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灵力恢复的时间里,琇莹困在镇魂锁内,偶尔能见到渊泉长老前来查看情况,和长风带着徐闰过来问好。
其他的时候,琇莹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屋里。
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琇莹凭着日夜交替,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
某天,琇莹迷蒙间听到火燚的呼声:“姐姐,姐姐,姐姐快醒醒!”
琇莹睁开眼,慢慢从床上坐起,看到火燚和苍明站在渐渐消失的镇魂锁中,冲着自己笑。
“嗯?”琇莹仍觉身体沉重,疑惑地看着他们。
火燚笑道:“姐姐又不认识我了?”
“火燚!你又胡闹。”琇莹皱着眉头,无奈地说。
火燚摇头,自信道:“可不是胡闹。竹哥说你今天便能还魂,我就缠着竹哥过来瞧姐姐。姐姐居然还不高兴吗?”
琇莹微愣,低头展握双手,摸着眼前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鬼魂状态。
“好厉害!”琇莹抬起头,看向站在火燚身后的苍明,“你怎么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时候?”
“哼!我当然知道。”苍明嗤笑一声,露出牙齿,自然地咧开嘴笑。
琇莹看苍明双眼晶亮,态度轻薄,露出嫌弃之态。
火燚见到琇莹的表情,开玩笑道:“哈哈!姐姐嫌弃竹哥啦!我就说竹哥这个样子肯定不会讨姐姐喜欢的。”
“你们……”面对他们,琇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问道,“多日文件,火燚和苍明变得如此熟悉?”
火燚点点头,说:“是的。距离姐姐受重伤那天,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我跟竹哥可做了很多事呢。”
琇莹再次看向略带挑衅的苍明,再反观自己的样子,冷静下来,说:“火燚,你跟苍明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再谈好不好?”
火燚意识到琇莹的狼狈,转身把苍明往屋外赶,说道:“姐姐抱歉,我又忘记敲门了。下次一定记得。”之后转头对挪不动步的苍明说道:“出去出去!姐姐要换衣服,你这个男人看什么!”
“琇莹,”苍明嘴角微笑,行礼道,“若是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叫我们。”
琇莹没想到苍明会如此言语无状,鄙夷地看着他被火燚用力推出去。
换衣服期间,琇莹试着操纵灵力施展穹苍术法,发现自己除去简单的入门法术,都无法施展,只得无奈地叹气。
很快,琇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将站在门外的两人迎进房间。
屋外月光明亮,正是月圆之夜,照得星辰黯淡,唯己光耀天地。
火燚进屋前,小心敲三下门框,之后对着琇莹露出期待的眼神。见她拘谨的动作,琇莹有些哭笑不得。
“进来吧,”琇莹上前一把拉住火燚,将她带到桌前坐下,“算我怕你,你就好好坐着,说说看这些天发生的事。”
“第一件事,掌门终于答应这个月底让竹哥参与穹苍的长老的选拔。这样穹苍就多一份力量抵抗离肃那些邪恶的妖军。”火燚竖起一根手指。
被忽视的苍明此时正大咧咧地拖来一张席子,正坐在琇莹对面。
“第二件事,渊纪师公告诉我,如果竹哥承继渊长老之位,我就能拜入穹苍。而且竹哥答应了!”
琇莹惊讶地瞪大眼睛,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第三件事,竹哥答应把招魂幡的用法告诉你,里面还包括引魂灯哦!这样姐姐就不用苦恼离魂症发作后,找不到自己的身体。”
“什么?这……”琇莹看到苍明对着自己摊开手,还有火燚将招魂幡放入手中。
琇莹此刻才想起,愠怒道:“你什么时候把幡从我这里偷走的?”
气氛瞬间凝固,火燚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倒是苍明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你是错怪火燚。招魂幡与青冥印有契,原本解封招魂幡就需要青冥印,所以我自然也有办法让招魂幡到我手里。”
说完,苍明似是为印证所说的话,一抬手就将招魂幡握在手中。
琇莹看着两手空空,再看苍明微微露出的犬齿,意识到自己被耍,不服气地轻哼。
苍明隔着桌子,将招魂幡拍在琇莹面前,笑道:“我答应给你不仅是为解决你的离魂症,还有更大的事情邀请你,与我共谋。”
琇莹短促地吸下鼻子,闻到一股味道,微皱着眉头,问:“大事?你们合谋要干什么?”
“没有她!”苍明立刻指向一旁的火燚,“是与我共谋。”
琇莹从苍明眼中看到一股野心勃勃的劲,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戒备地问:“什么大事?”
“穹苍白虎七星阵自渊月、渊苍和渊灵双璧的离去,早就是不完整的护法大阵,”苍明斜靠在桌边,轻松地说道,“哪怕我加入穹苍,七星阵也还是少人。琇莹——难道从没想过,成为穹苍的长老吗?”
“你胡说什么!”琇莹拍案而起,愤怒地说,“原来你上穹苍,居然是包藏祸心!菡萏镇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你淡泊如水,不争名利,是修仙之人。”
“姐姐……”火燚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直,唯有两颗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动。
琇莹转头狠狠地瞪一眼火燚,质问道:“原来这半个月你就是跟着他办、这、些、好事!”
火燚立刻低下头,想要将自己缩到地底去。
琇莹觉得自己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突然间一口血吐到桌上,染红上面的招魂幡。琇莹抓紧胸口,摸到腮边的血,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住苍明。
“啊!姐姐——”火燚吓得六神无主,抓着琇莹的手臂,想去帮忙擦掉琇莹脸上的脏血。
苍明轻咳一声,对着琇莹落下治疗的咒术,之后将自己体内的水灵放出给琇莹输了一段灵力。
“滚!”
琇莹不想接受苍明的好意,用衣袖擦去桌上的鲜血,握紧拳头,怒声警告:“好你个苍明,敢带坏火燚,我一定会阻止你当上穹苍的长老。让你的计划落空!”
苍明沉默地看着琇莹,原本上翘的嘴角渐渐抿紧。僵持许久,苍明才开口:“我没有包藏祸心,只是给你指一条明路。难道你想被许徽当成工具一样过一辈子吗?”
“不许你这样随意喊我师父的名讳!你不配!”琇莹撑着桌面,愤怒地吼道。
苍明垂下眼眸,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晦暗不明。
“……好!我走了。”苍明无奈地说,“眼不见心不烦,你刚醒,身体里的灵气都不足,大动肝火只会伤身。”
“这不劳你费心!请吧!”琇莹站起身下逐客令。
苍明也跟着站起来,微微行礼后,说:“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渊苍长老,继承父亲的道号‘青冥’。你们穹苍任何一个人都抢不走。”
“谁会跟你抢那种东西?”琇莹语气不善,“你莫要自己发癔症。”
“哼!等到长老之位竞争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苍明不屑地回应。
琇莹听到苍明的话,不禁翻个白眼,差点没被他给恶心得闭气。
说完,苍明视线落在沾血的招魂幡上,再看正低着头顺气的琇莹,露出得逞的笑容。
琇莹抬头盯着苍明走出房间。月光照亮苍明的身形,琇莹看到一个高傲的背影逐渐远去。
“火燚!”
“姐姐别生气,我认错、认错……”火燚收回双手,缩成一团,像可怜的小兽。
琇莹本想狠狠地斥责火燚一番,话到嘴边又被可怜的模样打动,无奈地问:“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哄你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其实是渊纪长老给我算得命运里说的,”火燚揪着手指,用抹布擦着上面的血,喃喃道,“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初渊纪长老就算命,说收我的师父还没到穹苍吗?”
“怎么可能会是他?”琇莹顺过气,质疑道。
火燚搓着指尖的环,将里面的血一点点擦干净,不安地说:“他的长老测试也是渊纪长老极力举荐的,而且竹……他说,若是成为长老,就会立刻收我为徒。”
“唉……”琇莹叹气于她的天真,对火燚说道,“长老试炼哪是这么容易过得。第一他要通过穹苍的入门测试,第二他要打赢我们这一群关门弟子,最后他要去离肃妖界取回一样宝物。再说,我看他这么做,不安好心,到时候还会连累你。”
“什么宝物?”火燚好奇地问。
琇莹闭口不答,岔开话题,说:“管他的计划。哼!我会让他连第二关都过不去!”
火燚附和着点头,道:“是。但是招魂幡现在归姐姐,这里是我从渊纪长老那里拿来的招魂法术修习册。姐姐有时间可以照着上面学,免得一直受困于离魂症。”
琇莹拿起桌子上的招魂幡,惊讶地发现它居然将自己吐出的血吸收。整面经幡已经没有任何血渍。
“渊纪长老?他……老人家也参与进苍明的计划?”琇莹拿着鬼画符一般的书,心中惊疑。
火燚连连摆手,道:“不能这么说。渊纪长老说,他是穹苍派运势的变数,最好能收归穹苍门下,免得破坏穹苍运势。”
“行吧……”琇莹听到火燚的解释,心中怀着对渊纪长老的敬重,没有再质疑火燚。
火燚趁琇莹没看着自己,赶紧缓上一口气,继续道:“下山太累了,我能在姐姐这里凑合一晚吗?”
“行……你没在结庐境,长歌呢?”琇莹原本作罢的心瞬间吊起,问道。
火燚一边擦干净桌子上的残血,一边说道:“姐姐别担心,她基本都恢复了。她哥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她,而且那个徐闰还一直陪着他哥。”
琇莹点头,小声道:“只要别让那个祸害靠近长歌就好。”
火燚转过身,洗干净布条,将脏水泼出去。
琇莹招呼着火燚一起休息,思索着明天去找掌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