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克明拉黑的你,找他去吧!”
经纪人闻言顿住了。
“……任总拉的?”她默了一下,语气大变:“嗐,你不早说,那拉得好,拉得对,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我真是罪该万死啊……”
黎昌:??
“你这么狗腿干什么,他又不是你老板。”他鄙夷地问。
“谁说不是了?”经纪人忙说:“咱们公司不就是任氏集团旗下的吗,你不是老板娘吗,这你都忘了?”
黎昌:“哈?”
……那真是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工作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合着不仅人被他睡了,就连演戏啥的也都是在为他打工呗。
这资源利用得,万恶的资本家!
“不说这事了。”经纪人说:“反正我看你现在这脑子也是什么都记不住。”
她切入正题:“明天晚上有个宴会,主办方点名要邀请你去,能去吧?”
黎昌听见宴会这俩字就抖了下,他上一次听这俩字的时候还得是和任克明第一次见面那天。
就是把任老爷子认成任克明的那天。
“……哪个主办方啊?”他问。
经纪人也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他在问啥:“放心吧,反正不是任氏。就是个近两年新起来的,虽然规模没你老公家大,但在文艺领域涉猎很深,你来,就是遍地捡资源。”
黎昌被经纪人这句“你老公”给肉麻了一下,捏着手机嘟嘟囔囔:
“我就算不去,不也是遍地捡资源吗……”
他就算躺着,那任克明也能把资源给他塞嘴里,甚至根本不消弯腰去捡。
经纪人一噎,连声槽道:“是是是,谁能比得过你啊,资源咖。”
黎昌嘁了声,面上却泛起了笑。
“好吧,明天你来接我吧。”他说。
经纪人说:“好嘞,老板娘!”
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黎昌一个人耳边回荡着这句老板娘,耳根逐渐发烫。
……什么破称呼,还不如资源咖呢。
打完电话后的这天晚上,黎昌在宅子里逛了两转,本意是等任克明回家的。
昨天他也算是和任克明吵了一架了。
虽说对方用了那种卑劣的手段结束战争,但是黎昌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至少他决定最近两天都不主动联系任克明。
不主动联系任克明,就不知道任克明今晚究竟会不会回家,所以他在宅子里转着转着,就转得有些远了。
转进了以前从未进过的书房。
这打开书房的灯,黎昌一瞬间就惊了。
比卧室还要大点儿的房间里,左右两面都排着高高的木质书柜,快顶到天花板上,靠窗那侧的墙上也排着一个书柜,只留出窗户和书桌的位置。
一时间数不清书柜有多少层,也没法说清这屋子里有多少本书。
反正,比黎昌这辈子见过的书都要多。
那黎昌本来就没见过啥书,长到十八岁,脑袋里唯一还能留下印象的文章还得是小学时候的那几篇课文。
主要是小学的课本不用给钱,他可以翻来覆去读,要是让他看给钱的书,他就不乐意了。
也不是说不乐意吧,其实是他也没钱去买书。
看着眼前的这几排书柜,黎昌关上身后的门,缓慢走进。
走到靠右手边的书柜前,他开始挨个挨个地看书脊上的书名。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名和书名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地就抽出了一本来。
那本书说是书,倒不如说是自己打印的,封皮上写着《剧作合集》,黎昌在书桌边坐下就开始翻阅。
起初一大段字闯进他眼帘里,他还会有些发晕,不怎么看得进去。
好在最近两三个月看剧本看得多,这本书分段就是剧本的格式,隔好几页就是一个新剧本,看着看着,他倒也还真陷进去了。
一直翻到不知过去多久,外边儿忽然传来几声响动。
他猛然回神抬头看去,就见任克明站在书房门前。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任克明还是一袭西装,显然是刚刚结束工作回家,锋利眉眼上还有着紧皱的痕迹。
不过这种痕迹在见到黎昌的一瞬间就消逝了许多。
黎昌看了他两眼,忽然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在等他回来,于是合上手里的书起身。
也没跟他说话,就是走到门前就要略过他然后走出去的样子。
这时候任克明伸手拉住他,问:“去哪?”
黎昌没回头,用没好气的鼻音说:“洗澡,睡觉。”
任克明于是就把他松开了,但是没松完全,反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进了卧室。
不仅如此,还亦步亦趋跟他进了浴室。
惹得黎昌转过头来问他:“你干嘛?”一对秀眉微微蹙起。
任克明没答,只是说:“你干什么?”
黎昌说:“不是说了吗,我洗澡啊!”
任克明笑了说:“嗯,那我也洗澡。”
说完就反手关上浴室门,黎昌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他三下五除二开始脱衣服。
那身明显就是高级定制的西装被他脱下,委顿于地,精壮的上半身逐渐裸.露。
宽肩窄腰,腰腹间薄厚得当的肌肉在浴室灯光照耀下分外清晰,黎昌吞着口水数了下,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直到脱到全身上下只剩一块布料,他朝眼睛都快黏在自己身上的黎昌挑挑眉:“你不脱?”
黎昌回神,对上他的眼的瞬间红了耳尖。
“……各洗各的,”他说:“你出去。”
声线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任克明闻言勾了下唇,说:“我都脱了衣服了。”
黎昌的视线顺着他的话又往下落了眼,滑过腹肌,又滑向腹肌之下。
那里已经隐隐有一种要和黎昌见面的架势。
“……那你先洗。”他转开视线要往外走:“我出去。”
小脸红得跟烧旺了的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任克明得是头两回呢。
实际上这都多少回了。
任克明左移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一起洗,不可以吗?”他低声问。
那声音落在黎昌耳朵里,就像是什么蛊惑人犯罪的恶魔低语。
任克明的肩此刻也出现他的眼前,不到一指距离。
光光滑滑的,紧实肌肉上不着一物。
黎昌只能顿住脚步。
……丫的,不让走是吧。
他愤怒回头,盯着任克明看了两秒,忽然咬牙说:
“你迟早得精绝人亡!”
接着抬手踮脚,抓住任克明的脸就往人唇上啃去。
那架势快得,任克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揩了好几转油。
动作娴熟得不行。
主要是摸的腰腹上硬.邦.邦的那八块腹肌。
然后就是那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玩意。
任克明彻底被摸起了火,揽住黎昌的腰往自己身上一贴,掌握回主动权。
接着转身将他抵在浴室冰冷的墙上,然后垂手去开花洒。
温.热的水丝流淌,滑过瓷砖与肌肤,黎昌闭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白色睡衣逐渐变得透明,最后褪去。
一片混沌水.波之中,他听见任克明在自己耳边含着喘.息声说:
“在你身上,精绝人亡也值。”
……
第二日没出意外,黎昌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回头一看,任克明又早已不在身边。
他扶着床坐起来,那后腰上疼得哟,嘶。
回想了下昨晚的经过后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意志就那么不坚定呢!
八辈子没见过腹肌还是咋地!
……主要还是该怪任克明,阴险、狡诈,卖弄肉.体。
他要是不卖弄,自己也就不会意志不坚定了。
黎昌摇着脑袋叹了声气,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照了下脖子。
上面很理所应当地有许多痕迹,但倒没有太放肆,估摸着应该能完全遮住。
照着照着镜子吧,黎昌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下移了,移到自己肚皮那处去。
宽大的睡衣下看不出身材的曲线,他摸了摸平瘪的小腹,忽然垂眸把上衣一脱,顷刻间,整个上半身就完全呈现在镜子面前。
白皙的皮.肉上留着些许青紫痕迹,有的还泛着红,一直从脖颈绵延到胸口再到腰身。
纤细的腰肢没有丝毫软肉,紧实平坦,但同时也没有任何的锻炼痕迹。
虽然漂亮,却是硬饿出来的。
……不,不漂亮。
黎昌拍拍自己的肚皮,联想到任克明的那薄薄的腹肌,昨晚浴室里的一切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面颊上不禁再浮起一片红晕。
红得像阳光透过的白色窗帘。
……要任克明那样的才漂亮。
自己这个,一点都不漂亮。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特不自信地走到衣柜面前,看了看左边一堆黑、白、暗蓝色的西装和衬衫,又看了看右边这堆属于自己的衣服,沉思几秒,抬手朝左边伸去——
他取下了一件任克明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面料剪裁一看就贵得离谱的衬衫。
葱白的指尖一颗颗解开纽扣,就像在解任克明的纽扣一样,然后走到落地镜前,穿上。
不出所料,这件衬衫穿在他身上,大得出奇。
袖子虽没长出多少,肩缝却宽出近三分之一,下摆闲闲垂下,最下方刚好挡在他白净的大腿前。
松松垮垮,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纽扣他扣到了最上方,这时候有些失望地开始解开。
刚解了两颗,目光随意地朝镜子划过,顿然愣住——
领口因纽扣的解开此时变成了V字形状,脖颈到颈窝处的皮肤延展在镜前。
和黑色衬衣相比,好似漫长深夜中忽然流淌出一条纯白的牛奶河,牛奶河之上,有着或青或红的点缀。
像随着河流飘荡的花朵,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时候,镜中不再有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贪恋爱人气息的少年。
他有着十八岁的灵魂,和二十八岁的躯壳。
二者并不相悖,事实上,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共生。
尤其是在此刻,雪白躯壳在贪恋黑色衬衣,十八岁的灵魂则在贪恋那随着河流飘荡的花朵。
那是黑色衬衣主人留下的,点缀躯壳与灵魂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我又加了个新卷标嘿嘿,这首歌是写这个故事的初心,好听,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