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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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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前一天晚上。

长泽桃绪尝试给伏黑甚尔拨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果不其然打不通。

看在她的面子上……这其中也包括伏黑甚尔么?

桃绪呼出一口气,感觉有些嘲讽。

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担心伏黑甚尔会被五条悟杀死。

那人是对她下了蛊吗?

她是上辈子欠了伏黑甚尔一条命吗?

气急败坏地丢了手机,长泽桃绪倒在床上,用枕头埋住脸,忽然想起了一点过去的事。

最开始认识这人的时候,小桃绪只是发现,待在伏黑甚尔会很安心。

她喜欢伏黑甚尔的脸,喜欢给他画画,在他唇边的疤上绘上各种各样的线条,变成昳丽的花朵,变成神秘的符文……那个时候的她才多大。

尽管知道这人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小桃绪也只是天真又傲慢的想着——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他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一直保护着她,陪在他身边。

然后他走了。

没有复杂的理由,没有要去完成的工作,没有一点不舍——只是因为他觉得待在长泽家的生活没意思了,去东京玩了一段时间。

桃绪生病给他打视频的时候,他在不知道哪个赌马场,哄她的方法是问她喜欢哪匹马,然后花了剩下所有的钱全投进去。

赢来的钱,他给她买了一套昂贵但漂亮、还很适合她的肤色和气质的口红。

生起气来的小桃绪让他坐下,随手拿了一支,气鼓鼓地在他脸颊上画了一只凶神恶煞的狗。

伏黑甚尔一点也不生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耐心地手把手教着她,在自己的嘴唇上师范正确的涂口红的方法。

他曲着腿,歪歪脑袋,笑容温和,绿色的狭瞳映着春季庭院里生机和幼小的女孩。

他问:“好看吗?”

小桃绪忘记了原本的恼怒,神使鬼差地缓缓点了点头。

于是他将那只涂过自己嘴唇的口红举起来——用力碾碎。

伏黑甚尔粗粝的指尖浮动着馥郁而浓艳的红色甜香,像是掐灭玫瑰花瓣里浓稠的血管,他笑盈盈从口红盒里拿出另一支,仰着头递给她。

他的唇上还有着涂好的口红,颜泽绮丽,漫不经心的笑让违和感变得暧昧,尤其是唇角涂出去那点被手指揩过的柔和嫣红。

男人语气满不在乎:“那支我用过,脏了,小桃绪用这一支。”

“……”

从那个时候开始,桃绪知道了,伏黑甚尔用过的东西都是脏的。

刚上国中,妈妈就给桃绪安排了私人的专业生理课,科学地讲解有关性的各种知识。

桃绪叫了津美纪一起去听。

老师说人类之间的接吻拥抱可以缓解压力,分泌肾上激素让人感到兴奋。

桃绪定义为廉价的安抚手段。

津美纪因为那些生理图片和知识面红耳赤的时候,桃绪的想法也很简单——好丑。

她轻易且鄙夷地把这一类行为,视同学校后门处卖的廉价且劣质的小吃。

大量的便宜香料会掩盖住所有低劣的味道,给感官带来一瞬间的刺激,但再吃一口就能察觉出食材的差劲。

还没有认清到这个世界的糟糕之处,对自己的本质也不够了解,从小在他人的吹捧和赞美中长大,作文上写要成为达芬奇那样的画家,为自己的全部而骄傲且高高在上的理想主义者——小桃绪那个时候还是如此。

直到某一天,她看见伏黑甚尔口袋里印有唇印的手帕,不受控制地嫉妒和愤怒;

直到某一天,她在聚会上撞见有人苟且,恶心之后,回去却梦见伏黑甚尔;

直到某一天,伏黑甚尔偶然撞见她换衣服,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和在意;

直到某一天,她跪坐在熟睡的男人身边,在轰然的心跳声和干涩到快要吐出来的眩晕中,俯身,颤抖着亲了亲他唇边的疤痕……没有逃开。

但伏黑甚尔没有醒来。

……

意识到自己的确对伏黑甚尔存在不该有的想法时,桃绪不止一次觉得荒谬。

她这么个自私自利冷漠虚伪的人,虚荣物质又吃不了苦,怎么就偏偏看上一个一无是处还曾经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的老男人?

就因为他救她那一次?

可那次伏黑甚尔也是因为她妈妈的委托才来救她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因为她这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关心和保护都是随心所欲,可有可无地把她当成消遣一样的存在……在这样明晃晃的事实下,桃绪想不通,她为什么还是会在伏黑甚尔出现的时候心跳加速、感到安心不已。

这是对她冷眼旁观和高高在上的惩罚吗?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做出选择,而不是等到现在完全处于被动?

长泽桃绪闭上眼睛,在倦怠和压抑中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桃绪在家里一边由专人打扮,一边刷着昨晚零点收到的生日祝福,以及经纪人画展那边的汇报。

妆造师一开始还下意识夸赞,看她兴致不高,只好专心致志于造型,看到成果之后被惊艳到,实在忍不住又夸了几句。

她还以为她是在紧张,又真心实意道:“我虽然只是个外行人,但也能看得出来,长泽小姐的画真的很好看,光是看照片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灵气,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长泽桃绪淡淡看了她一眼,礼貌地道了谢,又低着头看手机。

一直到门被敲响,从国外连夜飞回来的妈妈进来后,她的表情才终于产生些变动。

“妈妈,都准备的差不多……”

她话音未落,看到妈妈身后的两个男性,表情一下子有些僵。

“……”

桃绪扯了扯唇角,扬了个笑:“难得看见甚尔叔叔和惠都在,要来为我的画展捧场吗?”

消失了半个月的伏黑甚尔倚着门道:“小桃绪不欢迎吗?”

伏黑惠瞪了他一眼,无声警告后,看向盛装打扮的桃绪时又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轻声道:“生日快乐,桃绪,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不用管我们……我会看好他的。”

伏黑甚尔“哈”了一声,似笑非笑,倒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桃绪总觉得他气色有点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桃绪强迫自己不要在意,看向妈妈:“这次回国能留多久?”

桃绪妈妈走到她身边,细细调整着她的头发:“今晚就走。”

桃绪:“其实您不回来也可以。”

桃绪妈妈直白道:“也不是专门为了你的生日画展回来的,还有两笔生意要谈。成年礼那天倒是可以给你空一天时间。”

桃绪往她的手上轻轻靠了靠:“在我的画展谈吗?”

桃绪妈妈撇撇嘴,指尖推了下她:“你做你的艺术家就行。”

就是不用她参与的意思了。

她余光瞥了眼门口处两个男性,忽然漫不经心道:“我邀请了一些朋友家的孩子来看,画展结束之后,你们可以一起吃顿庆功宴。”

桃绪无所谓地点点头。

“对了,”桃绪妈妈后知后觉似的问,“你应该跟前面那个——伊藤是吧,分了吗?”

明亮光洁的化妆镜中,伏黑甚尔挑眉的动作和伏黑惠震惊的表情格外清晰。

“……嗯。”

桃绪指尖颤了颤,强迫自己目不斜视:“不过那家伙有点死缠烂打,画展可能会来。我吩咐了保安全程跟随,如果闹事立刻送到警视厅。”

“还没解决?”

桃绪妈妈微微皱眉:“你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吧?”

桃绪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面上无奈:“……妈妈,稍微相信一点我吧。”

桃绪妈妈捏了捏她后颈:“需不需要我出手帮忙?”

长泽桃绪自然拒绝了。

造型弄好之后她就得去会场,桃绪妈妈还有点事,走之前顿了顿,把伏黑甚尔也随便找了个理由带走了。

于是伏黑惠就跟着桃绪的车一起去画展。

车门刚一合上,伏黑惠就沉默地替她系上安全带,对视上的时候,少年墨蓝色的瞳眸如同深夜的海面。

桃绪静静地回视,不过半秒,伏黑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车子启动,只有三人的场合,长泽桃绪不主动开口,垂着眸仿佛小憩,伏黑惠就是想说什么也无法开口。

桃绪妈妈过来的时候带了一束花,沉甸甸地放在两人中间,香味在车内的冷气中显得有些凝滞。

走了半程,桃绪惊醒,看到伏黑惠面色沉沉,她一动就看了过来。

桃绪捂着唇打了个哈欠,黑瞳惺忪,刚开口时还有些鼻音:“要是觉得无聊,等下先走就可以了。”

伏黑惠一眨不眨看着她,半天才出声:“……什么时候?”

桃绪支着腮看窗外:“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桃绪。”

伏黑惠有些沉不住气地叫了声她的名字:“你希望我离开吗?”

说得好像她点个头他以后就不会出现似的。

长泽桃绪叹了口气。

她回过头,温吞吞解释:“虽然妈妈和甚尔先生没有关系,相处了这么久,我现在的确有把你当家人,所以不用说这种话。”

在少年愈发绷紧的神情中,桃绪顿了顿,有些迟疑:“惠很在意我谈恋爱?已经分手了……下次我谈的时候跟你介绍一下,让你把把关?”

伏黑惠荒谬而茫然地看着她,半天才想出一个可能性:“你在生气吗?”

看起来生气的是他才对吧。

桃绪微微皱眉,无法理解伏黑惠为什么如此介意。

她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真的把她当成姐姐,所以一时无法轻易接受,想要考察一下——但是分都分了。

桃绪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妈妈说的话是在开玩笑,我分手的理由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没被威胁……”

“不用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伏黑惠盯着她,打断:“那交往的理由呢?”

“——桃绪,你喜欢那个人吗?”

长泽桃绪的手颤了颤。

她不是笨蛋。

为了画展精心打扮的高洁而富有艺术气息的美丽少女,端正地坐在车上,荒诞和排斥的眼神凝视着身边的少年。

她眉头蹙成雪丘,馥郁红润的唇间,声音几乎是从贝齿中挤出来:“……惠,我知道你是担心姐姐受欺负,但你应该知道,我比津美纪更懂得保护自己。”

伏黑惠被那样的眼神刺到,面无表情僵坐着:“我只有津美纪一个姐姐。”

长泽桃绪越过花,倾着身体,伸手,死死握住少年的手腕,修剪光滑的烟粉色美甲掐出几个浅浅的印子。

她用气音警告:“但我和你才是有血缘的姐弟,伏黑惠,别认错了家人!”

她以为他不清楚,沉着眸子解释:“你的妈妈和我的妈妈……”

伏黑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长泽桃绪:“……”

见她怔愣,伏黑惠没什么感情笑了一声,有点嘲讽,又木然问:“你有听我叫你一声姐姐吗?”

“你真的有把我当过你的弟弟吗?”

伏黑惠被握住的手反过来按住少女肩头,他单手握住花束,往后靠,另一只手也同时也把少女往前带,一直到大簇花束不堪挤压,边缘的花瓣在少年的西装上留下深色的汁液,馥郁的香气一下子弥漫开来。

他捧着花,引她仰着头看他,俊秀的脸在暖色调的花显得柔和又寂静。

如同去年那个灿烂而醺然的夏季画室。

伏黑惠只是低声问她:“你真的在意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要给我……画画?”

他说的含糊。

黑发少女的身体明显得打了个寒颤,眼瞳中也浮现着不可置信。

“你看到了……不对,你醒着?!”

都醒着……吗。

桃绪喃喃,在司机惊诧的视线中,忽然单膝跪在沙发上,支起大腿,让身体高于伏黑惠。

她冰冷俯视着掐住他的下颌,黑瞳冰冷,怒意几乎如乌云般笼罩在整张漂亮的脸蛋上。

“当时为什么那么做?因为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

长泽桃绪咬牙切齿地轻声反问:“不出声不就是默许吗,当时不说,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伏黑惠:“我……”

桃绪按住他的唇,不想听他讲话。

喜欢她是么?

简直跟她喜欢伏黑甚尔一样,蠢到无可救药,是个烂透了的决定。

她掐着他的脸,怒极反笑,弯腰,恶劣地低声耳语:“刚刚不是问我交往的理由吗?你放心,不是喜欢哦,都高中生了,为了交往而交往也很常见的。亲一下而已,别太在意,如果你觉得不满,或者也觉得好奇,让你亲回来也可以。”

“试完之后,记得好好叫姐姐。”

她笑:“我会好好把你当成弟弟,好好关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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