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速度怎么样？”老赵跑到拐角向后看没人追来，这才问对面墙后的殷隽。
“很快。”殷隽夸赞，“就是不够美观。”
老赵笑起来，毕竟装的久了，一时改不过来也正常。
“走吧。”殷隽率先起身，
“不等他们了？”老赵又朝外面张望了一眼。
“出来也是天亮以后的事了。”殷隽头也没回说到。
租来的房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之前叫嚣着要来偷点东西，但正经面对面站着，还是有些尴尬，尤其对面站的还是一个比一个好看的帅哥，几个人就二毛还勉强撑着。
“坐吧。”周子文指指后面的凳子，几个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不敢动，二毛坐下来后才紧接着跟在后面坐下。
“不用紧张，外面太黑了，现在回去路不好走，哥几个就呆一会。”周子文笑着说道。
说完又沉默下来，叶白看了眼几个人，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好像叫耗子窝在他们头跟前。
“制药厂那么大，你们可以去干活，为什么要……”叶白话说了一半，看耗子。
耗子看到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但又不想露怯，于是昂着脑袋看向旁边。
“讨饭都不去那种地方。”二毛哼了一声。
“制药厂不好吗？我听说年年给村里分钱。”周子文问道。
二毛又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耗子抬头看看他，又低下脑袋扣手。
“二毛那几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尤其是耗子，回头让他学个正经的手艺。”回去的路上殷隽给老赵说道。
“我知道。”老赵叹气，“等这事完了，我就送他去学手艺。”
“他肯听你的？我看他最听二毛的话。”
“那我就先找二毛，说服了二毛再说服他。”老赵计划。
“恕我直言，我跟你现在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受他胁迫。”殷隽说道。
“我这不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老赵背着手又看右看掩饰尴尬。
“二毛人不错。”老赵想了想说道。
“之前要不是他，耗子还不知道什么样呢，现在起码有吃有喝。”
屋内，气氛依旧尴尬，正当叶白再想说点什么时，二毛又说话了，“你们最好也离远点，那地方吃人。”
“说说呗，我们也不是坏人。”周子文看叶白，叶白看向几个人。
二毛点头后，旁边的人慢慢开始说。
制药厂最开始确实不错，能提供岗位给村民，能发展经济，村民靠采药收入也增长不少。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点异常了，先是有村民生病了，还是恶性病，发作快，死亡率极高。
但制药厂给的赔偿很丰厚，因此也没人说什么，毕竟干什么都有风险。
再后来村民里得病的人逐渐变多，有人看出来这里有问题，想找个说法，但很快又被制药厂压下来了，从那开始也不再雇佣村民。
“黑心的公司，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二毛恨恨说道。
“应该就是水污染了。”周子文说到。
“对啊，前滩那一片沼泽地以前好多鸟，后来都飞走了，人家就说是水的原因。”里面又一个人说道。
周子文皱眉。
“你们是来这么检查的吧？能把这个情况反应出去吗？”二毛问周子文。
“我尽力。”周子文点点头。
旁边的耗子仰头看二毛，二毛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耗子又把头低下。
“我们能走了吧？”二毛看叶白跟周子文，“耗子还长身体呢，要睡觉。”
耗子适时打了个哈欠，大大的眼睛含了一包泪，周子文点点头，“只不过，以后还是不要来我们这里了，有姑娘，别吓到。”
“放心，本来以为你们又跟之前来勘查的人一样，拿了制药厂的钱，偷他们的钱不算偷。”二毛粗着嗓音说道。
“不过我只能保证我不偷，村里还有其他人呢。”二毛又提醒。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呆不了多久，取了样本检测报告出来就走。”周子文说道。
“嗯，随你们。”二毛说完拍了一把旁边几个昏昏欲睡的，“回。”
几个人陆续起身跟上，周子文看了一眼冒了鱼肚白的天，“咱们也睡会吧，困死了。”
“好。”叶白点点头。
“二毛哥，为啥不告诉他们，我看他们不像坏人，万一能帮咱们呢。”回去路上旁边小弟凑上前。
“能帮早帮了，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管闲事的料。”二毛说道，“还是靠自己。”
“哦。”小弟又退回去，几个人手插裤兜左摇右晃迈着螃蟹步往家走。
“耗子他哥走了没多久，他妈也没了，耗子就跟二毛走一块了，我刚来那会他还不像现在这样，二毛虽然不成器，但对耗子是真好，跟对他亲弟似的。”老赵给殷隽讲。
“我刚来费了好大功夫才跟他们走近的。”
殷隽想到他的步伐，打从心底认同，确实是付出很多。
“你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也是碰巧遇到，碰到了耗子他哥。”
殷隽没说话。
“我打算找时间再去一趟制药厂，确定一下路线。”殷隽说道。
“不能冒失，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保你平安的，不然你哥醒了也不会放过我。”老赵说道。
聊了半宿，叶白也不怎么困，村庄清早一堆不知名的鸟儿在叫，叶白轻手轻脚起来，打算去外面走走。
清早还挺凉快，叶白按昨天的路线走了一会，打算回去的时候，又想看看制药厂，于是找了个高点的山头。
制药厂还在运作，叶白看着升起的浓烟跟天上的云朵连成一片，有些说不出的堵。
正要回去，扫眼看到一个身影，叶白迅速跑下去往近走了几步，已经没人了。
皱眉在那站了一会，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我今天就离开，你每天盯着，别让他们出什么事。”殷隽靠在围墙边上对旁边的老赵说道。
“也行，太巧了也，你打算去哪？”老赵问了句。
“见个熟人，大老远的跟着一起来了，我也不能一直躲着。”殷隽嘴角带上一抹嘲讽的笑。
调研还在继续，叶白没事就出去溜达一圈，周子文想陪他去，都被他拒绝了，不大的村庄被连转了三五圈后，叶白终于相信是自己看错了人。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二毛跟耗子，叶白打招呼的时候，二毛依旧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倒是耗子冲他笑了笑。
“什么时候走？”二毛问道。
“三两天吧，原本就为了彩鹳来，看不到自然也该走了。”叶白说道。
“对了，这家制药厂在其他地方还有吗？”叶白问二毛。
“你问这干啥？”二毛防备心很强。
“这家药厂在的地方，最近就不考虑去了，省的白跑。”叶白无所谓耸耸肩。
“这个县城大大小小有三四家吧，反正这一片就不用考虑了。”二毛想了想说道。
“行，也没什么意思，该走了。”叶白说完就头也不回走了。
远在北京，
“叶白出去好久了，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王卓问赵坚。
“出去玩了吧，王爽说他要退圈。”赵坚回答道。
“那怎么能行？不过也不奇怪。”王卓意外之余，又理解叶白的做法。
“那其他人呢？不管了？那个宋杨，阿隽不是知道害叶白的就是他了么。”王卓问赵坚。
“不过他现在也蹦哒不起来了，几部作品下来粉丝都快跑完了。”王卓摇摇头，
“那些都是小事。”赵坚说了一句，“得给他攒个大的。”
宋杨最近颇有些不安，关于叶白的丑闻没有爆出来，宋杨就知道事情失败了，那天返回酒店没找到摄像头就知道自己应该也暴露了，冯青全被人带走了，他原本以为马上就会对付自己，不曾想几天过去，冯青全没事回家了，也没人搭理自己。
宋杨又仔细想了一下前后的经过，带走叶白时并没有被人拍到，到了酒店后拍到的也是冯青全，跟他没有干系，顶多是那个药剂。
宋杨凝眉，药剂是那个人给他的，本来让他试用，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顶多就他去找微型摄影的时候被拍到了，但也不能说明什么。
本想找个机会联系冯青全，他躲躲闪闪，没说几句就挂断。宋杨也断了念头，低调一段时间也好。
而梁京知道叶白跟殷隽的关系时，也没有很意外，本来还想通过宋杨给叶白制造点麻烦，让殷隽也急上一急，结果那个蠢货擅自投放药剂，还自作主张报警，好在殷隽走的及时，才没查到药剂上。
梁京虽然知道那个药剂只是半成品，但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殷隽。
忐忑了两天殷隽也没什么动作，还把差点坏了叶白名声的冯青全给放了，梁京心里盘算也许就是玩玩而已，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演员真做什么出格的事。
如此安心了还没两天，就听说殷隽离开了，梁京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可几天过去还不见他回来，梁京坐不住了，给他哥打了招呼便直奔目的地。
他刚坐上车离开不久，本该早就离开的殷隽才跟着他一块离开，目的地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