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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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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的事情算是告结,但柳娘的却还未开始。

宋婉垂眸沉思着娟姑的事情,久久未能回神。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衣袖微动,似被人轻扯了一下,偏头看去,梁恒无辜地与她对视。

不等宋婉问梁恒做扯袖子这种娇柔姿态干什么,梁恒目光一沉,率先提问:“你觉得先审谁合适些?”

“自然是…”

梁恒一拍手,非常赞成地看着宋婉:“对,先审柳娘。”

宋婉:……

好好好,谁官大听谁的。

但经梁恒这么一闹,方才她因为思虑娟姑的沉闷心情陡然散了些。

柳娘被带到的提审间布置与那日宋婉初审相似,这牢房不论如何,总有一股幽深潮湿的气息。

见梁恒过来,看押柳娘的狱卒连忙开锁:“大人,这女子一直哭着喊着要出去。”

宋婉闻言,从梁恒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牢房里撒泼打滚的柳娘,有些气结。

眼前种种表现之下,不知道柳娘还背着他们做过多少肮脏事。

梁恒乌眉压着凤眼,只字未言,随后对身旁的侍卫摊手:“把圣君在宴席上赐给我的匕首拿来。”

他的声音平静低沉,唯独说道“圣君”“匕首”二字咬字重些,那撒泼的柳娘顿时噤声,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离门最远的角落里。

宋婉:……

有时候,对付这类人,有夹着更高位权势的压迫。

匕首此时暂且到不了手,梁恒拿过侍卫的剑,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猿臂一扬,“当”的一声,剑精准地丢在了柳娘的面前。

梁恒冷眼看着柳娘,气势十足:“柳氏,今日你就是罪人,无故杀奴,无由卖女,按盛朝律法该受水刑。”

柳娘经过这几日的牢狱生活,衣发凌乱肮脏,她磕着头:“大人饶命啊!”

“要想饶命,”梁恒走上去踢开剑,沉声问:“可以。你认不认勾结人牙子陈婆,违律卖红玉以结阴亲?”

柳娘忙不迭地点头:“我认我认。”

毕竟只是卖了一个妓/女,最后也没弄出人命,罪不至死。柳娘身为桃香坊鸨母,手上没个一两个人情捞她出去,或减轻罪责,确实是不可能的。她爽快地认了这翻不了的既定事实,也是怕遭罪。

而梁恒闻言,俊美的眉目慢慢舒展,眼尾勾着一丝笑意看向宋婉:“你可知那陈婆是什么人?”

宋婉配合着摇头:“妾不知。”

柳娘望着这两人之间突然冒出的让她熟悉的氛围,眼皮子狠狠一跳,自己好像踩了一个大坑。

“德正十年,漯州落秋湖战事起,而致流民万千。彼时据鹤京城外百里,陈家村突起异教,名曰虔女门,收流亡幼女百千,欲行善事,救万民。但不过五年,官兵发现虔女门中的女子尽数死亡。白骨堆砌成墙,人皮制作灯皮。先帝震怒,命凡与虔女门牵扯者,杀无赦。”

说完这些,梁恒故作思考了一瞬,垂眸看着面容惊恐的柳娘,慢条斯理道:“所以现在,柳氏,你可知这陈婆是什么人了吗?”

“饶命啊!梁大人,奴真的不知道这个陈婆到底是个什么人!”柳娘心情崩溃:“奴当时也是经人介绍,才认识了陈婆。在此之前奴压根不认识这类人啊!”

“你在胡说。”

宋婉上前,她走上前去站在梁恒身侧,俯视着这泼皮耍赖的柳娘:“你因为害怕而想与陈婆撇清关系,故意模糊了认识陈婆的时间。前日晚上龟奴引我进红玉房间,绝不是一时起兴,而是蓄谋已久。”

“红玉,我,绝对不是你和陈婆联手做的初起阴亲事宜。”

柳娘被宋婉凌厉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来:“奴…”

宋婉急声逼问:“就问你,何时与陈婆认识,这卖坊中女子以结阴亲的事又到底做了多少,可否还有他人参入此案?若不如实招来,梁大人这‘鬼见愁’的称号可不是乱来的。”

梁恒听着宋婉的声音,长眉轻挑,凤眼低垂含笑:“对,我这‘鬼见愁’的称号可是杀了不知多少人才得来的。”

“柳氏,还不速速交代!”

昏暗的牢房沉寂许久,柳娘重重叹了口气:“奴与陈婆确实经中间人才认识,但不过一载光年,但是大人,这坊中女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给我的,哪里算得上卖。这些女子都是可怜人,没有我,哪里能活下去,她们报答我是应该的。奴也不过给出去七八个,真没多少。”

“至于其他参入的人,奴忙活着营生,是真的不知道啊!”

何不食肉糜,莫过于此。

宋婉知道,柳娘是说了真心话,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她只是一个卖人的千万个源头之一罢了。

她转身先梁恒一步出了牢房,沉沉地吐了口郁闷之气。只怕再听到柳娘的话,自己也要肝气郁结,化火生风了。

梁恒突然在她身后问:“怎么不继续了?”

“头昏。”

梁恒微微近了宋婉几步,点头:“我看宋小娘子是有点头昏,连我外称‘鬼见愁’都能猜出来,果然厉害。”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宋婉捂着胸口,默念了几句清心诀。她忽悠完柳娘,还得接着忽悠牙尖嘴利的梁恒。

“哪里哪里,梁大人怎会是‘鬼见愁’,都是妾说笑罢了。大人丰神俊朗,该是‘我见犹怜’才是。”

宋婉昂着有些苍白的脸,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看向梁恒,做作地赞扬。

一旁的侍卫眉头直抽,生怕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世子发火,毕竟以我见犹怜评价男子,着实胆大了点。

“是嘛?”梁恒狭长深邃的眼睛藏着笑意,微微凑近宋婉,不甘下风地低声道:“那怎么不见宋小娘子怜惜?”

眼瞧着宋婉白皙的耳尖在眼皮子底下红如血,梁恒后退一步,转脸冷下来对狱卒说:“将陈婆、段女一并带过来。”

“是,少卿大人。”

人走了,孤光挑尽暗幽处,宋婉站在壁灯下,如披薄纱。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明白这不过是登徒子梁恒的手段罢了。

宋婉看着一旁平展血书,端坐垂读的梁恒,也终于有些看懂这个人了。

他也是一个不甘居人下,择尽手段也要胜出一筹的人。

风流公子不错,端庄世子也罢,无能少卿尚可。梁恒早就明白,小人与君子,都是皮囊。

叮呤当啷的铁链声打断两人沉默的猜忌,狱卒压着陈婆、段女靠近。

段女瞧见宋婉,面露惊喜,她笑道:“小娘子,又见面了。”

好像全然不知,此时的宋婉本该是个死人。

相比于段女年轻艳美的活力,陈婆打一进来,就非常淡然,如同死水般提着脚上的重链走到宋婉面前。

梁恒站起来对属下挥手:“你们先下去。”

待旁人走后,梁恒走到陈婆面前,丢出一绣着红梅的手帕:“这里面曾裹着什么东西?”

陈婆低着头瞥了那帕子一眼,看了许久,然后嗤笑一声:“怎么,大人不是把我调查得清清楚楚吗?不然是怎么一举拿下我那庄子的?”

宋婉听得有些糊涂,在被困在棺材的那短暂的时间,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梁恒查到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梁恒没有和她说。

忌惮防备,不言而喻。

梁恒见陈婆不答,也不在意:“你本是鹤京城内嫁到陈家村的女子,三年内突然孤身回到鹤京,许是陈家村又出事了。我的侍卫问过接生的稳婆,她说你曾有两个女儿,可派人到你家中去寻,陈家村人人都说没听过你有两个女儿。”

“这红梅软帕是你夫君教给我的,点点红梅,是你女儿的血。”

陈婆听到最后一句,抬头看向梁恒,眼神不屑:“我有没有女儿,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吗?大人不要再胡说了。”

“是嘛。”梁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否认,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昏黄灯色将他容颜照得如似神明。

“但是我的手下,已经在娄家坡找到一个野坟,还刨出了两具小小的白骨。陈婆,你可要看看?”

陈婆皱巴巴的脸上爬满崎岖的凸起疤痕,听到梁恒的话突然要暴起,却被铁链锁住了手脚,她狼狈地跌在地上,声嘶力竭:“你们这些人,都应该去死!怎么还不去死!都去死啊!”

一旁的段女好像被吓到,偏身躲到一边:“哎呀,陈婆你喊什么?不就是坟嘛,我们刨的还少?”

陈婆挣扎着怒喊:“闭嘴!你个没爹没娘的贱货,死了都没人给你刨坟!”

“呵,”段女艳丽的面容浮起一丝笑意:“我怕这个?死了就跟活着一样。你懒就有人看不下去会做完事,你死了发臭了,自然也有人忍不下去把你埋了。事在人为嘛。”

大言不惭,也真是好一个事在人为。

从始至终都异常安静的宋婉忍不住看了段女一眼,却发现段女也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宋婉被段女看得不适,她蹙眉移开目光。

梁恒坐在她们视线中间,左右看着这两个人,觉得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段女突然出声问:“梁大人,你可找出我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奇怪的就是你了,”梁恒神情自若:“你为前漯州知州段雀的女儿,如今到了这一步田地,却是我没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柳娘:不对劲,上次他俩就是这么对付我的

梁恒:不对劲,我老婆怎么老吸引别的女的目光

宋婉:不对劲,这登徒子果然是装的,心黑的很

段女:生也对劲,死也对劲,躺平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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