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感觉？

死了两次都没死掉的雾矢凛没法给个回答。

她的第一次死亡是因为车祸。

飞驰而来的跑车根本没有给她思考时间，整个世界就是——

“嘭—”

“吱嘎—”

“轰—”

然后耳边传来尖叫声、嘈杂声，再然后是四肢还有左脸传来辣辣麻麻的疼，但也不算特别难受，直到脑子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身体各处的疼痛也喷涌爆发，痛到她因痛晕厥后又被痛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意识消散前有没有被抬上救护车。

太痛了，痛到她醒来时恍恍惚惚，呆愣了半天才注意到自己坐在一片废墟中。

她的第二次死亡就轻松多了，毫无痛楚，意识消散只在一瞬间。在这里她雾矢凛实名感谢魔人的友情赞助，还好没有和太宰先生跳楼殉情，不然又痛死了。

但为什么说雾矢凛没法回答死亡是什么感觉呢？因为她死了两次都醒了过来……

没体验过完整的死亡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雾矢凛直接坐下。

为什么？她死了两次都没死成？是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单她一个这样？别呀，不要消费死亡好嘛？

“你好，外来者。”

听到声音雾矢凛从盘腿坐变成抱膝坐，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站了起来。

“您好，您是？”

传说中的系统文？延迟到账？

“我是书。”

雾矢凛恍然地点点头：差点忘了文野世界书的存在，原来不是死物呀。

“就如你所知，这个世界濒临崩溃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雾矢凛表情变得很微妙，她试探地说：“不可能是让我帮忙拯救世界吧？”

“是的，”一个光团跳到雾矢凛面前，“我想让你帮我拯救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

啊这……雾矢凛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谋策这方面，您或许可以找太宰先生和江户川先生？魔人也行？需要的武力的话超越者真的蛮多。”

雾矢凛的真诚建议并没有被书采纳：“他们是此世界的人，无法打破这个世界的命运。”

雾矢凛“emmm”了一会：“那您可以去别的世界抓壮丁？”

“我同样无法突破世界屏障。”

合着搁这儿等我呢，雾矢凛没有丝毫动摇：“既然我出现过这个世界那么一定也会有其他的‘外来者’出现，你可以找找他们呢？”毕竟世界上只存在0次和无数次并不存在1次呢。

“等不了了，世界的崩塌近在眼前。”书叹了一口气。

“欸？”雾矢凛变得沉重起来，她看着黯淡了的光团不忍心道，“请节哀。”

“……”光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不敢置信一样上下跳了一下，“你说什么？！”

雾矢凛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沉重中带着一丝不忍心：“请节哀。”

“不是，你那么喜欢的太宰治用生命维护的世界要崩塌了诶？！”

雾矢凛点点头：“我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就是耗尽生命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想到太宰先生更加沉重哀伤了。

“但你可以拯救啊，只要你答应，你喜欢的太宰治就能得愿以偿，甚至，如果你强烈要求我可以让他复活！”书不断加码。

“啊？”雾矢凛满脸疑惑，“我为什么要拯救世界？而且我也没希望太宰先生复活，太宰先生好不容易拥抱了死亡为什么打扰他？”

书又沉默了。

雾矢凛接着说道：“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可以让我也真正地去死了吗？”

“想得美！”书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瞬间消失。

刺眼的白光突兀出现，雾矢凛下意识闭住眼。

一个像是系统任务面板的东西出现在脑海里。

［世界认知度：0/2

世界本源：0/1

任务奖励：真正的死亡（可更改）

毁灭倒计时：xxx（冻结中）

备注：任务期间宿主如果死亡会绑定新身份复活］

某种意义上达成不死的雾矢凛：……

强买强卖啊！我想骂人！这种福利你去名柯找酒厂不好吗？！

等雾矢凛再次睁眼的时候，对上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被气得直接又闭上了眼。

该死的任务面板又弹了出来。

比起之前看到的任务面板只更新了一条。

[世界一认知度进度：0％]

被这几个简洁的字词气到的雾矢凛忍不住握拳砸床：就算我改主意要做任务就这几个字能知道是要做什么吗？！

“妹妹是不开心了吗？”

意识到周围有人的雾矢凛瞬间收敛了情绪，她寻声望过去。

黑发黑眸满脸稚气的男孩见她看过来立刻扬起笑脸：“妹妹看我了！”

奶里奶气的声音让雾矢凛感觉不太妙：不会这个妹妹是我吧？世界快毁灭了让我从娃娃做起？不可能每复活一次都从娃娃开始吧？你能冻结你了不起？！

自从第一次死亡之后，雾矢凛很少情绪起伏这么大，在if世界里雾矢凛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就是在太宰先生死后想着入水自杀却最终因为胆小懦弱还是挣扎上岸后自厌自弃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吞噬。

雾矢凛呼了一口气，想缓和一下被书气到发疼的心口。但还是隐隐作痛的心口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躺在摇篮里的娃娃自从醒来眉头就没舒展过，趴在一旁的男孩想了想“噔噔噔”地跑出去。

自顾不暇的雾矢凛看了一眼男孩离去的背影，都没心情打量新环境，只继续盯天花板：我敢肯定，这个身体一定有心脏病之类的！

她明明情绪都稳定下来了，但心口依旧阵痛。

算了，直接换个身份也行。

脚步声再次传来，雾矢凛抬头看过去。

刚才跑走的男孩跟在一个阿姨身后进来：“雾矢阿姨，妹妹是不是不舒服呀？”

雾矢凛怔了一下：难为你能发现不对。她打消掉换身份的想法皱着眉头瘪着嘴要哭不哭很难受的模样。

她这个世界的妈妈轻蹙眉头过来看了一眼就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小凛身体不对劲，你请下假开车过来送我们去医院。”

对面大概是回复了好，雾矢妈妈眉头舒展开一点，推着摇篮轻声哄到：“爸爸马上回来，我们去医院后小凛就不难受啦。”

她还不忘摸摸身侧男孩的脑袋：“谢谢小杰，多亏小杰注意到了小凛身体不适。”

男孩担忧地踮着脚看了看还一脸难受的雾矢凛，很懂事地说：“雾矢阿姨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妹妹。”

因为男孩家就在隔壁，雾矢妈妈只是点点头说了句：“要立刻回家哦。”就目送男孩离开。

等到门外传来鸣笛的声音，雾矢妈妈抱着裹好的雾矢凛出门前往医院。

在医院折腾了半天才重新躺到摇篮里的雾矢凛立刻摆出一副香甜睡梦中的样子让疲惫担忧的雾矢夫妇放下了心。

“小凛，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啊。”

这是一脸正气的爸爸的声音。

“会的，我们的宝贝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这是温婉的妈妈的声音。

雾矢凛控住不住嘴角上扬，沉入梦乡。

“妹妹还没醒呀。”男孩刻意放轻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到雾矢凛耳朵里。

“婴儿的睡眠都很长。不过小凛一般这个时间也快醒了。”妈妈并没有放低声音，用正常的音量说道，“小杰不用放低声音啦，小凛的睡眠质量很好哦，如果被吵醒的话也是因为到了该醒的时间点。”

雾矢凛慢慢睁开眼。

“妹妹醒了！”

雾矢凛冲惊喜地看着自己的男孩绽放出一个笑容，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如果她有牙的话。

她一边笑一边想着：小男孩的心思太好猜了，她都能猜到男孩下一句还是什么了。

一定是‘妹妹冲我笑了！’

男孩开口：“妹妹笑的好丑哦！”

笑容僵硬在脸上，雾矢凛下一秒直接撤回笑容，盯着天花板：说我笑的丑？还哦？你不配得到我的笑脸相迎。

雾矢妈妈忍不住笑了：“小凛现在还没长开，再等几天长开了会好看一点。”

男孩虽然不太信但还是为了不破坏大人的舔犊之情敷衍地点点头：妹妹这个样子，和好看一点也不沾边。

“妹妹昨天是怎么了呀？”

提到这个，雾矢妈妈眉间染上几分忧愁：“小凛的身体不太好，是先天性心脏病。”她注意到男孩疑惑的表情，简单说了一下，“这种疾病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剧烈运动。”

喜欢运动的男孩震惊了：“妹妹好可怜，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被男孩逗笑了的雾矢妈妈揉了揉男孩的头发，随口答道：“还不能肥胖。”

男孩点点头，郑重道：“我以后会看着妹妹、保护妹妹的！”

盯天花板盯了半响的雾矢凛终于舍得把视线重新投给男孩子了，她敷衍地超说要保护她的男孩笑了一下。

“咦，妹妹这个笑比之前好看多了！”男孩惊喜地说出自己的发现。

雾矢凛瞬间变成死鱼眼。她闭上眼不想理那个吵吵嚷嚷的男孩。

任务面板突然跳了出来。

[世界一认知度进度：0.1％]

雾矢凛：？？？发生了什么？还可以0.1的增长？你怎么不0.00001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