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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雪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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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彻底好全,是在冬至这一天。想起瞿姜曾说过要给做我多做几次饺子吃,又想起往年冬至在军营中伙房都会送饺子来,便估摸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来到了厨房。

瞿姜今日穿得很……嗯,虽说层层叠叠,但是却丝毫不显臃肿,因为衣服的质地很好,也并不让人觉得繁复与厚重。当然也说不上简便,轻轻瞟一眼卷起的衣袖,都能够一眼看出其上绣花的精巧细密。

瞿姜从不是一个喜好奢靡的人,不过却十分讲究。一件衣物,不做则已,要是做了,必得是上好的。几年后拿出来,需照旧经得起众人的夸赞。

她今日全身最绝妙的,当属那条腰带。端庄大气的样式,将一身偏素净的衣裙衬出了特别的气质。

当扈国不似陆吾,以丰腴或健硕为美,也不同于永翼国,以轻盈瘦削为荣。

是属于各人自以为美,便是美。

于是大街上,纤腰不及盈盈一握的有之,匀称者有之,体态丰盈者有之。也不见什么指指点点,更不闻窃窃私语。

瞿姜属于偏瘦一些的,但是束腰之后,并非身板单薄的外形。我一直觉得,她的怀抱很暖,也很可靠。

我想着从背后突然捂住瞿姜的眼睛,给她一个惊喜或者惊吓,便刻意压低脚步抄去后门,等我从门后探出身子来,却发现她突然不知何处去了。

刚想回头看看,却已经被人从后头紧紧抱住。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我低笑了一声,不躲不闪,反而更往那人怀中蹭了蹭。

瞿姜双臂在我腰前交叠,温声道:“太医院的章院正上禀我说,你最近都有按时吃药,也没有再操心边境的事,所以恢复得很好。不过,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我无奈地笑道:“顾菟,最近每次见你时,你两三句话总不离我怎么不再躺一会儿、怎么不多多休息。我就算是纸做的人,也不能一直藏在金玉匣子里吧。”

“怎么不能?”瞿姜居然还正经起来,道:“你若是纸做的,我绝对是要将你妥帖地藏在金玉匣子里的。就算外头狂风大作、暴雨交加,也不让你受着半点水汽。”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说起情话来,倒还真是让人心中软得一塌糊涂,“顾菟,你近日折子看少了,改看话本子去了吧?”

自那日一番长谈之后,我想明白不少。她既然同我相约绝不会像师父一样半途扔下我不管,那我也合该拿出我的态度来,口不对心也不像个样子。

我不再总是因为害怕终有一别而故意和她闹别扭,更没有因为总感觉身后空空而觉得不安稳,要靠不断地集中精力于军事来摆脱这种寂寥的感觉。

我身后有她。

她是顾菟,是陛下,是和我一同祭过天地的枕边人,也是我无意中念到也会嘴角上扬的心头好。

不管她在何时出现,不管我人前人后如何称呼,她都是她。

所以现在,我便也放开了拘束,常常对瞿姜换着不同的叫法。

“我的陛下。”我捏了捏她的手背,“你堕荒朝政可就算了,可别叫御史参我的本,大骂我是那魅惑主上的祸水。”

“要参也是参我,着了你的道。”瞿姜的手轻巧一翻,反将一军,挠起我的痒痒来,她手指灵活,圈住我的力道又大,害得我怎么躲也躲不出她的怀中。

我左右扭了几下怎么都摆脱不得,便连忙告饶:“停停停,不行了不行了。”

瞿姜停了手,嘴上却没就这么轻易放过我,“怎么,堂堂大将军敢做不敢当了?昨晚是谁……”

“那个什么!”我最近有些说不过她,便没敢正面回应,开始把话题往其他地方扯。

她倒是挺配合:“那个什么?”

“就那个,一会儿该用膳了。”

“那还得等会儿,饺子刚刚包好,还没下锅呢。”瞿姜看破我的意图后,没和我继续闹,笑了一声后重新回到了灶台前,“你在外头等我片刻。”

我道:“这是赶我出去?”

瞿姜道:“一会儿生起火来烟大,莫薰着你。”

我环视一周,“说到这,平日里在这当差的人都去哪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定然是瞿姜亲自下厨,所以就把地方空出来了。可是瞿姜让他们退下,他们怎么敢真的就一走了之?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追究起来,哪个逃得掉?

瞿姜道:“怎么?帝后平日里吃得不多,这回胃口倒是大,朕一个人伺候你还不够?”

哦,原来这些厨娘们溜得如此干脆,并非是因为陛下突发奇想要亲自下厨,而是因为陛下预备给帝后准备膳食,没人敢来讨嫌。

我“啧啧”两声,“可怜见的,一个帮手也没有。”

瞿姜看着我,目光一沉:“阿泱你这是不相信我?”

“那倒是没有,我最相信你了。”我撸起袖子道:“只是不想你落单。”

瞿姜走过来,将我拉到一旁:“你在门外等我也是一样的。”

我不依,拿她问我的话反过来问她:“顾菟你这是不相信我?”

“信你。”瞿姜这话说的不能更敷衍,把我往外头推,“但是我们中,有我在此就行,你在外边等着开锅就好。”

被推至门口的时候,我一个闪身,绕过了她的手,重新回到了厨房里。我在柴堆旁蹲下身去,开始认真地挑那些粗细长短合宜的备用,边挑边道:“我之前说的嘛,我烧柴很厉害的。”

瞿姜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还是让步了,“那你小心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骄纵千金,甚至于衣来不伸手、饭来不张口,没人上赶着哄着就活不下去了。

“我骑着寄望,以一挑十都不在话下,放火烧敌军大营都干过,现在不过就是烧个柴而已。”我本可以慢慢地添柴,为了给瞿姜露一手,便刻意以无比迅速利落的方式完成。

瞿姜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赶我出去。

两个人动手确实比一个人要迅速很多,而且我烧柴的能力确实不错,火候也把控得很好。

很快,香喷喷的饺子就端上了桌。

瞿姜并不是一个爱酒之人,但是我却多多少少有点贪杯,于是便特意让人上了几坛我之前藏的好酒。

我颇为豪气地拿起酒坛子就直接喝起来,瞿姜觉得我这样不利于康复,便着人取了两个酒盅来,陪着我一起。

她不想让我多喝,因这酒的数量有限,她多喝一口,我便少一口,于是她自己便一杯接一杯地灌。

结果自然是她已经醉了,我却还清醒着。

我叹了口气,“走吧,去休息。”伸出手来,刚准备想抱她去床上歇息,结果却居然反被抱起。

“……”也是难为她,醉成这样、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怀里还窝着个我。

得亏离寝殿近,我们一路上也很顺利,并未磕着碰着,不然可会让那章老朽看个大笑话了。

不过,瞿姜是对打横抱着我有什么执念吗?

我问道:“怎么我抱你你就躲,还只许你抱我了?”

“你记得我抱着你就好。”瞿姜不答,只像是在下圣谕般又说了一遍:“你只记得我抱着你就好。”

这感觉,不像是喝了陈年老酒,是陈年老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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