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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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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单二郎君

见二人吃瘪,张寡妇瞬间扬眉吐气,正要嘲讽两句,却听人堆外传来一个声音:

“好浓的酒香。啧——真是可惜。”

众人闻声转头,说话的是一位年轻郎君。约莫十八九的年纪,尚未弱冠,英俊少年身形青葱挺拔,一身湖蓝色的束腰裰衣,暗色虎纹腰带上系着青绿玉石禁步。

他站在人群外,从上到下透露着非富即贵。

看到他,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让了一条路出来。

阳金河上漕帮单家的二郎君单璟,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子,阳金城里谁敢说不认识?

单家虽不是官家,但整条阳金河上七八成都是他家的生意,阳金城的人若想生活,绕得了别人绕不开单家,别说里正,就是阳金城府衙里的官老爷,见了单家人也得客气几分。

单璟手里把玩着一只手掌大的酒葫芦,缓步走进人群,言语间尽是惋惜:

“可惜,可惜。”

“二郎君怎的在这儿?小老儿居然不知。”

面对阳金城里最大的地头蛇,里正满脸堆笑,神情转换的甚是丝滑。

单璟却并不理会他,晃着手里的酒葫芦,一步一摇的走到张胖儿面前:

“小胖子,这酒葫芦你的?”

张胖儿怯怯的看着单璟,又小心的偷瞄了身边的张寡妇,喃喃半天不知道怎么张嘴。

单璟倒是不急:

“刚见你拿着酒葫芦狠狠一丢,怎么?不是你的?”

不过一句话,就见在场的人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里正脸色一紧,仿佛脸上挨了一巴掌,张寡妇面上的得意直接卡住,表情半笑不笑的带着几分狰狞。

不少人忍不住低头偷笑,就连珍娘也扯了扯嘴角。

谁能想到原本一场稀里糊涂就了断的公案,竟这样露了真相。

里正刚还想把事按到珠娘头上,没想到冒出来个单璟。

单璟是何人?谁敢质疑他的话?别说水井巷,就是整个阳金城里也没几个敢驳他的。

单璟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又追问一句:

“没关系,不是你的,你从谁那拿的?”

张胖儿喃喃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一个孩童独有的清脆嗓音,突然打破了场上的静默。

“那是我阿姐的。本是要我送酒给温太爷的,谁知半路被他抢去,打碎了酒葫芦,如今不认帐还打骂人。”

珠娘气呼呼的站出来。

单璟直起身,眼神带过珠娘,最后却落在珍娘身上:

“酒葫芦是姑娘的,那酒也是姑娘的?”

珍娘抬眼回看,见他一副陌生口吻,心里大约明白他的用意:

“单郎君喜欢这酒?”

单璟提起酒葫芦,眯着眼睛深深一嗅,带着几分沉迷:

“酒香四溢,醇香诱人,确实难得。”

一旁被冷了半晌的里正,总算有了插嘴的机会,急忙谄媚道:

“难得单郎君看得上,俞娘子还不赶紧去取些来。”

仿佛酒是他家一般。

珍娘朝里正瞥了一眼,虽说心里厌烦里正的两面嘴脸,但更感念单璟直言救场。

说起来,她和单璟算不上熟识,不过是之前他在河上买过她的水酒而已。她卖他买,再无更多交集,今日不知怎么走到这处替她姊妹出头。

珍娘福了福身,没多说什么,只叫他稍等一等,便返身回家取酒。

不一会儿功夫,捧了一个小坛回来。

“这是我今日才做出来的新酒,手法与传统的不太一样,单郎君不妨试试。”

单璟掀开坛盖,只见坛中的酒液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酒坛底的纹路。

若不是浓郁的酒香扑鼻,他甚至以为抱了坛清水。轻酌一口,浓香的口感配上微辣的刺激,入口绵柔,咽下后余味悠长。

他忍不住喊了两声:“好酒!好酒!”

单璟像得了宝,眼神都亮了,灼灼的盯着珍娘:

“这酒你可还有?”

单璟好酒,阳金城里人尽皆知,看他眼中的光亮,便知他有多喜欢。

里正看在眼里,不等珍娘回话,已经满脸堆笑的凑上前:

“自然是有的,郎君看上的,定是都给郎君留着。”

“俞娘子,还不赶紧领着去。”

里正的心思不难猜,刚才他明目张胆的维护张寡妇,被单璟一句话呼了回去,当着多半条巷子的人,老脸都快撑不住了,见单璟看上珍娘的酒,巴不得他赶紧走,好叫他和张寡妇脱身。

珍娘心里却有些为难,这些清酒她并不打算拿来卖,但总不好当着这多人的驳单璟的面儿。

正犹豫着,却听单璟开口:

“不急,不急,好酒不怕晚,想来俞娘子也舍不得我这个主顾。”

“只是可惜了这一壶好酒,白白这么撒了。”

张寡妇原本还在窃喜,想着单璟好酒,必然不会追着刚才的事问,谁承想他一句话把原本跑偏的话题,又重新扯回到酒葫芦上。

单璟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

“说的是,这么好的酒,可惜了。”

“老头子我喝了半辈子酒,还没闻过这么香的酒,看得我馋得很。”

“温老爷子没在,要在的话不知道多心疼。”

“这得赔吧。”

“不赔?脸不要了?”

众人的声音不大,但耐不住有人刻意说给她听,一声接一声的冷嘲热讽叫张寡妇又羞又恼,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赔就赔,不就一壶破酒么。”

张寡妇从腰包里甩出几文钱,朝着珍娘面前地上一甩:“给你!”

说完拉着张胖儿拧身要走。

“慢着。”

“这就是你家教养的态度?”

单璟冷下脸,伸手拦住张寡妇母子的去路,“要陪钱,也得问问主家赔多少,几文钱就想打发人?”

“就是,摔坏的酒葫芦都不止几文钱。”

珠娘叉着腰,气呼呼的抢白,

“阿姐,告诉她,咱家的酒可贵着呢,拿几文钱甩人,也不知道看不起谁。”

珍娘看着人群中的张寡妇,被人堵在人群中进退不能,心里原有的愤懑已然无存,只觉得她又可悲又可笑。

往日她仗着牙尖嘴利掐尖要强,巷子里的邻居也念她独身一人带孩子不易,偶尔有些龃龉都不跟她计较,却没想到她到把邻居的好心当成了理所当然。

“不瞒郎君,酒是我刚做的,因为是第一次做,也没做出多少,只打算给几位相熟的老客尝尝鲜,尚未定价。”

珍娘这话说的委婉但也直白,没定价,那就是可以随便定价。

张寡妇脸上仅剩的血色都没了,整个人像炸了毛的老母鸡:

“你什么意思?狮子大张口?俞珍娘你是要讹人吗?”

珍娘眼神扫过张寡妇,嘴角浅浅一笑:

“确实没定价,跟我一个院的刘娘子也在,你不信可以问她。”

“至于赔偿么,无论多少你都会觉得我在讹人。”

“都说单郎君最善品酒,不如由单郎君帮我拿个主意?有里正老爷和各位邻居佐证,总不能再讹你。”

单璟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依我看,这酒不管从酒色、香味、口感,都能算得上极品,甚是难得。”

说着掂了掂手里的酒坛,从袖带里摸出一锭十两银,丢给珍娘:

“好酒自然配的上好价钱,俞娘子的酒值得。”

周围人有看清的,不禁暗吸一口气,好家伙,一坛酒给了10两,这可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

就算是十斤坛,也是个好价,更别提单璟怀里抱着的并不是十斤坛,看大小左不过五斤的坛子。

围观众人嗡嗡声更大了,里正都睁大了眼。

按这个价,张胖儿摔了的酒葫芦,怎么也得赔上一两银。

张寡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一两银子、一葫芦水酒,简直不如叫她去死。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张嘴就要哀嚎,舍不得一身剐,敢叫官儿不下马,她就不信单璟能把她如何。

但不等她张嘴,就看里正偷偷的给她使眼色。

单璟是何人?她撒泼打滚的那一套,对付巷子里的邻居可以,用在单璟身上,怕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寡妇又恼又怒,气急攻心,在里正的眼神再三示意下,忍了又忍,才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儿碎银子,狠狠的塞到珍娘手里。

“还你!”

…………

这事儿过后,张寡妇母子足足小半个月没出过门,水井巷里少了她这个整日挑拨是非的,各家各户日子过的相当平顺。

新酿的清酒,更因为这事儿传扬出去,有些个好酒的主顾,纷纷跑来打听她家的新酒。

奈何她刚酿出来的量不太多,她掂量着卖了两坛,剩下的除去留着做陈酿的,都托温老爷子的关系,送给了阳金牢的狱官。

倒是单璟,自从喝了清酒,三五不时便来光顾一回,恨不得要把那些酒都搬空才罢休。

最后还是珍娘劝他,新酒没有陈酒香,他这才耐的住些性子。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眼瞅着快到重阳节,半个城的人都传,京都的大人物要在阳金河上要搞什么重阳会,连宵禁都取消了。

整条阳金河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是人都爱热闹,阳金河热闹了,珍娘的生意也跟着好。

更叫她高兴的,狱官的酒没白送,阳金牢的路子搭上了。

自从唐家出事已经过了小一年,她们姊妹总算有了牢里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文,祝各位看文小伙伴们午饭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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