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
马车辘辘穿行在汴京的街市间,李唯一掀起车窗帘的一角,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各种商品应有尽有。从精致的丝绸到璀璨的珠宝,从香气四溢的糕点到醇香的美酒,无不让人目不暇接。
各色人等穿梭其中,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这是宋朝,一个只在书本上了解过的时代。
现在,她正身临其境,感受着汴京的繁华与喧嚣。
而她的心情却像浮萍一样,无处安放。
一路上,李唯一在心里默默地自我攻略。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总不能,天天关在宰相府里吧?每天抑郁就能回去了吗?
还不如放飞自我,索性在宋朝好好开眼界。
马车在繁华的市井中心缓缓停下,李唯一在众仆从的簇拥下优雅地下了马车。
她一身华服,佩戴着精美的首饰,一看便知是一位高门贵女。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侧目而视,猜测着这位女子的来历。
“不知是哪家的大小姐,真是气派啊!”
“看这阵势,定是非富即贵之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李唯一却充耳不闻。在装扮和排场的加持下,自信心爆棚。
她昂首挺胸,仪态万方地行走在街市之中,走出了整个汴京城都在她脚下的气势。
沿途有一些小乞丐见状,纷纷凑上前来乞讨。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流露出渴望和期盼。
一个家丁拿着碎银子一路分发给这些小乞丐们,确保他们不能近身打扰到李唯一。
李唯一看着这些小乞丐们,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想,如果她在这个时空,成了一个小乞丐而又回不去了,那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对冬儿吩咐:“冬儿,去买些包子来,分给他们吃吧。”
冬儿应声离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大袋的肉包子回来了。
李唯一亲自将包子分给那些小乞丐们。他们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着小乞丐们满足的神情,李唯一心中也很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善举,虽然微不足道,但却能够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带来一丝温暖。
街市上的行人纷纷对李唯一的善举表示赞赏和敬佩。他们不再议论她的身份和来历,而是真心地为她鼓掌和喝彩。
逛完街市,李唯一带着仆从们来到了一家装潢华丽的酒楼前。
酒楼高大气派,门头上挂着一块金字招牌:樊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酒楼的名字十分眼熟,在很多电视剧里都出现过。李唯一心想。
小二眼尖,见来了这么一位富贵金主,连忙迎上前去。
“哟,这位小姐,里边儿请!咱家酒楼可是汴京城里的一绝,无论是菜品还是环境,都是顶呱呱的!”小二热情地招呼。
李唯一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径直走进了酒楼。
大堂内宽敞明亮,桌椅摆设讲究。
食客们都是打扮得不错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他们谈笑风生,举止优雅,彰显着上流社会的风范。
与樊楼内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门外的情况。
一些衣衫褴褛的人经过,他们大多面色憔悴,驻足观望,眼中流露出对樊楼内生活的羡慕和渴望。
这一幕让李唯一深感触动。
她小声地问冬儿:“冬儿,我们李府是不是很有钱?宰相的俸禄应该很高吧?”
冬儿虽然不理解小姐为何这样问,但也点头回应:“回小姐,老爷是朝廷一品大员,俸禄自然不低。”
“冬儿,我们这趟出来,夫人给带了多少银子?”李唯一继续问。
冬儿思索片刻:“回小姐的话,大约有一百两。”
“夫人大气啊,”李唯一点了点头,开始动起心思,“冬儿,我再问你,在这樊楼吃一顿酒菜,需要多少银子?”
“少说……也得三五两银子吧。”冬儿居然能答得上来。
李唯一有些侧目:“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这个?”
冬儿脸一红:“小姐,您是因为离魂症,很多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了,以前,您没少来这里,冬儿自然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李唯一心想,这个宋朝李唯一还是挺有故事的一个人嘛。
酒楼的菜品开始陆续上桌了。李唯一收敛了思绪,开始品尝美味佳肴。
吃饱后,她心中已有打算。
她示意冬儿坐到身旁:“冬儿,你一会儿去樊楼门口,招呼那些路过的百姓进来吃饭,如果掌柜和小二阻拦,你就大声说,‘今日全场李小姐买单’。”
冬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但见李唯一神情坚定,不似玩笑,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唯一又让冬儿复述了几遍“今日全场李小姐买单”,确保她牢记了这句话。
于是,冬儿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樊楼门口。
他们按照李唯一的吩咐,开始招呼路过的百姓进来吃饭。
一开始,百姓们虽然纷纷驻足,却都在观望,不敢轻易踏进樊楼。
在他们眼中,樊楼这样的高档酒楼,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去的。
果不其然,掌柜见状,连忙过来劝阻:“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些人可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李唯一优雅地走到樊楼门口:“掌柜的,你这大堂共有二十桌,每桌酒菜钱算五两银子,后面再进来的百姓,同样上每桌五两银子的酒菜,不管进来多少人,直到你们酒楼今日打烊为止,所有银子本小姐来出。”
冬儿连忙接着话茬儿喊了一嗓子:“今日全场李小姐买单!”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人群中回荡着。
樊楼内外立刻发出欢呼声,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位李小姐是何许人也,但都被她的慷慨和善心所感动,大赞李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掌柜和小二见状,脸上的笑意要溢出来了,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不能每天都来……他们不再阻拦百姓们涌入酒楼,开始帮忙引导入座。
反正有人付账,谁都乐得做个好人。
一时间,樊楼内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李唯一走到柜台,拿起笔墨——虽然毛笔字她不会写,但气势不能弱。
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个“李”字。
她心想,还好“李”的繁体也是“李”。这一点,她小时候就研究过,毕竟姓李嘛。
写完后,李唯一眼神示意冬儿。
冬儿心领神会,将字条递过去:“掌柜的,您拿着这张字条,明日上宰相府拿银子。”
掌柜反应极快:“哎哟哟!原来是宰府大小姐呀!我说怎么这通身的气派!”
李唯一笑而不语,享受着被人拥戴的感觉。
她看着大堂里大快朵颐的百姓们,心里又冒出一个主意来。
她问冬儿:“冬儿,我再问问你啊,一两银子,能换多少个铜板呢?”
冬儿皱眉:“小姐,冬儿大致上知道,可是冬儿不知道怎么说……您先吃着,冬儿去问问掌柜的。”说完话,冬儿便起身。
李唯一伸出大拇指:“冬儿有嘴!”
很快,冬儿回了:“小姐,掌柜说,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个铜钱。”
李唯一闻言,吩咐道:“冬儿,你带两个家丁,去附近钱庄把一百两银子全换成铜板。”
冬儿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而行。
片刻,冬儿带着两个家丁回了,一百两银子换的铜板,被装在几个大麻布袋子里,用板车推过来的。
李唯一又命人找掌柜借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带着一众家仆走出樊楼,摆在不远处的街市上。
百姓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李唯一命人开始给百姓发钱。
百姓们一听李大小姐要布施,马上自发排起队来。
李唯一交待家丁们,每个百姓给20文铜板,打扮光鲜者不给,重复排队者不给,发完为止。
家丁们领命,见到衣衫褴褛的乞丐或是面色憔悴的贫苦百姓,便塞给他们20文铜板。
很快,闻声赶来领铜板的百姓们越来越多,队伍越排越长。
拿到铜板的百姓们纷纷向李唯一鞠躬致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
傍晚时分,汴京城内,残阳似血。
一个十八九岁、相貌清秀的男子骑着一匹白马,缓缓来到皇宫大门前。
宫门守卫严厉呵斥:“什么人!皇宫禁地,岂容你擅自闯入?”
男子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条盘龙,龙鳞闪闪发光。
守卫一见令牌,立刻恭敬行礼:“原来是章大人,请入。”说着,他迅速打开宫门,让男子入宫。
原来,骑马的男子正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章怀之,正五品官职。宫门守卫见到他,自是敬畏几分。
章怀之微一点头,轻拉缰绳,策马入宫。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皇宫中。
他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偏厅前。
下马后,他整了整衣袍,方才入内。
偏厅内,坐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他面容俊朗,一双细长的大丹凤眼,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章怀之刚要行礼,少年却迫不及待招呼道:“怀之免礼!快进来,今日有何新鲜事?”
章怀之便将今日李唯一在汴京街市的所为和她被传得了离魂症的事,一一道来。
他口才极佳,将整个事件讲述得惟妙惟肖。
少年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他时而紧张、时而激动、时而大笑,完全沉浸在章怀之的讲述中。
“哈哈哈!果然是她会做的事!”少年拍案而起,激动得来回踱步,“离魂症?哈哈哈!妙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他心情大悦,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大声道:“怀之有功!赏!”
章怀之见状,忙道:“怀之职责所在……”
少年摆摆手,笑着打断:“那也要赏!换了别人,就说不出这么精彩了。”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块玉佩,递给章怀之:“这是给你的赏赐,好好收着。”
章怀之接过玉佩,心中暗自欣喜。
这块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一看就是块好玉。
他谢过少年,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