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吃)得很开心的雾矢凛回到高专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满足的笑意，她意料之外地碰到了在操场坐着望天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两人神色都比较忧郁，望着没有太阳的天空不知道再想什么。
雾矢凛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摄影师或许会忍不住把这一幕拍下来——情绪的传达永远美于任何风景。
咒术师的敏锐是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雾矢凛走过来的时候两人就察觉到了，不过随意一瞥就看到雾矢凛脸上的笑。两人的神情更不好看了。
今天要出去玩，雾矢凛自然是打扮过的。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运动鞋，头上还别了一个精致的发夹。
明明、明明昨天虎杖才……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握拳：她知道雾矢和她们的感情确实没那么深厚，但她怎么能做到昨天刚得知虎杖的死讯今天就毫无伤感地笑着？
那可是一条生命的消逝啊！
伏黑惠伸手压住了忍不住想要站起来刺两句的钉崎野蔷薇，只朝着雾矢凛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不用看钉崎野蔷薇忿忿的样子雾矢凛都知道自己真的很过分，没必要贴人脸开大，她就远远的招了招手回宿舍了。
……
“凛酱还真是不顾他人死活呢。”太宰治瘦削的身影快要被桌子上的文件淹没了。
雾矢凛不知所以地歪着头看着他，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脸庞两侧，不染尘埃的白色长裙是她最常穿的衣服。
谁能想到这样的少女鞋底的泥土还沾染着人体组织？
明明只要自己请求，太宰治就会帮助那被强盗劫掠的无辜一家，但她确实只字未提，只有路过的时候皱着的眉头显露她担忧的情绪。
太宰治笑笑没说话，他何尝不是那样呢？
但即便是被所有人恐惧的首领，也总有些人的生死让他忍不住插手，而乖乖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书籍的少女有着和黑手党格格不入的纯澈眼眸却不管何时都能做到袖手旁观。
“呐，凛酱，你就没有想参与其中的时候吗？”
纤细的手指搭在泛黄的书页上，她囫囵吞枣地将一页内容看完：“当然有呀，洞察人心的太宰先生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她抬起头像说着别人的故事，“因为每次插手的时候都发现毫无改变或者变得更糟糕，所以就接受成为旁观者了。”
太宰治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只是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
雾矢凛见状轻笑一声：“很抱歉呢，没法让太宰先生看到我因过去黯然神伤的样子。”
这一点太宰治当然知道了，他托着下巴等待雾矢凛的下一个动作。
“好啦，不打扰太宰先生了。”她起身离开。
只是想让她离开而已，太宰先生都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雾矢凛实名敬佩太宰先生，并做梦都想拥有那样一颗脑子。
……
一年级和雾矢凛的关系变得糟糕了，每次她言笑晏晏地打招呼的时候都只得来只言片语。于是雾矢凛自然也就把双方的关系定义在不熟的同学上。
但若是让来钉崎野蔷薇来定义的话可能是那个冷漠讨厌的同期？
一年级那边的矛盾与五条老师毫无关系。
他正拎着排队买的喜久福准备瞬移回高专，架势都摆好了，电话突然响起。
“莫西莫西，这里是Great Teacher Gojo！最强的五条老师~”
电话对面传来紧张的呼吸声，那个人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我看到一个人，但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非、非人类吗？”
五条悟很快将这个声音匹配到人：“啊，是吉野同学啊。”五条悟从记忆里捕捉吉野顺平的相关信息，“非人类？”这个说法应该是雾矢凛告诉吉野顺平的，没跑了。
“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只是碰了碰，那几个人就死了。”爱好猎奇的吉野顺平会想到那几个人的死状也头皮发麻，“怪异的死法。”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看在雾矢凛的份上五条悟勉为其难地过去了一趟，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上次被六眼断定不可能觉醒的咒术天赋出现在了吉野顺平身上。
“哇哦~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五条悟拎起吉野顺平：那么，这件事雾矢凛“看”到了吗？
当雾矢凛看到五条悟和吉野顺平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时候，难得感到有点意外。
今天任务面板突然跳了出来，好久没动过的进度条增长到38%。现在看来是因为吉野君啊。任务和改变剧情有关？
雾矢凛想破脑子都无法把世界认知度和改变剧情相关联，她只得认为碰巧吧？
宿舍这种地方虽然算是比较隐私的个人空间，但由于雾矢凛总觉得自己住不长，就没有费劲气力打造成自己温馨的小窝。
五条悟和吉野顺平明显是两个极端，一个大大嘞嘞地四处看着，一个缩手缩脚地拘谨坐着。
雾矢凛先向五条悟打了声招呼才和吉野顺平道：“好久不见，吉野君。”
被迫成为不速之客的吉野顺平不好意思地朝雾矢凛笑了笑：“好久不见，雾矢。”
“嗨嗨！叙旧什么之后进行，现在进入下一个环节！”五条悟出来像个主持人一样把控节奏，“那么有请凛酱为我们成为咒术师的顺平介绍一下咒术界吧！”
想知道自己到底知道多少吗？五条悟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乖乖说出自己知道的？
这样想着雾矢凛还是努力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咒术界，你可以看作一个封建社会。大大小小的家族比较多，像吉野君这种野生咒术师如果实力没达到一级、特级，很容易被当炮灰送死？”这里雾矢凛参考了真死的灰原雄和假死的虎杖悠仁。
看着吉野顺平瞬间惊恐的表情，她带着笑意：“当然啦，社会一直在进步，有封建主义也有改革派，五条先生是改革派的领头羊，吉野君大概是会加入这个阵营。”
吉野顺平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从不觉得自己恶趣味的雾矢凛看到吉野顺平变来变去的忍不住又扔下来一个炸弹：“吉野君是想加入封建派做个仆人唯唯诺诺地死，还是加入改革派高举旗帜心甘情愿赴死？”
“诶？不能不死吗？”吉野顺平只当雾矢凛在和他开玩笑。
五条悟靠在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雾矢凛。
“大概很难很难吧。”雾矢凛垂着眸子感叹了一句，毫不意外地听到五条悟那简单的几个字。
“你看到了？”
雾矢凛看了看吉野顺平笑而不语，五条悟了然地挑挑眉站起来拍拍顺平的肩膀：“这个同期见过了，已经不稀奇了。我带你去看看另外两位同期哦！”
把糊里糊涂的吉野顺平交给一头雾水的伏黑惠后，五条悟又来了。
不大的桌子上多了两杯热腾腾的牛奶，其中一杯旁边还有一个装糖的小罐子。
“很懂嘛。”五条悟随口夸赞了一句，将半罐糖都倒了进去：所以凛酱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呢？
银色的搅拌勺和奶白色陶瓷杯内壁碰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雾矢凛一瞬间想起自己学了好多年的竖琴，她低下头捧起自己的那一杯，安静地等五条悟开口。
手中陶瓷杯的触感细腻，雾矢凛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热度从接触面传递，手脚总是冰冰凉凉的她凭借这一点点的温热慰藉自己。
将糖充分搅匀后，五条悟端起来咕噜咕噜一口干，他满足地发出喟叹声，抹掉自己的奶胡子：“好了，我们来说顺平的事吧！”
雾矢凛脸上的笑容不变，看着五条悟作洗耳恭听状。
“顺平的事你也看到了吗？”五条悟是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人，不像太宰先生那样总有走不完的弯弯绕绕。
“我看到了他的式神淀月，看到了他从未进入高专的未来。”雾矢凛只说了两句话，蕴含的信息量确实巨大的。
五条悟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对待神秘色彩厚重的雾矢凛：“你到底是谁？”
“我是雾矢凛。”雾矢凛像是不了解五条悟在说什么，只重复了说了自己的名字。
“你、算了，你站那边？”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我不喜欢站队。”雾矢凛有些不感兴趣了，她刚刚喝了几口牛奶，热腾腾的牛奶在晚上是有助眠作用的：想睡觉了……
“我是旁观者。”雾矢凛将杯子放下，“只是旁观者。”
或许吉野顺平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改变了他的命运，但那只是作为一个刚步入咒术界的萌新对一个偶尔看到咒灵的普通人会做的事情。
合情合理，没什么不对。
旁观者只是不主动插手改变未来罢了，又不是完全一动不动。只有不存在者才会对过去、现在、未来都毫无影响。
五条悟不笑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夏油杰洗脑了，越来越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咒术界的未来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不过是因为他举得轻松也就没有压力山大罢了。
杰，如果你在……
五条悟站起来绕过困意明显的学生：“今晚好好睡个觉吧，明天开始训练翻倍哦。”
？？？你说什么！？雾矢凛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训练翻倍后还有人能活吗？
门被随手关上，雾矢凛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才幽幽转过头看向窗外：是时候了，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