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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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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惊变

坐落于青圭东宗松林峰的律堂,是掌管一切宗门戒律之所。

往日里早已无人的律堂,今夜却灯火通明。

律堂内,宗主温清文高坐首位,众首尊位列左右。

堂下站着的人,脸上随意用水抹了几下,还留有残余血污,胸口、衣摆处有大量的血迹。正是宗主亲传之一——卫怀川。

律堂中央摆着一具尸体,面目因为皱缩而难以辨认,经诸位首尊查证命牌,得知死亡之人乃是青林峰首尊钱玥的血脉兼亲传,即钱灿。

钱玥此刻悲愤交加,如果不是温清文在场,她可能已经即刻出手将卫怀川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本应该是律堂首尊苏正发问,但钱玥按捺不住,朝卫怀川怒道:“卫怀川,你残害同门,该当何罪!”

卫怀川有些走神,面对这样的指控,她只是摇头,“钱灿之死并非我所为。”

“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狡辩?”钱玥怒火中烧,“你看看你衣襟前的血,还要装无辜吗?!”

卫怀川沉默。

“哎,苏正都还没发问呢?钱玥你急什么?”段纤出言解围。

“呵……要是在这躺着的人是段朴,你可能比我还急。”钱玥好歹压制了怒气,转而向温清文行礼,“宗主,此事希望宗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清文面容平和,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开口道:“苏正,你按照流程审讯即可。”

“是,宗主。”

苏正在内心擦了一把汗,这件事牵扯太大,她这小小律堂怕是短时间难以安宁了。

“卫怀川,你为何出现在荒林峰?”

“这是钱灿与我约定的地点。”

“她约你所为何事?”

“不知。”

“不知?”

卫怀川依旧沉默。

“据那几位外门之人陈述,她们看见你时,你便已经在钱灿尸体旁边,这之前发生何事?”

“我应钱灿之约,去往荒林峰,她也许是提前去了,我到时,她已经躺在地上,没有呼吸。”

“如你所说,你到时她已经死亡,那你身上的血迹,该作何解释?”

“这是我去查看尸体时……蹭到的。”

身上这么大片的血迹,怎么可能是蹭到的?苏正在心里嘀咕。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卫怀川迟疑了一会,“在我看见钱灿尸体时,我还见到了一个人影,但因为消失太快,并没有看清,所以我上前查看。”

“人影?”

“嗯。”

简单的询问,苏正大致明白事情经过,她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玉者的命牌与玉者心脏相连接,命牌碎裂,意味着玉者死亡,但其如何死亡,还需人为查证。

律堂的速度很快,不出片刻,关于钱灿的死因及其身上的物品皆被呈上。

钱灿的衣物凌乱,似乎被搜过身,死因是心脉碎裂。在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被震碎心脉,至少是化玉以上的修为。按理来说,凶手修为远高于钱灿。

尸体干瘪是因为血液被抽出,一部分在卫怀川身上,另一部分不知所踪。

“宗主,以钱灿死因这一条线索,可以排除卫怀川的嫌疑。”苏正回报。

“哦?苏首尊如何保证,卫怀川没有其他手段呢?”钱玥冷声道。

“……钱首尊应该知道,便是再多手段,一瞬间将人心脉震碎,也非凝玉可以做到。”

温清文听着两人争论,眼神看向堂下站着的卫怀川。

卫怀川自到律堂之后,便一直在发呆。问一句答一句,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按照常理来说,凶手肯定不是卫怀川,她没有任何理由杀害钱灿。但温清文有些犹豫,她似乎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怀川,我给你三天时间,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并且找出凶手。否则便按照宗规处理。”

宗门六大禁忌之一残害同门,其下场便是剥除玉质,逐出宗门。

宗主的命令一下,众人不管心里是否满意,都只有听从。

卫怀川愣住,看着温清文晦暗不明的眼神,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真的是凶手。

“是。”卫怀川低头行礼。

钱玥对这个决定不置可否,不管凶手是否是卫怀川,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众人散去,钱灿之死与卫怀川的嫌疑仅一晚便传遍东宗。

卫怀川只感觉精疲力尽,她出了律堂,见时饮秋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

“阿川!你没事吧?”时饮秋一看见卫怀川便担忧地问道。

“没事,回去再说。”卫怀川疲惫道。

两人回了驼林峰,卫怀川一进院,便回房。

“小秋,我想沐浴。”

玉者很少脱衣沐浴,玉质可以解决一切污垢。

时饮秋看着面前这人,神情低落,十分可怜的模样。

“好。”

热气氤氲,水雾弥漫。

卫怀川将带血的衣物,一件件褪下,她盯着那些血迹发了一会呆。

然后她迈入盛满热水的木桶中,背靠桶边,继续发呆。

她的脑子此刻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一闭眼,脑海里都是钱灿死亡的模样。

也许钱灿对自己是有些不满,但终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看着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人,转瞬便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面容可怖,血迹模糊。卫怀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死亡。

人的死亡如同微尘,轻轻一拂便散去。

人们都说玉者得天独厚,有幸得玉神垂怜,可人终究是人,便是散玉举手可颠覆山海,也依旧逃不过死亡。

唯有送玉登仙才可摆脱身为人的束缚。

可仙界又是什么样子呢?玉宇琼楼?瑶台阆苑?

卫怀川漫无目的地想着。

门外有响动,有人推门而入。

隔着重重水雾,卫怀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人,但她能闻到那人的味道。

草木生发,清爽透彻。

“阿川,你洗了一个时辰了。”

“是么?”

卫怀川懒懒地应答。

那人穿过一层一层的纱雾,来到面前。

往日嬉笑活泼的面容,似乎挂上了一丝沉重。

“怎么这个表情?”

卫怀川伸手想要去抚平少女紧皱的眉头。

“别动。”少女的脸似乎被热气蒸红。

卫怀川茫然地看着她。

“我只是来给你送衣服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慌张,将衣物放下,便出去了。

“?”

卫怀川丝毫没注意,因为伸手的动作,水花随着胸口一片雪白沉浮。

看着少女慌乱的背影,卫怀川一时摸不着头脑。

小秋最近有些奇怪,无意识的眼神回避,偶尔亲密接触的闪躲。

这是怎么了?

卫怀川默默地回想,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惹人生气的事便放弃纠结。

少女离去,这方空间又只剩卫怀川一人。

她开始重新回想,今晚的经过。

钱灿约定的时间是子时,地点是荒林峰。

时迟云在濯玉结束便出宗了,短时间不会回宗。此事,她只告诉了时饮秋,因为荒林峰的原因,她拒绝了时饮秋一起去的建议。

她到荒林峰时,确实听到了一些声音,现在回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钱灿被杀了。因为距离太远,她并没有听清是什么声音。

等她到时,便只见钱灿的尸体,她本意是去查看,却不曾想……那尸体有古怪。

卫怀川想到此处,也有些迟疑,也许是在热气中待太久,她的脑子昏沉,对于记忆开始不确定。

她只记得,钱灿的尸体上有一团血雾,一靠近便炸裂开,溅了她一身的血。

然后那血雾中掉出了一个东西,卫怀川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感觉很困,不一会便在热气中,靠着木桶睡去。

荒林峰此刻已经被封锁,没有宗主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温清文站在发现钱灿尸体的地方,这里是一处草丛,因为人曾躺在上面,所以被压出了人形的痕迹。人形轮廓边缘均是血迹。

温清文半蹲下身,以手指沾染血迹,将玉质之力注入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单纯死了一个宗门之人,她并不在意。作为柳城“焚玉之难”的幸存者之一,她见过太多人的死亡,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归宿。

她担心的是其他更重要的事。此外,钱灿的死也暴露了她太久没有管理东宗的弊端,什么牛鬼蛇神都混进了东宗。

温清文叹气,真是麻烦。

将此处保持原状,温清文便离开了。

驼林峰小院内,时饮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阿川,又洗了两个时辰……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

按捺不住,时饮秋还是悄悄地钻进屋内。

阿川似乎睡着了。

看着那人斜靠着闭目休息的模样,时饮秋只觉得心疼。

本来想跟阿川一起去的,但阿川故意吓唬自己,让自己呆在峰内。却没曾想,很快便收到消息,阿川被押往律堂。她只知道钱灿死了,阿川是嫌疑最大的凶手。

可阿川怎么可能杀人呢?

时饮秋觉得这个假设简直荒谬。她了解卫怀川的性子,至少现在的卫怀川绝不可能。

但这个罪名却笼罩在卫怀川的身上。

少女决定一定要找出凶手,还给阿川一个清白!

下定决心,时饮秋轻手轻脚准备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一下,便退出去。

染血的外衣被人从地上捞起,一个玉牌掉落。

时饮秋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看了一眼卫怀川,发现人还在睡,没有任何被惊动的痕迹。

轻舒了一口气,少女看向手中的玉牌。

这玉牌底色湛青,样式很眼熟。

时饮秋自己也有一块。

这是?濯玉的玉牌?

玉牌上掺杂着血迹,不用说,肯定是钱灿的。

但正面却模糊不堪,本该写着名字的地方似乎被腐蚀。

隐隐只能看见一个“赵”字。

这……这是赵江枫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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