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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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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以年的指尖动了动,偷偷地又看了看他,唇角便有了一点浅浅地笑,“哦,那我们就这样走吧。”

扶渟微微偏头,视线落在她的唇角上,慢条斯理地,又轻又淡地嗯了声。

为了照顾扶渟,雪以年特意找了间客栈。

掌柜的打量一番两人后,对楼上喊道:“一间上房——”

雪以年蓦地就松开两人交握的手,被喊得一激灵,像是掌柜的喊声能喊下来一道天雷似的。

她万分惊恐地伸出手指纠正,“两间。”

忽然被丢开了手,扶渟看向她,又看向掌柜。

掌柜慈祥一笑,“不是小的不通情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客房。”

他说:“正逢仙门踏雾的时节本就人多,现在,又恰逢鹧鸪城内大乱,所以此次踏雾演练,不仅各门派里的弟子来了很多,就连各门派的仙尊长老们也都来了不少,这不,大家都急着去为鹧鸪城主分忧呢,所以您瞧瞧,小店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二位,要不委屈一下?”

鹧鸪城主的忧从何来,雪以年大概知晓。

她放眼四座,只寄出灵力浅浅一试,又着耳听了听,此处确实住着不少高阶灵力的尊者,但从大家的言语中也不难听出,众人对姜栖的尊重。

这也是雪以年万万没想到的,她知道姜栖受欢迎,可以手眼通天,但是真没想到受欢迎到这种程度。

就连掌柜的言语中都带着几分仰慕。

雪以年咳了咳,转头问:“要不,我们换一间客栈?”

扶渟没说话,掌柜的却先答了,“您还换哪啊,您就瞧瞧这人,哪间客栈还能有空房?”

扶渟这才道:“不必,就这里吧。”

掌柜恭敬一笑,也不顾雪以年的意见,就大声地吆喝了声,“好嘞,二位楼上请——”

房门关上时,雪以年瞥了眼那张勉强睡下两人的床榻,便直接道:“你身体弱,你睡床吧。”

扶渟走到床边,从容地摘下覆目布,还未适应光线地抬了下眼皮问:“你呢?”

“我?”雪以年四下看了看说:“这个客栈很有心,靠墙那边还有个小榻,我在榻上打坐即可。”

扶渟往那边看去,光溜溜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

他就倏然一笑的,起身往那边走,雪以年急忙拦住,“诶?”

扶渟比她高出一头,自上而下地望着她,雪以年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脸颊瞬间就被看红了,她又扯起扶渟的衣袖,转移话题,声音很低,“过来。”

床榻前,她说:“坐上去,盘膝。”

扶渟也乖乖照做,一袭华丽的白衣长到曳地,笑问:“做什么?”

“治眼睛。”雪以年也坐上床榻,和他保持了些距离,盘膝,指尖掐诀,“闭眼。”

指尖灵力纯白,见扶渟闭上后,她也闭上了眼,随之,一缕纯白浓郁的灵力从指尖流出,然后,就源源不断地没入进了对面人的眉心处。

扶渟把眼睛睁开了。

雪以年的眼睛还闭着,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些淳厚浓郁的灵力,从他的识海里,绕过眼睛时只留下一缕,而其他的,都尽数流到了别的地方去。

而那种舒缓痛苦的感觉,很舒服,也让人很贪恋。

要说有多贪恋,他也说不出,就是只想一直这样下去,而这种渴望,好像比饮了这世间最浓烈的情/药还要热烈。

只要碰到一点,就很难自制。

雪以年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他的长睫又浓又密,就那么虚虚地阖着,但眉心是皱的,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她又把眼睛闭好,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那缕灵力的变化,豁然间,又一缕强大浓郁的灵力猛地护住了他的心脉,扶渟就觉浑身酥麻得一颤。

当他再次睁眼时,原本可见众生的凤眸里,此刻却烟霭一片。

眼尾处泛着神明本不该有的潮红,而漆黑的眼底里,原是盛着一池星海的,可现在星海里的光,却已经破得粉碎。

源源不断的灵力突然被中断——

雪以年也发现了异样,她紧张地睁开眼睛,“你……”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了神明堕落的样子,瞬间就止住了声音。

扶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虚喘口气,偏开头。

他也发现了,隔靴搔痒的舒服只是个开头,可一旦开启这个头,那么内心的贪婪就想将这种能够讨好自己的感觉极限化,这也就不是那点隔靴搔痒的灵力可以解决的了。

每一次碰到雪以年的灵力,他的那些贪嗔痴念都会变得特别大,还大到一次比一次的难以控制。

雪以年为了倾身方便,就换了个跪坐的姿势,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眉头微蹇着问:“有感觉好些了吗?我怎么觉得,灵力好像都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扶渟向后靠在床榻上,鼻息间都是少女的体香,本就状态很糟,可雪以年这么一靠近,嗓子也瞬间发干了,喉结还忍不住地滚了滚,没说话。

之所以被她突然察觉出灵力去到其他的地方,正是因为那些纯白的灵力在和自己本身的煞气相互交融时,另他的身体太过愉悦,所以,一时没能控制住,在两鼓灵力相互厮磨的瞬间,也让雪以年感同身受地战栗了一下,那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所以她才会突然中断。

雪以年见他这副不想言语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好像也发现件不得了的事情。

就是如果自己想要治好他,就必定会在倾其所有的灵力之后,耗死在这里。

这种感觉,太可怕。

她又想起了菡莲的样子,当时还跟狐九公主开玩笑,说魔尊怎么一副被吸惨了的样子……

雪以年想到这里时,又讶异地看向扶渟,就……下意识的,她便后退了一些,这谁是谁的炉鼎,到最后,还真就不太好说。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扶渟隐忍的样子,到底还是良心难安,小心翼翼地问:“要帮忙吗?”

扶渟闻声,虚虚抬了下眼皮,随后就很轻地笑了下,忍着强烈的欲/望,看过来的时候,那些想要将谁吞吃入腹的情/欲就再明显不过了,声音也哑得厉害,断断续续地说:“不怕,天打雷劈了?”

这种当头一棒的感觉……雪以年的脸色都变了好几变,然后头也不回地躲得超快,双手扒着门缝,身子已经快要闪出门外,但还是良心未泯地回头,“你,自己可以解决的是吗?”

扶渟眸底深深,望了她一眼,移开视线。

“……”太破碎了,小话本里讲得上神被欺凌的样子,也莫过于此。

雪以年扒着门缝的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怕天打雷劈,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就溜了出去——

不同于房间内的空气,呼吸起来都顺畅很多。

雪以年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下楼,找到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比往日更加热闹的集市,当吵嚷声,叫卖声一起传进耳朵里时,她才恍然发现,刚刚的房间里,到底是有多么的安静异常。

她又一次听人说起“踏雾。”

视线动了动,也看了过去。

所谓“踏雾”,就是凡界修仙弟子历练的日子,一般都是威望最高的仙门举办。

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踏雾的来头,听半天没听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直接坐了过去,笑眼一弯道:“踏雾里,可会寻到宝贝?”

两个修士正聊得兴起,见一绿衣少女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坐了过来。

两人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放眼各大仙门,就没见过如此仙气飘飘的女子。

雪以年也不急,只等着他们慢慢回神。

二人相视一眼,说话都变得拘束了,“宝贝?宝贝啊,自然是有很多。”

另一人也缓缓回神道:“对对,很多。”

雪以年就笑了笑,“哦,很多呀,可以讲讲吗?”

两人的脸色就蓦地红了,“可,可以。”但是其中一个人碰了碰身边的人说:“你先说。”

另外一个人:“……”见雪以年也看着他,他十分拘谨地说:“此,此次历练,是在寒山涧的雾瘴林里。”

另一个人立刻紧跟着说:“寒山涧可是洪荒之地,隐着上古异兽呢,里边的随随便便一件宝贝都是化灵级别的,认主。”

两人的话匣子也就此打开,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说:“只是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能从中带出灵级法宝。”

男修说完,眼中有丝期待和艳羡,“上次拿到它的,还是湮擅仙尊呢。”

雪以年被茶水猛地呛了一口,“他?”

那二人:“……”其中一人道:“一看你就涉世未深,没有修炼很久吧?”

雪以年想了想,很赞同他的前半句,“是啊,是不太深,所以呢?”

“还所以呢,”两人笑道:“没了解过湮擅仙尊?”

“他可是分神期的人物,而现如今的修真界,能够达到分神期的修为不过五人,还他,还他吗?”

雪以年:“哦,如今这世间,修真界真的是没人了吗?而且五个,才五个呀,可是他,你们难道没听说,他已经嘎了吗?”

两人:“……嘎?”

“嘎了?!”

“阿弥陀佛,休要大言不惭,也不要胡乱造谣,幸好这翻言语没有被湮擅仙尊的弟子听去,不然你就有大麻烦了。”

雪以年忽然就笑了笑,双手托着下巴,看向二人,“你们真不知道啊?”

两人:“像这样的造谣,我们应该知道?”

雪以年兴致大起,指尖悠哉悠哉地落在桌面上点了点,不紧不慢道:“怎么可能是造谣呢,我给你们讲讲。”

扶渟从楼梯上往下看——

就看见少女举止清雅地坐在一群少年中,但是讲起话来的时候,却是信誓旦旦的模样,还可以把对面的人虎得一愣一愣的。

窗口的风吹过来时,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楼下,雪以年的耳朵蓦地就动了动,话音一顿,忽然抬头。

男子身穿一袭华贵的白衣,斜倚着扶梯旁的廊柱,此刻咳喘起来的样子,便显得弱不禁风了许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跌落下来。

她立刻不管身边的人了,身影一闪,便扶住了他的手腕,清澈澈的眼睛也望着他,认认真真道:“你完事了?”

一声咳就卡在了嗓子里。

听见这样的问话,扶渟咳都不想咳了,但是他的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以至于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哑,可语气淡淡的,“我,再继续?”

雪以年:“……”声音也小了小,“不是,我就是……”

“就是不想理我,嫌我麻烦,还打扰到你了是吗?”他望向楼下的二人。

那二人也直勾勾地与他的视线对上……

心里翻江倒海的。

这是,什么绝世之姿?

男子也可以这么美吗?

扶渟:“淮曦,应柳,卿夭,现如今又是这二位男修,”他意有所指,慢条斯理道:“年年将我带在身边,确实会有诸多不便,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了,这就离开。”

雪以年猛地掐住他的手腕,扶渟看向她——

可雪以年则是顺着他之前的视线向下看了看……先前那二位,看自己的时候呆滞的时间都没这么长,而且,也有很多女修向这边看来。她忽然转身,抬脚就走,直接将扶渟拽回房间,还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这就有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雪以年扯着他的手腕还没松,微微一偏头,冲着他,弯着眼睛就笑了笑,“你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

扶渟没搭理她,视线落在自己的腕子上,不出所料的,又被她的蛮力掐红了,他转头看向窗外。

雪以年解释:“我只是在打听凤凰神火的下落。”

扶渟瞥她一眼,雪以年就总有点别扭,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又在他眼前晃了晃。

扶渟:“……”眼底的光涣散了下,随手不知从哪扯出的覆目布就将眼睛覆上,雪以年一怔,猛地抽回:“你能看见我手晃啊?”

扶渟:“……”他淡定自若:“有风。”

“有吗?”

雪以年确定,自己刚刚有多轻,就算是有风,那也是细微的风,极不易察觉的。

她突然又反应过来点什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和两个男修在聊天?”

扶渟就抿了下唇角,他说:“声音。”

雪以年还是不太信,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我在楼下,你在楼上,这你也能听出声音?”

扶渟的头就微微动了动,转向她,声音冷冷淡淡的,“你确定,要再问下去吗?”

但是雪以年的嘴巴要比脑子反应快,已经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确定呢后,她就后知后觉地后悔了,她不确定了,或者就是不该问。

但是扶渟却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他说:“你在楼下,我在楼上,你不是也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雪以年的脑子只是稍微转了点弯,她说:“我不是人呀,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不正常吗?”

扶渟只是又看向了她,好半晌后才说话,“我也不是。”

雪以年:“……”

扶渟:“而且,身在陌生的地方,我也总会下意识地去找你。”

他说:“我不认识别人,所以对你,以及对你身边会出现的人,都特别敏感。”

他问:“你还怀疑什么?还想问什么?”

雪以年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然后再给自己施个禁言术,从此以后,就别说话了,说出来的话,总是得罪人,可明明在她看来,九公主才是最笨的那一个,现在怎么变成自己了?

而且,每次追根刨底问到最后,得出来的结论都是,雪以年你不仅忘恩负义,你还特别的薄情寡义,甚至还有点仗势欺人。

在艳骨搂里,就是如此。

你是将人丢下自己跑了,可人家还在心心念念的给你找到凤凰神火。

而刚刚,说是医治人家的眼睛,可治着治着,治到人家反应异常,就又丢下他不管不顾了,还跑到楼下,跟别人高高兴兴地聊天讲八卦,便又指望着人家自己在房间里自生自灭,自给自足……

雪以年苦大仇深地往椅子上一座,头埋进了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我,好像有点不是人了。”

扶渟很淡定,“你刚刚说过的,确实不是。”

雪以年:“………………”

扶渟看着她那副更加生无可恋的样子,倒是有点良心发现,他将覆目布摘下,然后看向雪以年,说:“我眼睛有一点疼。”

雪以年一听,立刻坐直,“疼?”

她还伸手就要碰,但又在半空止住,扶渟微微侧头,看向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然后握住,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于此同时,一丝纯白的灵力就从雪以年的指尖如同被吸了出去一样的没入进扶渟的眉心里,他的眉头就蓦地一皱。

“怎么?”雪以年突然有点慌。

扶渟的眼睛还在闭着,但是她的手已经被扶渟从眼前拿开了,他说:“痛。”

雪以年就要急着去探他的经脉,扶渟很快将手拿开,“等一下。”几秒钟后,他再次看向了雪以年,声音很轻,“年年。”

“在呢。”雪以年立刻凑到他的跟前,“很痛吗?”

“有,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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