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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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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与六皇子回来时已是午后未时,倾城在流漪宫门口等小昭,发现六皇子正满脸阴郁地从马车下来,苏绮纱跟在他后面,五官都快揪到一起的模样。

着看向走到倾城面前的六皇子,她笑道:“与苏小姐一起回来,还好吧?”

他满脸无奈地摇起了折扇,摇着头道:“很不好。”

倾城想他二人应该又是在路上吵架了,所以便不再多问,拉了小昭便要走:“六皇子,苏小姐,倾城还有事先离开了。”

“小姐,流漪宫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重兵把守?”小昭跟上倾城急急的脚步,好奇地问道。

“喜洇在流漪宫被杀了。”

“什么?”小昭惊呼,这一声大叫又将六皇子引了过来。

“怎么了?”他跑到倾城身边,也如小昭那般好奇地问道。

倾城停下脚步,侧首向他行了个礼道:“还请六皇子快快回平晋宫吧,倾城现在要去找皇上,商量明日南下云州的事宜。”

他凝眉,道:“南下云州?”

光看着他那略加思考的表情,就觉得事情有些糟糕了,没想到他果然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吧。”

倾城心下暗自想道:若是六皇子去了,那苏绮纱肯定也要跟着去,这两人跟着去只能是坏事的,不仅不能帮到皇上,恐怕还会坏我想查明的事。毕竟一个是龚太后的儿子,一个是龚太后亲自选中的后妃,看来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不要跟着去才是。

倾城沉思半晌,才答道:“若是皇六子帮我找到我接下来所说的那样东西,我便请皇上同意你们去。”

六皇子将折扇一收,爽快道:“皇嫂请说。”

倾城笑笑,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看着六皇子的明媚笑颜,她又接着道,“若是六皇子能猜透这句话里所藏的物品,我定当让皇上同意。”

六皇子皱了皱眉,一副立刻进入思考的样子。

倾城见状,也不再多说,微笑着福身行礼后便与小昭一同离开了。

善阳宫与其他皇子所住的宫院不太一样,宫墙外种满了绿柳,宫墙内琴声绵绵。

倾城偶尔从钰太后口中听过,她的三个儿子,一个失踪了,而这剩下的三皇子顾南月和现在的皇上顾惜月一样不喜好议政,专爱抚琴吟诗。

所以这三皇子所住的善阳宫,平时所住的都是一些乐师和才高八斗的文人墨客,朝堂之上那些群臣口中所谓的宫规章法对这善阳宫毫无用处。

“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找皇上吗?怎么来了这里?”小昭望着宫门之上那金灿灿的三个‘善阳宫’的大字问道。

倾城朝她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说话:“我偶尔从查验的士兵口中得知,喜洇最后见的人是三皇子府中的骆护卫。”

“小姐想来找骆护卫问问情况?”小昭一听便明白了倾城的意思。

倾城走上前,还未开口,便已经被守门的侍卫用两把大刀给拦住:“何人如此大胆,敢擅自接近善阳宫?”

小昭刚想上前辩解,就听旁边的另一个护卫忙拉下他训斥道:“混账,连倾城娘娘都不识得”说完又向倾城赔罪:“娘娘恕罪,此人刚进宫任职,因此没能及时认出您,还请您见谅,臣马上去禀报三皇子。”

倾城并未计较,只点头道:“多谢了。”

看着他进了善阳宫,倾城便与小昭在宫外等候,谁知片刻过后,护卫便出来了。

“启禀倾城娘娘,三皇子说他不想见您,还是请你……先回吧。”

倾城的心有些凉意扫过,她本以为这三皇子跟皇上了个性子,应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却没想到连见一面都如此的难。

唤了小昭折了另一条路去上阳殿,小昭一路上都念念有词。

“那个三皇子,到底在那宫中干些什么呀,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他以为他是谁啊?”

倾城赶紧掐着小昭的手轻斥道:“傻丫头,这话你也敢胡说。要是被人听见,那还得了,人家可是皇子,皇上的儿子,你要是再不把这张嘴管好,看以后出事了谁来救你。”

可倾城这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哈哈哈’的爽朗大笑,倾城和小昭均一惊,纷纷回头。

发现在那逆光中,束手站着一个身着金丝华服的男子,墨色发丝,俊郎的面孔。

此刻他正望着她们,笑声豪爽,目光温雅。

倾城望见他腰间所佩白玉,上面清楚地刻着一个‘南’字。

她忽然便想起,这该就是传闻中的三皇子顾南月了。

“三皇子?”倾城试探性地问。

他又是哈哈地笑了几声,然后走过来:“听说有位倾城娘娘要见我,护卫禀报时,我正在与朋友作曲,没有想起来。事后才想起,原来是那位让我皇兄乖乖看起折子来的新妃子,如此自然是要来见一见这庐山真面目的。”他停住脚步,说完之后,又将目光移到小昭身上。

“皇嫂,您这位婢女可真是大胆啊。”

小昭一听,吓得赶紧跪了下去:“三皇子饶命,奴婢也是无心的。”

“三皇子,小昭向来说话口无遮拦,还请三皇子原谅。”倾城也替着小昭求情。

不过三皇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有生什么气,脸上依旧笑得灿烂。

“原来你叫小昭?”他蹲下身去,看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小昭,“你起身来。”

听到三皇子召唤,小昭也不敢再跪,倾城将她扶起来,便又听到三皇子道:“你倒是将刚刚骂我的话再骂一遍。”

小昭一愣,没想到三皇子会这么说,她手足无措地侧首看倾城,想让她帮帮她。

倾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看向三皇子,轻声道:“三皇子,请别再拿小昭打趣了。”

三皇子哈哈笑道:“皇嫂多虑了,我不是那么墨守成规的人。”笑过一阵后,他便又问道,“说吧,皇嫂找臣弟,有何事相商?”

终于说到了正题,看来一个母亲生的,性格都差不多。

她怎么将这两兄弟先后看错了,皇上与三皇子,都还是挺好说话的人。

“三皇子身边,可有一个姓骆的护卫?”

“你是要找骆少卿?”

“真有此人?”倾城有些惊喜,却又听到三皇子继续说道:

“如果皇嫂要见骆少卿,我让你见就是。”他说着,又拖长了音调,道,“不过……得把你这个小宫女留下来。”

倾城看了一眼小昭,又看了看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三皇子,然后点头道:“没问题。”

小昭听倾城答应了三皇子的要求,立刻就急了:“小姐,你不能丢下我……”

“小昭,没关系,我与骆护卫谈完话便来找你。”

倾城抱歉地看着小昭,虽然这事有点儿对不起她,但是总要先见到那个骆少卿再说。

况且,只要三皇子能让她见骆护卫,让小昭留下来陪这三皇子聊会儿天,又有何不可?

经过三皇子的引荐,倾城很顺利地见到了那个骆少卿,看起来也是仪表堂堂,眉目之间甚是英气逼人。

三皇子差了所有人离开后,便领着小昭也双双离开了。

倾城这才开口问道:“骆护卫,你可认识我流漪宫的喜洇?”

他微微皱眉:“喜洇?”

他那副表情,不用再多说倾城也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之间不深不浅的关系。

“你可知道,喜洇被人杀害了?”倾城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他握着刀柄的手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禁加重了力道,脸上甚是惊讶,但却掩饰得极好。

“什么时候?”

“今日寅时。我听说你是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所以来找你问问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骆少卿沉默半晌,脸上表情纠结不已,可仍忍住了回道:“昨天我确实见过喜洇。”

“她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骆少卿摇头道:“昨天她来找微臣,只是道些家常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那,奇怪的话呢?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他想了想,摇头道:“并没有。”

倾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说罢,倾城准备起身离去,前脚刚踏出去,后面就听见‘扑通’一声。

倾城连忙回头,发现是骆少卿竟跪倒在地。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不是有莫大的冤情,他怎可能对着她屈屈一个女子下跪。

“骆大人,快快起身说话。”倾城伸手要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他的目光坚毅,毫不闪躲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出喜洇背后的身份。”

倾城有些惊讶:“喜洇背后的身份?”

“喜洇表面上虽为普通的宫女,可实际上却上龚太后培育的杀手之一。”

“龚太后?”事情竟又牵扯到龚太后,看来此事若是被皇上或是钰太后知道了,势必要引起一场□□。

可是更让她震惊的是,喜洇竟然是龚太后培养的杀手。

“你起来细说。”倾城将他扶起来,然后又落坐于石凳之上。

倾城听骆少卿一一细说,才得知原来喜洇从进宫以来就被分到了龚太后身边做事,可是自小因为是杂耍班子长大的,身手敏捷得很,所以才被龚太后看中培养成了杀手。

不过年初因为与宋玖清一起犯了点儿小错,所以两人都被分配到了各殿阁做起了普通的护卫宫女。

宋玖清之前倾城在懿司阁已经见过,听说是犯了小错,没想到是跟喜洇一起犯了错。

“娘娘,喜洇是我妹妹,求您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他又差点儿跪下去,还好倾城扶得快。

“我明白了。但是我来找你问过话的这件事,你切不可说出去,否则,不仅你妹妹的案子查不出来,连我们,也都得白白丧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引用自《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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