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当是想投罗尚义。”

安然瞪大了眼，点了点头。

齐六妞摇头道：“罗尚义名声好，投他的人多，你去了很难出头。”

“能效力于国，不较名利。”

齐六妞伸出拇指，给安然点个赞，继而又摇摇头，道：“罗尚义外强内晦，虚浮于名，胸无大略，非真英雄也。”

“那我去投方将军？”

“方子澜刚愎自用，自负轻敌，遇事喜苛责于下，你若帮他做事，身乏而心苦，你又何必给自己找那不痛快。”

“那我……再回西北？”安然似乎很为难，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南方你是不去的。”

安然目光闪躲，“嗯”了一声。

齐六妞了然一笑，道：“你何必舍近求远，就没想过去稻城投葛崇熙吗？”

“啊？”安然有点不屑，道，“葛崇熙才智平庸，靠溜须拍马讨兮腾欢心，才做到三品大员。”

齐六妞闻言，哈哈大笑，言道：“葛崇熙确实会说话，不过，他倒也不是仅因这点，就能做到宰辅之职。他虽才薄，却贵有自知之明，而且做事谨慎认真。小事交给他，从无纰漏。大事他自会多方斡旋，去找那几个老骨头、臭脾气帮忙。他去吃了别人的气，便省了兮腾的麻烦，故而她会重用于他。葛崇熙也是受了这名声拖累，手下无能人，你若去投他，必受重用。另外，投他还有个别的好处......”

齐六妞神秘兮兮，吊起安然的胃口，却又不说了。

安然佯怒去掐齐六妞的脸蛋儿，齐六妞从来没本事躲，小声道：“葛崇熙没儿子。”

“什么？！”安然讶然。

“他那个儿子不是他生的，是他夫人......”齐六妞将嘴凑到安然耳朵上，小声道，“......跟左子松私生的。他惹不起左子松，所以隐忍多年，他们父子嫌隙颇大。你若真心投奔于他，必受器重。他今年已经八十一岁，要不了几年，你大可取而代之。”

齐六妞侧头看安然的反应，却见他通红了耳朵，低头不语。

齐六妞伸指在安然额头上一点，鄙视道：“刚还夸你呢，怎么还这么迂？稻城乃丰饶之地，你可不吃亏！”

齐六妞看安然还没反应，就又用指头去点安然额头。安然半空捉住齐六妞的手，红着脸，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齐六妞看安然这个局促样子，觉得是他脑子还没转过弯，也不便多言，于是就站起身来，围着篝火踱了几圈。

今夜月色暗淡，繁星满天，齐六妞眼望夜空，淡淡道：“其实比起葛崇熙，我倒是觉得还有个地方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