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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四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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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花丛里,一只小狸花猫正惬意地打着盹。

突然间,小猫的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它猛地惊醒,入目是一片蓝色的衣角。

“你这猫儿,鼻子这么灵!”苏子贤弯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然后把手里装着炸鱼块的木碗放在了地上。

那小猫看到那碗里的鱼块,圆溜溜的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

欣赏了一会儿小猫那几乎没眼看的吃相后,苏子贤笑着走了。

厨房的食材都已经切好了,院子里新种的葡萄树也浇过水了。

现在该去接施篱了。

锁好院子的大门后,苏子贤出门了。

半年前离开菡萏镇后,苏子贤和施篱将岭南各处都转了一圈,最后在这青溪县住了下来。买了院子置办好东西后,两人开始了桃源般的生活。

刚来青溪县时,他们跟周边的人完全不熟悉。后来住的时间长了,倒也结识了一些人,这其中就包含着青溪书院的一位夫子。那夫子姓吴,跟施篱交谈过几次,颇为佩服施篱的才学。

前两天那吴夫子突然生病,没办法去授课,清溪书院的老师本来就少。吴夫子要是请了假,那很多学生都没法上课了,于是吴夫子便央家人上门拜托施篱代几天课。

……

青溪书院在镇子的在北边。

苏子贤走过曲折的街巷,前面是一座拱形的石桥。这桥据说有些年头了,桥上一些商贩在买东西。刚从菜园里摘的豆角、带着叶子的芒果……还有各种调味香料。

“老板,这花椒和八角怎么卖?”苏子贤在香料摊子前停了下来。

“花椒五个铜板一斤,八角的话要便宜一些,只要三个铜板!”

“花椒和八角我各要一斤。”

“好嘞!郎君稍等,我这就给你称!”那摊主利索地从身后的竹篮里取出秤杆和秤砣。

付过钱后,苏子贤提着用麻绳和油纸包好的香料继续往青溪书院的方向走去。

青溪书院酉时初下课,苏子贤到青溪书院时大概是申时末,学生们还没有下课。

“秋公子,你今个儿又这么早来了。”看守书院的老大爷看到苏子贤,热情打着招呼。

“反正在家闲着没事儿,所以就过来等人。”

“现在离放学可得好一会儿。”大爷看外面太阳火辣辣的,就好心问道:“今天这太阳挺大的,你要不要进书院里的凉亭去等修夫子?”

苏子贤闻言拱手道:“那多谢了。”

踏入青溪书院的大门,入目是两颗柳树,柳树的叶子在微风在轻轻摇动,犹如万千丝绦。

再往里面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立在那里,石头上刻着几个字,字上的朱漆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剥落了,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等字。

石头后面是一块比较大的场地,一排青石板的路将那场地一分为二,东边载着几颗桂花树,那树大概有碗口粗。西边是一小片竹林,竹林中有一个亭子。

苏子贤看一眼亭子,然后将视线移到了正传出朗朗书声的地方。

那是一排砖瓦房子,它们沿着院墙整齐地排列着。

孩童的读书声透过窗户进入了苏子贤的耳中,将苏子贤多年前的记忆勾了出来。

“陛下,您应该和他们一起读。”

白发苍苍的太傅走到了登基不到半年的少帝面前。

苏子贤悠悠打了个哈欠,“太傅你说什么?他们读书的声音太吵了,朕没听清。”

太傅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室内正诵读的伴读们也都连忙噤声,低着头不敢言语。

短暂的沉默过后,太傅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陛下如今身为大胤的君王,断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荒废学业了。御书房内每日都有奏折,那些政务关乎大胤社稷,您必须要上心。”

“那奏折朕看不懂。”苏子贤专心抠自己的手指甲,“而且那什么摄政王不是天天在御书房批奏折,朕看他好像挺喜欢做这些的,不如这些事以后就让他来做吧。”

“陛下,你……”太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子贤本来还一脸无所谓,直到他看到太傅脸色难看地倒在地上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些伴读们也被这状况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御医给朕叫来!”苏子贤慌忙冲那些被吓住的伴读们大喊。

“我,我这就去找御医!”明家的小世子最先反应过来。

明小世子走后,其他的人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好都围着苏子贤和太傅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苏子贤被吵的头疼,可是他看着被自己气倒的太傅,心里有点发慌了。这位太傅据说德高望重,以前还教过他父皇,要是真被自己气出了事,后果应该很严重。

正当苏子贤蹲在太傅边上忍受着担心、害怕和后悔的三重煎熬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玄衣,身量极高,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摄……摄政王。”苏子贤慌忙低下头,声音在微微发抖。对于这位摄政王,他打心里有些害怕。

施篱的目光落在了苏子贤身上。

苏子贤察觉到施篱在看他,于是把头垂得更低了。时间突然变的很慢很慢,苏子贤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正当苏子贤忍受空前的煎熬时,施篱开口了。

“崔荣,你去把太傅送去御医院。”

“末将领命。”那叫崔荣的高大汉子立刻背起昏倒的太傅朝御医院方向去了。

崔荣离开后,苏子贤知道接下来怕是该到自己了。

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那黏糊糊的感觉让苏子贤很不自在。正在这时,上方传来了一声“陛下”。

那声音略微冷肃,听得苏子贤后背直发凉。

“……摄政王,你,你想和朕说什么?”苏子贤忍着内心的惧怕,硬着头皮问道。

“从今往后,你不用跟太傅学了。”

苏子贤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施篱。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用读书了?有这好事?

还没等苏子贤弄清楚什么情况,施篱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苏子贤泼了个透心凉。

“太傅年纪大了,恐怕管教不了陛下。以后陛下的课业就由本王来管。”

说完这话,施篱拂袖走了。

看着施篱远去的背影,苏子贤呆了许久,最后生无可恋地往地上一躺。

那些伴读见状,一个个都慌忙去拉,“陛下,你怎么了?”“陛下,你哪里不舒服?”“陛下!”……

屋子里的读书声清脆明朗,苏子贤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想起记忆里自己和施篱相处的情景,苏子贤笑了笑。

青溪书院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五间教室。是以苏子贤很容易就找到了施篱所在的教室。那间教室在最西边,靠近那片小竹林。

今天的太阳比较大,窗户都开着。苏子贤悄声走到靠窗的墙角,茂盛的竹叶将他的身体恰好遮住。

透过半开的窗户,苏子贤看到了正在授课的施篱。

与记忆中的一样,施篱一身玄色的衣袍。

台下的学生大概有二十来个,年龄都不大,应该也就八、九岁。

施篱正在讲《诗论》。这是一本关于诗歌鉴赏的书籍。

这种理论性的书苏子贤从前最讨厌了,他看了眼台下的学生。有几个听得倒挺认真的,听到要点处还拿笔在书上做笔记。也有些不清楚重点在那里,只顾埋头把夫子的话恨不能一字不落记下来的。

正当苏子贤观察屋里的学生时,一道细微的鼾声飘进了苏子贤的耳中。朝鼾声的方向瞧去,原来是左边第二排的一个学生在打瞌睡。

那学生虽然睡着了,但坐的很端,手里还拿着一管毛笔,额前垂下的头发将脸遮住了一些,要不是那鼾声,苏子贤还以为那学生在好好听课。

施篱此刻也注意到那学生了。

看到施篱朝那学生走去,苏子贤不禁在心里替那学生捏了一把汗。

上课敢睡觉,苏子贤已经预料到了那学生的下场。

然而事情的发展与苏子贤预想的完全不同。

施篱只是轻敲了下那学生的课桌,接着继续讲课。

屋里一切很平静,可是屋外的苏子贤有点小小的失落。

当年在宫里时施篱对他那么严格,动辄就是打骂,有一次他抄书抄睡着了,施篱把他叫醒罚了一通跪。可是现在那学生上课犯困,施篱却只是提醒一下。

越想苏子贤心里越难受,他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竹子。那动静实在非常细微,屋内的学生都没有注意到。

施篱看了眼苏子贤藏身的方向,轻笑了一声,而后继续讲《诗论》中被誉为“五言冠冕”的诗作。

屋内的课堂没什么变化,可是苏子贤此时心里全都是施篱看自己的眼神,至于那点失落早就一扫而空了。

讲完《诗论》的第三篇之后,书院里响起了铜钟的声音。

学生们听到这声音,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关系好的还商量着写完作业后去哪里玩,原本安静的书院此刻如同沸腾的水。

大概过来一炷香功夫,书院里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

苏子贤见施篱还没出来,便透过窗户一看,有两个学生正在问施篱问题。

等那俩学生问完问题走了,苏子贤才进了教室,“现在这学生也是的,都放学这么久了还不回家,那《诗论》那么无聊,有什么好问的?”

“人家这叫敏而好学,哪儿像你从前教你的时,简直一言难尽。”施篱笑着道。

苏子贤佯装生气,“不管,你不许说我一言难尽!”

“好,不说。”施篱伸手取下了苏子贤发间的一枚碎竹叶,“你今天在那竹园里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苏子贤看天上不早了,他拉过施篱的手,“我们快回家吧。饭菜都准备好了,就该回去做了。”

施篱此时注意到苏子贤另一个手上提的的东西,“你买这些做什么?”

“家里的花椒和八角都快见底了,不买的话下次你会吃到寡淡无味的饭菜。”苏子贤想到了施篱刚才课上讲的诗论,“我敢保证比那什么玄言诗还要寡淡。”

课上讲玄言诗时,施篱提及了世人对玄言诗的评价,说它“理过其辞,淡乎寡味”。

“许久没进厨房了,竟然都不知道家里的调味香料没了。”施篱笑着接过苏子贤手里的花椒和八角,“这样,今晚我来下厨。”

“还是我来做吧。”苏子贤连忙婉拒了施篱。上次施篱在书摊买了一本菜谱,用家里的厨房研究了半个月,那半个月苏子贤过得甚是煎熬。

从青溪书院离开时天色有点暗了,一轮圆月已经爬上了山头。

苏子贤和施篱携手走在夜色里,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1.申时是15~17点,酉时是17~19点哦。

2.钟嵘在《诗品》中评价魏晋玄言诗:“永嘉时贵黄、老,稍尚虚谈,于时篇什,理过其辞,淡乎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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