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人就分作两个小分队，柳十弋带着柳芽，柳榆带着柳山，从不同方向出发，陆续敲响了南柳巷邻居们的院门。

因为修路时的留下的好印象，鲜少有拒绝他们的人，毕竟鸡蛋鸡蛋壳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除了十几家这两天没有吃过鸡蛋的，其余几十家都多少给了几个，有些还是从院子菜地里捡起来的，毕竟鸡蛋壳这种东西，又不值钱，基本上都是随手扔菜地里。

四人回到小院的时候还不到中午，看着背篓里百来个鸡蛋壳，柳十弋指挥着小伙伴们开始分工干活。柳山负责打水，柳榆和他负责清洗鸡蛋壳，柳芽手小又有耐心，就让她负责把鸡蛋壳内里那层膜撕下来。就这样，鸡蛋壳处理流水线正式运转。

鸡蛋壳有些太碎了，不好清洗，柳十弋用一个竹篾小心的清洗了两遍，又把清洗好的鸡蛋壳摊在院子里晾干。

等待的时间里，四人随意吃了个午饭，下午又忙碌起来。

薄薄的一层鸡蛋膜被柳芽灵巧的小手轻轻的撕下来，纱布上阴干，剩下的鸡蛋壳由柳山和柳榆负责捣碎，研磨几遍，因为不确定药房需要的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粉末，柳十弋为了保险起见，做了三种不同程度的鸡蛋壳粉，最细的一种，用两百孔的竹筛子细细筛过，再用油纸包起来放到篮子里。

这竹筛子和竹篾都是早上收鸡蛋壳的时候，顺带从秦三家借来的。

薄薄的鸡蛋膜像一层透明的轻纱，但却不是一触即破，而是有一定的韧性。百来个鸡蛋才取出一小捧鸡蛋膜，摊在纱布上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估计也就一钱左右。

“榆哥儿，你说，药房会收吗？”柳十弋还是有点忐忑。

“会的，一个不收我们就多问几个，总有收的。”柳榆点点头，“而且你不是说，这个入药简单，放在家里以后也能用得上吗？如果最后没人收，我们就自己用。”

“嗯。”柳十弋点点头，说得对，不行就自己用吧，总不能白费一天工夫。

“我打听过，东城区那边就有五家医馆，三家药房，明天我们一家一家过去问。”柳十弋对三人说道。

“好。”

去医馆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了医馆还没开门，晚一点去看病的人多起来，医馆的人估计没空搭理他们，所以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辰时过了再去。

这天辰时刚到，柳十弋就提着油纸包好的鸡蛋壳粉和鸡蛋膜，带着三人来到了东城区。过来的时间刚好，第一家医馆正好开门。

穿着学徒短打的小哥正扫着地，抬头就看到四个小孩子站在了门口。

“去去去，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看四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来看病抓药的，小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哥哥，我们就耽误你一小会儿。”柳十弋扬起一个乖巧的微笑。所谓伸手不打打笑脸人，多笑笑总没错！

“我们来帮你扫。”柳榆顿了顿，拉着柳山就去接过小哥的扫把和簸箕，留小哥和柳十弋在一边说话。

“嘿你这小孩，还挺机灵。”被柳榆抢过扫把的小哥愣了一下，笑了。

“说吧，什么事儿。”

“我们想问问，这边收不收鸡蛋壳粉和鸡蛋膜？我听家里长辈提过这两样都可以入药，所以来问问看。”柳十弋边说着边把篮子里的油纸包打开给小哥看。

“收是收，不过我们都是直接跟酒楼那边收的，他们那边量多，定期会送过来一批，所以这种散的就不需要收了。”小哥又看了看油纸包里的鸡蛋壳粉，“哟，你们都磨好了，还这么细。”

小哥惊讶的看了看柳十弋。鸡蛋壳研磨起来很是费工夫，之前酒楼送来清洗好的鸡蛋壳，都是需要他们自己再慢慢研磨。

“您看，我们都磨好了，不过不晓得要细到什么程度，我们就多做了几种，您看看。”柳十弋连忙把另外两种细度的鸡蛋壳粉给小哥看。

“您看我们都磨好了，也给你们省点事，能不能再收一点？”柳十弋期待的看着小哥，心里也有些忐忑。边上的柳芽也睁着大眼睛瞅着小哥。

“这，就算你们都磨好了，也收不了啊。”小哥摇了摇头。“酒楼每隔十天就送一批过来，我们的鸡蛋壳粉已经很多了。”

“那鸡蛋膜呢？我听说这个叫凤凰衣，也是很好的一味药材呢！”柳十弋没有气馁，而是继续说起鸡蛋膜。

“你还知道凤凰衣呢！”小哥乐了，“不过你这肯定不是凤凰衣，如果是凤凰衣，我们是要的。”

“为什么不是凤凰衣？”柳十弋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难道，是他记错了？

“凤凰衣是要母鸡孵出小鸡后留下的那个蛋壳内的卵膜，一般鸡蛋的膜不是的。”小哥好心的解释道。

“我们的凤凰衣都是到卖小鸡崽的店家那边去采买来的。”

“那，那这个鸡蛋膜，不算药么？”柳十弋不死心的问。

“不算，不过你们小孩子日常多吃些总是好的，可以长个子。”小哥笑了，“行了，不用扫了，快回去吧。”

四人来到医馆附近的一块墙根处坐下。柳十弋有点沮丧的低着头。

“这才第一家，还有七家呢！”柳榆拍了拍柳十弋的肩膀，“说不定后面不一样，不是每家医馆都有合作的酒楼吧。”刚才虽然在扫地，但是柳榆还是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柳十弋跟小哥的对话。

“嗯。”柳十弋点点头，不能这么快就放弃，万事开头难，第一步踏出去了，不怕第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