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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巨型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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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虫鸣的微风拂过离镜与鹤扶灵的发梢。

相比于对密林环境害怕而瑟瑟发抖的鹤扶灵,离镜显然比她更为冷静。稍微遇到点风吹草动,鹤扶灵抓着离镜手臂的力道就会加重。说书人所描述的关于此密林的奇闻异事不断回荡在鹤扶灵耳边,就连鹤扶灵自己都觉得被下咒一般,战战兢兢。

“离镜,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呀?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刚才好像来过,你看。”鹤扶灵指着一颗带有划痕的树木。“刚才我们遇到的树上也有这个痕迹。”

离镜用手抚摸树干上的划痕。“嗯,确实迷路了。”

鹤扶灵心中一紧,说话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该不会……是鬼打墙吧?”

“鬼打墙?应该不是,说不准是苍山那些长老设置的法阵。况且月光被树叶遮挡,迷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用自己吓自己。”

“嗯。”鹤扶灵觉得离镜说的没错,因为觉得周围的气氛过于凝重,她开始与离镜闲聊,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离镜,你一出生胆子就这么大吗?我总感觉你对这些鬼神之类的故事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当然不是,只是我住在山上,那里的环境和这里一样黑漆漆的,生活得久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而且这片密林给我的感觉像家一样,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原来如此。诶,可是山上不是有很多妖兽吗?住在山上岂不会被妖兽袭击?”

“不会啊,我住在山上十六年也没见过妖兽,听你这么一说,倒还想见见呢。”

“等你见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它们就像这样。”鹤扶灵用手比划她曾经见到的一头长得奇形怪状的妖兽。“一个个长得可奇怪,一见到它们想跑都来不及。”

离镜被鹤扶灵的动作逗得笑出声。

“你别笑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遇到妖兽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那种长着大疙瘩的,里面装的全是剧毒,沾上一滴就会全身溃烂。我小时候就见过一个被剧毒沾上的人,浑身全是脓血,害得我回去后三天都没胃口吃饭。”

离镜表情凝重,若有若无的点点头。“感觉你说的与后面站着的那头妖兽差不多。”

“啊?什么差不多?”鹤扶灵突然反应过来,缓慢的转过头去,发现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着一只巨型蟾蜍,而且眼睛还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这只巨型蟾蜍约十尺高。它的皮肤粗糙而滑腻,疙瘩上身上流出的黏液还发出淡淡的绿光,像是腐烂的食物与脓血混杂在一起的样子,还伴随着浓浓的腐肉味。眼睛大而突出,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鹤扶灵被这一幕吓得发不出声来,但她并没有为此退缩跑到离镜身后。而是拔出剑,把离镜护在后方,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指着巨型蟾蜍。

刺鼻的臭味令鹤扶灵胃里里的残羹剩饭不断地翻涌,让她有种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感觉。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感,鹤扶灵对身后的离镜喊道。“你快跑,我一会儿找你汇合。”

没想到离镜非但没有离开,反倒走上前来用手按住鹤扶灵握着剑的手。这一举动让鹤扶灵很是疑惑,她不明白离镜的用意,而是觉得离镜是因为没见过妖兽,不明白妖兽的可怕之处所以感到好奇才会劝她放下剑。

“哎呀!”鹤扶灵立马抓住离镜的手,往身后跑去。她以为是离镜被这只巨型蟾蜍吓得挪不开腿,于是她抓着离镜的手开始往前跑,而且还得趁着巨型蟾蜍没发火前跑得越远越好。

哪知离镜非但没有跑,还呆呆地杵在原地,眼神似乎正在打量着眼前这头怪物。

此时鹤扶灵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镜被吓傻了。

“别傻站在那,快逃啊!”

“扶灵,我们似乎可以让它给我们引路。”离镜平静地说。“一般妖兽遇到人不都会先攻击吗?但这只巨型蟾蜍虽看起来可怖,却没有想害我们的意思。而且……它好像有话要对我们说。”

好像从这只蟾蜍出现到现在,的确没有摆出一副要害人的样子。可谁都不知道这只蟾蜍下一步会作何反应,鹤扶灵小声的说,生怕惊动眼前的蟾蜍。“离镜,你是认真的吗?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话音刚落,巨型蟾蜍叫了两声。“呱呱。”

“嗯,它在跟我们问好呢。把剑放下来吧。”

鹤扶灵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她选择相信离镜。就算这只蟾蜍真的生气了想要攻击她们也没事,毕竟她手里还有剑呢。鹤扶灵缓缓把剑收回剑鞘,站到巨型蟾蜍身前与它对视。“你真的能听得懂它说的话?”鹤扶灵对此感到半信半疑。“那可不可以再让它‘呱呱’叫两声?”

谁知离镜还没开口,巨型蟾蜍就又开始鼓起腮帮子叫了两声。鹤扶灵对此感到惊奇,她开心的望着离镜。“它居然也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你知道这片密林的出口在哪吗?”离镜问。

巨型蟾蜍回答离镜:“呱呱!”随后转过身去,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它让我们跟着它走。”

鹤扶灵看离镜的眼神瞬间多了几些敬佩,她竖起大拇指,走在离镜身后,小声嘀咕,“看来我真的遇上了高人。”

不远处为迷路而发愁的贺玄凌与金瑾靠在树干上休息,突然一声巨响和“呱呱”声让两人抬起头张望四周。

金瑾下意识绷紧身体,抱紧双手。“这里怎么会有青蛙的叫声?”

“森林有青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我看你是被自己吓傻了。”

“喂!可你没感觉到地在动吗?这下可不是我在大惊小怪。”说完,大地突然再次发出震动,这下更加坚定金瑾内心的想法。“看吧,这附近一定有妖兽,否则地怎么会震成这样。”

贺玄凌忽然看见几道绿光,于是他握住手中的剑,并朝着绿光的方向前进。“跟上来。”

金瑾左看右看,快速跟上贺玄凌的步伐。“去哪?”

“跟上就行,别废话。”

有了这只巨型蟾蜍带路,鹤扶灵也不再感到恐惧,她一蹦一跳的跟在离镜身后,嘴里还哼着从小听到大的南州小曲。离镜则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咔嚓!”树枝被裁断的声音传入离镜的耳朵里,并伴随着说话和脚步声,正逐渐向这边靠近。离镜朝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发现有两道身影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鹤扶灵发现离镜停下,也跟着停下来,顺着离镜看的地方看过去。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离她们越来越近,不免又让鹤扶灵的心里感到不安。“这是人是鬼啊?”

离镜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恶趣味。“扶灵,要不你叫两下,说这里有鬼,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主意好!”鹤扶灵清了清嗓子,并大喊。“啊!!!鬼呀!这里有鬼!”

果不其然,听到鹤扶灵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影瞬间变得手忙脚乱,此人正是金瑾。

“别过去了!你没听有人在那喊着有鬼吗?不要命了!?”

贺玄凌没有理会金瑾的胡言乱语,自顾自的往前走,手中的剑也不停地砍向碍路的杂草。再向前一步走,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只见前方有两名女子跟在绿光的身后,那些绿光正是从一只巨型蟾蜍身上散发出来的。越靠近蟾蜍,腐肉的气味就越大。

金瑾站在身后捂住用手捂住鼻子,大步跑了过来。“这里该不会真的有人死吧?这味可真臭。”见到前方有两道身影,金瑾不顾一旁的贺玄凌,急忙跑上前去打招呼。“等等!前面的两位朋友!等等!”

离镜和鹤扶灵纷纷转过头来,用着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金瑾。鹤扶灵开口道,“你是在叫我们吗?”

“是啊。”金瑾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回答。他抬起头,发现前方站着一只巨大且冒着绿光的怪物,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熏得金瑾急得捏住鼻子。

贺玄凌不急不慢地走到金瑾旁边,眼神看向离镜,却只字不发。

鹤扶灵看清眼前人的眉目,发现正是昨天给她们膏药的那个人。她指着贺玄凌和金瑾,“原来是你们俩,怪不得看着眼熟,叫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前面那只巨兽是你们的灵宠?”金瑾没有回答鹤扶灵的问题,而是问了巨型蟾蜍的由来。

“不是灵宠,它是给我俩带路的。”

“不是灵宠还能说服它为你们带路?怎么做到的?”

“干嘛要告诉你们。”

鹤扶灵拉上离镜的手继续向前走,金瑾快速地跟上两人的脚步,开始找话题与鹤扶灵闲聊。贺玄凌则站在金瑾身旁,眼神时不时往离镜的方向看去。而离镜在心里与魇交谈。

魇告诉离镜,说贺玄凌的修为深不可测,让离镜多多留意这个人的动向,说不定可以得到意外之喜。离镜听了魇的话,好奇的看向贺玄凌,恰好贺玄凌此时也在看着离镜。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但离镜和贺玄凌并未表现出尴尬的模样,很快又把头转到一边,继续走着。

“他难道很厉害吗?”离镜问魇。这是她从木屋到苍山第一次听到魇对一个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心里不由得对贺玄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至少在这群登山的人来说,修为是最高的。不过我相信你日后的修为定不会比他差。”

离镜垂眸,她反问魇:“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当然。”

离镜笑而不语,她忽然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交错的树干以及树干上的枝叶。自阿娘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阿娘现在在天界的情况如何。离镜在心里安慰自己,“阿娘您再等等,等羽化成仙后,镜儿就会来救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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