜兮兮地长歌,一时语塞。

“确实!长风师兄那个样子……”徐闰义愤填膺地说,“反正就是没拿长风师兄当人!执衡长老竟然也能忍得了!哼!”

琇莹想起执衡长老几次想要跟掌门说情的样子,想必此时执衡长老也无法做主。

“这样吧——”琇莹仔细想后说,“徐闰,我们回去找一找渊纪长老,说不定他会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徐闰摸着自己的额头,答应下来。

“火燚你留下来照顾长歌。她一个小丫头,要小心安全。”

琇莹嘱咐火燚的时候,眼神飘过站在角落一言未发的苍明。

火燚答应下来后,琇莹便和徐闰立刻动身返回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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