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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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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的工作并没有影响成绩,期末考珍妮还顺利闯入了年级前十五。

高二这一年实在跌宕,着实考验心态。

上学期反复下沉,好在下学期厚积薄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期末珍妮拿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工资”,二号窗口的夏叔和刘姨夫妇很照顾她,总给她很多好吃的,有时周末还会让她带早上没卖完的点心回去,说吃不完会浪费。其实别的窗口,都会收起来隔天加热了继续卖给学生。

帮忙打扫完工作间卫生已经是下午了。发工资时,刘姨多给了她两天工钱凑整。

珍妮是在宿舍里收拾完东西才发现的,再去找刘姨时,工作间的门已经锁上了,隔壁的叔叔说他们已经回去了。

珍妮遗憾地往回走,平时他们都在学校见面,竟也忘了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刘姨很温柔,珍妮一直留短发,有时候刘海会遮住眼,刘姨会送她发夹,很可爱那种亮色发夹,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带,刘姨就会在不忙的时候,用小剪刀帮她修刘海。还会鼓励她留长,说她额头好看,适合露出来。

珍妮暗自庆幸,她上周返校时,给刘姨和夏叔带了点礼物。刘姨的是几支护手霜,她平时做饭洗碗,手干得厉害。给夏叔的是一条围裙,夏叔太高,又有啤酒肚,平时的围裙不太合适。周玉凤有一个很老的缝纫机,珍妮就去欣荣批发市场买了块结实的布,自己回去做了个加大号的,保证结实。

读书时,学生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放暑假,没一会儿,南院就空了大半。

看门的石大爷蹲在门口修三轮车,车子的链条掉了,石大爷试了好几次没挂上。

“我来吧。”珍妮把要带回家拆洗的被褥卷放到了一边,主动上前帮忙。

石大爷认得她,这个女娃娃不爱说话,早上起得早,总是来喊他开南院的大门。后来他就把钥匙压在了窗下,方便她拿,这也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但她太静,静过头就显得没那么有生气。

就好像同龄人都是夏蝉,她却像是春日刚刚出土的蝉蛹。

蝉鸣声争先恐后地响起,石大爷烦得扬手用蒲扇拍走了一只。

再回头,那女孩已经灵活地从三轮车下钻了出来,她瘦,好像也做多了这种事,轻轻巧巧地就把链条搭上了。

“该加点油了大爷,”珍妮弯腰就着大爷端来的脸盆洗手,还不忘说出自己的建议。

石大爷连声应着,顺便夸她懂事。

“骑车很费力吧,要是没有油润一下链条……”

我下次帮你带……

擦手的动作停住了。

是在帮忙来着,但模样实在有点狼狈。

指尖的污渍用清水没办法彻底洗掉,只能寄托于时间慢慢消逝。

刚刚钻到了车下,短袖应该蹭脏了吧,裤腿上的灰还没来得及掸干净。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他。

珍妮后退一步,有点想躲。

他好像笑了一下,又或者没有,因为他一直看着石大爷,然后把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小瓶子递了过去。

石大爷乐呵呵地笑了,“那孩子刚给我说要加点油,你就把油给送来了,商量好的?”

珍妮下意识看向那道绿色的身影,他也有点意外,偏头看向珍妮,似乎不相信她会装链条。

珍妮染着油污的手捏了捏,只能扯出一个很尴尬的笑。

“巧合而已。”他说。

……

珍妮是在他们给小三轮加油的时候走的,离开时告了别,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公交车早就走了。

已经过了饭点,学校附近也没什么人了。

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做生意的摊贩在收拾东西,珍妮抱着行李卷等了一会儿,卖糖葫芦的阿婆说这会应该没车了,可以去前边的街上花钱坐个小三轮。

珍妮道了谢,抱着行李沿着桃花林往下走,恍惚想起上一年的初夏,也是这样的走路回去,却意外撞见……

一声很尖锐地刹车声在耳侧响起,与之伴随的,是每次都显得分外悦耳的她的名字。

“丁珍妮,不是让你等下我吗?”

“啊?”珍妮有点不知所措,“有吗?”

“我好像没听到……”她的声音也弱弱的。

“你说‘那我先走啦’的时候。”他甚至还模仿了她的语气,然后我就说,“等等,我们一起。”

“但是你没理我。”

她今天穿的是洗的有点发白,又透着几分黄的嫩绿。

他穿得是接近于黑色的墨绿。

珍妮有一瞬间的分神,庆幸自己取名取到了精髓。

他就是她的小绿同学。

独一无二的小绿。

“上来,”小绿同学微抬了抬下巴,“我送你。”

珍妮承认,她现在是有些呆了,反应告急,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该要拒绝的,顾佳圆、范雨欣的提醒,都在告诉她,这座落后的高中,这数量并不多的学生,却在无形中分了几个圈子。

他们不在同一个圈子。

她也只有在无人时,才可以放大期许。

“今天学院街那边有活动,一点后公交车就要绕道了,你赶不上公交的。”

理由充分,出发点合理。

更何况她心底也在叫嚣着,跃跃欲试,没道理再拒绝。

于是在她骑车载人的这些年里,第一次坐上了异性的单车后座,一手扣着他的车座下方的弹簧,一手抱着她的被褥卷,上方还有他的毯子,深灰色的。

他的车没有车筐,轻点的杂物和装衣服的袋子挂在了把手上,她的书袋则塞到了他的运动包里,被结结实实地背在了肩上。

其实这样回去是有点麻烦的。杂物多,他要费力骑车,还有背着明显负重过度的背包。

她其实抱着东西走回去也不会太麻烦,狠狠心坐个小三轮,也不会太心疼。

可两人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默契的分了工。

默契的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和宁静。

珍妮只是偶尔……

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会偷偷感谢她总是不长肉的身体,得以把负担减到最轻。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两人同样都好奇的问题,是他先抛出来。

风吹得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珍妮的声音也被吹得有点模糊,她长话短说,简单把在食堂打工以及刘姨多给钱的事告诉了他。

是挺无聊的,也是件小事。

珍妮扣着自行车座的手紧了紧,有些懊恼会不会说得太多了,像解释一样,或许人家并不想听呢,或许只是礼貌问候呢。

他果然沉默了一会儿。

下了松林大桥,迎面是一段下坡路,他突然开口,要她“抓紧”,珍妮乖乖照做,却不想,十几岁的男生,对速度也有着狂热的追求,他连车闸都没拉,就那么冲了下去。

抓住车座的手慢慢向上,揪住了他的衣角,身子也本能地前倾,贴到了他的后背。

是距离太近了吗,她竟然觉得,在背后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又或许是她的。咚咚咚,洋溢着青春的节奏,更像呐喊。

生物课本上只讲到了人体机能,关于意识层面的知识太少,她不确定,是不是她空前放大了感知能力,只觉得此刻,就连体温都在上升。

他的声音融合在风里,落在耳间时,被放慢了节奏。

他说:“没事啊,不用还,你留着就好。”

“这样不好吧。”她牢记着契约精神。

再往前走,便是庙街,自行车开始减速,珍妮的手又落到了自行车后座,只是因惯性而前倾的上半身却无法拉开太多,她意识到,每当她小幅度调整坐姿时,自行车的方向就会略微扭曲。这可真糟糕。

对话也这样停了下来。反正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内容,他应该也不会感兴趣。

一直到了拾花巷的入口,车子停下,往前十几米,就是周玉凤的店。

珍妮记得,她好像还没说过她住哪里,两人每次都是在庙街分开,他也只知道她住在附近,

可这个附近,范围未免太广了。

他果然还记得那件事。

交杂在一起的东西再次分好,珍妮叮嘱他回去注意安全。

他却叮嘱她检查好自己的东西。

她也就那点物品,自觉丢掉也没人捡,但也心知是他的好意,告别的话语含在唇齿,但来不及。

“下学期好好工作不就行了吗,”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可话音刚落,便很随意地接了下去,“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什么?”珍妮抱着她的被褥卷,小小的一团还没有书重,小巧的下巴埋在被褥后,内双的杏眼,在视觉上不算大,但总是黑亮得惊人。她不算漂亮,再加上性格太倔,又不爱说话,总让人觉得像只很冷漠的黑猫。

而他刚好相反。刘海在骑车时被掀了上去,露出了饱满漂亮的额头,她看到他眉骨处有一个小小的伤疤,但不是上次贴创可贴的位置。

她很想问一句疼吗,可已经结痂的伤口,似乎已经没有再问的意义。

于是那一瞬间,她回应的只有那句很傻很呆的什么。

明知道他的意思,

但要装傻,要不懂。

要他和顾佳圆、范雨欣那些人不同。

要关心。

但不要那样教她如何去处理人际的关心。

珍妮觉得,她现在一定是糟糕透了,表情也肯定不够好。

可是他又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从相互麻烦建立起来的。”

珍妮静静地听着。

他单腿撑着地,很随意地坐在那辆黑色单车上,帽衫的袖子上移到了肘弯,暴露出她好奇过的秘密。

只是那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倾听他的下一句。

“对你好,或许是因为喜欢你。你分得越清楚,界线就越分明,就越像是不想建立起联系,这会让人很受伤,你懂吗?”

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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