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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朕要做渣攻 >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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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阳问霍祁,对沈应真的问心无愧吗?霍祁承认,他确实问心有愧。

霍祁知道沈应是被自己害死的。

诏狱比平常大狱更阴森些,牢房的墙壁都潮湿发霉了,角落里布满织网的蜘蛛,遍地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还时不时跑过几只老鼠。

霍祁坐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切,很难想象爱洁的沈应能在这里待得下去。

但沈应却在这里住了三个月。

霍祁想起这事了。

这是贞祐元年的事,是他刚登基时,朝臣与太后逼迫他立后那会儿。

立后之事从贞祐元年的正月就被朝臣提起,硬生生被霍祁拖到了六月,太后也终于忍不住动手施压。霍祁不堪其扰,与沈应更频繁地厮混在一起,两人日日抵死缠绵仿佛都是最后一日。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对方早晚会妥协,只是又存了一些少年人的天真,总觉得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两人彼此约定了情深不变,结果转头沈应在翰林院被人为难几回,霍祁先心疼上了,又想着或许让一步也无妨。

沈应却不允。

他说今日让了,日后就步步都要让,且这件事还关乎着一个女儿家的名节和终身幸福,又岂是他们说让就能让得的。

两人僵持不下,吵了一通。

沈应冒着大雨连夜出了宫,霍祁独自在寝殿喝了几日的酒。余松见霍祁闷闷不乐特意带他琼玉殿观赏歌舞,谁知被入宫求和的沈应知道了。

沈应火冒三丈,冲到琼玉殿揍了霍祁一顿,接着就被太后下了大狱。

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打得霍祁措手不及。他那时刚刚登基,被太后和内阁裹挟着,根本没能力救沈应。

为了不让沈应受苦,霍祁只得妥协,答应群臣立后。

这也是霍祁和沈应断情的节点,纵使最后霍祁想尽办法为定下的那位姑娘另配了佳偶,但他与沈应断了的感情却再也接不回原来的模样。

不是感情有错,是他们两个出了问题。

权力遮住了他们的眼睛。皇帝,首辅,权臣,君主,万物皆在手中的感觉太美妙,谁也不愿错过。

他与沈应皆是。

问太子霍祁宁愿当太子,还是宁愿和沈应在一起,太子霍祁只会答‘当太子有什么意思,不如自由自在与沈应云游去’,但皇帝霍祁只会答……

——‘他生来便是帝王’。

就如同问沈应是当首辅还是当和霍祁在一起的闲人,沈应也只会选当首辅。

霍祁知道,沈应会这样选,

毕竟有过天下莫与之能敌的权力,又岂会再甘愿去做任人拿捏的棋子。

他与沈应都是。

霍祁抬手用力抚上潮湿的墙壁,想要借力站起,却始终无力迈动脚步。

他不敢进去,他害怕里面的那个沈应只是现世的人。

无知无觉,不曾见过他的爱恨悲欢,亦承载不了他的憎恨厌恶。

但霍祁更畏惧里面的沈应就是那只从前世跟来的恶鬼。

他们早已经变成了一对怨偶。

霍祁现在宁愿面对一个娇弱可爱、一心爱他的沈应,也不想要那个冷冰冰的、只会同他说家国大义的沈首辅。

沈应要霍祁别怨他,可是霍祁怎能不怨。

沈应用那所谓的家国大义逼霍祁亲自下旨,斩了霍祁的舅舅、囚禁了霍祁的亲娘、放逐了霍祁的胞弟。

他把霍祁逼到孤家寡人的境地,结果转头便轻飘飘地抛下霍祁,自己去死了。

要霍祁怎能不怨他,恨他。

霍祁对他是怨到无以复加,恨不能亲手绞死。

所以才不准人为他裹尸,不准沈家人下葬,不准他入土为安。就是为了让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咽不下那杯孟婆茶,走不了那条来世路。

就是要让他化作阴灵,日日跟随在侧,亲眼看着霍祁如何饮酒作乐、戏弄百官,亲手毁掉他临死前仍心心念念的大衍江山。

想到沈应临死前的三个嘱托,个个与他无关,霍祁右手握拳往墙上砸了一下。

重击震落了一层墙灰,也惊动了里面谈话的人。

“谁?”

牢房里头传出一道声音熟悉的怒喝,紧随其后的是瓷片撞击声。

霍祁眉头一皱,大步冲进牢房。方寸之室,一眼望尽,除了铺在墙角的稻草和散落一地的杯碟菜肴,地上还放在一个食盒,再然后就是相对而站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禁卫军的服饰,正是太后手下禁卫军的统领文瑞。

而另一个……自然就是因打了皇帝,被关进来的沈应。

沈应手里端着一个碗呆呆向霍祁望来,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呆呆傻傻的,哪有半点沈首辅当年在籓阳城中招降天武军时生杀予夺的气势。

只一眼,霍祁便知道这里站着的不是他的沈应。

他猛地闭上双眸,掩盖住眼中情绪。

是他想左了,以沈应爱躲懒偷闲的性格,好不容易扔下了重担,又岂会有闲心再陪他重来一趟,怕是正不知道躲在哪处看他的笑话呢。

他岂会让沈应看笑话!

霍祁侧身面向文瑞,率先发难:“你怎会在此?”

文瑞愣了愣,下意识往牢房四周扫了一圈,心道这是禁卫军管辖的诏狱吧,他作为禁卫军统领出现在自己管辖下的牢房难道很奇怪?

不过皇帝问都问了,文瑞也不能避而不答。

而且他刚才差点往皇帝脸上扔盘子,就算这皇帝再没实权,这也是大不敬。

他可没什么正在做皇帝的情郎,还是赶紧请罪保命吧。

文瑞叩拜:“回陛下,微臣奉太后之命,正在盘问罪人沈应损害圣体的罪行……方才微臣不知是圣驾在此,以为是有人劫狱,才贸然动手。惊扰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文瑞犹豫了片刻,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通。

沈应闻言嗤笑一声,引来屋中其余人的目光。

他也不管,两口扒拉尽了碗中的白米饭,把白碗放回食盒中。沈应盘腿坐到稻草上,满眼可惜地看着地面上沾染了灰尘的菜肴,向文瑞调侃道。

“文大人,要我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不想给我带饭,你直说便是,诏狱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犯傻跑来这里劫狱,再者说就算真的有人劫狱,也不需要你用这些佳肴来防御吧?”

沈应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菜肴,摇头叹息道:“暴殄天物。”

霍祁不理他,他也侧身坐着,连眼角都不甩霍祁一下,做出一副十足高傲的模样。

霍祁暗自冷笑,装模作样。

沈应还当霍祁是从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年,被人打了脸还要腆着脸凑上去叫人家卿卿。

霍祁沉下脸,长袖一甩背过身去。

牢房的气氛僵硬起来。余松躲在门口生恐殃及池鱼,完全不敢进来劝架,

可苦了跪在地面的文瑞。为了折磨人犯,诏狱的地面全是粗粝的小石子。纵使文瑞武功高强,跪着也不好受。

偏霍祁因着同沈应赌气,现下死活不愿意开口。

他不发话,文瑞哪里敢起来,只能咬牙继续跪着。

文瑞方才掀了沈应的碗碟,确实是因为久久没有从沈应这里问出有用的供词,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也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这位皇帝的情人。

谁知道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文瑞在心里叹息,以后还是该少做点坏事。

他跪在地上向沈应打着眼色,

沈应原不想理会他,只是刚刚才吃了他的饭,多少有些吃人嘴短。

沈应瞥了霍祁一眼,满不自在地开口。

“陛下若有气尽管对我来好了,别为难其他人。”

“其他人?”

霍祁笑了一声,迈步走到钉在墙壁上的烛台前,轻轻撩拨了一下烛油。

烛火跳动了一下,把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长得鬼魅阴森。

众人看着都觉得心头一跳。

“沈卿倒是会心疼人。”霍祁出言讥讽,“就是不知你昨日跟朕动手的时候,有没有心疼过朕。”

他受伤的那半边脸正好对着沈应,红肿的伤口映在烛火下,看上去更严重了几分。

沈应心虚地别过头去,低声嘟囔着:“心疼自然是有的,只是当时……”

总是生气更多罢了。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几乎是吞在嘴里,却还是被霍祁听清了。

“生气?沈卿可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有什么资格同朕生气?”

霍祁回眸,凌厉的眼神几乎刺穿沈应的身体。

他透过沈应看向墙角,那里跪了一个人。

是贞祐八年的沈应。霍祁厌他逼自己下旨杀了国舅,随意找了个错处将他关进了诏狱。

那时,霍祁也是将沈应关在这间牢房,问了同样一句话。

他问:‘沈应,你可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沈首辅良久不答。

年轻的沈应却皱起了眉头,面色凝重地起身走到霍祁面前,手掌直直向霍祁额头探去,嘴里还不住念叨着。

“惨了惨了,皇帝不会真的被我打傻了吧?”

霍祁:“……”

霍祁抬手抓住沈应的手腕。

这手腕纤细得他只用一拳便可握完,却是那么健康,比他的沈首辅那只剩下骨头的腕子要健康许多。

霍祁被这只手腕传出的温度狠狠灼伤了。

他松开手猛地后退了几步,再抬眸望去时,墙角的人影已经不见。

可他却明明听见,他的首辅在说。

‘臣明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沈应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霍祁:他们早就是一对怨偶了。(重点是他们还是一对)

沈应:已分手,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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