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紊瀛跟归澜说话，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差了点什么，但看归澜现在满心满意都是谢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归澜便一反常态。

精致玲珑的糕点，酥脆可口的茶饼，是归澜忙了一大早上张罗出来的，端着就去了谢凛的书房，彼时的谢凛正在书案前和左将军商议军事，见归澜走进来，视线回避了一下。

这个左将军也看见归澜，明白这就是谢凛那个不二的皇后，连忙起身行礼。

归澜笑着过了他，把食盘端到谢凛的面前，“我亲手做的吃吧。”

谢凛抬眼看归澜，有些不敢置信似的。

归澜招呼左将军，“将军也吃啊。做了很多呢。”

左将军一脸笑容，马上恭敬的接过，“臣谢娘娘赏。”

谁知这左将军刚接到一块茶饼，谢凛便冷意凛冽的道，“你先退下吧。”左将军一脸茫然，应是，转身就想走，可谢凛叫住他，有些别扭，但又随意的道，“一个将军，拿着茶饼像什么样子，放下。”

左将军惊的长大了嘴巴，尽管他有点不太相信，但又好像觉得，陛下是不愿意让他吃王后的茶饼才让他走的。

归澜也有些错愕，回头看谢凛。

左将军不情不愿的将茶饼放下，依旧恭恭敬敬的退下了。谢凛这才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茶饼，“你怎么转性了？”

归澜道，“你很久没有来见我了。”

谢凛执筷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又夹起一块茶饼放在嘴里，“是吗？我最近有些忙。”

归澜的手挽上谢凛的胳膊，“所以我来找你了。”

谢凛道，“你不走了吗？”

归澜眼神有些迷茫，“我走去哪里？我们成婚了，我是你的妻子呀。”

谢凛觉得归澜有点不对劲。他不愿意相信她突然的依恋，“一切都是为了离开我是吗？”

归澜看着谢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谢凛，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尽管归澜的转变实在太大，但谢凛还是安慰自己也许归澜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路，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她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他、陪伴他的人。

谢凛握住她的手，“如果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会很开心的。”

归澜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色彩，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欢喜，“那你会一直开心的。”

谢凛又咬了一口茶饼，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味道。

眼前的归澜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谢凛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怎么了？”

摊开那骨节分明的手掌，竟然是血。

归澜急忙拿起帕子给他擦嘴，“你受伤了？”

谢凛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我没事，我很好。不要担心。”

归澜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的，她脑子里不知怎么想起了谢凛之前科考时遇到的那个老头，当时她没信，可这人山人海，她上哪里去找那个老人呢？

归澜紧张的叫太医。

几十个太医给谢凛看病，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谢凛为什么得病，但从脉搏上看，谢凛命不久矣。

得到了这个结论，谢凛笑了笑，“果然，我是被诅咒的人。”

此后，谢凛封锁了这个消息，着人谁也不能说，包括归澜。

可归澜已经知道了。

她忙着在找当时的那个老人，贴了告示，寻求枯叶蝶。

谢凛一直很纳闷她为什么要找枯叶蝶，归澜却道，“这是唯一能救你的东西。”

谢凛虽然不信，但是看着归澜这样紧张他，还是忍不住高兴，他将归澜抱在怀里，呢喃道，“我之前是真的担心，你会害怕我，会离开我。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即便是马上就要死了，也觉得很好。”

归澜嫌弃他说话不吉利，要他“呸呸呸”。底下的仕女们都觉得荒谬极了，这个杀了无数人、踩着无数人的头颅上位的新陛下，怎么可能信这个？可皇帝却真的只是愣了愣，然后宠溺的对着王后说“呸呸呸”。

自从归澜陪在了谢凛身边，严格要求他每日的批阅奏折的时间，谢凛的行政风格也慢慢变得更加宽和，偶尔遇到些以前不能容忍的暴动和叛乱，也都因为归澜的劝说而暂且搁置了。

朝中上下都看得出来，这个皇后娘娘是他们的福星啊。

谢凛不再嗜血暴虐，为政也更加宽和稳重，可他的身体确是每况愈下。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谢凛就病重了。查不出缘由，太医门更是束手无策，巫医有口不敢说，这分明是诅咒啊。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谢凛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他的额头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唇色泛着不祥的紫黑。归澜坐在他的床边，手心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寝宫内，沉香的气息弥漫，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梭，为皇帝更换着额头上的湿巾，试图为他减轻一丝痛楚。谢凛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又变得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归澜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给他温暖和安慰。

归澜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和恐惧，她知道，他的生命力，就像即将燃尽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她不愿相信，这个曾经誓言与她共治天下的男子，如今却要离她而去。

谢凛的脸上，病痛的折磨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眉宇间，曾经的坚毅与果敢已被痛苦所取代。他的身体不时地痉挛，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那是他在极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归澜轻轻地抚摸着谢凛的脸颊，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分担他的痛苦，哪怕是一点点。她低声地在谢凛耳边呢喃，声音温柔而又坚定：“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寝宫外，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这对帝后的身上。归澜紧紧依偎在谢凛的身边，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