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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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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长老微微眯起的双眼露一丝阴冷的凶光,两道狂风自他的双袖疾射而出,细看之下竟然是灵气化成的一阴一阳两条灵鱼,卷携着猎猎狂风在天池上空环游,搅动起激烈的风雷暴流,连天上的星云都被遮蔽。

灵鱼交汇卷起的暴流朝着陈知微绞杀而去,他纵身跃起闪避。远远看去,被裹挟的那一点微末的白色如同风中纸片,孱弱无力。

陈知微被打飞得像是断线的风筝,落下时踉跄着单膝跪地,他的脸苍白得很,嘴角溢出翻涌的血液。

仙门中违逆长老的下场还是一如既往,任你是人中翘楚,未成气候时也不过是蝼蚁一般随手就能被泯灭。

灵鱼搅动的暴流并未停止,瞬息后便冲着池中的人奔去。

连陈知微都抵挡不住,王銮等人冷眼旁观,能成为花肥,算是那个肉体凡胎的小子的福气。

陈知微单膝跪地,胸口气血上涌,他的眼眸泛起暗红血色,凌乱的发丝轻轻晃过,那抹无人在意的红色便悄然隐去了。

他静静地观望着,头上的天象晦暗不明,黎暄会死在今夜吗?

有了帝流浆的补益,黎暄的筑基终于不再捉襟见肘,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他不再吝惜灵气,海纳百川一般引入丹田的气旋之中,反复淬炼转化为自身灵力。

如此循环许久,原本闭塞枯竭的丹田扩开了一片浩荡气海,其上的灵力气旋收缩放缓,似乎是到了极点,像是一片旋转的星云荡漾着华彩,内里蕴藉着玄妙奥古的法则,使得经行的灵气灵力流转不息。

此时天降异象,三道紫霄神雷自万里之上贯入天池,竟然生生截断了执事长老的灵鱼暴流,让众人简直都不敢置信。

“才筑基,便横跨三个阶段直接到渡灵境界吗?”

古往今来,渡劫飞升的大能并不鲜少。极短的年限内接连突破境界渡劫的天纵之才,在场的目睹的目睹,亲历的亲历。传说千年前的杀神苏悲岭即将突破天人境时,上千道紫霄神雷轰得天渊成为雷域数月之久,才阻止了他成神。

有那样的天谴之才在先,往后的珠玉都被衬得黯淡。雷劫既是天道的杀威,又是寻常修者指望雷火中蜕变的机缘。可是天道倾颓后,连天象异动都越发少见,天意陷入混沌更为高古难问。然而黎暄不过才筑基入道,雷象便呈现如此霸道之势。

执事长老眼眸一沉,就算他身具千年道行、法力高深,也不得不掂量其中暗藏的天意命数。

王銮哭丧着脸,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五百棵赤霞金莲的实力啊!”

如此一来,筑基便是成了。

黎暄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目力更胜从前,身体也越发轻盈而不浮于表面,更有一种修道者的威势沉淀其中。最重要的是,原先通过早晚吐纳精气得来的灵力不再只是短暂地经过身体的经脉,而是能够长久地驻留在丹田气海之内,转化为修为。他体内的灵气终于不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他欣喜地伸展肢体,发现蜂毒也消失殆尽了。没有能加速扩充经脉的蜂毒,要想纳入这么多的灵气,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来,也算是他因祸得福了。

长老忽然收敛了声势,底下的人便揣摩着形势,开始对黎暄兴师问罪。“无知小儿,还不快滚出来!”

黎暄如获新生,那份欣喜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便发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一夜枯萎的莲池中走了出来。身上的道衣在雷劫中焚毁破裂得不成样,露出了少年人劲瘦的身躯。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镇静地面对着众人的视线,就像之前面对未知的邪魔一样。

东岳岳主的座下弟子对执事长老说:“此事恐怕还得与画堂春的楼师叔一同定夺。”

东岳大殿今夜甚是热闹,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都还未正式拜师,竟然惊动了门派内的几位主事者。

黎暄知道自己耗尽了一池的灵植,被押过来也能说得上罪有应得。但是陈知微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共犯?

黎暄悄悄看他,他面色惨白如纸,只有照常抿起的嘴唇被血色染出一层病态的艳丽。

思绪放空之时,路青葵等女修簇拥着一位矜傲的绝色女子走了进来。她的气质凛然不可侵犯,行止间极具威严,恰似冰上雪莲,冷峭幽寂。

她经过时周遭的弟子纷纷欠身,俯首见礼:“见过楼师叔。”

她就是以画堂春来执掌宗门内掌管丹药冶炼等事务的楼殊雪,老山主楼望海的独女,身份地位在整个宗门都很超然。

楼殊雪上了座,瞥了一眼陈知微。后者打了个稽首,黎暄见状也有样学样。

除了涉及到的主事者,就连一些无关的师长同辈都到位了,东岳岳主的嫡传大弟子闻离幽便开始了审问:“黎暄,将你如何擅闯宿蟾峰天池的事情悉数招来。”

王銮还在看好戏,谁料想黎暄被问话后竟然第一个就把王成他们供了出来。

他克制住话语里的冷意,说:“今日我被王成孟凛他们叫去药田打矿,我以为是宗门任务并未多想。途中王成不愿卖力,用雷符炸矿时破坏了阵法导致大家被蜂群袭击。王成召来了坐骑逃命却不愿带上我,坐骑行至高空时,我就被他狠心丢下,这才不小心到了刚才的地界,侥幸活了下来。”

王銮也属实没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竟然还能把人欺负到拥有这样神奇的境遇。面对宗门各人的质疑,他抢先岔开话题:“我弟弟那么小,怎么会被派去打矿?”

李长汐也在,站起来说:“他们几个言行无状,被我撞见,便罚了下去。”

“李师兄是执事总领座下弟子,处事公正,我并无质疑,”王銮说,“只是不知道我弟弟是在哪里冒犯了师兄?”

李长汐看了陈知微一眼,这还真是让他问到了点子上。“今日和几位同辈在鸣湍丹崖,忽然听见王成等人背后讥嘲他人,妄议尊长,故有此举。”

王銮又说:“鸣湍丹崖,那是林师叔洞府地界吧。”众所周知,与楼殊雪同为老山主嫡传的东岳弟子林溪钺,几百年来沉溺锻造灵武,名下仅有的弟子就是刚入山门不久的陈知微。“不知此事,陈师弟知不知情?”

陈知微道:“我就在场。”

王銮一听到李长汐说陈知微在场,对自己弟弟的过错统统避而不谈,面露得色:“这么巧,今夜陈师弟也在宿蟾峰?出事的这个小子又是你带回来的,高阶药田自有防守结界,不知他一个毫无修炼根基的小儿,是如何能够闯进去的。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窍吧?”

黎暄心下诧异,他确实遇到了天池结界的阻拦,却不知道怎么就误打误撞进去了。他不敢表露,生怕被在场的哪一双眼睛抓住了错处。

陈知微只说:“我已说过,师尊要为公主锻造灵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取金莲露华。宿蟾峰结界的问题,我想还是得问问画堂春吧。”

闻离幽道:“结界在筑基天雷中被毁,已经无从查起。”

王銮哼了一声,陈知微拿着鸡毛当令箭那点小把戏,在他面前就是班门弄斧。“那你到宿蟾峰,可禀明过楼师叔?”

楼殊雪明眸凛冽,任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弄虚作假。

陈知微说:“不曾。”

那个家伙完全就是问一下答一下的架势,端方君子那一套根本就辩不过人家。自己好歹还有几年和村里算命的老太婆抢白犟嘴的经验呢。

黎暄心里打鼓了一阵子,终于沉不住气对王銮说:“不管怎么说,是王成先惹是生非,才闯出了这样的祸事。他才是罪魁祸首!”

然而他的申辩,怎么可能扭转这场问责的重点。王成故意作弄同辈不假,可是小儿之间的纷争跟宗门的药源这么重大的利益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王銮在转移众人视线,甚至在他的口舌搬弄之下,已经上升到利益之争了。

因此,根本没有人搭理黎暄的话。

黎暄再一次感受到屈辱,人微言轻,不外如是。但他还是说:“灵植都是我一个人耗尽的,要杀要剐,我一力承担。”既然无法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寻求公正,他也绝不会拖别人下水。

众人听了不由得嗤笑,无知小儿,妄下诳语。

闻离幽道:“我玉轮岳海弟子,行事当以宗门法度为先。陈知微,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未经允许半夜闯入宿蟾峰,此是逾越之举;目睹黎暄采用赤霞金莲筑基而不制止,甚至公然违逆执事长老,此是假公济私、包庇纵容、忤逆尊上;如今金莲尽毁,致使宗门药源受损,延误灵武锻造,此是因私废公。如此说来,你可承认?”

李长汐熟悉宗门法度,这几条罪定下去,那两人岂不得挨一身剐?

他道:“没有铁证,包庇之词岂不是太过严重?今夜帝流浆忽然出现,我想陈知微也是和各位师兄弟一样,被此事惊动,继而才发现了宿蟾峰的异动。如果说结界毁于筑基天雷,那么各位到场而黎暄还未筑基之时,结界是否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单机中,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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