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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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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上路

唐珏的音量不高,也不是剧烈的大笑,深沉悠扬的声线轻轻晃动,像一片平静的水渊被石块激起的层层波纹。

在他轻笑的声音里,珍娘原本的燥热竟渐渐平和下来,缓缓收了心思。

笑完,唐珏说:

“这次离开,可能要很久才回阳金。”

珍娘已然能抬起头来了,她注视着唐珏的脸,唇红齿白的肌肤在烛火下像度了一层柔光,煞是好看。她抿了抿唇,问道:

“是跟三皇子一同回去?”

唐珏神色微冷,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珍娘心头一紧,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连忙找补道:“那你去京都定要注意自己安危。”

“无论什么事情,万万不要轻易涉险,你别忘了我……”

她正说着,却看到唐珏眸色深深的看向她,珍娘声音颤了一颤:

“我和唐叔还要范姨他们,还等着你回来。”

唐珏浅浅的笑了,夜风从敞开的房门吹进屋内,带起他鬓角处的几缕墨发,飘逸着扫过他的脸颊,宛如仙人谪凡。

“好。”

他轻叹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回临城可是明日出发?”

珍娘眨了眨眼睛,心虚的笑笑:

“嗯,坐船走,都订好了,行船的船家是我的老主顾。”

“行李我都弄好了,路上的盘缠我都换成银票藏好了。绝对不会有事。”

她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唐珏被她逗的嘴角越发上扬,刚要张口,便听珍娘又接话道:

“明日上午巳时的船,我早上先把珠娘送去单家,然后直接去码头。”

唐珏神情却平淡下来,隔着烛火看不真切,好似带了些难以名状的东西。他缓缓问道:

“你跟单璟很熟?”

“算是吧,是朋友。”

珍娘神情恍惚了一下,最后确认般点点头,以她现在和单璟的关系,应该算是朋友。

“原我也发愁珠娘的去处,想来想去,便只有他能帮我照应好。”

“有他带着珠娘,我走了心里能踏实些。”

她如是说。

听罢,唐珏眼神越发幽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上翘的嘴角竟带上了若有似无得苦涩。

“也罢,他既愿意帮忙总是好的,你回临城还放心些。”

“嗯。”

珍娘应了。

之后,两人静坐了许久,不知是因即将到来的分别,又或是因为充满未知的将来,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像是不愿结束,谁都不愿最先开口道别,直到院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三声更响,唐珏才惊醒一般:

“竟到这般时辰了。”

珍娘也跟着叹息一声:“是,是啊。”

唐珏站起身来,不知是坐了太久的缘故,只觉得身子都有些僵硬。他扭头看向珍娘:

“我走了,你且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便朝门外走去。

珍娘这才如梦般惊醒,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剩下两个字:

“大郎君,保重。”

唐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记住她这个人般,随后沉沉的应了一声,才迈步出了房门。

黑色的衣衫很快消失在夜里中,珍娘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默默的在心底祝祷:

愿此去京都,终能得偿所愿。

唐珏走后已是深夜,珍娘简单洗漱后便回了卧房,可躺在床上后,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脑子纷乱的如同一团乱麻,一会儿想到她自己,一会儿又想到唐珏,一会儿又想到她即将踏上的北上之途。

最后不知道在床上辗转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她先是被什么人指着,不断地说她不就是个商籍女子,竟肖想不该想的美梦。

一忽儿又梦到了上一世,她仍同一起组队的队友出任务,却被围困在丧失潮中,她本同队友并肩战斗,哪知队友却趁她不备,一把把她推下车去。

又一忽儿梦到被人关在笼子里,抬着在大街上游街,街两旁围了许多人,不停地朝她扔鸡蛋、烂菜叶子……

再转眼却见人把她五花大绑的扔进水里,周围的人大声的喊着:沉塘!

她猛的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这才发现,窗外竟已经大亮了。

夏日的清晨带着微弱的凉意,晨风带响了挂在窗沿的风铃,清凌凌的响着。

阳光穿过纱窗,从窗户中散射进来,正落在她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上。

珍娘缓了片刻,才从噩梦中逐渐回归现实。

今日是她启程去北疆的日子。

洗漱完,唤珠娘起床,又吃了早饭,单璟派来接珠娘的车就到了,单璟是跟着车来的,接了姐妹两个一同出发。

珍娘先跟着珠娘去单家,然后再拐去码头。

珠娘自然是舍不得的,被单璟带进家门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着,死拽着珍娘的裙摆不肯撒手。

直到珍娘再三保证,她一定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就回来,珠娘这才撒手。

单璟看着珍娘,眼神里也是带着不舍,但他却聪明的选择没有阻拦,只是临走前给珍娘的包裹里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珍娘推拒不过,最后索性收了,就当是他入的股。

珍娘刻意遮掩了形容,用粉遮了脸色,给自己打扮成乡下贫困的小娘子,混在一群被船捎带的船客中,一路向北驶去。

这船是北上往京都去的,沿着阳金河向北再转京阳运河奔冀州,过了冀州却要向东转向直到京都,若是还要想北上的,就要在冀州上岸,换了陆路继续往北。

珍娘第一次出这般远的门,便托了行船的大哥,帮她找了个往北的商队。

这商队极大,是好几拨商人一起拼凑的,还专门请了护卫的镖师,运的都是南边来的丝绸和茶叶,要去北境换香料和珍宝回来。

珍娘单身一个小女娘,便是自己有保命的本事,却还是跟着这种商队来的稳当。

因着行船大哥的面子,商队的领队并未为难珍娘,让她交了些费用,便把她编到了队伍里。

珍娘在冀州买了骡马车辆,跟在商队里一路往北。

从阳金到冀州,行船走了3天4晚,但再往北从冀州到北疆全是陆路,速度就没那般快了。

依照队伍里其它去过的人说,这一路顺利的话也得十四五天才能到。好在整个商队很大,还有专门聘请的镖师,一般强盗、宵小不爱招惹这样的商队。

一行几天路上都还算安稳。

珍娘凭着这一年卖酒学来的本事,很快便和队伍里的其他人混熟了。

其中一个是北上奉天探亲的书生姚侪,另一位则是这商队领队家的少东家齐程墨。

姚侪是同珍娘一样,在冀州一起编到商队里的,是个考了两次都没中举的书生,他因为连年考试不得不变卖家产,可家产都被卖光了还是没有中举,最后不得不拿着最后一点盘缠北上,去奉天投奔早年远嫁的姑姑。

两个人前后脚进到商队,姚侪手里钱紧,买不起骡马,便租了珍娘的车,两人交换着赶车。

而另一位齐程墨,则是珍娘在进了商队后才认识的。

这个商队里最大的商家便是齐家,齐家是丰朝有名的晋商,几乎垄断了丰朝大半的茶叶贸易,而齐程墨便是这齐家家主的小郎君,此次是他第一次跟着商队出门。

像珍娘姚侪这种后续编入的,一般被编在商队的中后段,几十辆车往后排,他们跟齐程墨本是不大可能认识的,谁知就在他们进商队的第二天,就把齐程墨招了来。

说起来还是跟珍娘的酒有关。

商队为了赶路,一般白天行路都是不停的,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找地方歇脚做饭。

珍娘和姚侪同乘一车,索性也便在一处做饭。

这天晚上商队在一处河滩驻扎休息,恰逢这天晚上晴空万里,夜空中吹着略带凉爽的夜风,带走了白日的燥热。

珍娘见这气候舒适,便借着夜色拿了些酒出来,两人一人一杯斟满,准备就着夜色下酒,谁知她和姚侪还没喝两口,齐程墨却来了。

原来这位齐少东家,竟也是位喜好喝酒的,他远远的就闻到有股特别的酒香,顺着香味便找了来。

对方是商队的少东家,他说要讨些酒喝,珍娘自然不会推拒,谁承想齐少东家只喝了一杯便迷上了。

奈何珍娘毕竟是出远门,身上带出来的酒并不多。最后三个人分了一小壶,齐少东家根本没尝够。

齐程墨打听她从何处买的这酒,珍娘告诉他,这酒是她自己酿的,齐程墨喜不自胜,从那以后就时不时跑来找珍娘蹭酒喝,一来二去也就逐渐熟悉起来。

聊的熟了,慢慢的也都略知对方的情况,三人中姚侪年纪略大,二十有三,而齐程墨却刚16岁,第一次跟商队出门。珍娘没敢报出自己真实年龄,虚报了19岁。

商队往北一路走,越往北越荒凉,越往北越不太平,自打出了幽州一进入辽北郡,路面上的治下便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珍娘身上揣着二百多两银票的本钱,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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