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说不上心中什么感觉,这是她第一次送人花,还被人如此好好珍视着。
苏月现她……真的很尊重别人的心意。
周离只能这么想,她想,大概是那个女人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到对于别人送的东西随意处置吧。
她又在相框里找了找,却发现没有看见最后送出去的那朵七彩玫瑰。
为什么会没有呢?明明是她觉得最好看的一朵。
难道是她不小心弄丢了吗?或者制作标本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
这么猜测着,周离又有些小失落,偏偏是这么漂亮的一朵花。
但总归还是开心的,她想是不是苏月现特意让她住在这间房间里,让她能看到这些鲜花标本,知道自己在好好保存这些礼物?
周离这么想着,心里的小欣喜,甚至冲淡了一丝刚刚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
夜晚入睡时,她在梦中,都好似被淡淡的花香萦绕,其中一缕铃兰的幽香,尤为浓郁。
她甚至做了个梦,梦见一朵铃兰花幻化成为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那女人面孔有些看不清,但又有点熟悉,女人牵着她的手,细腻温柔,在一条满是鲜花的小路上,一直走一直走…
——
第二天周离因为生理钟,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因为一夜好觉,意外地神清气爽。
她有点小惊讶,虽然不认床,但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其实也是很难睡得特别好的。
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这座城市才刚刚醒来,却是以前周离要立刻起床工作的时候。
出了房间,客厅里静悄悄地,女人的房门紧闭,应该还在休息。
她打开落地窗的窗帘,看到外面刚刚日出的阳光洒下,渲染着城市里大大小小的楼房,给冬日的早晨带来又一天的生机与活力,房顶还堆着皑皑白雪,与阳光交相辉映,漂亮极了。
只有在这时周离才会感叹,住在这种房子里的好处,每一天起床都能在这里俯瞰这么漂亮的画面,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能被彻底治愈。
想到苏月现半夜说的下冰雹,但看这第二天整个城市的样子,昨晚应该是没下吧,而且她睡梦里并没有听到半点动静。
然后又想到女人为了找借口让她来竟然扮可怜,假装害怕地扯住她衣角的样子,周离又有点想笑。
可真是个神奇的女人,那变脸速度,简直可以去演戏了。
看了一会风景,她有点百无聊赖,试探着往厨厅走去,在冰箱里摸出一些小米、几根玉米、几个鸡蛋,还有一小包虾仁。
看了看日期,都还在保质期内,但也快过期了。
得快点吃掉了。
想了想那次在新月食堂苏月现点的虾仁粥,正好这里也有食材,周离决定煮虾仁玉米粥。
她做饭不喜欢用很多调料,更喜欢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口味以清淡为主,在这一点上倒是与苏月现不谋而合。
等苏月现从房间里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锅粥,还有一盘煎得很漂亮的蛋卷,香气四溢。
“早上好,”周离给她盛了一小碗粥:“自主主张用了一下厨房,你不介意吧?”
“我昨天就说过,把这里当自己家,还问这种话。”苏月现轻瞪她一眼,看了看丰盛的食物:“现在才七点,你这是多早起来准备的?”
今天的苏月现依然是一副职场丽人的打扮,米色小西装内搭黑色高领毛衣,下面搭配一条白色阔腿长裤,大气又知性。
“没什么的,以前的工作性质,早起习惯了,”周离无所谓地笑了笑:“快来吃吧。”
苏月现坐下,看着面前摆放的粥,轻笑:“还记得我喜欢吃虾仁粥呢?”
“我总共就跟你吃了两次饭,”周离嘴硬道:“就这么点能不记得你吃过什么?”
含笑看了她一眼,苏月现舀了一小口粥放嘴里,眼睛一亮:“好吃。”
她眉眼弯弯:“比我上次在食堂吃得可好吃多了。”
周离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阿离长得又好看,做饭又这么好吃,成绩还优秀,”苏月现笑了:“怎么感觉我遇见宝了呢?”
“咳咳咳咳咳……”周离这下是真咳了,一口粥差点呛在嗓子眼,她被女人这突如其来的夸赞闪懵了神,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抓住这句话的哪处重点。
周离先抓住她最关心的称呼问题:“你…你叫我什么?”
“阿离啊,”苏月现理所当然:“怎么了,不能这么叫?”
“不行!”周离炸毛:“阿离,我还夜华呢!”
她再不上网,也是瞅过几眼电视剧的!
“可是我觉得很好听啊,阿离阿离,多亲切,”苏月现抱着胳膊若有所思:“我决定,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周离还想再挣扎一下:“要不要…考虑再换一下,小周、小离都行啊…”
“我不要,”苏月现伸出食指摇了摇:“小周太生疏,小离,肯定很多人这么叫过你,我想要个特别一点的。”
她笑着扫了一眼周离:“我可是你姐姐,不能特别吗?”
周离:“………”
行吧,总比叫“小朋友”好。
“好了,”逗完小朋友,苏月现愉快地站起来,提起包包:“阿离小朋友,姐姐要去上班了,你呢,好好待在家里,房门密码我发给你了,要无聊的话小区内有很多娱乐房,饿了的话我已经给你订了餐,别乱跑出去,等我回来。”
还没来得及因为“阿离小朋友”五个字有所反应,周离已经被她接着的话转移了注意:“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呆这里?我得回去了。”
“回去什么?”苏月现疑惑道:“冰雹还得下几天呢?”
“什么冰雹,”周离抗议:“昨天根本没下。”
“昨天没下,不代表今天不下,”苏月现换上高跟鞋,转身轻轻拍拍她的脸:“好了,抗议无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家倒塌的那里,我已经请了工人去处理了,不用担心。”
“晚上我还有点事跟你说,”苏月现捏捏她耳朵以示小小警告:“姐姐我回来必须看到你,知道吗?”
这女人一旦拿起姐姐的架势,周离便根本没辙,她呐呐地“哦”了一声。
“真乖。”苏月现在玄关的香水柜里拿了瓶香水,准备往手腕上喷点,看着站在眼前的周离,想了想,突然朝上往空中喷了一下。
然后周离感觉自己突然被扯了过去,一个小踉跄碰着女人肩膀,接着感觉脸上洒上了点点湿意。
紧接着便嗅到比以往嗅到的要浓一些的,熟悉的铃兰幽香。
“小心。”女人把她扶稳,两人距离贴近,面对面站着,甚至只有十几公分,近到周离能看清她瞳孔里浅棕的颜色。
“你以前不是说我身上有铃兰的味道么?”苏月现轻笑一声,芬芳湿热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喷洒在周离脸上:“现在,你身上也有了呢。”
周离感觉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她像只着了火的猴子一样蹿着跳开:“你……你……”
她“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大脑里已经被冲击得成了一团浆糊。
苏月现笑眯眯地:“好了,我真得去上班了。”
直到她关门出去,周离依然站在原地,捂着胸口愣了半晌。
可能是她见识少,原谅她十七年短暂的人生中,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终于回过神来,周离涨红着脸,望着女人离去的房门,呐呐地说出来了刚刚没说出来的话:“你…你有毒啊……”
是她搞错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温婉的白玫瑰,而是危险的罂粟。
美丽,但有毒。
——
“你怎么了?”
中午休息时候,医院顶层的茶水室里,乔楚漾喝了口咖啡,一脸费解地瞅着自家闺蜜:“今天一整个春风拂面,连做三场手术都不带见你累的,碰见什么喜事了?”
“我能有什么喜事,每天不就忙着工作,”苏月现没泡咖啡,而是冲了一杯红茶:“倒是你,喜事连连啊,换了新车不说,听说最近交了个帅气迷人的意大利男朋友?”
“别提了,”乔楚漾一脸晦气地挥挥手:“今天早上刚刚才分手。”
刚喝了口水的苏月现差点没喷出来:“这次又因为什么?”
“他居然是AB型血!”乔楚漾愤愤不平:“我之前算的塔罗,今年跟AB型血的人犯冲!我说最近怎么倒霉事这么多呢!竟然瞒着不告诉我!”
苏月现:“………”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别忘了,我也是AB型。”
“小月月当然不一样嘛,”乔楚漾一秒变脸,过来就要搂住她:“那塔罗还说了,对象不包括漂亮、优雅、温柔、还大方的女人呢,那说的不就是你嘛。”
苏月现嫌弃地隔开她的手:“你少来,你是在医院旁边那包子摊上算的塔罗吧。”
乔楚漾“嘿嘿”一笑,又想到什么:“你刚刚把人事部的主任叫过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离:臭女人,不娶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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