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他和自己的队友睡了。

*

凌晨四点还没睡的杰森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沉思，他甚至不敢翻身，生怕吵醒他有起床气的队友。

这很奇怪，他想。并不是冷静下来的脑子觉得后悔，就只是，当他在琢磨着怎么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又想起来：兰斯莉芙信任他，但这是因为他们是队友。

他不确定兰斯莉芙是否把队友当成姐妹，毕竟她讨厌大多数男性。

……不会吧？

*

上午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兰斯莉芙才掀了掀眼皮，有醒过来的迹象，身下有些不平整的床单让她皱了皱脸，不过这和她也有一定关系，谁让他们两个上//床跟打架一样，非要争来争去，要不是没动真格，床都会塌掉。

瞥到陪着她疯了大半夜的青年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不禁打了个哈欠：“你是什么毕业旅行前兴奋得睡不着觉的男高中生吗？”

过了凌晨两点他们才停下，挨得这么近，兰斯莉芙当然能从他的呼吸节奏来判断他还没有睡，虽然不知道杰森在想什么，但大晚上的她才懒得问，所以平复好情绪的兰斯莉芙果断选择美美入睡。

脑子里的两个小人还在打架的杰森下意识地回复：“哈，不好意思，我没上过高中。”

兰斯莉芙沉默了一瞬：“哦，我也没上过。”

她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教育体系，还去各个年龄段的学校都蹭过几节课，当时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有冒险有趣。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应该去读个书，拉高一下这个队伍的平均学历？鉴于他们两个一个中学肄业，一个压根没上过学。

*

从自己的头脑风暴中回过神来的杰森清了清嗓子，试图用另一个话题盖过这个没品的问答：“说起来，你背上的，是纹身吗？”

圆形，上面有三个细长的三角形，下面有一个倒着的细长三角形，整个图案连起来看就像是……一只爪子？

“……不，这个印记叫天翔龙之蹄，是世界上最屈辱的烙印。”

刚想循序渐进地试探一下兰斯莉芙的想法、结果上来就踩雷的杰森：……！

紧接着，侧过身来和他四目相对的兰斯莉芙扯出一个杀气腾腾的笑：“但是那两个人渣已经被我宰掉了，真是可惜，要不是时间紧迫，我非得拿着烧红的烙铁给他们脸上也印一个。”

想到过去的事，兰斯莉芙不禁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但她并没有生气，她问：“你想说什么？”

“Okay，好吧，我是想说，你理解中的队友，不会做这种事吧？”

对他纠结了一晚上的事感到好奇的兰斯莉芙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以杰森的反应速度，他下意识地手掌撑地，半蹲在地上。

她掀开被子，光//着//身体走下床，越过被她突然袭击的杰森，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翻找着自己的衣服。

兰斯莉芙背对着杰森，短发起不到任何遮挡身体的作用，她的脊背和腿上还留有没消去的红印子，杰森像是被烫到一般移开眼睛，不再看她。

衣柜里一半的衣服是杰森的，一半是兰斯莉芙放进来的，找出换洗的衣物抱在手里，兰斯莉芙带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困惑回头看向杰森：“我的性别认知没问题。”

早就知道杰森觉得她把队友当姐妹的兰斯莉芙有点无语，她讨厌大多数男性，那不还剩着一小部分吗？

满头问号的杰森：不是，你答非所问吧？

*

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的兰斯莉芙抱着衣服走进浴室，把淋浴打开，这才缓缓靠在墙上，借着刚染上热度的瓷砖让自己冷静一下。

她捂着脸，耳朵因迟来的羞涩迅速变红。

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兰斯莉芙闭着眼睛沐浴在温度微烫的水中，内心在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疯了吧？！我喜欢他吗？我喜欢他，但我不应该在发现这点的时候就像个恋爱脑一样满脑子都是他吧？！！

40.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就这件事谈出什么，噢，根本没有‘谈’的过程怎么可能有结果呢。

杰森没从兰斯莉芙的态度中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她没有提起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但也不反感他们之间的改变。

诡异地想到老蝙蝠在感情方面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杰森：他蝙蝠的！

“兰斯，走了。”

“OK.”

就像这样，兰斯莉芙没有问过杰森为什么突然改掉对她的称呼，他们之间也如同以往那样默契，龙女在和红头罩夜巡的时候还是会吵架也会打架，然后同时痛殴想要逃跑/偷袭的混混和罪犯。

……也许还是有所变化的？

他们的距离近了，物理意义上的。兰斯莉芙默许杰森和她胳膊贴着胳膊一起回安全屋，或者她会趴在餐桌上看杰森在厨房里做饭，又或许是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看电视——对于两人来说这显得黏黏糊糊的行为在过去是没有过的。

41.

在哥谭常驻了有小半年，有天晚上蝙蝠侠没在，顺手帮了红罗宾一把的兰斯莉芙结束夜巡后又顺嘴问了杰森一句：“蝙蝠侠受伤了？”

——不然怎么只有红罗宾、罗宾和搅局者。

懵圈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的杰森额头滑下几道黑线：“估计在瞭望塔值班，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就没注意到吗？”

兰斯莉芙抓住重点：“瞭望塔？”

除了看电视上播放的娱乐节目，习惯从报纸中获取信息的兰斯莉芙不太关注网络上的消息，她平时根本不上网冲浪，手机的电量充一次能坚持好几天，被杰森吐槽过好几次怎么会有现代的年轻人能忍得住不上网的。

也就导致兰斯莉芙知道正义联盟，也知道正义联盟的成员都有些谁，但她没关注过这个超级英雄团体的基地在哪里。

抓着杰森恶补了一番这些超级英雄基本常识以后的兰斯莉芙勉强地笑了笑：“下次我会记得多上网的。”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的杰森缓缓地把自己可能被抓出手指印的胳膊解救出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说正义联盟处理过外星人入侵和平行世界来客的事？”

“对？”

“那他们能帮我回家吗？！”

杰森的头顶冒出一堆问号：“啊？等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没说过吗？”

“你什么时候说过？！”

兰斯莉芙陷入回忆，刚开始和杰森组队的时候，他们只是搭伙，谁都不信任谁，她自然不会和他说起自己的来历，后来成了真正的搭档，杰森没问过，她也就早忘了，所以，还真没说过。

杰森也陷入回忆，他遇见兰斯莉芙的地点是中东，她和当地语言不通，但他很确定，兰斯莉芙说的是日语，他一直以为她是被迫偷渡/被拐来这边的黑户，不然就是从实验室或者什么组织里跑出来的实验体，考虑到中东有刺客联盟的大本营，他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结果现在兰斯莉芙说她是外星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坐在一起看电视——我好像很爱写（去掉好像）——我个人觉得能坐在一起看电视真的是关系非常好了，跟没什么话说的人坐一块儿，要不了一分钟我就会非常不自在地起来去干别的事。

我很在意‘分享’这个行为，无论是什么事，烦恼、抑郁、开心的事、八卦、吐槽、日常，我只愿意和关系很亲密的朋友说，几乎不会选择和家长聊（会失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