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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虎使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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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心知,这两人既然追到带湖这么远来,巫山教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等他们跟丁沧浪久斗不下,便会改变策略来追自己。她趁着月色一路飞奔,不做任何停留。

行了二日,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雨下得正好,冷月虽然不好前行,但也能淹没踪迹和阻住后面追踪者的脚步。再行一阵,见前面是一处颇大的市镇,人与驴都疲累不堪,冷月不得不进城中歇脚。

冷月将藕带放在客栈后的柳树下,嘱咐店小二好生照料,随意点了些饭菜吃了,便上床沉沉睡去,一夜无事,直睡到天亮。

一大早,冷月吃了个早餐便准备继续出发。

出了客栈刚行了几步,便斜眼瞟见街对面一个人,脸色蜡黄,面无表情,细看之下,却不是朱雀史和玄武史。

此人身材高大,腰圆背厚,手里提着根黑色的狼牙大棒,身着灰色长袍,金线绣成的白虎却不是在袍角,而是趴在胸口,前爪勾右腰,后爪踢左肩,虎头扭过来张着血盆大口,望向前方,甚是可怖。看装扮必定是巫山教白虎使者无疑。

冷月吓得呼吸都滞了一拍,匆忙在一个小摊前遮掩了一会,等白虎使者走过,跟随人流往反方向走去。白虎使仿佛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回头望着她跑走的背影,慢慢踱着步追了上去。

冷月边走边不住回头看,白虎使高大的身形慢慢踱着步子,离她不过几十丈距离,冷月转进一条小巷后,见旁边一户人家虚掩着门扉,推门便进。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白虎使也提着狼牙棒一脚踹门而入,四周一片寂静。

院里晾晒着一些草药,还有几个装东西用的藤条筐,筐上虚虚地盖着盖子,藤条筐边上堆着一些未装完的杂物。

白虎使一步步走近藤条筐,胸有成竹地道:“小丫头,你还是自己出来吧。”

没有响应。

忽然感觉门口似有一张轻风吹过,门扉轻轻地“嘎嘎”响了一声,白虎使蓦地回头,一只黑猫“喵喵”叫着从门扉跳上了围墙,白虎使嗤笑道:“小畜生,别跟爷在这捣乱。”

回头又往藤条筐走了几步,手里虚挥着狼牙棒,道:“叫我拎出来的话,那可不太好。”

仍然没有响应。

白虎使等了一会,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也没有耐心一个个掀开藤条筐,举起狼牙棒,“咔咔咔咔”一棒一个,几个藤条筐全部被打得稀烂,但没有一个筐里有人。

人呢,白虎使明明瞥见她进来了的。白虎使思索了一下,一声怒叫,冲出院门而去。

冷月进院中时,见大门紧锁,院中只有几个藤条筐可以藏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此时退出去已然来不及,如果藏在藤条筐中,白虎使不来则已,来了则不可能不检查藤条筐。环顾四周,决定铤而走险,直接吊在了门后。运气极佳,白虎使踹开门后径直去检查藤条筐,没有回头看门后,冷月寻着机会轻手轻脚溜出了院子。

溜出来后,冷月一阵急奔,心想得乔装打扮一下。边跑边从一户人家的晾衣绳上扯了一顶破帽子,将秀发拢进去,取一件破长衫套上,再在锅炉上抓了些煤灰,将整张脸涂得黑黑的,装扮停当,活脱脱是个贫家小子的模样。

冷月专捡人多的地方走,行到一处高大建筑旁,门口人来人往,里面呼声震天,是一处赌坊。冷月想了一下,闪身进去。堵坊大堂,人头攒动,中间是一张长桌,桌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水泄不通。冷月仗着个头小,见缝就钻,好不容易钻到了里二层,挤是挤了点,但这里安全。

站了一会儿,周遭之人一会儿喊“大!大!大!”,一会儿喊“单!单!单!”,一会儿兴奋得鼓掌,一会儿又不住叹气。

冷月的目光慢慢也被牌桌吸引了,她踮起脚尖,往牌桌望去,只见牌桌上首站着一个男子正在摇动赌盅,嘴里喊着:“买大买小,买双买单,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这人应该是赌坊的骰子手。赌桌周围站着的赌徒纷纷把银子放到桌上的标识大,小,单,双的圆圈中。过了一会,那骰子手又喊:“要开啦,买定离手。”

冷月正前方一个衣着寒酸的年轻男子,在最后一刻又把自己的碎银子从大换到了小,骰子手朝他叱道:“买定离手!”

在一阵震天响的“大大大”,“小小小”,“单单单”,“双双双”喊声中,骰子手猛烈摇动赌盅,骰子在赌盅里撞得清脆作响,最后摇动戛然而止,骰子手“啪”的一声将赌盅拍在桌上,眼神环视一圈,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此时众人喊声已歇,都屏住了呼吸。骰子手喊了一声:“开!”

揭开盅盖,瞥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喊道:“单,大赢。各清各账!”

赌桌边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大喊:“哈哈哈,我赢啦,我赢啦!”

有人垂头丧气地挤出赌坊。只有最后换大到小的年轻男子面容惨淡,上前伸手拉着骰子手衣襟道:“我刚买的大,你说不能换小的。我赢了,赢了!” 冷

月瞧那男子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形容甚是猥琐。

骰子手甩开他的手道:“你自己换了。”

那男子道:“可是你说不能换,我犯规了。不算我赢,也得把钱还给我。”

骰子手向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嫌弃地道:“你这是找场子来了?”打手走上前来,伸手把那男子往外拉。男子忙道:“别拉,别拉。我……我继续赌。我没钱了,我赊账。”

骰子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赊账,你拿什么作抵押?”

那男子脸上一红,嗫嚅道:“我……我……我拿我女儿作抵押!”旁边另一个赌徒嗤笑道:“阿唐,你女儿才两岁呢!抵押什么抵押,快回去吧!”

打手又要把那男子往外拖,那男子忙道:“我老婆,我抵押我老婆!”

骰子□□荡地笑道:“哎哟,老婆都舍得抵押。你老婆美吗?那杨柳院的老板也要看得上才行啊。”

那男子眼睛里血色更红了,忙不迭地点头点:“美的,美的!”

这时赌坊外一阵吵嚷,外面有人哭喊着要进来,被门口赌坊的打手给拦住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容色清丽的年轻女子,手里抱着孩子,在门口跪下了,哭道:“阿唐,求你别赌了,跟我回家吧。”

又转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赌坊打手袍角道:“求你们行行好,把他撵出来,让他回家吧。”

那男子阿唐一咬下嘴唇,向骰子手道:“你看,那是我老婆,美的。”

骰子手点点头,笑眯眯地道:“的确有几分姿色。你要抵押多少钱?”

阿唐紧张地搓着双手,结巴道:“五……五十两银子。”

骰子手摇摇头道:“三十两,成交就是这个数。”

阿唐一狠心,咬牙道:“好,成交。”

门口阿唐老婆早已泪如雨下,哭个不住。

冷月在人群中瞧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悲愤不已,世上居然有这样狠心的男子,赌红了眼,卖女儿卖老婆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在寻思着要怎么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子,可就算阻止了阿唐这次抵押老婆,怎么能阻止下一次?她一手拍上额头,还不用说现在她自身难保,正在被几位大爷追着呢。

眼看着阿唐接过了三十两银子,又要上桌下注。没时间犹豫了,冷月右手一扬,赌桌中间“砰”地爆炸了,浓烟四起,赌坊内瞬间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靠近赌桌的人纷纷伸手去赌桌上抓银子,外层的人已尖叫着往外奔逃。冷月在人群中看见阿唐也在往外退,几步欺上前去,抢过了他手中的三十两银子。

那骰子手也是精明的,初时的慌乱过去以后,一眼看出是冷月搞鬼,向她一指,对众打手道:“抓住那小子,敢在赌坊搞鬼。”众打手一拥而上,冷月一闪身,帽子却被抓掉了,一头秀发披散下来。那骰子手喊道:“原来是个臭丫头,抓住她,送去杨柳院!”

冷月急往外奔,将抢来的银子顺手塞到阿唐老婆怀里,对她道:“你夫君把你卖了,他还要卖女儿,这是他卖了你的钱,快带着你女儿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

生怕她不听,拍拍她怀中的女儿补充道,“你一定听我的,你被卖去杨柳院,你女儿就没命了。”阿唐老婆一脸茫然,机械地点了点头。冷月捏了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一溜烟往外跑去,刚跑得两步,便看见白虎使者迎面走来。

冷月心道:“苦也,苦也!”转身又往赌坊奔回,那些打手哪是她的对手,她左一闪右一闪便绕过了他们,径直往赌坊二楼奔去。

二楼却是雅间,专供高人雅士私人对堵,冷月走到尽头,没有别的通路,一掌推开右首一间房冲了进去。

冷月打量了下四周,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扇轩窗,冷月推开窗,探头往外看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赌坊居然处于两江交汇的悬崖绝壁之上,足有数丈之高,绝壁之下两江奔腾着激起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汇聚成一条宽逾十丈的江面,江面上水流湍急,奔腾不息。

冷月是绝对没有勇气跳下去的,一回头,只见白虎使者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狼牙棒扛在左肩上,右手横擦了一下鼻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狞笑道:“臭丫头,还挺能跑。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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