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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飞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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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的训练,饶阿菩的马术小有所成。

这晚,她收拾好画箱准备离开北镇抚司时,在拐角处偶然听见两名锦衣卫的闲聊。

“苍天不公啊,这年头一个女人都能得御赐的飞鱼服了。”那人将刀系在腰间,满脸轻蔑。

另一人不解:“你啥意思,北镇抚司哪个女人得飞鱼服了。”

阿菩隐在树后,本没想故意去听,可蓦地出现女人、飞鱼服这等字眼,她下意识以为弋良的身份暴露,故而担心,在此多停留了会。

“你消息可真闭塞,北镇抚司、女人,还能有谁啊。”

“饶娘子?”

“可不呗,昨日听说魏千户因诏入宫了,回来就端着五个盒子,里面件件是华贵的飞鱼服,那可比仪仗队的高级多了。”

饶阿菩怔在原地,一时好笑,一来发觉议论的主人公是自己,二来震惊于她还能得到御赐的飞鱼服呢?

大梁没有女子当官的说法,飞鱼服、绣春刀对于锦衣卫来说又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她如今没做什么大事,这忽地领下别人望尘莫及的东西,不说难以服众,就连她自己或许都没好意思穿出去。

那说话的人哼了声,摸出腰间的酒:“一个女人,跟四个男人去了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当消遣解闷的罢了。”

闻言,他身边的人附和道:“可不,上回魏千户在校场受罚,她搁那冒头,我当时就想管你屁事,指不定是跟魏明夷做过啥,才这样护他呢。”

“不止呢,这几日我看咱们傅千户还有些维护她的样子,她这勾引的本事可不小呢。”

月光皎皎,一阵阵寒风刮在饶阿菩裸露的皮肤上,她通红的手攥成拳状垂在身旁,忍着指甲扣紧肉里的疼痛,静静听下去。

“哎,你说她是不是花钱才进的北镇抚司啊?”

“不可能,她爹一个仵作,哪来那么多钱,你当北镇抚司那么好进?”

他饮下一口酒,脸上露出淫猥表情,笑道:“我估计啊,是跟那些考官大人们自荐枕席了,她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多俊呐。”

“可惜她老待在后司,不入前司来。”另一个人略有失落。

“那怎样,她只要在北镇抚司待着,咱总有机会遇见她。”说罢,他亦然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到时候她一个小娘子,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饶阿菩心口怒火炙烧,一股郁气顶在胸前不上不下,令她好生难受,她几欲想冲出去与两人理论,但又怕因冲动造成些不可挽回的结果。

如今天也黑了,她又没多少身手,迎面两个男子,若是真要对她做什么,她必然无还手之力。

虽是憋屈的很,但不得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她背靠树干上,将身影全然没进黑暗,只束起耳朵继续听外头动静。

不知几何,天边月被滚滚阴云遮盖,空气中渐弥漫着潮湿的雾,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饶阿菩轻仰起头,幽微地叹了口气。

她的叹声伴着“铮”地一声剑出鞘,接着雷声轰鸣,暴雨骤降,漫天黑夜中唯一的光源碎在那两名锦衣卫手中。

魏明夷一袭黑衣,手持长剑,眼神冰冷地甩去剑刃上的鲜血,他毫不留情踩过尸体,任凭微热鲜血与冰冷雨水相融,一点点透支干净两人的生命。

一声雷鸣隔绝去很多声音,大雨噼里啪啦地下,饶阿菩断然没法再等下去,忙乱地寻了各口,飞快地跑走。

她想,这么大雨,刚才离开时又没见到光,大约是那两人走远了罢。

*

昨夜雨下的大,清晨醒来,外面似乎寒了许多。

今日阿菩便要远行了,纵然饶丞多有不舍,但他总不能将她一直拴在身边,外面景色那么好,他的阿菩也应该多出去看看。

“不出意外的话,我过年时候定然能回来的,爹不用想我。”阿菩打包好几件衣服,此次出行多为暗访查案,以轻便为主,她不打算带多少东西。

饶丞点头,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她两句,便出门送走她了。

街路上不平,几处陷了小水洼,饶阿菩跨过一个又一个,却免不了一些污水迸溅到她的绣花鞋上。

胡里巷这条路太过泥泞,实在不好走,可她要去北镇抚司,这条路便是非走不可。

待走过了,前方路就没那么不堪了。

途径琼鼎楼,小二哥笑着迎来,递上一碗豆乳,敛眸见她鞋上泥泞:“娘子这鞋……”

饶阿菩喝过,笑着擦擦嘴,道:“不碍紧,脏了而已,我不在意。”

*

到的时间刚好,北镇抚司门口正见四人闲聊,饶阿菩遥遥一望,一眼止在那人身上。

他身姿挺拔,着玄色飞鱼服,鸾带腰封,配有银护腕的手无意搭在唐刀上,颦笑间温如玉,又朗目疏眉,世无其二。

许是一束目光可重千金,落在他身上亦让他察觉,魏明夷侧过身,抬眼时与她不禁凝望。

“阿菩,来了。”他启唇一笑,从旁人手中拿过一锦盒,提步走到她身边,将东西递了过去。

心知是何物,饶阿菩顿了顿,想起昨夜两人所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缓缓接过:“多谢魏大哥。”

见她没有料想中欢喜,魏明夷微微蹙眉,而后想了想,靠近她耳边道:“今上知你是姑娘,特意选了件颜色样式最好看的给你,阿菩可千万别辜负今上的心意呐。”

听出来魏大哥的有意宽慰,饶阿菩此时再别扭着,便不好了,于是她落落大方一笑,应道:“定不负众望。”

“是你应得的。”魏明夷转身,向她引荐,“这位是萧铎,此次与我们同行。”

萧铎也是一身玄色飞鱼服,看样子不善言辞,只冲她抱拳作揖行了一礼后,眼神便落在正对阿菩笑的弋良身上。

陈大牛顺着目光也掠在他身上,须臾疑惑道:“哎?弋良的飞鱼服怎和我们不是一个颜色啊。”

闻声,弋良低头看了眼自己月白色的飞鱼服,似乎才注意到般,略有疑惑地看向魏明夷。

始作俑者笑而不语,只是嘱咐阿菩去换上衣服,去辛大人的院子里拿上画箱,和一些重要的东西。

他说重要东西时,这几个字咬的很重,像是有意一样,使阿菩猛地记起这次远行,一路上最好带上预知书,以防万一。

不想让这几人多等自己,饶阿菩紧忙回到老师小院,将带着的几件衣服塞进画箱里,把书和笔墨纸砚放在最上端,才合上盖子。

老师今日休沐,想来是见不着最后一面了,但好在昨日都将想说的话说过了,饶阿菩视线落在桌上的锦盒上,走过去打开,随即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飞鱼服。

这颜色、款式、纹样,近乎与弋良一摸一样。恍然间,她忽然记起魏明夷在自己耳旁说的话,一时微楞,心有怀疑。

饶阿菩一边想一边换上衣服,顺手把盒中侧旁压着银铜刻制的腰牌,系在腰间。

“北镇抚司画师饶阿菩。”她轻轻念过,回身拎起画箱,背在肩上。

阿菩穿过昨夜小径时,注意到那边吵闹,她缓走了几步,听见那嚷声中说着什么八处谁谁惨死,一剑封喉。

昨夜有锦衣卫死了?

她不免想起背后说她的那两人,如果是这两人死了,那可真是他们活该遭报应了。

不过,锦衣卫而已,又怎会招惹仇家,入北镇抚司里杀人呢?

李渡舟站在众人前,忧烦至极,他有种直觉,自己这镇抚使的位子坐不了多久了。

眼下他命傅霁调走大部分人继续追查柔然探子一事,又拨出十五人以及一百户找仵作查清这两人死因,及调查凶手。

把人分配完,他紧忙转身,匆匆往门口走,阿菩离他不远,看着是同一方向,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哦,饶娘子啊,这衣服穿的端正。”李渡舟脚步没停,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布袋子,递了过来,“魏明夷所托,他说你或许会需要。”

饶阿菩伸手接过,解开外间细绳,在手中展平打开,才惊奇发现这是一套仵作工具包,其中做工精良,包括镊、刀、钳等用具齐全。

“多谢。”阿菩小心翼翼卷好布袋,从前总帮爹在里衙打下手,时间长了,就向往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仵作工具包。

但后来爹发觉她的心思,说什么做仵作不体面,之后再也没让她碰过这类东西。

所以当她拿到这个的时候,有种得了梦寐以求东西的不切实际感。

“此行,多辛苦你。”李渡舟看了眼她,随后来到魏明夷他们所待的门口。

“魏明……”

“阿菩这衣服穿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魏明夷擦过李渡舟的肩膀,来相迎阿菩。

剩余三人目光本停在李渡舟身上,经过他这一打岔,纷纷看过阿菩。

“耶?饶娘子衣服咋和弋良款式一样呢?”陈大牛打量二人,一脸发现什么猫腻的怀疑模样。

魏明夷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淡淡地看向阿菩,嘴角上挑:“玄色的,没有适合她们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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