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砚是一个清醒的疯子，肆意而为却不失理性。

他这次直接抓住了无比关键的两个字——英雄。

联邦和帝国都有无数军人。

机甲、军舰、以及部分武器都需要精神力。

尤其是精神力具象化，对精神力的消耗更甚。

就算是3S+的娄义也只能三天使用五分钟。

精神力的消耗越大，人越难控制住自己。

有很多军人，立下赫赫战功之后都不得不戴上拘禁环，甚至是被关进疗养院。因为精神力上的药物或治疗之前的先行实验，必须要用人要试验。

只有人有精神力。

而辰光之庭对这方面的审核非常严格，拒绝一切会对实验品产生影响的实验。

所以一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而现在，现居疗养院的帝国元帅邵崇，在自己的社交软件上发表了这样一句话：

人应该要有敢于挑战的魄力，没有不断的尝试和失败，不会有人类的今天。

他公布了自己正在做的一项治疗。

刚开始，只有他的粉丝应和，鼓励他。直到有科研人员注意到了那数据的异样。

邵崇坦言自己在接受精神力实验，并艾特了彼岸花。

彼岸花青塔的人出来应子。

一时间各种舆论疯狂而至，民众沸腾。

彼岸花直接准备了发布会。

两场。

一场是青塔的。

另一场在彼岸花总部，由彼岸花现任副首领兼最高执政官娄义亲自发言。

娄义在会上直言自己真的只是政客，对科研上的事一窍不通。

那您是反对青塔人体实验？”有人发问道。

“不”，娄义冷静道，“夏虫不可语冰，就像青塔也不会理解梦想学院计划。”

“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支持或反对。”

就算反对青塔，我也只以个人的立场，这个身份可不能反对。

还有媒体想要问：“那您怎么解释彼岸花这些年对青塔的资金投入呢？”

娄义直接投影出了一页PPT。

“像青塔这样规模的科研机构，首先自己会拥有一部分的资金链。其次，我们有成果展示会，确定下一年的投资比例。……”

他接下来又用了一大堆专业词语，成功绕晕了现场媒体。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这是有一个复杂体系的。这些年，青塔于彼岸花而言是相对独立的。我们对他们的实验内容也没有多少了解。”

“这是青塔的行为，与彼岸花无关。”

他说完就想离开。

今天说的话真是太多了。

等等，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黄梅。

慕成雪说只有娄义能讲完那个故事，就把她打发走了。

黄梅声嘶力竭：“娄执政官刚才是站在彼岸花的立场，对青塔的行为保持中立态度。”

“那你呢？”

“娄义大人您，又对青塔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娄义知道他应该笑着接一句，彼岸花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或者打一个圆球，对不了解的事情，怎么会有支持或反对一说。

但是，此刻，看着黄梅已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那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他怎能让她觉得自己的孩子追随的是一个如此怯懦，以大局为名，却只躲在人身后的领导者。

不。这样的玩意儿算得上什么领导者？

人群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已经有些骚动了。

娄义叹了口气：“在彼岸花面前我没有立场。”

众人发出失望的嘘声，包括黄梅，她的眼神好像更疲惫了。

娄义慢条斯理摘下自己身上的胸针，那是彼岸花权势的象征。

“但是，作为娄义个人，我对青塔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

娄义还是说出了口，哪怕他知道这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

哪怕他知道，本来不必如此。

人群静穆了片刻，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人声鼎腾，现场几乎无法控制。

娄义笑着与黄梅对视，轻轻道：“生命本身的宝贵程度不能用成果而衡量。”

当然，再轻，他的话也被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