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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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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前一周的周末,王雪梅特意开了班会,把分科细节重点讲了一遍,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分科意向表,交代着要带回家给家长签字。

周玉凤拿着老花镜翻着珍妮借来的资料。

“珍珍不喜欢背书呢。”丁穗红揪着板栗的耳朵说道,“记性也不好,上次给我买饼干都买错了,我不吃甜的。”

“是你说要甜的哦!”珍妮不甘示弱地为自己叫冤。

垂头撸猫的女人就像没听见这句,依旧自顾自地笑着,碎碎念倒是不少。

“有道理,”周玉凤取下眼镜,“但还是要看我们珍珍喜欢什么,选喜欢的就好。”

周日回校,晚自习开了座谈会。

四班选文科的多,数学和物理成了大部分人选理科的最大绊脚石,几个女孩子在后排唉声连连,“我妈非让我学理,说以后学医好找工作,学文考师范不是也好找吗?加班还少。”这是朱悦的逻辑。

顾佳圆则无奈苦笑,“可现在,以我们的成绩,别说三本了,就是有五本六本的,可能也考不上啊。”

几个女孩瞬间沉默了。

沈兴易极其不满女生们的低士气,很冲地嘲讽:“这才高一你们就要死不活的,平时怎么不学点好,看看人家丁珍妮,你们一个宿舍的吧,看人家现在成绩多好,谈恋爱都不影响学习。”

轰地一声,这一句在喧闹的班级,炸开了不同程度的浪花。

珍妮没有听到具体内容,只是在哄笑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抬头,是张天升黑着脸朝她要意向表。

珍妮没当回事地给了他。

张天升瞥了一眼,“你也学理?”

珍妮没懂他的“也”对比的具体对象是谁,只是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跳出普通班是第一步,然后跳出高考这个圈,幸运点,就能彻底跳出这个落后的小城,顺利带外婆带小姨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恶意的地方。

后排的喧闹还在继续,张天升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和王惠珊聊了几句。王惠珊也是学理,听说是家长要求的。

最后统计下来,班里读理科的人并没有几个人。

也是,三中的师资力量薄弱,校方本就偏向于文科,张天升翻了翻手中的表格,顺口安慰王惠珊,“高二会有两个文科培优,一个理科培优班,机会蛮大的。”

王惠珊苦笑连连,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

她的考试运实在太差,平时作业像模像样,甚至还能给班里人讲题,但一遇考试就见光死,甚至还拿过几次倒数。

珍妮倒是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一个理科培优。

只要成绩稳定。

只要她和他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珍妮的心怦怦跳着,一连回到宿舍都没有平静下来。

朱悦和顾佳圆一文一理,两人依依不舍地坐在下铺拥抱,好像分开了就再也不能碰面。

珍妮先去洗漱,回来就看到王惠珊在做老好人,“你俩别黏着了,都在同一层楼,下课不就能见到了?也就重新分个宿舍的事。”

王惠珊把毛巾在晾衣绳上挂好,回头就看到了珍妮,又笑,“没事啊,还有我和珍妮照顾朱悦,哦,还有班长也一起。”

“谁要你们照顾!”朱悦狠狠朝着珍妮的方向瞪了一眼。顾佳圆尴尬地打圆场,说宿舍长也是好心,更何况也不一定分在同一个班。

这一句又莫名戳到了朱悦的那点少女情怀,更委屈了。

王惠珊抓了抓头发,自讨没趣,“也是。珍妮现在的成绩可好了,应该会被分到培优吧?”

那层窗户纸被捅穿后,珍妮就不怎么在宿舍说话了,偶尔开口,也是很简单地应一些语气词。

大概宿舍长的使命感在身,王惠珊很喜欢维持一些表面上的平静,朱悦一贯直来直往,从不顺着她,顾佳圆倒是会很尴尬地转移话题。——她至今都不是很敢和珍妮说话。

而珍妮也深刻贯彻着宿舍只是睡觉的地方,再忍一周,期末后,高二分了新班级,她会有新的开始,新的目标。

都会好的。

……

每天重复上课时,总觉得放假遥不可及,可突然到了假期,又突然惊觉,原来在学校的时间也并没有太长。

放假的前三天,珍妮已经快速完成了暑假作业,并不多,考虑到要再次分班,很多老师也只是象征性地留了点暑假作业,珍妮倒是额外给自己布置了一些试卷。

放假前像模像样地列了暑假计划,甚至具体到每天几点起床,背多少个单词,刷多少题,看几本课外书,每天写篇日记。她语文成绩不算好,作文分扣得挺多的。

然而一口气完成作业后,反而心底生出了莫名的空虚感。

珍妮随手翻了翻家里的书——大部分还是小姨和外公的,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能读懂的并不多,她时不时挑着几本当睡前故事,张爱玲都快要成为梦中情人。

丁穗红总喜欢让她念小说,从中世纪为爱痴狂的贵族之女,到浩荡江湖里一腔真意却被江湖浪子辜负的避世圣女,再到柔弱倔强的悲情孤女。

她总喜欢问为什么。

比如: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骗青青?”

“为什么要离开呢?”

“为什么她会这样选择?”

“她哭是因为舍不得吗?”

她在小小的年纪就见识了不同人的命运,但即便阅读理解能力还不错,却还是无法回答出这些问题。

但好在,丁穗红也只是随口提起。

如今学业为重,这些书当然不能再看了。

趁着天晴,珍妮打算把书都收到衣柜里,丁穗红看到后果断提出要帮忙,但最后,这些书也只是转移到了她和周玉凤的房间。

“没事,就让她看,穗穗以前爱书,不会弄坏的。”周玉凤说道。

珍妮倒不是爱惜书,反正原本就是小姨的,只是担心那么多书,摞起来也有半人高了。情绪激动起来时,会不会伤到她。

她把担忧说了出来,周玉凤显然也想到了,表示会好好腾个地方,平放着应该没事。

珍妮点点头,打算继续专注计划,周玉凤却突然献宝似地给她塞了两张五十元纸币。

“这是……?”珍妮瞪大眼。

要知道过年她跑腿办年货,都没用这么多钱。

“拿着暑假花,”周玉凤笑眯眯地说道,“平时上学都有生活费拿,现在放假了,给你点钱,好去买书、买资料,和同学玩。”

“外婆,”珍妮的鼻子有点酸酸的,她总是下意识把钱换算成更直观的判断方式。

这得叠一千多个元宝啊。

手会僵,眼睛会花,腰会挺不起来。

“外婆,”这次下定了决心,这一声,她喊得极其认真。

就连丁穗红也好奇地抱着板栗围了过来。

“外婆,我想趁暑假打点零工。”

周玉凤的表情不太好,珍妮拿不定主意,只好小心举着例子,“我听同学说得,他们很多人都在暑假打零工,端盘子啦或者做收银之类的,能多和人接触,很锻炼人的,并且也能……”

“珍珍,”打断她的却是丁穗红。

她依然是天真无邪的表情,像是很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又像是只听懂了表面,“珍珍可以在我们家打零工呀。”

周玉凤恍然大悟,“是哦。”

珍妮:……

最后妥协下来,还是留在家里帮忙,那两张纸币还是没拿,她很公平的分了两份,一份拿去买了几本练习题,一份还给了外婆。

周玉凤还是说不要,她就撒娇说“那就当我的伙食费啦,外婆可要多给我做好吃的哦,”到底是她会哄人,周玉凤索性接受了,当天就给她做了卷春饼。

邻居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在新荣市场开了家铺子,卖男女装。做生意的都擅长交际,很快两家就熟了。

珍妮的暑假生活正式启动的一周后,便多了一项新任务——

看小孩。

起初是小夫妻把孩子带到了店了,忙完后却突然发现孩子不见了。大人疯了一般的寻找,周玉凤和珍妮也都去帮忙,甚至去报警查监控。

到了夜里,小夫妻已经绝望了,哪知道,回家后,却发现孩子在衣柜里睡着了。——听说是趁大人们在忙的时候,觉得口渴,然后一个人穿过马路走了几条街回家。

若不是睡得太香“咚”地一声从柜子里摔出来疼哭了,恐怕正在互相埋怨的夫妻俩还没发现。

这件事闹了两天,最后夫妻俩决定找家里的老人过来帮忙看,可究竟请谁的父母又是个问题。倒是他们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小宝,在这时习惯了找珍妮玩。

夫妻一合计,最后找上了珍妮,要她帮忙看着小宝,他们愿意给钱。

都是街坊邻居,周玉凤觉得不合适,小宝其实也乖,和板栗都能玩一下午,平时周玉凤也总帮忙照看着,要钱就有伤邻里感情。

但夫妻俩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早上送小宝过来时,总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

大人们的往来珍妮不懂,她倒是和丁穗红一样,还挺喜欢小宝的。那孩子总是傻得冒泡,一逗就笑,也从不闹人,一点小玩具,或者看动画片就能转移注意。

珍妮乐得清闲。暑假在帮外婆干活和温习高二知识,准备题海战术,以及照顾小宝中将至末尾。

她倒是不宅,也挺喜欢出去散步。以前在老家,她就像一阵风,可能一天都看不到人形,不是去河边玩就是去哪处水渠或者去哪块田,倘若那时有记录步数的工具,她一天可能三万起步。

而现在,在家的时间更多,珍妮捏了捏脸,感觉自己圆了不少。

下午又去剪了短发,她还是喜欢头发刚好围住脖子的感觉,会很有安全感。

刘海没剪好,但当时在店里不好意思说,回家后只能拿着小剪刀自己又修了一遍。

短发搭配着整齐的齐刘海,眼睛也是圆圆的,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西瓜。

小夫妻就是在这时来接小宝的,还给珍妮带了礼物——一条裙子。

他们特意谢谢珍妮帮忙,夸得珍妮脸颊通红。

小宝妈妈姓赵,珍妮喊她赵姨。赵姨个儿不高,说话语速很快,像个机关枪,据说和她砍价很难砍。但珍妮知道,她其实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好几次都会带小零食给小宝,让小宝拿给她。

赵姨笑着把裙子推给珍妮,“过几天是珍珍生日吧,这个就当是阿姨给你的生日礼物。”

珍妮愣住了,这些年除了外婆,还没有人给她买过东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只能下意识地求助外婆。

周玉凤也很高兴,更何况珍妮也确实帮了他们,于是点点头,示意珍妮收下,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赵姨摆摆手,从钱包里拿出五张百元,“快开学了,珍珍一直带着小宝都没机会出去玩,趁着这两天不热,快去放松放松。”

钱是没好意思要,珍妮和赵姨拉扯了几次,最后还是小宝说想和珍妮一起,才找到了折中的办法。

或许是大人在家叮嘱过了,出来后小宝乖得惊人,不哭不闹也不吵。

考虑到带孩子不好去人太多的地方,珍妮给小宝买了瓶泡泡胶,又给两人买了糖葫芦,便打算去光大球场坐坐。

那边设施还不错,有老人下象棋,有一个小小的花鸟市场,还有老年歌舞队,总之不会太乱。

安顿好小宝,她下意识往球场方向看去。

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球赛,几个男生围在一起,有穿着球衣的,有懒散穿着背心的。她用她极好的视力奋力看去,却没有捕捉到熟悉的颜色。

心底泛滥着说不出的失望,然后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对了,他常去的是庙街附近的球场,大不了回去时去看一眼。

等等!

珍妮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对啊,为什么要记他常去哪儿呢?

他在哪里打球,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一个暑假不见,和所有的同学一样。

应该……

也不至于太失落吧?

可人心总是习惯玩欲盖弥彰的游戏。越是掩饰,越是加强存在感。

思索间,打球的男孩们散开了,球场中央很快被歌舞队侵占。

珍妮很失落地低头,三两口把棉花糖塞到了肚子里,泄愤一样。

“珍妮珍妮,”小宝兴奋地喊着,“你看!”

珍妮蹲在小宝身侧,仰头去看。

幻觉般诞生于视网膜上的光影颗粒在空气中缓缓漂浮,逐渐拼凑出一只巨大的泡泡。

“啪”地一声。

才刚吹起的泡泡突然破碎了。

小宝“哇”地一声哭了。

珍妮差点没忍住笑,蹲下身子,正要安慰委屈兮兮的小宝,抬眼,破碎的泡泡让光晕恍了一瞬。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刚才还是空旷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还是熟悉的绿色。

单手扣着篮球,背着光,很潇洒的姿势,看不太清该是什么表情。但她确定,他应该是在看向她的方向。

她想起身,但一时来不及动作。

他倒是向前了一步。

“丁珍妮。”

作者有话要说:穗穗(没错,是小姨)我好爱她的名字,放在年代文里……嗯。穗穗的故事也蛮有趣的(自认为)大概在后面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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