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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语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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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离回来后,司玄瑜毫不意外地被罚了。

但她根本不怕罚,因为惩罚大多也就是抄抄书,别人或许还会叫苦不迭,但是对司玄瑜而言却简单至极。

司玄瑜没有回到云塔,而是来到了扶玉阁,她母亲生前的所居之所。

司玄瑜靠在椅子上,啃着瓜,十分悠闲地看着一字摆开的纸人傀儡动作整齐地抄书。

过了一会儿,司玄瑜起身,伸了个懒腰,透过雕花木窗看向神乐帝的住所,云外仙都。

西陵的皇宫名为仙云宫。

仙云宫依山而建,云外仙都便在仙云宫的高处,云外仙都乃是历代西陵帝王所居之正殿,无论位于云中城的哪个位置,只要抬头看去,都能看到那座由白玉和黄金建造而成的精致无比却又气势恢弘的宫殿。既有天上神仙府邸的飘逸潇然,又有人间帝王巍峨庄严。三百级汉白玉台阶下宽上窄,每隔十阶,台阶左右两侧便会出现一个白玉台,左右两侧的台上皆有银枪白甲的云骁卫威严伫立。

再往下一点,宫殿规模和华丽程度都略显次之,住着神乐帝的三千佳丽。再再往下,便是太监、宫女的住所,当然,冷宫也在这里。

玄瑜托着腮,看着最高处的云外仙都发呆。

虽然担了个公主的虚名,但她也没去过最高处的云外仙都,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神乐帝。神乐帝荒淫,子女众多,怕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有多少个。

玄瑜的母亲羽美人,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舞姬,像她这样不受宠又没有母族势力的公主,仙云宫中一抓一大把。

而相比她的其他姐姐妹妹们,司玄瑜还要招嫌一些。

因为她命格凶,还有一双不祥的眼睛,据说在司玄瑜出生那日,天现异象。客星犯紫薇,为大凶之兆。紫薇乃斗数之主,为帝星。而紫微星动,往往意味着国祚有变。

于是,神乐帝大怒,当场将诞下小公主的羽美人打入冷宫。

刚生产完的羽美人哪里经得起这番惊吓折腾,不久便在栖云宫中的扶玉阁香消玉殒,撒手人寰。

不久,服侍羽美人的宫人也莫名其妙地死去。

这更坐实了司玄瑜天煞孤星的传言,神乐帝盛怒之下险些把她摔死。

后来云塔大巫祭白镜尘得知此事,于心不忍,于是便以挑选皇族后裔为皇家清修祈福的名义,

将她带到云塔抚养。

白镜尘于她,有救命之恩,是亦师亦父的存在,也是司玄瑜近乎信仰一般的存在。白镜尘已经离开两年了,她很想他。

司玄瑜趴在窗台上,沮丧地想:还是自己……不够强,要是够强,就可以帮上师父了……

但很快,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振作了起来。她轻巧地跳上窗台,掐了个决,又一个闪身跃上高高的宫墙,今晚她还要去猎煞,练好本事,以后才能给师父分忧!

————————————————

次日,言微堂格外热闹。少年们个个热血沸腾,满目红光,连屏风另一侧的女孩子们都显得格外兴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些什么。

司玄瑜戴着帷帽,照常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准备补觉。

平日是没有人搭理司玄瑜的。

在言微堂中,位次越靠前的地位越高,太子司玄烺的位置便在第一排,只是他基本不来。

而坐最后一排的往往就是家世地位低的,某个大家族的庶子女之类的人物,

而今天前面一个同样戴着帷帽的女孩子却转过身来,十分兴奋道:“你知道不,平陵之战我们打赢了!”

司玄瑜的第一反应就是白镜尘可能快回来了,眼前一亮,但兴奋程度似乎并未让那个女孩子满意,她又问:“我们西陵打赢了你不高兴吗?”

司玄瑜愣了愣,又道:“高兴。”

那个女孩子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司玄瑜对这个愿意和自己搭话的女孩子心有好感,还想和她搭话,谁知那女子转过身去,不再搭理玄瑜。

这是门口忽然又传来一阵极为兴奋的喧闹声,一群少年簇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俊朗少年走了进来。

带着帷帽的女孩子们都又羞又好奇地探头去看。

那少年约摸十八九岁,身材高大,脊背挺直,五官冷硬俊朗,眼睛却是有些女相,他似乎十分喜欢笑的样子,一笑起来,眉眼间又平添几分风流多情,在一群富贵窝里娇养大世家公子中显得格外出挑。

现在西陵虽然名义上是司家的天下,但是实权基本都被丞相白家和镇国将军高家瓜分。两大世家的中受重视的公子,说话比皇子有用。而世家中的小姐,往往过得比仙云宫的不少不受宠的公主还好。

旁边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传到司玄瑜的耳中:

“那就是高家的二公子,高乘钺?”

“是,听说他这次北伐,他也去了?”

“是啊,据说还立下不少战功,年纪轻轻被封为云骁卫大将军了,那可是天子禁卫啊。”

“长得还挺不错的嘛!”

“怎么,你动心了?不过听说他母亲出身不好。”

“如何不好?”

“哎呀,你去问别人。”

“得了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

而另一侧,一个细眉薄唇,面容有些高傲的少年打趣道:

“乘钺,那边可有不少美人都在看你。”

“哈哈,都是些庸脂俗粉吧!”

“这次北伐之战立下这么大战功,乘钺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那边的都是些丫头片子,没意思。”

“乘钺,这次打仗都遇到了有趣的,跟我们说说呗。”

高乘钺向来八面玲珑,能说会道,而现在又是少年们话题的中心,但却并未显现出太多的激动,谈及北伐之战时,甚至显得有些冷淡。他露出个不冷不热的笑道:“没啥好说的,没杀过瘾。”

那少年自讨没趣,有些尴尬。

旁边另一个身着苍青色华服少年马上打圆场转移话题:“我知道,那假仁假义的韩铮,你们猜他是怎么输的?”

这青衣少年名唤齐长怀,出身于西陵白、高、齐、尹四大世家之一。

“怎么着?”

“咱们高将军最厉害的是什么?”那少年故意卖着关子。

“穿云枪?”

“不对!”

“箭术?”

“不对!”

“那是啥?”众人有些不耐烦了,急急问道。

齐长怀才缓缓开口道:“情报网和暗探啊!”

“韩铮一进城,便被伪装成流浪儿的高家探子刺了一刀,这才打输了仗.......假仁假义,妇人之仁,沦为笑柄!”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铮乃是当今世上有名的仁将,极擅兵法韬略,百战百胜,乃是北晟人心中的信仰。但他又心怀仁义,奉行“冻不拆屋,饿不掳掠”,时言“兵戈勿及百姓,战争止于战者”。白镜尘对他颇为欣赏,连带着司玄瑜也对他生出了敬仰之心。

司玄瑜侧着耳朵听他们说了半晌,实在有些憋不住了,便开口辩了一句,“韩铮将军怎么就是假仁假义,妇人之仁了?”

学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少年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屏风的另一侧,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就连君明也忍不住瞥了一眼。

前来镀金的世家小姐们很有自知之明,在涉及国家大事上从不开口发表言论,免得祸从口出,招来事端。这还是第一次见女子敢在这种事情之上出言议论,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齐长怀心生轻蔑,不满道:“他要是一进城就果断屠城,防止暗桩混入其中,也不至于受伤,吃了败仗,落得个千古笑话。”

司玄瑜不解地问:“屠城?那杀的难道不是咱们西陵人?”

齐长怀似乎有些被问住了,有些怒道:“我在分析战术,你能不能先脱离西陵人的狭隘视角,客观而不带感情的看待?”

“那.....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样的战术?”

齐长怀得意笑道:“当然是芟刈其禾稼,斩其树木,堕其城郭,以湮其沟池,劲杀其万民,覆其老弱,迁其重器,筑京观于城外,方能立威,震慑其民,动其军心,从而胜之。”

“听不懂。”玄瑜弱弱地来了一句。

那少年愣了愣,居然耐着性子用大白话给司玄瑜解释了一遍,大意就是要打仗时要杀了对方的人,毁了对方的庄稼城池,把人头堆成山放在城门外,才能震慑敌人,从而得胜。

司玄瑜他这次听懂了,问:“那啥都没了,还抢城来做什么呢?”

那青年被问得有些不耐烦,道:“那么多的奴隶和贱民,死了一波还有另一波的,迁一批过去不就行了?”

司玄瑜思索片刻,道:“我还是觉得那位韩将军的战术更好。”

众人闻言,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众少年看向司玄瑜的目光已经有了淡淡的敌意,而一旁的女孩子也下意识地离司玄瑜远了一点。

司玄瑜犹自不觉,继续说:“虽然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搜查城里的暗探,但是这样做,大家都知道这个将军是个好人,哪怕和他立场对立,也会对他有好感,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不少人去投奔他。就算用你刚才说的办法打赢了仗,也不过是会让对方百姓更加憎恨和畏惧而已。”

而且,屠城杀人还会造成怨气爆发,有可能形成凶悍的鬼煞,后患无穷。当然这句话司玄瑜没有说出来。

闻言,君明沉浊的双眸微微一亮,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齐长怀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你谁啊?这么急着为韩铮说话,你还是西陵人吗?”

司玄瑜反驳道:“不是你说只分析战术,让我摆脱狭隘的西陵人视角看问题吗?”

齐长怀一下子哑口无言,堂上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片刻,高乘钺两手一摊,朗声一笑道:“长怀又何必生气,这不正说明那韩铮妇人之见吗?”

齐长怀意识到话里的机锋,也哈哈一笑,道:“哈哈哈,确实,乘钺兄所言有理。”

片刻,司玄瑜也意识到了高乘钺的言外之意,微怒道:“卓识远见不分男女,你们自己说不过我,就那我是女人一事来攻击我。妇人之见又怎么了,你们说不过我,岂不是证明你们的见识还不如妇人?”

高乘钺慵懒一笑:“我说这位小妹妹,你现在可不能称自称妇人。你以后说不定还要在我们这群人里找夫君呢?就不怕逞一时口舌之快坏了你的闺誉?”

闻言,一旁的少年哄堂大笑,女孩子们都是又羞又窘,纷纷低下了头。

司玄瑜微红了脸,咬牙反驳:“就你们这群歪瓜裂枣?”

高乘钺隔着屏风,只见到一个秀丽的剪影,但所坐的位次颇后,想必也不是什么家族受重视的小姐,闻言也不恼,笑道:“你若不是想找个好夫婿,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自己的课业,司玄瑜有些心虚,还是咬牙道:“来学习。”

高乘钺又是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回去学一下怎么侍奉夫君吧。你这个性子怕是以后你相公不满意。”

和高乘钺相熟的几个少年习惯了高乘钺满嘴荤话,口无遮拦,于是又是一阵大笑。

司玄瑜有些羞窘,咬牙道:“小人。”

“你说什么?”闻言,高乘钺脸色微变。

身边一个少年一拍桌子,怒道:“你骂谁呢?”

司玄瑜毫不畏惧,道:“骂的就是你旁边那个,哦不,还有你们,都是阴险小人。好生说你们说不过我,就拿我是女子一事说事,还是说不过,就想利用女子的羞耻心让我退缩!”

高乘钺很快收敛了脸上的一丝不悦,挂起惯常的慵懒笑容道:“这位妹妹,我又没说我是个君子。”

只是那慵懒的笑中带着一丝森冷寒意,“既然我不是君子,那我可就要告诫妹妹你一句,得罪小人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但是让我不是很愉快,以后妹妹走在路上可要小心些。”

闻言,一些对高乘钺有所了解的小姐们都露出了有些惊恐的神色,因为高乘钺这个人,着实称得上心狠手辣,而且,不论对男女。

一般而言,世家还是要个体面,虽然男人间斗得个你死我活,但对家中的姐姐妹妹还是存有些忍让之心,毕竟和男人间斗叫夺权,和女人斗就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但是高乘钺从不管这些。

高乘钺的母亲是个娼妓,他是如今高家家主高璟的庶子。他幼时并不在高家长大,而是跟随母亲在妓院生活。长到了十岁,才回到高家。

高乘钺十分忌讳别人拿他是娼妓之子来说事,曾有一个小姐因为骂了高乘钺一句“贱人养的狗东西”,高乘钺当场不动声色,但是不久,那位小姐便被人发现在了妓院里,贞洁已失,处于半疯状态。

而“小人”二字,不知为何,又是高乘钺忌惮中的忌惮。

方才那个找司玄瑜搭话的女生又悄悄转过身来,轻声警告道:“你别可别再说了,他不是好惹的人,他从小在那不干净的地方长大,心脏得很……”

玄瑜见那个女孩子愿意和她搭话,心中高兴,隔着帷帽粲然一笑,道:“没事,他奈何不了我。”

司玄瑜话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君明打断。

他淡淡地看了司玄瑜一眼,道:“堂上喧哗,成何体统!你,出去罚站!”

“去就去。”

在女孩子们惊讶的目光中,司玄瑜满不在乎地朝着门外走去。

虽然言微堂中常有半大小子惹了事,被罚站,但君明往往会对女子网开一面,而前来镀金的各位小姐们也十分知趣,从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当着这么多人被罚站,若是换了别的女儿家怕是臊得头都抬不起来。

但是对司玄瑜而言,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在云塔中被封离用扫帚打是常事,还有那冷冰冰阴森森十分令人讨厌的灵祠,她也跪了不知道多少次,何况这小小的罚站?

但是走到门口时,司玄瑜却抱了臂,斜斜地靠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

君明斥道:“还不快去!”

司玄瑜也不恼,指着高乘钺道:“他们呢?他们不也喧哗了,怎么他们不去?”

这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好歹!难道还想让新封的前将军陪他一起站不成?见状,高乘钺身旁的几个少年都面带怒意地看着司玄瑜。

要知道,西陵被北晟按着头打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让北晟人栽了个大跟头,而且,高乘钺靠的可不是什么齐长怀那样虚飘飘的爵位,而是实打实的战功。便是飞扬跋扈的太子司玄烺,见了他,也要收敛一下。现在的高乘钺,算得上是云中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司玄瑜看向君明,似乎在等着一个解释,而高乘钺冷冷地笑开了,挑衅般盯着司玄瑜。

沉默片刻,君明对司玄瑜道:“你走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司玄瑜本来就是看在白镜尘的面子才勉为其难来言微堂修什么文道,若是今天之前,有人告诉她不用再来了,她定会高兴得多吃一碗饭,但是现在心中却有些委屈起来。

压下心中那丝不平,司玄瑜对君明冷冷开口:“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想来?虽然听说你是什么厉害得不得了的当世大儒,但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是个徇私偏心的人罢了。”

说罢,司玄瑜便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拂起了帷帽的罗纱,但快得众人还未看清女子的样貌,又飞快落下,只记得一双眸色稍淡的眼睛,似乎格外动人。

见状,高乘钺的唇畔露出了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君明收回落在高乘钺身上的目光,唤来一旁侍立的书童,道:“去找封离,让他最近把他家的小丫头看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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