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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千夫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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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事狠狠地朝司玄瑜砸来。

司玄瑜驾轻就熟地一闪,躲开迎面砸来的不明物体。

一看,原来是个砚台,虽是躲闪及时,但是白色的裙摆也沾上了点点墨痕。

见状,司玄瑜不由大怒,冲着一旁身着白衣的白胡子白头发白瞳老头吼道:“臭老头你砸我干什么?”

而这须发全白的老头,正是传说中擅卜算、能预知未来云塔大巫谢——封离。老头虽是一脸怒不可遏,但眼神却是空洞而麻木——俨然是双目失明已久。

封离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只是让你去除煞,谁让你自作主张,多管闲事的?”

司玄瑜不甘示弱,“那鬼煞我又不是没有除掉,何况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顺手帮个忙,送点水,又怎么了?”

数日前,云中城附近的一个村庄突然传言有厉鬼现身闹事,封离便让司玄瑜前去处理,见那村庄干旱,司玄瑜又施了术法给村中降了雨。

闻言,封离气得一手抄起一旁的扫帚:“我不仅要砸你,我还要打你。死丫头你给我过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虽是双目失明,但封离手中的扫帚仍精准无比地朝着司玄瑜身上打去。

司玄瑜一边熟练地躲避扫把,一边反驳道:“村里旱了好几个月,再不下雨,村里人都要渴死了!!老头子你别打了,痛死了!”

一个面容清隽的女子轻靠在窗前,正手持一卷旧书,淡定地翻读着。司玄瑜和封离面红耳赤地吵了一架,待二人都吵累了歇气时,才端起一杯茶,看向司玄瑜,道:“吵完了?”

而此人,正是传说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云塔大巫彭,时空青。

云塔三巫,巫谢封离,作筮,巫彭时空青,作医,巫礼白镜尘,为祭。几个师父中,虽然司玄瑜经常被脾气暴躁的巫谢封离用扫帚暴打,但是她最怵的还是时空青,她极少开口,但一说话,总能把司玄瑜的歪理辩得明明白白。

司玄瑜被时空青看得有些心虚,但仍是固执地别来了头,道:“我没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村里那么多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封离气得又举起了扫把,“臭丫头片子还敢顶嘴,那些人命中注定该有一劫,你非要用灵力去帮他们逆天改命,你可知道这样是会遭天谴的?”

司玄瑜不服瞪了封离一眼,道:“若是真该有此劫,那根本就不会让你通过卜筮算到。就算按照你整天念叨的那样,尽人事,听天命,若是能通过人力可以改变的,那也就不是真正的天意。”

封离一时语塞,气得指着司玄瑜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你.....”

时空青叹了口气,“玄瑜,云塔规训为何?”

司玄瑜老实答道:“只问鬼事,不问人事。”

时空青头也没抬,一边翻书,一边点了点头,道:“为何?”

司玄瑜倒背如流:“因为术者是因为鬼煞而生,天地有调节阴阳、正邪、明暗之能。煞皆为人死所化,产生于天下之不公、冤屈、欺辱之中。政清治明之上古,没有鬼煞,也没有术者。术者之责,便是消除天地间本不该存在的鬼煞这个异数,而不该用术力过多干涉人事。”

时空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既对,也不对。如今天下混乱,百鬼夜行,但天下真正需要的不是有通天神力的强大术士,而是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国家,一个有仁心的君主。”

时空青挑眉,问道:“懂了?”

“嗯嗯,懂了!”司玄瑜连连点头。

“那便去灵祠跪半日吧!”时空青淡淡道。

闻言,封离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啊?”而司玄瑜惊呼出声:“为什么啊?!”

灵祠中供奉着云塔历代陨落的大祭司的灵位,司玄瑜犯了事的时候,往往就会去灵祠罚跪。

寂静无声的祠堂里,围成环形的一排排长明灯巍然点亮,将黑暗的地底照得灿若白昼,凝重,冷肃,而哀伤。

司玄瑜可太不喜欢那个地方了。

时空青蹙了蹙眉,道:“玄瑜,你能问出为什么,这说明你还是没懂。”

封离气得牙痒痒,“世间的气运,命格,寿命、财富等都有定数,你拿了,别人就会少;别人拿了,你就会少。若是这方下了雨,那别处就会有地方大旱。你对这处施了雨,那你对别处就欠了雨债,这世间因果,翻来覆去扯不清楚,一不小心,你就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闻言,司玄瑜瞬间气焰全无。

封离又道:“升米恩,斗米仇,你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感激你,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窗外青山连碧,灵山之下,几只白鹤朝着碧空腾空而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时空青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有些悲伤起来,转头看向窗外,“玄瑜,云塔的塔训,你需要记住,没记住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闻言,封离眼神微暗,随即又拿起一旁的书卷对着司玄瑜砸了过去,“臭丫头不长记性!今天我非要把你揍到长记性!”

一双修长的手稳稳地截住了书卷。

清醇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师父,得饶人处且饶人,玄瑜已经知错了。”

闻言,司玄瑜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朝着声音源头看去,一个风尘仆仆的白衣人出现在眼前,

她心中大喜,一溜烟跑了过去,“镜尘师父!你回来了!”

那人身姿挺拔,温和俊美,虽眉带倦色,但是气质卓然,岩岩若孤松之独立,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来人正是云塔大巫祭,白镜尘。

大概是因为白镜尘将她救下,她自幼便对白镜尘格外亲近。只是在她有记忆时,白镜尘便总是在外四处奔走,不是除煞,便是找人。

找一个让人记不住模样的青衣人。

司玄瑜心中实在不解,记不住模样,那该如何去找。

只是三巫对此素来讳莫如深,不让她听,也不让她问,就那点消息,还是她冒着被扫把暴打的风险偷听来的。

白镜尘弯下身来,揉了揉司玄瑜的头,温润一笑,眼尾因疲惫和年岁现出淡淡细纹,但仍不损其绝世风华。

“嗯,玄瑜,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好管一管!”封离骂骂咧咧起来:“我说镜尘呐镜尘,你把这孩子扔给我们俩两个老的,然后就不见人影,你是不知道我们带孩子有多痛苦啊!我当初教你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费心?教这死丫头师父我头发可都要掉没了!”

一旁,面容清秀、乌发如墨的时空青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镜尘抱歉道:“二位老师费心了。”

司玄瑜涨红了脸:“臭老头子,你又给我师父告状!”

“你叫我什么?我可是你师父的师父!”封离一拍大腿,沉痛骂道:“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天理!!!我和一个老瞎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这死丫头片子拉扯大,还不听我的话,天天顶嘴!反倒是你,没咋管过,还对你的话言听计从的?老子不管了!”

白镜尘皱了皱眉,郑重道:“师父,君子勿口吐恶言。”

封离更怒:“大的小的一个个都这样,都来欺负老子...我!老...我不管了,你不问问你徒弟做了什么?”

司玄瑜有些心虚垂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玩着眉心的额饰。

白镜尘温声道:“师父,怒易伤肝。”

闻言,封离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玄瑜。

司玄瑜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看向窗外的晴空白鹤。

白镜尘有些无奈揉了揉太阳穴,道:“好了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

“师父...你都知道了?”司玄瑜偷瞄了一眼白镜尘,心虚地问道。

白镜尘安抚般揉了揉下司玄瑜的头,笑道:“别担心,师父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司玄瑜一直知道,白镜尘的实力很强,是她不可想象的强,他说解决了,那问题就一定是解决了。

接着,白镜尘又对时空青和封离道:“玄瑜年纪尚小,很多时候做事情仅凭赤子之心,还需二位师父多加教导。”

封离指着白镜尘,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你....你又给她擦屁股!!我说镜尘呐,你这么老是惯着她,是不行的!!”

白镜尘温和一笑,揉了揉司玄瑜的头,道:“我们家玄瑜生得又漂亮又善良,是个好孩子。”

——————————

从那个妇人开始,不断有乱七八糟的物事朝她砸来,

司玄瑜躲避不得,只能曲肘徒劳地挡着面前,她想说点什么,根本无暇开口。一股强烈的委屈升上心头,她曾经也是有人护着的,有人心疼的,可为什么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千夫所指的局面呢?

她成了别人口中下贱的奴婢,卑微的战俘、无耻的叛徒?

她又为什么和曾经的爱人反目成仇,被同族人唾骂,为全天下所背弃的了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七年前......她也只是想救人啊!

那时候,老头子好像对师父说了什么,说的是什么呢?司玄瑜头疼欲裂,但仍在极力回想着,他好像说的是......善良的人,在这个世道上,活不好。

一股血气上涌,司玄瑜只觉喉咙一腥,竟喷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见状,都有些畏惧起来,这女人相貌美极,看耳后黥印还是个有主的,万一是哪个北晟大人物的心头好,真要死在这里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中随即有书生摸样的人弱弱地道:“大家还是嘴上积德吧,我看她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被北晟人从云中城掳来当奴隶已经很可怜了。谁家里无母亲,无妻子,无姐妹的,将心比心,若你是她的父兄夫君,看到她这样,也会很难过的。”

人群沉默了片刻。

突然有人啐道:“我要是她的父兄夫君,看见她这种贱骨头,不等北晟人动手,我自己先解决了她。”

又有人畏惧道:“还是别说了吧,万一她给她的主子告状,我们这些人都要完。”

不止是谁轻轻说了一句:“人死了不就不会告状了吗?”

是极轻极轻的一句,人群的气氛倏然剧变,一时间,众人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司玄瑜,不少人望向司玄瑜的眼中竟带上了淡淡的杀意。

上陵城中现在流民不少,已有不少人糟了流氓的毒手,官府也不好查,若是如此.....便是以后这女奴的主人追查过来,也可以把事情推到流民身上。

“她是西陵的叛徒!杀了她!”

“对!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似乎积累已久的恨意与怨愤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只是一个看起来并不高大,并不强壮,也并不是具有很大威胁的女孩子。

四面都是喧闹嘈杂,指责怒骂的人声,无数的小石头、烂菜叶朝着司玄瑜砸了过来。玄瑜徒劳抱住头,躲避着铺天盖地袭来的剧痛。

可是那些东西,依然无休无止。

不知过了多久,司玄瑜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攒动的人群,绝望地吼道:“够了!”

这一吼,人群居然还真的停了下来,但仍旧满怀敌意地紧盯着她。

淡茶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妖冶而又诡异。

“呸!”司玄瑜狠狠吐出口中残留的咸腥,冷笑道:“想杀我?你们怕是还不够格。”

这些人一腔怨意、恨意、杀意,而司玄瑜又何尝不是?

她修的是鬼道,擅长驱使亡魂,这群肉体凡胎之人,在怨气冲天的死魂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一条嫣红的血线沿着光洁的额头缓缓流下,映得司玄瑜的眼中仿佛有业火燃烧。

只要,她如今金环术伽已经取下,灵力稍有恢复,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或许,只是稍微动一动念,这群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浅茶色的双眸凌厉地扫视着众人,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旱灾带来的饥荒让他们大多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神色惶恐不安。即便是对着他们口中最卑贱的北晟女奴,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见玄瑜看了过来,一个面黄肌瘦女人下意识地把身旁的同样孱弱的孩童护在了身后。

静静扫视一圈后,司玄瑜绝望地捂住脸,脱力般蹲下身来,痛苦地颤声道:“我...我刚刚在想什么啊!!!”

就在这时,首饰铺子突然走出一个紫衣美妇来,见门口熙熙攘攘地围了一群人,挡了自己的路,面露不悦,扬起手中的鞭子对准靠近门口的几人就是唰唰唰几下,方才还面带杀意的围观人群被打得嗷嗷直叫,连扑带爬地躲开,围成半圆的人群很快就空出个口子来,露出了里面白衣萧索,犹自恍惚的司玄瑜。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虐女主了~

但这会推动女主成长~

希望读到这里的小伙伴点个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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