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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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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夫嘱咐苏言多休息,但她自己本身就是仵作,念书时也是看过一些医书的。

男子下手不算重,现在她醒了,基本就无碍了,苏言提出与楚风一道去见成文山。

“昨夜之事将他吓坏了,他很担心你的身体,本来是想和我们一起守着你,但他年纪大了,我们就将他送了回去。”楚风解释道,“我看他昨夜诵经念佛,一直在为你祈祷。”

他似乎想强调成文山的为人,紧接着又说道:“他对慈幼庄每一个孩子都很上心,无论男童女童,他都一视同仁尽心照料,前两年有两个初生儿患了天花,他不顾阻拦亲自去照料,他……真的是个好人。”

苏言明白楚风的感受,成文山在他心中是完美的,一直信赖的人此刻却有了些裂痕,他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这些过去的事情,才能确保自己始终相信成文山。

其实苏言也不知成文山在隐瞒的究竟是什么,她只是认为成文山不可能对尹元一无所知罢了。

尹元既然能招惹到京城中人,身份不会简单,过去他究竟做过什么,没人知道。

苏言只能劝慰道:“你放心,有秦县令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楚风蹙眉看过来。

苏言:“……”

楚风:“……”

相信秦县令……秦县令好像真会冤枉人。

苏言轻咳一声,“赵捕头肯定能抓到凶手!”

楚风:“……,罢了,先去见堂主吧。”

连赵捕头也不信任!

苏言方才在尹元厢房说了好一会儿话,眼下阳光正是刺眼的时候。

白日再来到这片池塘,心境到底与昨夜不同,苏言已经赏不出美了。

她没有多看池中荷花一眼,与楚风一起直奔成文山的院落。

还未走近,便看到狄钧与另一男子站在院门前窃窃私语。

楚风快步走上前,“你们为何不进去?”

狄钧与那男子毕恭毕敬福手行礼,“楚先生,我与绪风听闻堂主一直未进餐,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一道过来瞧瞧。方才我们敲了门,但堂主一直没有回应,我们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去。”

苏言瞥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快步走过去,她试图推开时才发现门内上着锁。

“只有这一个门?”

狄钧点头,“只有此处能进。”

楚风面色难堪,“堂主该不会是……”

不等苏言回答,楚风便走上前,平时看着不算强壮的他,竟一下子就将门撞开了。

苏言只好跟着走进去。

楚风匆匆往正厅跑去,苏言则停下来查看被楚风撞坏的门闩,确认无误后才起身。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哀嚎声骤然,紧接着便是三人接连的呼喊声,“堂主!堂主!堂主这是怎么了,堂主……”

苏言小跑过去。

那三人都站在门前,似乎看到了极惊骇之物,一动不动。

苏言心觉不太妙,她走到一旁的窗子前向里看去,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一惊。

正厅的正中央同样摆放着一张方桌,大小与尹元房中相同。

而那方桌上面,同样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双目睁圆,神情呆滞,脖颈处流淌出的鲜血一直滴到地面,那人是……成文山。

成文山没有被人刺杀,却被人砍下头颅,放到了和尹元相同的位置。

他到底还是死了。

成文山的死既突然,也不算突然。

秦县令闻讯大怒,立刻赶到书院,先将赵捕头好一顿臭骂,“昨夜有人行刺成堂主,你们竟还不派人把守?!一个个的干什么吃的!你们还想不想干了!若是不想,卷起铺盖走人!我不留你们!”

赵捕头面如死灰,一声不吭。

他无法为自己狡辩,昨夜成文山本已经免于一死,他们本应该严密保护,可他到底是遇害了。

这是他的失职。

一个捕快试图解释,“昨夜是成堂主不让我们留下的,说是书院外围都是衙门的人,那人不会再回头行刺,自己很安全,让我们离开,我们实在没办法……”

“他让你们走,你们就真走了?!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人命关天,现在人没了,你们谁来负责?!你们知不知道成文山在安平镇是什么地位?!若是让老百姓知道了,我这颗人头也得搭进去!”

秦县令勃然大怒,一屋子的捕快没人敢吭声。

唯有苏言,还在成文山的房中检查。

她已经查看了整个厢房,现在正在观察成文山的头颅。

秦县令余光瞧见竟然还有人敢乱走,心中更是烦闷,正欲再骂上几句,却见乱走的人是苏言。

苏言懵懂地看着他。

秦县令:“……”

他刚刚藏了些银子……

秦县令敛起愤怒,挤出笑容,“小苏啊,你好好查,查明白了重重有赏,找到凶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苏言只是一个小仵作,自然是担待不起的,她知道秦县令只是口头上说说,实际上还得是赵捕头来办案。

但秦县令为何总是对她和颜悦色,她也搞不清楚,难不成是不好意思骂女子?

苏言虽想不通,但为了迎合领导,还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民女一定尽力,只是此事……可能也怨不得赵捕头。”

秦县令挑眉,“怎么说?”

“您不觉得奇怪吗?”苏言说,“成文山明明知道有人要刺杀他,他却还不肯留人保护,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他活腻歪了?”

秦县令道:“这么说倒也奇怪,他为何要将捕快赶走?若只是守着门前,是妨碍不到他的。”

“就是这个道理,”苏言说,“恐怕成堂主的的确确有事瞒着我们,他要处理一些私事,不方便被看到。”

赵捕头已经听过苏言的推测,他本是坚信成文山不可能有所隐瞒,可眼下的情况,却也不得不信了。

只是成文山这样的人,能瞒着他们什么?

一个受到所有人爱戴,一生都在无私奉献的人,究竟想隐瞒什么?

秦县令沉吟片刻,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与成文山交往多年,他的为人我了解,不会做什么坏事。一天之内,你们若抓不到凶手……那就必须将那行刺的二人带到我面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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