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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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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和月端坐在厢房之内,点上一柱檀香,顺着烟雾舒展了一下身体,静静等待闫妈妈带人上门,他虽好奇为什么有女人花一千五百两包下他,但左右不过是床笫上的二三事,也懒得思考。

闫妈妈推开门,毕恭毕敬请程泠进去,而后锦若关上房门,示意闫妈妈离开,闫妈妈也是识趣的,清点了银票之后便离开了。

程泠一进去便摘下了面纱,怔怔地看着凌和月,也不说话,凌和月被这种怪怪的眼神盯着浑身发麻,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见过这人,直到搜罗了全部记忆也没有,思量片刻还是先开口了:“好姐姐,虽然你花钱了,但是有言在先,我可做不了上面那个...”

“你说什么?”程泠回过神,追问道,“你再说一遍。”“我说,我做不了上面那个。”凌和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一脸懵,这么久了,眼前这个女人还是第一个进来先是盯着他看半晌的。

程泠只听到了他叫自己姐姐,便忍不住过去拥抱他,“阿言...姐姐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吧。”凌和月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挣脱出怀抱,一把甩开程泠。程泠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闫妈妈听到动静去而复返,看见这幅模样起手便要教训凌和月,一边骂道:“你怎么敢打客人,反了你了。”凌和月被这架势吓得缩起身体,闫妈妈的巴掌还没落下便被锦若一把抓住扔到一边,这下懵的是闫妈妈了。

程泠也不恼,拉住凌和月就要走,“跟我回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凌和月不由分说直接甩开程泠的手,茫然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程泠知道会这样,耐心解释道:“我是你姐姐,我叫程泠,你叫程言,小时候你跟着母亲出去买风筝,在大街上被人流冲散了,后来我们一直找你,找了十三年,你还记得吗?家里有一颗很大的松柏,小时候你有一个狐狸布偶。”

凌和月坚定地摇头:“不记得,你们找错人了,我叫凌和月,不认识你。”

“你右肩膀后面上有块胎记,这个错不了吧。”程泠扯下他肩头的衣服,凌和月连忙去挡也无济于事,那处原本应该有胎记的地方,被烙上一块奴隶烙印,皮肤已经愈合很久了,看不出下面是不是有胎记。

程泠看着这可怖的烙印,心被刺痛了一瞬,不敢想当初被烙上的时候有多疼,可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没有什么胎记。”凌和月连忙甩开程泠的手,裹紧衣服:“大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说了我不是你认识的人,我叫凌和月。”

程泠又拿出那块玉佩,和自己腰间的玉佩比给凌和月看,“那这块玉佩你总认识吧,这是你的东西,和我的一模一样,足够证明我们的关系了吧。”

凌和月看见那块本应该戴在他脖子上的玉佩出现在程泠手里,眼神波动了一瞬,还是摇头:“这并不是我的东西,没有胎记,我也不记得什么松柏,这块玉佩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出来的,就凭借这个东西你就要带我走,不可能。”

他大喊道:“闫妈妈救我!这两个人要把我拐走,以后谁还给你挣钱啊。”

提到钱闫妈妈就来劲了,倏地从地上爬起挡在凌和月身前,“两位,这是做什么,区区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要带走他,他可是吃了我十来年的饭,我也算他半个娘了。”

“要多少?”闫妈妈愣了愣,程泠缓缓开口:“要多少钱才肯放他走。”闫妈妈试探开口,“一,一万两!”

“好。”程泠眼都没眨一下,锦若便把一沓厚厚的银票丢到地上,闫妈妈连忙去捡。

“已经赎了你,现在可愿意跟我回家?”程泠靠近凌和月,后者却步步后退,“你骗不了我,你和你娘长得有八分相似,这就是铁证。程言,为什么不承认!你绝不可能忘记从前的事。是不是她给你下了什么药?”

闫妈妈忙摇头,“我可没下什么药啊,冤枉啊。”

凌和月心虚地避开程泠的眼神,他辩解道:“这世间长得像的多了去了,只是碰巧和谁长得像又有什么奇怪,要带我走可以,不要编这种瞎话。”

程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见他死都不肯承认,命令锦若把闫妈妈抓起来,剑架在闫妈妈脖子上,她吓得直抖,锦若另一只手探过去点了凌和月的哑穴。

程泠把玉佩悬在闫妈妈面前,故作威胁道:“现在只要你说一句假话,我会先削下你的鼻子,然后是嘴,听到了吗?”闫妈妈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他是不是你拐来的?”“不是不是,他是我从奴隶场买下的,那时候他大概十来岁,我买来了就好好教养着到现在。”程泠自然知道这“教养”定是掺了不少水分,继续问道:“这块玉佩是不是他的东西。”

闫妈妈看了一眼凌和月,见他眼里满是哀求,只恨说不出话,锦若把剑更贴近一寸,“快说!”“好好好,是!是他的东西。前阵子说是被客人顺走了发了疯一样要去找,这会儿又不承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承认,但是这确实是他的东西,自我把他买回来便戴在他脖子上。”

尘埃落定,凌和月绝望地闭上眼睛。锦若解开他的哑穴,下一刻凌和月便脱力摔回床榻上。

“钱你拿走,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想必你也能猜到我们的身份,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引火烧身。”“是是是。”

凌和月知道,已经瞒不过去了,但是他仍然不愿意面对程泠,心里无悲无喜,只有越来越茂盛的虚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程泠心痛地拉起他的手,“阿言,你在怨我们这么久才找到你吗。你受苦了,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别怕。”

听她这番感动人心的好话,凌和月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冷冷地避开程泠的眼神。

“别用这个名字叫我。”凌和月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我说过,我叫凌和月。”

“阿言...”

凌和月:“......”

拿到所谓的卖身契之后,程泠注意到上面的署名还是程言,原来那个时候,他还是愿意叫自己程言的,凌和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泠愤怒地撕掉卖身契,搞不懂她在气什么,这份文书就是个摆设,他人仍在奴籍,又不是撕掉了卖身契,就等于把他的污点抹除了。

“回家吧,回家。”程泠拉着凌和月离开,甚至注意到凌和月这半透不透的衣衫,专程去给他买了件新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把玉佩重新挂回他的脖子上,凌和月就这样一言不发被程泠半推半就带到马车上,良久,凌和月都是沉默的,除了吃饭他甚至眼睛都不想睁一下,躺在车上装死尸。

程泠一路上给他讲了非常多程家这十来年的事情,直到讲到程尧的死,他才微微睁开眼,可是也没什么表情,十三年了,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像陌生人的故事,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现在放眼整个世间,除了程家他哪里都想去。

“二叔借着父亲无后把持着家里,等你回去了我便去求爷爷培养你当家主,只要你回去了,二叔的资格自然被剥夺了。”听到这里,凌和月猛地坐起,坚决反对道:“不行!”

“终于说话了,还以为你以后都要装哑巴。”程泠笑笑,“你本就是程家的儿郎,合该你继承家业的,父亲醒来也会尽全力培养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道理,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该不该他继承家业,而是他根本不想继承家业。

“程泠,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人,除了怎么讨男人欢心,我可什么都不会,再说你以为回去了他们不会调查我?一旦查出我的底细,迟早要被赶出来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们这种高门大户不是最重视名声,像我这样的人我真怕他们为了正门风,先把我就地正法了。我还想活命,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程泠无语:“我们是亲人,谁会在意这些过往。你那是被迫卖身,父亲醒来得知了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走。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管,哥哥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把你带回家,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回家。”

“算了,我看你还是现在就把我杀了吧。”凌和月绝望地瘫在地上,“免得到了程家,被你们审判处死,你这么有钱记得帮我选一副华丽的棺椁。”

程泠一时竟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马车停在一处小吃摊,几人下去填饱肚子,凌和月就喝了点清粥,闫妈妈说他们这样的人食荤物会让身上带着腥味,不招人喜欢,所以一贯是不给他吃肉的,长期吃素的饮食习惯让他闻到荤腥下意识就要呕吐。

想到这里,凌和月暗自摇头,时间可以重塑一个人的身体,甚至也可以重塑一个人的灵魂,没有什么东西是坚定如磐石的,什么家人,什么身份,都是过眼云烟了。

“程泠,你看那是谁?”程泠顺着凌和月的手看去,空无一物,回过头来才发现凌和月一路带风逃得飞快,“锦若!”程泠眼看着凌和月逃,再被锦若抓住,被五花大绑扔回马车,等这一切做完,程泠才优雅起身。

“还敢跑!”程泠作势要去拿手敲他的脑袋,凌和月却下意识害怕地闭上眼睛,浑身发抖,见了他这模样,程泠呼吸一窒,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想必从前挨了不少打,才让他变得这么胆小吧。

假装没看见他这模样,程泠闷闷地说:“是回家,是重新做回程言,不是要罚你,也不是要打你,放心吧,以后没有人敢欺辱你了。”

凌和月听完长叹一声,他决定劝程泠放弃:“按你说的,你们这么多年都在找我,现在看到了就算全了念想,大不了以后我常去程家看看你们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把我关在一座大宅子里。况且我真的没有那个本事当什么家主,连圣贤书我都没读过几本,你指望我拿什么管理那么多人。”

“那是你的家,不是监牢。当不当家主容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你回家。”

“我不愿意。”凌和月摇头,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程泠不解,正要说什么,却见他的情绪一瞬间失控,大喊道:“我不愿意!”

凌和月缩在角落里,崩溃得破碎一地:“我已经不是程言了,我也不记得你们是谁,我不要再面对过去,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我走我自己的路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逼我去扮演一个死去的人,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记忆里的那个人,我只是顶着他的躯壳活着,程言早就死了!”

程泠轻轻的一句话,就要把他数十年的痛苦和委屈抹去,对于程家人来说这段经历只是程言空白的十三年,但是对凌和月来说,这是迄今为止,他的全部的人生,即便充满了苦痛和眼泪,也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凌和月说完便重新瘫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永无尽头的深渊,已经忘了行走在大地上的记忆,身躯化成一片脏兮兮的羽毛,无尽地下坠,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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