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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老友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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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崔璟郅便急匆匆地自己一个人出了门,没有让人跟着。之前在京都的时候,舒孝跟他提起过,他在洛州还有一处店面和宅子,自己可以先去找他问问看,随便打听打听小道消息。

洛州不像京都城内的布局那样严谨,崔璟郅回忆着舒孝给他的地址,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地方。

“白云间,就是这里了。”

崔璟郅晃晃悠悠地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开门做生意呢,只有两个看门小厮在洒扫,并未见到舒孝的身影,难道他还没到洛州?

崔璟郅走上前去,拍了拍正低头干活的小厮:“小哥,你们老板,是舒缅吧?”

那人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崔璟郅,有些迟疑地问道:“是啊,怎么了?”

“那他回来了吗?”

小厮别过手里的扫帚,压在手腕下,支着脑袋,开始仔仔细细探量起崔璟郅来:“回来又怎么样,怎么的,听你这口音,京城来的吧?来找我们老板麻烦?小子!滚远点,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还敢找上门?”

崔璟郅有些无语,看来这个舒孝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呐,连个看门的都把他当成了仇人了。

“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京都来的,我就是想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我在来洛州的路上还见到他了呢。”

小厮一听这话,态度立即大变:“哟哟哟,爷,是您呐,快请进请进!”

崔璟郅更加无语了,难不成舒孝在洛州还开了一个戏曲班子,怎么个个都跟会唱戏一样,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爷,我们老板确实回来了,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哈。”

“哟,怎么的,认识我?”

“瞧您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不能认识您这样的人物了,我们老板跟我们说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没想到这个朋友竟然如此不一般呐。”

“怎么个不一般法?”

“您说笑了不是,我懂,低调嘛。听说连刺史大人都亲自去平梁驿接您了?您面子不小啊!”

崔璟郅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如此,难怪舒孝跑得那么快,合着是害怕当官的啊。

“行了,既然你们老板回来了,那就告诉我,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我有点事想跟他打听打听。”

崔璟郅一边支使着小厮,一边在店里看了起来。

“我们老板就住在后面院子里,应该是还没起来呢。毕竟京城路远,来回奔波了个把月,累了吧。我这就去叫他一声,您稍候着。”

崔璟郅见状一下子拉住他:“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去。”

“好勒,那您自便,就在后院,您往前走就是了。”

顺着小厮指的那个方向,崔璟郅径直走了进去。

中间就一道不大不小的门帘挂着,崔璟郅掀开它时,还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这里的陈设跟京都的梨桐书院也差太多了吧,舒缅对自己儿子还真是寒酸呐。

看着那后院也破破烂烂的样子,崔璟郅不禁嘀咕,这小子不会是舒缅的私生子吧,怎么连点钱都不给呢,瞧瞧瞧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其中一间看起来收拾得还可以的屋子,吸引了崔璟郅的注意,他跟着目光走了过去,拍了拍门:“舒兄,是我,你起来了吗?我来找你了。”

里面顿时响起了一阵掀被子的动静,还有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来了来了,稍等啊。”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外衣都还没穿好的人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了门口,打开了门。

崔璟郅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有些认不出来了,这跟平时舒孝的样子差别也太大了吧,现在这个人,像是从灰堆里爬出来的。

“哦?崔兄,你这么快就到了啊?来来来,快进来,外面冷。”

舒孝一边招呼着让他赶紧进屋,一边麻利地穿着衣裳,系着腰带。

“是啊,我这不刚到洛州,就来找你了,怎么?舒兄金屋藏娇了,怕我看见?”

“崔兄可是说笑了啊,要论金屋藏娇,还得是崔兄你啊,我哪有那个精神,最近累都累死了。”

“怎么样,去一趟京都还是不错的吧?不过我看你这里怎么如此寒酸呐,是舒老板不给你钱花吗,这哪有点大老板的样子啊。”

舒孝一听这话,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屋里,不由得自嘲道:“是啊,我不喜欢乱花钱,这里住得习惯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就这样将就着吧。那时候我们家还没发财的时候,住得还不如这里呢。”

“看来舒兄这是打算忆苦思甜呐,舒老板放心你一个人在洛州,不是没有道理的。”

“哈哈哈哈,我那是怕他天天念叨,我烦得很。不过···怎么,崔兄一大早来就是为了跟我唠家常的?”

舒孝看出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看来必定是有些事情想来找自己问一问的。

“那个···咱们路上不是说好了的嘛,一起过来,怎么舒兄自己先走了呢?”

“这个啊?我本来以为就你们几个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刺史,我觉得还是先躲为妙,所以就自己上路了,不过倒是崔兄···”

舒孝一边说着一边向崔璟郅靠近,两人本来就是坐在床边的,此时这个样子,看着极其暧昧。

“崔兄还是没忘了那晚在书院的相遇啊,我倒是有些惊讶,怎么?身边美人在怀,还是入不了崔兄的眼吗?你竟然还跟我跟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崔璟郅见此情景立马坐直了身子,稍微跟舒孝拉开了一点距离,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要是再一个月之前,自己见到了舒孝这样的姿色,肯定是会有所心动的,不过现在嘛,自己已经答应了李昭晏,不会再在外面乱搞了,那就得准守诺言,守身如玉。

“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嘛,咱们毕竟相视一场,在洛州又再遇见了,你不会连跟我打个照面都不愿意吧?不过我这看样子,舒兄好像很怕这个刺史啊?洛州的章程章刺史人怎么样啊?”

舒孝见他如此发问,便又撑着手,低下了身子,仰起头来,慢慢靠近崔璟郅,探看了起来。

“原来崔兄是想问我这个啊,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想趁着那个殿下不注意,过来跟我叙旧情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崔璟郅一听顿时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听见舒孝说了两句,崔璟郅就忍不住地后撤了两步,坐得更远些了。

崔璟郅也一下子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舒孝,乐呵呵的装作没听懂一样:“哎呀,我可不敢耽误舒兄的大好前程啊,我还是自甘堕落吧,就不拉你一起了,不过···”

舒孝看他想说但又不敢说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崔公子真是可爱,那天在书院,还是你先挑逗我的呢,怎么,换了个地方,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了?”

崔璟郅不由得想找个洞钻进去,自己之前怎么到处浪啊,现在好了,桃花债找上门了吧。

“舒兄说笑了,我那时候不是喝酒了嘛,多有冒犯,还望舒兄不要记在心上啊。”

“叫我舒孝吧,那么叫着多见外啊。”

“行,舒孝,那···那个···”

“章程是吧?知道,刺史大人嘛,整个洛州城,谁不认识他。”

崔璟郅见终于把问题引上了正轨,一下子来了兴致,自己凑上前去:“你也知道他,他很有名吗?平时有没有鱼肉百姓啊?贪不贪呐?”

“哟,怎么,崔公子还兼着吏部和御史台的差事呢?打听他做什么,一个死老头子了,整天就会咿咿呀呀的,正经事一件都办不好。”

“怎么,他平时不管州里的事务吗?”

“那我哪知道啊!不过呢,这个人一向最是圆滑了,就说洛河大堤那工程吧,都耽搁了多久了,还没完工,等洛河汛期一到,又是百姓遭殃。他呢,整天啥也不会,就只知道往兖王府里送东西巴结,一点都没有一方父母官的样子。”

“没完工?可我听说洛河大堤不是都修完了吗?”

舒孝站起身来,在他面前踱步,来回晃悠,边走边说道:“那都是糊弄朝廷的,这里边,他章程拿了多少,又往兖王府里送了多少,谁知道呢,反正都是一路货色。你看看我外面那店,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章程那个老狗,逼我们这些城里的富户交钱加修,不交的就关进大牢。关键是就算是我们交了钱上去,那钱最后也没到了大堤的修缮上啊,到时候我们不是还得遭殃嘛!”

崔璟郅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逼你们交钱?那你们不反抗吗?告他呀!”

“我们哪里告得了他!他跟城防司的人勾结了,只要我们敢说一个不字,立马就有人来收拾我们,明里暗里地整我们。”

“你是说···军营里有人跟他暗度陈仓?”

“不然呢,我可听说啊,兖王也派了些人,跟着城防司和州府衙门的,反正啊,日子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好过。”

崔璟郅听着舒孝的抱怨,不禁思索回忆着那天见到兖王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想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的好父亲而已,没想到背地里竟然也参与了这些勾当的。或许他那些说辞,正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他们察觉他真正的行踪才故意为之的。

“舒孝啊,去京都多好,你非得留在这里受罪,怎么的,这次去京都,没跟你爹说这里的情况吗?”

“说了也没什么用,我对这里是有感情的,舍不得离开了,要是真就这么走了,我还有些不甘心呢。”

崔璟郅看着他那似咬牙切齿的样子,就明白舒孝在这件事情上跟自己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便有了想拉拢他的意思。毕竟他在这里土生土长,在洛州行事,有他在,会好办很多的。内衙即便是能提供一些帮助,但毕竟他们不好直接在人前露面,还是得舒孝这样的身份才好办事。

崔璟郅小心翼翼地打探着他的神情,想直接开口问他,但又怕他因为害怕而不敢接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不好收场。

舒孝也注意到了他凝视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怎么,除了安慰我,还有事?”

崔璟郅心想,你小子还真跟我哥一模一样,我干点什么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京都之内对于洛州的情况也有一些大概的了解,但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这次圣上派三殿下过来,就是想彻彻底底地把这些烂账搞清楚了。舒兄,既然你也深受其害,不如帮帮我们,咱们一起把章程那个老家伙给弄下去。”

舒孝摆着脑袋,不敢相信,苦笑着说道:“我?帮你?算了吧,现在好不容易章程才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了,现在我又自己去招惹他,那我不是找死吗?再说了,我能帮你们什么呢,我又没什么能干的。”

“舒兄是洛州人,对这里知根知底的,又了解章程干过的事,你就不想看着这个孙子露出马脚,然后遭人唾骂吗?”

舒孝看着他真挚的神情,开始眨巴着眼,假装思考了起来,心里也想着,崔璟郅这小子终于上钩了!

“行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赌这一回。不过崔兄,咱们可说好了哈,到时候你们可不能拿我出去挡枪啊,我可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

舒孝面上还是假模假样地装下去了的,一点没叫崔璟郅瞧出来,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藏在里头的。

崔璟郅听到了他肯定的答案,激动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前胸:“我是那种人吗!舒兄放心,我既然请你加入,那就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章程那个老东西,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爹毕竟是丞相,三分薄面还是有的。”

“行吧,既然崔兄都保证了,那你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们这些被章程敲诈过的人,你帮我把他们的名字和供词拿到,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他的人瞧见了,悄悄地去做。等到时候押他回京的时候,也好给他定罪。”

“行,这两天我就着手去联络一下,到时候给你答复。对了,你们是住在驿馆吧,到时候拿到东西了,我去驿馆找你。”

“行,那你小心些。”

崔璟郅得到了舒孝肯定的承诺,便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白云间,往驿馆那边回去了。一路上,崔璟郅都忍不住地想,到时候李昭晏知道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的时候,要怎么好好感谢一下自己。

舒孝见着崔璟郅毫无防备的离开,便叫来了刚才还在门口洒扫的小厮,低声交代道:“通知京都,告诉先生,可以开始了。”

“是,属下这就亲自去京都传信。”

舒孝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不禁靠着墙角,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辜负先生的期待和要求,不过做完这一切,自己就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还得带上先生一起走!这种处处提防,处处算计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这些年要不是先生一直在背后帮他谋划,舒孝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洛州坚持下去。

想着想着,舒孝就响起了刚刚崔璟郅说的话,他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洛州人,舒孝不禁自嘲道:“洛州,京都,都不是我的家了,我的家早就没了。”

但一阵简简单单的叹息之后,他还是要面对现实,还是要去处理舒缅留给他的任务。其实很多次,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都在想,要是自己一走了之的话,会不会松泛些了呢?

可惜呀,他终究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先生于他,已经与家人无异,他不可能抛弃先生独自离开,不管是出于情感,还是良心上的责难,他都不能抛弃先生和万叔他们。

他也羡慕崔璟郅,一辈子都不用顾虑这些,简简单单,就可以活得很好。他最需要顾及的感情,就是他的那个小殿下会不会弃他而去。相比起来,自己真的是活得有些仓促了,还不及看这世间的百态,跟先生相处之外的时间,他似乎都用来哀叹和惋惜了。

回去的路上,崔璟郅兴高采烈,觉得自己是帮着李昭晏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所以就急匆匆地赶回了驿馆,着急忙慌地就奔着李昭晏的房间去了。

刚到门口,便遇见了端着东西出来的博见,差点撞到了一起。

“哎哎哎,快让开,我有正事呢。”

博见翻了他个白眼:“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呢,你想干什么!殿下才刚起来呢。”

说着,博见就要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一下子给崔璟郅惹急眼了。

“我说你,你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真的是有正事的,快让开,待会真叫人瞧见了,那才是不好呢。”

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博见,挤了进去,还利索地关上了门。

留在门外的博见一脸不可思议,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他刚刚还差点夹到自己的手了,他也没瞧见吗?真是莽撞又冒失!

崔璟郅关上门,径直走到了还在穿衣服的李昭晏面前,满脸笑意地立在那里,等着李昭晏开口问他。

李昭晏注意到了他迫切的眼神,还有刚刚在门外的举动,便转过身来,一脸腻歪地看着他:“怎么了,一晚上没见,想我了?这么早,来干嘛?”

说着,就把手搭在了崔璟郅的肩头,崔璟郅也顺势帮他理起了衣服。

两人这样四目相对的情景,让崔璟郅一下子竟然没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愣了半天,还是李昭晏使劲掐了他一下,他才回醒过来。

“你下手好重啊,也不知道心疼我。”

“我当然心疼你了,所以昨晚我都没去找你。”

崔璟郅喜出望外,像是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一样,乐呵呵的看着李昭晏:“你想我啊,那你干嘛不过来找我,我还害怕你嫌弃我烦呢。”

“无聊死了你,一点都没有情调。怎么,一大清早,就为了来跟我说这个?”

崔璟郅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的正事,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你猜我刚刚干嘛去了?”

李昭晏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一样,一下子躲闪开身体,警惕地看向崔璟郅:“怎么,小情人又跟来了?”

崔璟郅连忙上前安抚:“不是小情人,是朋友,就是咱们路上遇到的那个,舒孝。”

李昭晏看了看他那无所谓的表情,再想想那天那个人说的话,瞬间来了气:“在京都的时候没聊够吗,到这里了还没忘了跟人家叙叙旧情。”

“你误会我了,我是去办正事的。我打听了一下章程,知道了一点消息。”

李昭晏本来也不是真生气了,而且一听他说跟章程有关,立马坐直了身子,侧着脸听着。

“他知道?”

“人家在洛州大大小小也有些产业,也算是一方富绅了。这个章程在洛州,看来没干些什么好事,不仅跟兖王府来往密切,而且与军中之人更是勾连在一起了。”

“军中?”李昭晏不禁有些诧异,内衙不是对军营的监视最为密切了嘛,怎么会漏掉了洛州这么重要的地方。“那他可知道是军中什么人?”

“他也不清楚,不过舒孝答应帮我收集章程的罪证,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找到洛州城外兖王藏兵的地方吧。对了,还有那个内应,咱们得去告诉我哥一声。”

“那赶紧,崔将军今天就要去军中巡营了。”

说罢,两人便急匆匆地下了楼,找起了崔璟辞。

好一番叫唤,崔璟辞的应答声终于响了起来:“干嘛,大清早的,号丧啊!”

崔璟郅一见到他人,便立马跑了过去,在崔璟辞面前来了个急停:“哥,洛州军里,可能有章程和兖王的内应,你要小心呐!”

“放心,还有薛将军在呢。再说了,这样的小鱼小虾,还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不过你小子还是有良心的嘛,知道关心二哥了,还知道对这些事情上心了,不错,有长进。”

“事关你和···你和殿下,我自然是无不用心的,要是没帮上忙,还给你们添乱了,那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行了,军中之事,我自会解决,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今天我要去军中,孙斐得跟着我一起去,就让吴靖跟在你身边吧。这里不是京都,没有父亲保护你了,万事小心,尤其是你身边还有殿下,更要格外注重。今天你们就出城去看看去,找找蛛丝马迹,但不要暴露得太明显了。”

“我懂,那就说,是殿下想去祭拜寿康太妃的灵位,这样也不会惹人猜疑了。”

“好,那你们早去早回,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改道去五里山庄,找道安,他会相助你们的。”

交待完这些以后,崔璟辞便赶往了洛州军大营,崔璟郅也去找李昭晏开始商量起了今天的计划。

“晏儿,咱们就这样招摇过市地出城,不会被章程或者是兖王的人盯上吗?”

李昭晏会心一笑道:“难道我们瞒着他,他就不会知道咱们的动向了?我估计啊,今天应该不会太平。”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找人在城外做掉咱们?”

“做掉你倒是有可能的,毕竟你可是得罪了兖王的。我嘛,他们应该暂时还不敢,不过也得小心提防些。”

“那我去叫上吴靖,咱们出发。”

说着,他们一群人便聚集到了驿馆门口,崔璟郅刚准备交代两句,那边的路口上便响起了阵阵踏马而来的声音,听着声势很是浩大。

走近一看,这些人竟然全都停在了驿馆门口,崔璟郅看向李昭晏,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都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事。

“小的参见三殿下,小的是王爷派来保护殿下的,王爷担心您在洛州的安危,生怕出点什么差错,不好向圣上交代,所以特命小的一定要紧随殿下身边。不过,这···不知道殿下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博见看他那样子,就很是不喜欢,便上前一步去,呵斥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听殿下的事!”

那人也未露难色,依旧笑脸相迎,看着李昭晏。

“博见,不得无礼,既然是皇叔祖派来的人,自然是精挑细选过的。正好我也缺几个护卫,现下我想出城去祭拜一下寿康太妃的灵位,不如一起吧?”

“小的遵命。”

那人一边躬着身子行礼说道,一边得意洋洋地瞟着博见,似乎是在说,这一局,他占了上风。

“对了,季大人,祭礼的贡品备好了吗?”

李昭晏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季安说道。实则眼神一直撇着身侧的崔璟郅。

“是,殿下,早就派人去采办了,待会会直接送到城外的玉陇寺里。”

李昭晏回过身来,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奸像的人,抬了抬下巴,似乎是在警告他:“怎么样,先生要不要帮我们看看,祭礼准备得是否妥帖?洛州的风俗毕竟跟京都不一样,要是有什么不得体的,还望先生莫见怪啊。”

那人知道李昭晏这是在敲打自己,便立即下跪请罪:“殿下折煞小的了,小的怎么担得起殿下一句先生,小的名叫李维,是王爷的家奴,殿下直呼名讳即可。您刚一来洛州,便想着去祭拜先太妃,此等情谊,王爷感动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殿下多虑了。”

听着这人油嘴滑舌,李昭晏暗觉不安,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待会还得找个机会溜出去,打探一番城外的情况呢,他要是跟着,怕是不好行事的了。

“行了,既然是皇叔祖的人,那必定是得力的,那你前头带路吧,我们随后就到。”

李昭晏吩咐完便想进屋里再跟崔璟郅交代两句,没想到身后的李维又叫住了他:“殿下,除了小的,这些人也是王爷派来保护您的,洛州不像京都,是商贾云集、鱼龙混杂之地,这些人跟着殿下,也好护卫殿下周全呐。”

背过身去的李昭晏很是恼怒,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咬咬牙,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咧开了一张笑脸,回过身去看着他说道:“皇叔祖有心了,那这段时间就辛苦大家了,季大人,待会别忘了给大家伙发点喝酒钱。”

“是,下官即刻去办。”

说着,季安便进了驿馆。

李维看着李昭晏那说不上好看的脸色,更为得意了:“小的就替各位兄弟谢过殿□□恤了。”

崔璟郅隐而不发,默默地看着这个李维嚣张的样子,心里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季安将赏赐发下去之后,众人便起身往洛州城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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