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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宫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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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叶没有想到德成会突然向他发难。

平心而论,他和蔺琰确实交集不深,但…蔺琰却阴错阳差地知晓了他身体的秘密。

光凭这一点,德成就绝不会轻饶他们。

沈玉叶不知怎的,又思及起那次和蔺琰在山洞中共度过的一夜,这身子又开始隐隐发起烫,他只好悄掐了掐自己的指节,好保持住清明。

毕竟,现在的他,在德成眼中,还是一个完全不通晓人事的雏儿。

“咳咳,罢了。”

正当沈玉叶思索要如何回应才好时,德成又不追究了。

德成许是正在发病,咳得越发厉害,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得了,只在几个宫人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马车。

沈玉叶吐出一口气。

发烫的身子被凛凛冷风吹过,缓缓恢复。

可待到踏入东宫大门后,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栗。

东宫华美,却常年不见光亮。

德成喜暗,所以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堪堪就只点了二三灯盏,白日里倒还好些,夜间则更甚,从宫门望去,只若一个黑深的野兽大口,只待猎物走近,便会吞噬殆尽。

更遑论说,那些被德成常年悬挂在殿柱上的白幡,一切,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阴郁死气。

短短一段距离,沈玉叶走得极慢。

他借着那两盏不甚明亮的昏黄烛光,瞧见外殿中央,放了一张蒲垫,而蒲垫正前方,摆放着沈金枝的牌位和香炉,旁边还有几本亲手抄写的经文,上头隐见血迹。

沈玉叶的瞳仁微微缩了一缩。

“跪下,替亡兄祝祷诵经。”

德成的身体大概是实在不好了,所以也顾不得再亲自看管沈玉叶,只令他在外面候着,自己就径自在宫人的搀扶下,躺上了内殿床榻,猛吸了几口草药,勉强止住咳嗽。

但做完这一切,德成便疲乏地微阖双目,停了好一会儿,沈玉叶才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自内殿床上的那方纱布后传来。

沈玉叶方才意识到,原来,德成留他夜宿东宫的目的,就是要在冬节这晚,为亡兄沈金枝诵经燃香,祝祷至天明。

沈玉叶深吸一口气,跪下后,又将香炉中快灭了的香火续上,方才拿起那几页经文,开始默诵。

德成似也并不关注沈玉叶究竟有没有用心在诵经,许也是无力关注,因那一直轻拂的惨白纱幔也自沈玉叶跪下后就彻底失了动静,宛若死物。

殿中静窒。

虽有蒲席垫着,但时间长了,沈玉叶的膝盖还是有点儿受不住了,又痛又抖的,及至最后,沈玉叶只好将那经文放在地上,再用手臂撑住身子,才勉强保持住跪立的姿势。

可这么一来,他更看不清字了。

白纸上,红黑交错的文字如一个个模糊跃动的飞虫,在他眼前晃动,沈玉叶看得晕沉,不记得诵到了何处,也不记得跪了多久,只撑着的半边身体都在发麻,眼皮也越来越重。

几个当值的宫人大抵也是熬不住这大夜,昏昏欲睡的。

因此,从殿外踏来的脚步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沈玉叶几乎在一瞬间就打了个激灵,他偏偏头,看见一个身着宫服的高大身影走近。

来人正是李慎玄。

“属下李慎玄,前来复命。”

李慎玄瞥见了沈玉叶,但脚步却并不停留,而是越过他走至内殿,向德成禀告着什么。

纱幔再度拂起。

“除沈世子外,其余人等全部退下。”

“是。”

宫人们如蒙大赦,退得飞快,不过几息间,整座东宫,内外两殿,便就只剩下他,李慎玄以及德成三人。

在这空旷的深夜,再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得极大,所以,沈玉叶毫不费力地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事情都处理完了?”

“是,处理完了。”

“没留下什么祸根吧?”

“没有,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不错。是条忠心的狗。比华赖还好用。”

德成的笑声夹着咳喘声,分外喑哑,“这次,本宫只是给她一点警戒,让她明白,在大周,任何人都不可能跟本宫斗,更何况她一介小小女流。”

“你做得不错。”

“谢殿下夸赞。”

“李慎玄,记住,李家世世代代都只能是孟家的狗,现在,你就是本宫的狗。”

李慎玄语调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和波澜。

只是在德成愈加狂妄的嘲辱下,停了将将一瞬。

但很快,李慎玄就躬身道。

“是,我是殿下的狗。”

*

“退下!”

纱幔那头很快又没了动静。

李慎玄依言告退。

脚步却一声轻似一声。

尤其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即使沈玉叶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李慎玄的目光,正在幽暗的宫殿中凝在他身上。

沈玉叶将脑袋埋得更低。

可双肩却忽而一热。

他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眸,下一刻,李慎玄灼热的气音就攀上了他冰凉的脸颊。

“阿叶。”

李慎玄的声音极小极小,便是两人挨得这般近都听不太真切,只如一股裹着热息的风,钻进耳廓,他想避开,却被李慎玄按住手掌,整个人皆被圈入怀中。

“他是不是又伤了你的手?”

“还痛不痛?”

沈玉叶错愕之中,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李慎玄一根一根掰开把弄,像是在检查有无新伤。

又像是,单纯地狎-弄。

德成今夜并未伤他,可曾被扎到伤痕累累的指心在李慎玄的抚摸之下,又条件反射似的发起痛,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又开始有了反应,手脚生软,推拒几下,竟都推不开李慎玄。

“痛不痛?”

李慎玄的气息愈加逼近。

……

不能这样…

沈玉叶拼尽残存的理智想要去阻止李慎玄,可他的反抗却被李慎玄轻松化解,而且,沈玉叶越是挣扎,李慎玄就越是不放过他,还用齿轻碰他的指节,顺着那些结痂发痒的针伤,细细口口

“唔…”

巨大的刺激让沈玉叶的理智彻底溃败。

这回,便是沈玉叶再如何控制,都还是从口中泄出了一丝丝轻吟。

朦胧中,他好像产生了错觉,看到内殿的白纱幔动了一动。

李慎玄疯了,李慎玄一定是疯了!

德成随时都会醒…他却堂而皇之地在德成的殿中,这般口口自己,若是被德成发现…

他和李慎玄,一定都会死!

“这样,是不是会好些?”

李慎玄却似完全不怕死。

他放过了沈玉叶,又毫无嫌隙地握住沈玉叶湿透了的掌心,将人抱得更紧。

细密的气音在沈玉叶耳边不住回响,李慎玄暗色的宫服也和这黑漆的大殿融为一体。

而他本人,则借由这黑暗,肆无忌惮地行着心中所念之事。

“该你了,阿叶。”

李慎玄抬手,抚了抚沈玉叶被咬出血痕的唇瓣,迫他张口。

……

“李慎玄,你不要乱来…”

“我求你…放过我…”

……

“玄哥哥,求求你,放过我…”

“不要送我回去,不要把我送回给德成…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李慎玄的动作猛然滞住。

沈玉叶依然在落泪,他垂手,无力地半跪在早就凌乱了的蒲垫上,许是怕被德成听见,他将声音压得好轻好轻,几近碎在了喉间,可李慎玄的脑中却响起了沈玉叶另一番撕心裂肺的求饶。

来自前世。

沈玉叶此刻孤伶的身影也倏忽和前世重叠。

昔日被他奉若神明的沈玉叶,拼命向他磕首,痛哭求李慎玄不要把自己送回东宫。

沈兆兴不肯反叛,力保太子皇党,却反被都舆卫釜底抽薪,查抄掉所有商行,端王府一百余人则在牢中被人暗杀,全部死绝。可沈玉叶那时尚且不知京中惨况。沈玉叶的思欢已到晚期,药石无效,只能日复一日地蜷在李慎玄的卧房中,重复那些…

到了晚间,才会稍稍有些神智。

沈玉叶木木地坐在床上,张嘴吃李慎玄亲手喂来的汤饭,又任凭李慎玄为他擦净身子和脸颊,重新戴上特制的手镣脚铐,被锁到卧房一侧铺了软毯的角落,安静睡去。

乖巧若稚子。

可大周此时,却已如覆巢之卵,岌岌可危。

北弘趁大周内乱之际,举兵来犯,梁界被堵截,一应官道要塞全被北弘人马占据,军中缺粮缺钱,成批士兵外逃,纵他和庄雄逸拼死守城,也未必能在北弘和德成的攻势下再坚持下去,而偏巧这时,德成查到沈玉叶投靠了李慎玄。

德成派人传信前来,说是只要李慎玄肯交出沈玉叶,他自会派兵马相助,打退北弘蛮子。内忧外患之下,李慎玄想做一个局,假应德成,实质找出德成破绽,再给德成致命一击,收归大周,再举全国之力,消灭北弘人。

而破局的关键,就是德成如今最为在乎的,沈玉叶。

李慎玄想铤而走险一回。

却做出了一个,令他两世皆后悔难安的错误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李其实还有重生滴人…先不剧透啦

所以叶子上一世真的被折磨很惨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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