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屎味混着猪粪味，简直要了人的老命。
此刻，鞋底沾了几坨粪便的吴绣脸直接黑了八个度。
两只眼睛恶狠狠地打量那婆娘，满眼除了嫌恶，没其他的。
婆娘露出一副老娘最守妇道的嘴脸，阴阳怪气地说：“前弟妹，咋这么饥渴嘞？！见一个男人就想让人家钻□□？！要不要脸呐？！”
话毕，还伸手挑逗性地拍拍自个枯黄的脸蛋。
吴绣一字不漏地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面色反而由一开始的不耐烦转变为平静。
她面无表情地问：“谁是你弟妹？叼你老母！在我面前充哪门子的长辈？”
婆娘好像也没破防，怪笑一声：“哈！杜锁还没死的时候对你可是没谁了？！你现在是回了娘家，眼高手低？打算自己从没嫁过人？是吧？！”
吴绣低头在脚边环视一圈，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坨乌漆麻黑的猪粪。
婆娘没从吴绣口中听到反驳的话。
瞬间像只打了胜战的公鸡，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细长的大嘴一直叭叭叭，满嘴喷粪似的输出一大溜脏话。
就在一个特别巧妙的时刻，吴绣也不知道那婆娘嘴里蹦出的到底是啥，反正她的嘴是张着的。
一坨乌漆麻黑，还没完全风干并且散发恶臭的粪便直直地射向……
“啊！我艹！！！”
吴绣双眼圆睁，震惊地看着那死婆娘一边癫痫发作似的蹦蹦跳跳，一边咳百年陈痰似的狂吐粪便。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粪便混着死婆娘恶心的呕吐物。
呕……
吴绣麻溜地溜了。
至于那位投粪的壮士……
吴绣表示：壮士！请受我一拜！
壮士高麦此刻正带着小屁孩全哥儿躲在猪圈角落里捂着肚子狂笑。
全哥儿笑得就差在猪圈里打滚。
吴绣从他俩眼皮子底下溜走后，高麦立马屁颠屁颠地拖着小屁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
就是……那副傻兮兮的痴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王二麻他哥刚放完爆竹，正蹲在大水缸旁洗手。
一起身就看见从后院溜回来的吴绣：“小媒婆，要开席了，到堂屋那桌找位置坐。”
吴绣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的笑料，冷不丁被人一叫，吓了一大跳。
遂敷衍地笑笑。
王二麻他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语地摸摸锃亮的大额头。
心里小声哔哔赖赖：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按照修水一带的习俗，媒婆确实有资格坐在堂屋那一桌。
吴绣痴痴地笑着走进堂屋，迎面碰上王乔氏。
王乔氏一通热情地拖拉，顺顺利利把吴绣拉上了桌。
屋子里的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唯独除了那个嘴里散发恶臭的婆娘。
臭婆娘狼狈地走到院子里。
身上散发出的猪粪味率先引来村里小流氓二泉子的不满。
那二泉子皱着鼻子一顿狂吸，顺着味就走到了臭婆娘的面前。
然后……呃……
“我叼！你吃粪啦？！你他妈的吃粪啦？！”
臭婆娘看着二泉子满脸震惊加嫌恶的表情。积压了许久的委屈一股脑地爆发了。
她张大嘴巴“啊”一声，腿脚利索地冲向二泉子。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在二泉子脸上一顿刺挠。
这……二泉子能忍？？？
手脚并用，一下就把臭婆娘撂倒在地。
然后跨坐到臭婆娘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扇。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把二泉子从她身上拉开后，她的脸已经肿成了大猪头。
这下轮到臭婆娘不干了！哀嚎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乔氏被她杀猪似的哀嚎吓了一大跳。
她面色凝重地从堂屋冲了出来，一边跑，嘴里一边嚷嚷：“哪个杀千刀的死婆娘！在我儿子宴席上干嚎！老娘宰了她！”
臭婆娘打滚的动作一顿。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王乔氏顺利挤到最前面，看到了臭婆娘那张脸。
王乔氏嘴一撇，冷笑一声：“葛刘氏！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葛刘氏要真这么听话，她就不叫葛刘氏。
只见她放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我叼你老母！啊！！！没天理啊！！！我不活了！！！我叼你老母！！！王乔氏！我……”
一块黑漆漆，看不出原样的抹布塞住了葛刘氏的臭嘴。
葛刘氏一脸懵逼地看着蹲在自己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高·假笑·麦。
一股无以言状的怪味在自己嘴巴里荡漾开来。
回过神的葛刘氏剧烈挣扎着想把嘴里的抹布吐掉。
高麦怎么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他吆喝一声：“来个婆娘，把她绑起来，人就老实了！”
王乔氏一听这个就来劲，麻溜地跑到厨房，找来一根结实的麻绳。
蹲在葛刘氏身旁，都不用高麦说啥，绑了个死结。
站起身以后，啥都没说。直接一口粘稠的唾液吐在葛刘氏的脸上。
高麦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这还没完呐！
王乔氏双手叉腰：“各位！评个理！死婆娘他妈的跑我儿子婚宴上哭丧来了？！
你们说！有这么恶毒的吗？！我看在她娘家老母的面子上，让她来干点活，免费吃酒。她倒好！咒我儿子！我……我……”
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完，人就气得差点晕过去了。
还好旁边一个婆娘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人扶住了。
众人异口同声附和：“葛刘氏！真恶毒啊！”
葛刘氏觉得自己冤死了，奈何有苦说不出。
只能拼尽老命费力挣扎，像一条怎么都翻不了身的死咸鱼。
王二麻他爹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稳住局面。
他瞟了一眼葛刘氏：“各位乡亲，此等恶毒的婆娘，咱们等酒席结束后再惩治。现在，咱们该喝酒就喝酒，都找位置坐。”
众人一步三回头地作鸟兽散。
“不能走！”
一道粗噶浑浊的老太婆的声音突然出现。
吴绣条件反射地抬头。
靠！！！老虔婆来了！！！
吴绣看清来人后，小脸黑得像锅底。
真晦气！！！
在场众人中不止吴绣一个人这么觉得。
被别人搀扶住的王乔氏恨不能直接昏死过去得了。