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搞？”芽米月彻底瘫在了桌子上：“你们说，人类的科学技术能让我们退化成草履虫吗？说不定就退化回去了呢。”
“得了吧你。”薛谔瞥了她一眼：“你退化了，社会可不会跟着你退化，到时候，你也就只能跑到草履虫的社会里，去找它们的天界了，哦！这也确实是，退化到那个社会了。”
“哼，组长大人，喜欢拿我开涮可不能解决问题哦。”芽米月摇头晃脑地嘚瑟道：“和可爱的草履虫斤斤计较更不可能。”
“事到如今了，斤斤计较又何妨。”薛谔是彻底放开了，他那些老妈子絮叨要是把关心他人的门头揭掉，堵死人的水平也是一流。
窦榆默默地看着屏幕上“天界”两个字，揪过来一旁企图看戏的江白渚。
“这是怎么回事？”窦榆小声问。
江白渚笑笑：“什么怎么回事？”
窦榆：“过去的时间线里的地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白渚摊摊手，无奈地歪着头：“我怎么知道呢？它就是所有的‘故事’都打碎了、然后全混在一起来啊，能出现一个废墟天界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窦榆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江白渚眯起眼睛，注视着窦榆决绝的目光：“哦？就这么肯定嘛，阿鱼？”
窦榆：“天界的‘故事’在中天塌陷的时候就被我一把白火烧没了，绝无再次出现的可能。”
“啊啊，阿鱼，你好无情啊，那可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啊，你竟然忍心一把火给烧没……”江白渚的眼神变得忧伤了起来。
“少来。”窦榆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瞎编乱造的傻逼故事，你自己还当真了是吧？就这么喜欢在精神和文字里意\淫我们俩之间根本没发生的事件？江白渚你还要在梦里活多久？我告诉你，瞎编乱造地东西都是假的！”
“那我就让它变成真的！”江白渚一把捏住窦榆的一只手，狠狠地掐着，掐得他自己的手骨都在发麻。
江白渚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地道：“疼不疼，嗯？疼不疼？”
窦榆无动于衷，被捏住的手一点抵抗的反劲儿都没加，任由江白渚捏着：“不。疼。”
江白渚眉毛一撇，抱起那只手就开始用犬牙磨着啃：“疼不疼？！嗯？！”
窦榆毫无波澜的眼睛毫无波澜地注视着江白渚，他知道江白渚是想把他掐疼，然后告诉他这里是现实，而不是在虚假的梦里：“江先生，你是幼儿园没毕业吗？还唑别人的手玩儿，小心得手足口病，我可没功夫给你看医生哦。”
江白渚没有理会他的话，眼巴巴又有点阴暗地道：“在家里，在床上的时候，阿鱼可都是乖乖回我的话、不会像这样惹我生气的，如今这般，肯定是因为阿鱼在外人堆儿里变得矜持了，我能理解。”
窦榆：“…………”
“窦顾问。”一旁的肖天天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觉得，这个域名可能是个套名的域名。”
“哦？”窦榆道，天底下还是靠谱的乖孩子多：“你是说，有东西搞了个假天界来妨碍视听？”
“嗯嗯。”肖天天点点头：“真天界出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真的有，那混迹在人类社会的非人们算什么？被放逐到所谓蛮荒之地的罪犯吗？都罪犯了，真天界还发挑动非人的视频、到传播速度奇快的网络上，这不就等着底下的非人上去大闹天宫吗？”
“有道理。”罗红素加入了话题。
“但如果是‘假天界’……那应该就说的通了……但是会是谁这么……”肖天天陷入了沉思。
“对啊，是谁这么闲，跳出来折腾我们。”芽米月跳起来，“嘿哈”一哼，一把揽过罗红素的脖子。
“白蛾有这个能力吗？”芽米月问：“江先生，白蛾会上网吗？不对，白蛾的异能能去操控代码吗？就是那种可以篡改ip地址、然后隔空耍我们那种。”
“大概率不能。”窦榆回道，揪了一把江白渚的辫子：“就这个家伙，比白蛾长得人模狗样多了吧，还连闹铃和来电铃声都傻傻分不清呢，更别说连传出、传入神经都没长全的小扑棱蛾子了。”
“如果说有一点。”江白渚低沉的声音滑进来：“你们为什么不怀疑蔺蚩。”
“啊？你在说什么啊。去怀疑咱们的大金主？”芽米月抱起手肘：“怎么敢的？人家蔺老板是疯了吗，砸着自家的玛尼，一边当反派、一边当正派，然后自己人打自己人？他的脑子是棉花套做的吗？”
江白渚给到处“蹦蹦”的芽米月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先别说，你先听我说。”
芽米月“哼”一声：“你说呗。”
江白渚这下学乖了，专门躲着这个妖兽调查属的火\药放下目光，而是选择注视着调查属一把手薛谔：“你们应该能感受的到，蔺蚩的血统，不是一般的纯。”
“嗯……”薛谔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照你这么说好像是这种感觉，蔺老板初次来的时候，我有点感觉，但是又觉得他是从京城来的，气质上肯定和孤鹜小城的有差别，但是没想到……”
罗红素道：“毕竟蔺老板是金主，只负责出钱，不是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合同工，要交档案文件什么的，十八辈子的祖宗都得写得明明白白。”
“嗯嗯。”芽米月跟着点头。
“所以说啊，非人就是一锅糊涂粥啊，一锅除了自己的爪子什么都粘不住的浆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还想从头到尾查明白，薛组长，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在忙什么。”江白渚戏谑地道。
薛谔的眉心一跳，他斜着眼睛，语气中带着礼貌的客气，但是没有正眼瞧江白渚：“江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贬低我们调查属的例行工作吗？”
江白渚摊摊手，笑眯眯地看着薛谔：“没有哦，我是在教你们什么叫认清现实，什么叫顺势而为。”
“谢谢你啊江先生，我们不需要你教这个，我们比任何一个非人都清楚‘现实’是什么，这就是我们为了这个‘现实’，不得不去做的事。”
江白渚收起笑容：“哼，朽木不可雕也！”
薛谔反击：“那也得雕过了才有机会去感叹‘朽木不可雕也’，而不是先去否定，不是吗？”
江白渚抿起嘴，大概是怼不过吃瘪，一把薅过窦榆的手：“阿鱼阿鱼，这里也太无聊了，咱们回家吧，别和这些愣头青在一起了，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被他们闪绿了。”
江白渚使劲捏了捏窦榆的手心：“回家吧回家吧回家吧，让他们这几个矜矜业业的小非人们去做他们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吧，咱们回家。”
“你凭什么让窦顾问走啊？”芽米月跳出来：“窦顾问可是我们属白纸黑字请来的顾问，听我们组长的调遣，你一个破书里钻出来的返厂濒危物种，算个什么东西啊。”
“行了行了，天都快亮了，再这么瞎聊下去，非人毁灭，我们就等着陪跑吧。”薛谔打断了芽米月：“天天，先把那个出现的ip地址保存下来，今天先收队……红素姐，怎么了吗？”
薛谔看见向来持重的罗红素表情不太对，一脸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罗红素滑着手机：“大家快上网，今天的热度榜过了零点开始刷新了，普鲁士酒庄那个视频的热度被顶下来了……”
“哦？”芽米月跟着掏出手机看：“怎么回事？是各位网民们突然觉醒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小良心、终于意识到消费逝者的死亡是有违公序良俗的缺德事儿了吗？”
“不。”罗红素摇了摇头：“兔子，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热度能下来只是网民们玩腻了而已。”
大家都扒拉出了手机，连上了新一天的网络，网络上，娱乐榜单的新榜首赫然眼前，通天鬼面白蛾又出现了。
地点是，孤鹜城的一所重点高中。
“这……”薛谔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没想到非人的事能牵扯到年轻人群体，更别说这些处世未深、还没从学校象牙塔中出来的孩子们。
这群孩子们应该是离非人最渐行渐远的群体之一了，但是，照视频透露出的封面的震撼程度来看，一场和普鲁士酒庄不相上下的事件。
“随身携带便携妖气检测器了吗？！”薛谔道。
“带了啊？我们都带了。”芽米月道，她和肖天天都从自己的兜兜中摸出了出任务时用来检测妖气的圆盘。
薛谔：“为什么新视频都被冲到网络热度榜榜首了，我们却连一点儿妖气都没有检测到？”
“等一会。”窦榆摁住江白渚的手，让他先别动，从裤兜掏出手机：“我回个消息。”
芽米月：“不知道啊？难道这次白蛾的出现根本没有妖气存在？……就像……就像这个不可能存在呢天界一样？”
细思极恐，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窦榆发表了意见：“都别搁这儿想了，去现场看看吧，去的时候先把‘异域空间’搭建好，白天了别影响人类小孩上学。”
大家都表示赞同。
薛谔：“先按窦顾问说的来吧，出发！”
收到组长指令的大家鱼贯而出，窦榆殿后，掏出手机看着，刚才说话的时候兜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怎么了？”江白渚凑过来看。
“奇怪。”窦榆盯着那个熟悉的页面，映射在眼球上的屏幕光滑动着。
界面上，一条窦榆几天前发出去的信息终于得到了回复：
【商家：亲爱的买家，你好（微笑）。】
【窦榆：你是谁？】
【商家：……】
【商家：我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好晚了，又摆了好久
QWQ强烈谴责又懒又菜的自己Qm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